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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殖民主义解读《神秘的河流》中男性人物的身份构建

2022-02-10钱嫣荷

广西教育·D版 2022年12期
关键词:殖民者土著白人

钱嫣荷

(滁州学院 外国语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小说《神秘的河流》中主人公索尼尔是当时社会背景下备受资本主义压迫的民众,是“属下阶层”人物,突遭家庭变故改变了索尼尔的生活,因偷盗被流放到澳洲。身份是整篇小说所要讲述的重点话题,索尼尔身份的转变揭示了早期澳洲移民者与土著黑人间的关系。基于后殖民主义,如何正确解读《神秘的河流》中男性人物的身份,并挖掘小说中更深层次影响因素,值得进一步研究。

一、基于后殖民主义如何解读《神秘的河流》中男性人物的身份构建

(一)主角身份构建

小说《神秘的河流》中主角索尼尔生于1777 年的伦敦,是一名流放犯,他与妻子和孩子移民澳洲,通过捡狗屎或者打零工等方式谋取生活费用,同时做一些偷盗营生,其目的希望在资产阶级压榨下活下去,属于底层且无话语权的小人物。随着时间推移,索尼尔获得米德尔顿先生帮助,逐渐改变了生活方式,进入了正途。索尼尔想做船夫学徒,掌握一门手艺,通过个人努力,改变自己的人生,想安稳地生活下去。但好景长久,突然的家庭变故,打乱了索尼尔未来计划,梦想与期望再一次破灭,又回到了过去打零工的日子[1]。《意大利历史札记》中对“属下阶层”的解释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工人和农民,基于霸权主义,处于长期压迫的环境中,而《神秘的河流》中主角索尼尔正好符合“属下阶层”身份特征。受到家庭变故影响的索尼尔,由于在做船夫学徒期间,并没有属于自己的船只,只能又重新干起偷盗的营生。碍于“属下阶层”身份,索尼尔无法将自己的能力充分展现,再加上没有话语权,当因偷盗而被判死刑时,也无法为自己辩解。法院判决的过程中,法官的个人行为也从侧面表现出了英国在工业革命背景下,资本主义占据社会发展主导地位,不在乎“属下阶层”的生活现状与苦衷,且认定为“属下阶层”不配拥有话语权。由此,受到长期霸权主义压制影响,“属下阶层” 完全处于被剥夺话语权状态。

萨尔是小说《神秘的河流》中主角索尼尔的妻子,索尼尔在妻子不懈的努力下获得了被免去死刑的机会,但却要被流放到澳洲。当时社会背景下的澳洲属于英国的殖民地,且“属下阶层”数量较多,均是因犯罪而被英国流放到此地,此时的“属下阶层”身份,可以说得上处于平等状态。虽然索尼尔仍然被“属下阶层”这一身份制约,同样需要通过被雇佣而获得经济来源,但由于澳洲还未被完全开发,就现阶段的索尼尔而言,澳洲这片土地上有着诸多发展机遇。随着时间推移,索尼尔的身份开始逐渐向“属下阶层”与剥削者两重身份转变,在布莱克伍德的帮助下,索尼尔不再是流放犯,获得了自由民身份,而在长期处于上层社会的英国统治者眼里,索尼尔还是一个被流放到澳洲的犯人[2]。当索尼尔打算在码头雇佣一个仆人时,其中一个负责运送英国流放到澳洲的犯人的船长认出了索尼尔,再次见面时船长也未改变对待索尼尔傲慢的态度,仍是“亚历山大号上的流放犯”。因索尼尔个人曾经流放犯的身份,身为索尼尔的妻子,在其影响下,医生直接拒绝为其生病的萨尔诊治。由此看来,船长与医生二者身份代表着传统英国社会上层,索尼尔即使脱离了流放犯的身份,但仍是社会最底层被压迫的民众。当索尼尔拥有剥削者身份时,属于自由民身份的索尼尔也雇佣了仆人,让仆人奈德和丹尊称他为“索尼尔先生”,当然此时丹的身份也属于被流放到澳洲的犯人。如小说中这一幕场景,干活时的丹向丹尼尔讨要饮水时,索尼尔却说 “白天只能工作”。索尼尔在曾经“属下阶层”生活的影响下,个人生活虽然得到改善,但殊不知在某种程度上也羡慕着作为剥削者的生活,极其享受他人央求自己的过程。

具有“属下阶层”与剥削者双重身份的索尼尔,开发索尼尔岬时,与澳洲土著黑人发生冲突,且冲突矛盾随着索尼尔岬深入开发愈加严重化,索尼尔真正成了殖民者。受到从前的流放犯、“属下阶层”的生活以及妻子萨尔的影响,索尼尔并没有像传统西方殖民者一样冷酷无情,并在当时社会背景下的西方殖民者眼里,野兽、愚昧无知以及野蛮粗俗均是澳洲土著黑人的专属代名词。后期索尼尔在与黑人直接接触和沟通中发现黑人十分聪慧。就传统西方殖民者而言,优越感仿佛与生俱来,阶级地位一直存在,特别是社会上层对其极为看重。索尼尔认为黑人与白人身份地位平等。与黑人接触的过程中,索尼尔选择和平共处方式,尽可能避免与澳洲土著黑人发生冲突和矛盾。但随着后期土地问题严重化,黑人剿灭活动的实施,索尼尔也参与到这项活动中,虽然完全解决了土地问题,但索尼尔在后期也在不断地为自己所犯的过错而赎罪,且认为自己也不会再得到黑人的谅解。

(二)其他白人男性身份构建

通过解读小说《神秘的河流》,其他白人男性在小说叙述中对索尼尔生活也有着一定影响,这一类男性人物身份被划分为三种,分别是社会上层人员、殖民者以及定居者。作为当时社会背景下的英国上层人士并未在整个小说中占据过多篇幅,但却起到了铺垫小说剧情发展的作用。小说中卢卡斯先生、萨克船长等白人男性代表着英国传统意义上的社会上层人员,索尼尔受这一类人的行为表现影响,真正看清了英国社会的现实与黑暗,是让索尼尔转变身份及后期性格发展的阻燃剂。

斯迈舍是小说《神秘的河流》中白人男性殖民者的代表,这一类白人男性普遍认为澳洲土著黑人愚昧无知且粗鄙,视同野兽般存在。如小说中某个场景描写,斯迈舍将黑人耳朵割下时说道,“最好先在锅里煮一煮”。由此说明,以斯迈舍为代表的白人男性殖民者充分表现出了对澳洲黑人的傲慢与无视的态度。而斯迈舍也是发起黑人剿灭活动的主要策划者,索尼尔正是在斯迈舍号召下才参与到黑人剿灭活动中。最终斯迈舍在小说的结局也同现实中典型殖民者结局一样,在黑人剿灭活动中死亡。小说作者曾在访问中谈起,“希望通过《神秘的河流》这一本小说来向澳洲土著居民表达歉意”,而斯迈舍的结局恰好展现了作者的创作意图。

定居者是小说《神秘的河流》中不包括英国传统意义上的上层人员、殖民者以及索尼尔的其他白人男性,作者在小说将这一类白人男性划分为与黑人起到过冲突和与黑人和平相处的两个类别。第一种类是指因土地问题而与黑人发生冲突的白人男性,认为黑人窃取了其个人劳动成果,影响自身生活,与黑人发生冲突并不是本意,捍卫与保护劳动成果才与黑人发生冲突;第二种类则是以布莱克伍德为代表的白人男性,小说中对布莱克伍德与斯迈舍二人的冲突描写时,布莱克伍德说道“十个像你这样的蠢蛋都不如一个黑人”,当黑人剿灭活动结束后,布莱克伍德也不曾再与索尼尔接触过或者交流过[3]。

(三)黑人男性身份构建

从西方种族主义角度上分析,人的种族差异并不是只体现在智商、能力以及素质等方面,更是强调除了白人种族以外的种族均具有不良习惯和野蛮的性格。由此可以看出西方白人种族与非白人种族二者之间的优劣对立关系。作者通过《神秘的河流》小说具体描写了黑人男性的内在形象,意图打破二者种族优劣的对立关系。部分西方作家对少数族裔的描写,仍存在一定刻板印象,而小说中通过对澳洲土著男性人物进行具体化描写,来达到深度刻画这一男性身份目的。小说中将澳洲土著男性划分为两个类别,第一类别是受白人文化影响的黑人男性,“疤子比尔”则是小说中这一类黑人男性的代表;第二类别则是将黑人种族性格、生活方式完全保留的黑人男性,如长胡子哈利、个子较高的鲍勃等。

其中,小说中对“疤子比尔”的描写,经常在悉尼的白人社区谋生活,会尊称索尼尔的妻子萨尔为“太太”,并在社区白人群体的影响下,形成了酗酒的不良习惯,其实“疤子比尔”并不在意通过某些手段来获得食物(干面包),想要的是一杯满足个人欲望的朗姆酒。酒精作用下的“疤子比尔”,十分享受着酒精所带来的快乐。作者在小说中提到过,在流放到英国殖民地澳洲的白人眼里,“疤子比尔”这一类黑人的身份比自己还要低劣。

作为澳洲土著黑人男性,如“长胡子哈利”“高个子鲍勃”等,作者在小说中主要描写这一类黑人男性在部落生活的情节,通过细致化描写生活场景来表现黑人种族原有生活习惯,作者从客观的角度上还原澳洲土著黑人日常生活,并没有掺杂个人主观思想。作者希望通过《神秘的河流》这一本小说来引导读者正确认识黑人受到白人文化影响时,黑人对保留自己生活方式的做法。其中“高个子鲍勃”作为黑人剿灭活动中幸存者,在剿灭活动结束后的生活中完全可以看出鲍勃作为黑人的生活方式。虽然主人公索尼尔曾经试图改变“高个子鲍勃”的生活方式,并接受西方文明,但却仍坚持着保留自己的生活方式,坚定自己的黑人身份。如小说中某一个场景描写到,索尼尔向“高个子鲍勃”提供了裤子与夹克等衣服,即使天气寒冷,“高个子鲍勃”也未曾穿过,还是将破旧不堪的鼠皮斗篷披在身上,索尼尔赠予的衣服一直被扔在地上无人问津,直至腐烂。通过细致解读《神秘的河流》,从整体上看,作者对黑人男性的描写并不多,但却对黑人在部落中的日常生活场景进行了细致的刻画。黑白文化相互影响背景下,“高个子鲍勃”在后期的生活中仍保留着黑人传统的生活方式,努力维持着澳洲土著黑人的身份;而在殖民地文化中,“高个子鲍勃”与其他流放者同样没有话语权,而是通过个人行为来无声抗议白人文化[4]。

二、后殖民主义对《神秘的河流》中男性人物身份构建的影响

基于工业革命背景,英国扩展运动,将澳洲划分为自己的殖民地,小说《神秘的河流》中主角索尼尔是因犯盗窃罪而被流放到殖民地澳洲的犯人。占有欲是早期殖民者对土地资源所表现出的强烈欲望,如索尼尔对自己占据的土地称之为 “索尼尔岬”。从索尼尔的角度上分析,“索尼尔岬”不仅仅是代表着身份的改变,也象征着自己对生活的期望和获得成功的渴望。索尼尔对“索尼尔岬”具有强烈占有欲的影响因素主要来自个人的身份和原有的“属下阶层”生活[5]。这也是早期移民者因土地问题策划剿灭黑人活动时,索尼尔参与的主要原因。虽然索尼尔在妻子萨尔和原有生活的影响下,认为黑人与白人处于平等地位,但由于涉及到“索尼尔岬”问题,促使索尼尔改变了这一想法,并在斯迈舍的号召下参与了黑人剿灭活动,本质目的是保护自己的家园,通过占有澳洲土著黑人的土地来映现自己在英国生活时一直追求的社会地位,继而满足自我认同身份构建的欲望[6]。

就小说中澳洲土著黑人而言,这片土地带给他们自由,是作为“属下阶层”和流放犯身份的索尼尔无法感受到的惬意和自由;“高个子鲍勃” 的存在,其所保留的传统黑人生活方式与坚定个人身份的决心,让索尼尔明确意识到“索尼尔岬”并非自己梦想中的家园。从侧面表现出殖民者与澳洲土著黑人二者身份的对立关系,并需要通过某些手段从澳洲土著黑人那里得到作为殖民者优越文化身份的认同,当这一认同期望未被满足时,殖民者们将会产生一种强烈的自我分裂感,自我认同的身份构建受到挑战。

基于后殖民主义,索尼尔是现实中典型殖民者结局的人物形象代表,从未享受到作为殖民者身份的胜利喜悦,因不赞同来自英国殖民者的野蛮行径,既没有加入到白人主流群体,也未被澳洲土著黑人群体所接纳。种族身份的划分,让白人与黑人二者逐渐形成了优劣的对立关系[7]。小说《神秘的河流》无视了白人高人一等的价值思想,整篇小说内容的描述及对男性人物身份的刻画,更是表现出对黑人种族的一种强烈迁就感。黑白两种文化激烈的冲突,鲜明地映现了早期澳洲白人移民者与本地土著黑人间极度复杂的关系。剿灭黑人活动结束后,其活动主要策划者斯迈舍也最终以典型的殖民者结局而消亡,索尼尔在澳洲这片土地上目睹横尸遍野的情景,内心产生前所未有的恐慌,虽然自己占据的土地得到进一步扩张,自我认同的身份构建在名义上得到满足,部分保留黑人生活方式的人存在,却让索尼尔意识到“索尼尔岬”的扩张是以黑人的生命为代价。澳洲土著黑人在剿灭黑人活动结束后,更加坚定自己黑人身份,始终坚持着对白人文化的抵制以及白人社会的抗争[8]。

《神秘的河流》同时也是一部具有忏悔性与反思性的小说作品,作者通过运用平缓的语言来叙述早期澳洲殖民者与澳洲土著黑人二者之间激烈的矛盾和冲突。从殖民者角度来看,改变或占有这片土地来达到拓展殖民者生存空间目的;就澳洲土著黑人群体而言,与早期白人殖民者无法通过语言来进行交流,再加上白人在种族身份上的优越感,只能通过斗争来结束这一切。作者在创作过程中并未融入自己的主观思想,反而是通过细致刻画小说中的男性人物形象来表现白人与黑人之间的复杂关系,通过历史来看待现在的社会,深入了解小说主题,正确了解与客观评价殖民时期背景下所存在的阶级地位、种族以及身份问题。

三、结语

综上所述,小说《神秘的河流》中不同的人物形象均被作者进行了细致的刻画与塑造,借此来阐述工业革命背景下英国社会底层民众被资本主义压迫的情况下,受到殖民主义文化影响的土著黑人身份问题。基于黑白种族身份,并在二者文化相互冲击前提下,双方不再是简单的优劣对立关系,仍存在诸多能够反映现实问题的要素,值得进一步深入分析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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