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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研究

2022-02-05贾凌燕

贵州社会科学 2022年3期
关键词:特色产业高质量民族

贾凌燕

(南京大学,江苏 南京 210093)

一、问题提出

“十四五”时期是开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第一个五年[1]。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日益突出,民族地区成为破除我国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的最大掣肘。民族地区需要科学把握新发展阶段,深入贯彻新发展理念,加快构建新发展格局,积极推动我国在“十四五”时期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确保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开好局、起好步。为此,《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以下简称“十四五”规划)旗帜鲜明地指出,要“聚焦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加大对民族地区发展支持力度,全面深入持久开展民族团结进步宣传教育和创建,促进各民族的交往交流交融。”同时,“增强边疆地区发展能力,强化人口和经济支撑,促进民族团结和边疆稳定。”[2]这就要求民族地区转换经济发展方式、优化产业结构调整、加快新旧动能转换以及壮大民族特色产业,以实现民族地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根据自然资源禀赋理论,一个国家或地区因内部而形成特色的产业,并持续创新和升级,从而不断获得竞争优势,这是与该国或该地区的生产要素调节密不可分的。[3]一般而言,特色产业是以区域特殊地理区位条件、特色自然资源禀赋和技术研发优势为依托,能够充分发挥市场内生性效应,通过自主创新,发展出具有区域特色和比较优势,不断把区域特色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和竞争优势,进而逐渐形成具备核心竞争力的产业或产业集群。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具有其他产业无法比拟的民族、文化和历史等软实力以及资源、环境等硬实力优势。就本质属性而言,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不仅契合“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基本理念,还充分体现出产业良好的经济效益、可持续的环境效益,具有“贫者受益”的社会效益。民族地区可以此为突破口,因地制宜打造各具特色的支柱产业和主导产业,积极推进特色产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以实现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尽管如此,由于民族地区长期囿于自然环境、人力资本、资源禀赋以及区位条件等的约束,加之叠加了边疆地区、革命老区和集中连片特困地区等多重身份,虽然民族地区坐拥丰富的自然资源、优质的生态资源以及独特的历史文化资源,但是经济社会发展依然缓慢,呈现出“富饶的贫困”[4]。有鉴于此,如何利用职业教育独特优势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成为当前亟待破解的现实难题。为此,本研究基于职业教育赋能产业发展的价值意蕴,深刻剖析新时代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面临的现实困境,从而廓清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行动逻辑。

二、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价值意蕴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始终坚持把职业教育作为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的一项重要工作,摆在了前所未有的突出位置。职业教育作为一种应用型、技能型人才培养教育类型,它涵盖了“校地企”、“产学研”、“家校社”和“普职成”四重维度,涉及到行业、企业、普通学校以及家庭等社会力量,是一种典型的“跨界”教育[5]。多年来,作为与经济社会发展联系最紧密、与就业和民生关系最直接的职教模式,职业教育是推动民族地区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变革的有效载体,它通过教育专业链与特色产业链的“嵌入式”发展,以“润物细无声”的教育“柔性”唤醒价值功能,系统地将巩固民族地区脱贫攻坚成果、实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战略以及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价值意蕴蕴含于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之中。

(一)巩固民族地区脱贫攻坚成果的现实需要

2020年底,我国如期完成新时代脱贫攻坚目标任务,实现了“现行标准下农村贫困人口全部脱贫、所有贫困县全部摘帽,在中国历史上首次消除了绝对贫困和区域性整体贫困”[6]。尽管如此,由于我国民族地区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仍然比较突出,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现状与少数民族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相比还存在较大差距,民族地区部分脱贫人口可能会由于生计的脆弱性和兜底保障的撤离而再度返贫。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已脱贫人口中有近200万人存在返贫风险,边缘人口中还有近300万存在致贫风险”[7]。进入后扶贫时代,我国贫困模式正在由生存性贫困向发展性贫困转型、由资源性贫困向能力性贫困转型、由物质性贫困向精神性贫困转型[8]。随着新时代贫困模式的转型,如何确保少数民族脱贫群众“发展好、能力强、精神富”已经成为巩固民族地区脱贫攻坚成果的当务之急,这就需要积极发挥职业教育的反贫困功能。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不仅体现在产业具有良好的经济效益、可持续的环境效益,还具有“贫者受益”的社会效益,即能实现经济效益、环境效益和社会效益三者之间的整体平衡。实践证明,职业教育作为巩固民族地区脱贫攻坚成果的“排头兵”,其先天性的跨界优势对防止和减少返贫可以起到不可或缺的作用。它通过“精准施教”助力“精准扶贫”以实现“精准脱贫”,为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培养特色产业发展人才,提供科学、合理的产业化组织模式,将游离于市场边缘的少数民族贫困群体打造成为特色产业发展的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和责任共同体。职业教育通过不断激发少数民族贫困群体脱贫致富的内生动力,确保在原有贫困地区财政性转移收入的基础上,依托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带来的财富,扩大少数民族贫困群体的生产经营性收入、工资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的获取渠道,确保少数民族贫困群体可以获得持续增收能力,为巩固民族地区脱贫攻坚成果注入了“强心剂”,也有助于民族地区共同富裕目标的早日实现。

(二)实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战略的内生动力

党的十九届六中全会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加快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9]。乡村振兴战略是民族地区实现乡村空间重构、乡村转型发展以及乡村功能提升的系统性工程,也是民族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以及生态的全面振兴。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作为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战略的首要环节,它能够带动其他环节的共同振兴。有调查显示,80.6%的基层干部认为,乡村振兴的重点是产业兴旺,77.4%认为乡村振兴的难点也是产业兴旺,要实现产业兴旺必须坚持走产业高质量发展道路[10]。特色产业发展作为实现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战略的有效平台载体,决定了它必须充分利用民族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良好的生态环境、独特的民族文化、优秀的民族历史以及民族的地理区位等特色资源禀赋,通过特色产业融合、优势资源集聚以及相关产业链延伸,实现民族地区乡村场域内所有参与主体和要素的同频共振。多年来,职业教育为脱贫攻坚战全面胜利做出了重要贡献,为乡村振兴培养了大量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新型职业农民。研究成果表明,职业教育对民族地区乡村振兴的贡献率高达16.20%[11]。为此,在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迈进的新征程上,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不仅是职业教育顺应新时代、新形势、新发展需求,借助国家政策“利好”完善自身人才培养模式的重要契机,更是职业教育优化民族地区产业人才培养结构、服务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战略以及推动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使命担当,必将给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带来颠覆式变革。就职业教育“跨界性”功能而言,它能够充分发挥教育性、经济性和社会性等综合服务功能,通过“产教融合、协同育人”建立与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密切联系。与此同时,职业教育内嵌于乡村振兴战略之中还具有调节民族地区社会建设的功能[12]。根据现代乡村振兴发展需求,职业教育在发挥经济价值的同时,还可以通过扶贫与扶知、扶志和扶智相结合,大力拓展职业教育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以及生态等领域的价值优势,以及通过职业教育在民族地区乡村治理、专业与产业对接、乡村文化传承创新以及技能型社会氛围营造等层面发力,不断激发民族地区乡村振兴战略的内生动力。

(三)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由之路

“十四五”规划明确以推动高质量发展为主题,以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全面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相当契合当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需求并引导市场需求的发展,是民族地区产业供给体系质量高、效率高、效益好以及可持续的发展模式,也被认为是典型的“适生性产业”,它以“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发展理念为指导,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合理有序地开发民族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良好的生态环境、独特的民族文化、优秀的民族历史以及民族的地理区位等特色资源,能够有效地将民族地区特色资源比较优势转化为产业发展比较优势,实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13]。根据发展经济学家赫希曼(Albert O Hirschman)提出的“涓滴效应”,随着民族地区经济不断增长,少数民族群众收益如水之“涓滴”不断渗透,由此实现缩小差距、减缓乃至消除贫困之目的[14]。职业教育通过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可以培养大批具有民族地区特色资源甄别能力和特色产业发展形势判断能力的产业技术人员。由此可见,职业教育通过对民族地区劳动力素质提升的正向功能可以彰显其显性增值价值,是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提活剂”。已有研究从人力资本理论、教育扶贫理论以及能力与权利贫困理论探讨了职业教育如何服务于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这就为职业教育促进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和科学指导。例如,社会资本理论认为“一个依赖于普遍互惠的社会比一个没有信任的社会更有效率”[15]。职业教育能够使得民族地区群众的社会资本得以积累,为“互惠”奠定基础,以一种少数民族群体之间普遍的内聚力、向心力来调节民族地区的经济社会建设。职业教育通过依托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和产业经济发展需求,因地制宜地选择具有民族文化特色的教育教学内容,这不仅能够促进职业教育与民族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等要素的协调发展,也能进一步促进职业教育转型发展与民族地区经济高质量发展实现同频共振和良性互动。

三、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现实困境

长期以来,民族地区由于区位发展劣势、产业基础薄弱以及发展方式粗放等系列因素导致的不平衡、不充分发展特征仍然没有完全消除。民族地区无法有效利用区域内丰富的自然资源、良好的生态环境、独特的民族文化、优秀的民族历史以及民族的地理区位等特色资源转化为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优势。与此同时,职业教育尚未结合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布局调整学科专业结构和改革人才培养模式,以服务民族地区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还处于“适应逻辑”或“跟进逻辑”阶段,这使得民族地区在人力资本开发和特色产业发展方面停滞不前。由此,导致新时代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面临产业技术人员素质较低、特色产业链耦合力不强以及特色产业创新能力薄弱等一系列现实困境。

(一)民族地区产业技术人员素质不高,缺乏产业化发展人才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以及生态等领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创造了世界经济发展史上的巨大奇迹,也形成了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特有的路径依赖。相对于传统种植业,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对劳动参与群体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爱农业、懂技术、善经营的技术产业人员将成为实现民族地区特色产业提质增效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尽管如此,长期以来受自然环境、人力资本、资源禀赋以及区位条件等的限制,加之部分民族地区集边疆地区、革命老区和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于一体,存在部分少数民族群众缺乏脱贫致富的内生动力,他们既不想投入物资也不想投入时间和精力,坐等地方政府帮扶、救济。与此同时,产业技术人员也面临着物质生产、经济和文化教育等方面实现从传统产业向现代产业的新发展,从单一产业结构到特色产业集群的新跨越,特别是从原来自给自足农业进入到现代市场经济的新突破。他们已有的知识储备和农业技能在现代产业发展上显得有些束手无策、力不从心[16]。此外,民族地方产业技术人员的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有些少数民族群众甚至存在国家通用语言交流障碍,导致他们难以正常地对外进行交流沟通,无法获取最新的市场信息并及时把握商机。人力资本理论揭示了教育与经济增长之间的正向影响关系,认为民族地区受过职业教育的产业技术人员越多,则对特色产业发展所需生产要素的利用率也将大幅提升。正如有研究表明,人力资本水平提升及结构优化将会加速我国产业结构转型与升级,形成未来我国持续、稳定发展的强大动力[17]。通常情况下,职业教育与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存在“适应逻辑”、“跟进逻辑”和“引领逻辑”。然而,现实境遇中职业教育主要是被动适应或主动跟进民族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需要,尚未实现先行引领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目的,由此导致民族地区普遍缺乏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亟需的产业化发展人才。

(二)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链耦合力不强,产业集群化程度较低

产业链是产业经济学中的概念,它是指各产业之间依据一定经济技术联系、空间布局关系,并按照特定的逻辑关系和时空布局关系客观形成的链条式关联关系形态[18]。通常,产业链包含价值链、企业链、供需链、制度链以及空间链等五个维度。在新发展格局下,只有形成了完整的上、中、下游产业链和产业集群,积极推动特色产业发展“五链”深度耦合,民族地区特色产业才能健康顺利地发展。受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影响,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难以吸引足够的外部资金,只能依靠自身的资金积累进行生产再投入。根据产业链附加值的“微笑曲线”理论,产业发展涵盖了研发设计、材料供应、生产加工、成品储运、市场销售以及售后服务等多个环节,附加值更多地体现在产业链两端的研发设计和销售服务上,而处于中间的材料供应、生产加工和成品储运环节附加值最低[19]。如前所述,民族地区特色产业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就必须坚持走一二三产业高度融合的“新六产融合”链式发展道路。实地调查发现,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没有形成完整的产业链,产业集群化程度仍然较低。特色产业发展主要停留在产品材料供应、生产加工和成品储运终端,上、中、下游产业链耦合比较滞后,全链条商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集成度仍较低。特色产业链发展存在“一产”向后延伸不充分,多以材料供应为主,传统成本优势不再,新的竞争优势尚未全面形成;“二产”连两头不紧密,产品材料精深加工不足,副产物综合利用程度低;“三产”发育不足,缺少具有产业链控制力的龙头企业和细分领域的冠军企业,产业链高端化进程缓慢。与此同时,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还存在缺乏科学的统筹规划,产业集群化程度较低。民族地区在特色产业发展中谋求跨界对接、资源整合和优势互补的合作共赢意识还比较模糊。中小配套产业“专精特新”产品不足,总体上还处于“小规模、大群体”的发展阶段,未形成集研发设计、材料供应、生产加工、成品储运、市场销售以及售后服务于一体的大型产业化集群。由于特色产业内部专业化分工协作网络发育程度低,特色产业发展水平和辐射带动能力还不够强,削弱了民族地区特色产业总体竞争力。

(三)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创新能力薄弱,产业综合竞争力不强

近年来,随着我国劳动力和原材料成本持续上涨、知识产权保护以及反倾销等国际贸易摩擦频繁发生,民族地区以往依靠以土地、劳动力和原材料等生产要素投入为主推动特色产业发展的模式已经难以为继,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的转型升级发展迫在眉睫。为此,努力提高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的创新能力和水平,逐步形成特色产业发展优势、创新优势和品牌优势,推动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结构优化升级,通过以产业创新为主线来引导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的态势日益明显[20]。长期以来,受区域整体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限制,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的政策、技术以及市场环境较为薄弱,中小企业对特色产业发展认识存在误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传统经营理念还比较浓厚,企业的创新意识不足,缺乏做大做强的主观能动性。产业创新是指通过某一项技术创新培育一个新的产业,或通过制度创新、管理创新、人员创新与文化创新等以确保原有产业在行业内处于领先地位[21]。通常,产业创新并不仅仅是一个企业的创新行为或者结果,而是一个产业集群群体在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品牌创新、管理创新、服务创新甚至是商业模式创新等的系统集成。民族地区特色产业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就必须增强产业的自主创新能力,引导产业发展从资源主导、投资主导向创新驱动内生增长转变,不断提升特色产业综合竞争实力。随着我国民族地区创业环境的不断改善,以及当前实施的乡村振兴战略,不断“推—拉”着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不断拉扯着城乡之间的经济社会生态平衡。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的创新主体是从事传统产业的中小型企业。由于企业自身拥有的资金、技术与经验以及研发人才有限,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的创新服务支撑体系、基础硬件要素、创新基础要素以及市场要素之间没有形成网络,加之技术外泄和恶意模仿现象比较普遍,严重损害了特色产业的自主创新意识和能力,而创新能力上的不足,又进一步制约了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的可持续发展能力,导致特色产业综合竞争力不强。

四、职业教育赋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途径

职业教育赋能产业高质量发展是世界主要发达国家和新兴发展中国家发展现代产业体系以及推动经济体系优化升级的通行做法,这也是增强我国民族地区特色产业竞争力的一条重要途径。进入新时代,职业教育已经步入提质培优、增值赋能的新发展阶段,它作为跨越民族地区“职业域”、“创新域”和“教育域”的综合教育系统,能够充分利用跨界合作优势积极调动民族地区人力资源的创新创业积极性,有效推动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建立新产业、新业态和新商业模式。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新征程中,职业教育前途广阔、大有所为。”[22]为此,职业教育理应结合自身优势与特色,在民族地区将培养产业技术人员、参与特色产业集群规划以及推动特色产业升级发展纳入到教育赋能范畴。

(一)培养产业技术人员群体,汇聚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新势能

人力资本是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要素和决定性因素,而促进“自然人”向“职业人”、“社会人”转变则是职业教育的终极目标[23]。随着民族地区产业发展的规模化、标准化以及特色化水平不断提高,民族地区产业技术人员应运而生。他们主要是指以农业为职业、具有从事农业生产活动的专业技能和综合素质等、收入主要来自农业生产经营的职业化群体。它不仅是伴随着农村生产力发展和生产关系完善而产生的新型农业生产经营主体,还是积极推动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核心力量。长期以来,职业教育被视为民族地区人力资本形成的核心路径,而人力资本对产业发展的促进作用也已经在全球范围内达成共识。职业教育通过制定民族地区人力资本发展战略,打造具有民族地区产业发展特色的教育体系,创新培育适应民族特色产业结构、满足供给需求的新型职业农民群体,为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提供强有力的人才引领及智力支持。在实践过程中,职业院校需要在民族地区搭建多层次、多样化以及多功能职业教育人才培养模式,不断完善学历教育与职业培训并重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职业院校通过在民族地区成立“乡村振兴学院”、“特色产业发展学院”,将民族传统文化和地方特色知识融入到职业教育的人才培养目标、人才培养模式以及人才评价标准之中,形成“民族文化认同——民族人才培养——民族产业发展”良性循环的人才培养模式[24]。职业培训既可以提升民族地区劳动力素质,还能够解决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亟需的人力资本问题。在职业培训内容方面,职业院校应结合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的总要求,立足新型职业农民的实际需要,开展包括宏观经济、产业规划、风险防控等企业经济管理知识,帮助民族地区新型职业农民“扶业”、“扶智”与“扶志”。这样既能够培养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所需要的新型产业技术人员,也能满足民族地区大量剩余劳动力转移需求,实现民族地区产业链、专业链、创新链和人才链的有机衔接,不断汇聚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新势能。

(二)参与特色产业集群规划,塑造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新优势

世界产业发展的实践经验反复表明,产业集群是产业现代化发展的最主要形态,集群化产业布局、网络化协同创新以及群体性技术突破已经成为产业发展的大趋势。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应紧扣特色资源,聚集核心要素,积极发挥民族地区的相对优势,提供自然地理、历史文化以及民俗风情等方面的有效供给产品,走特色产业集群化发展道路。在此过程中,职业院校可以基于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内外部环境分析的基础上,积极参与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集群规划,在统筹民族地区特色资源、推动人力资源快速集聚以及政策优势的基础上,不断延长现代农业产业链,打造具有集聚效应和规模效益的民族地区产业集群。职业院校要树立“产教融合”教育理念,建立校企合作办学的体制机制,在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顶层规划上坚持走农业“新六产融合”的链式发展道路。通过积极掌握全国工农产品市场、产业发展政策、人力资源培育的信息流,逐渐形成“教育链—专业链—人才链—产业链”的链式发展道路[25]。与此同时,职业院校还要积极为地方政府、企业发展建言献策。例如,地处湘、鄂、桂、渝、黔接壤的武陵山区拥有我国优质的茶叶生产、加工基地。职业院校通过开发制茶标准、挖掘茶艺文化以及塑造茶叶品牌形象,可以打造具有较高全国知名度的民族地区茶叶品牌,并以此促进茶旅产业融合,推动茶区、景区一体化发展,形成“茶园观光+赏茶+采茶+制茶+鉴茶+茶艺表演+品茶+购茶+康养”等多种慢生活体验旅游项目[26],倒逼以茶叶生产为基础的民族地区特色产业“新六产融合”链式发展模式的形成。由此,职业教育通过科学规划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集群,积极塑造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新优势。

(三)推动特色产业创新发展,厚植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新引擎

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根本出路在于产业创新和内生增长动力的培育,产业创新作为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源泉,是实现产业竞争力提升的重要基础[27]。通常情况下,产业发展需遵循“先农业、后工业、再服务业”的梯度渐进增长理论。民族地区不考虑现实经济社会发展条件的变化,因循守旧、墨守陈规,则极有可能陷入“后发劣势的陷阱”[28]。如果反其道而行之,民族地区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走反梯度渐进增长之路可能会取得更好的效果。为此,职业教育需要秉持“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新发展理念,以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创新发展需求为根本遵循,积极调整职业教育的办学思路、专业设置、课程教学以及专业实践内容,以提高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创新发展能力。具体而言,职业教育要牢固树立为民族地区和民族群众服务的办学理念,依托民族地区独具特色的资源禀赋、丰富优秀的地域文化和特色产业经济发展需求,完善职业教育和培训体系,推进职业教育课程和教材改革,科学配置资源,将现代产业创新发展的新理论、新业态以及新模式主动嵌入职业教育人才培养体系。这样不仅能够促进职业教育与民族地区政治、经济、文化等要素的协调发展,还能进一步促进职业教育与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发展实现同频共振和良性互动。职业教育通过采取“组团”融入式帮扶模式,充分利用民族地区特有的人文地理优势,开发民族地区“党建+旅游经济”,共同打造以民族地区资源优势为基础的红色旅游特色产业,再通过推动红色旅游特色产业与农业、工业等产业的深度融合创新,全方位、全过程、全领域地延伸产业链条,把农业、工业和服务业紧密联合起来,形成三个产业相互融合、相互促进的产业发展新业态。与此同时,职业教育还需要积极引导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创新发展,实现从职业教育服务民族地区产业创新发展的“跟进逻辑”向“引领逻辑”转变。职业教育还可以充分利用民族地区丰富的自然资源、良好的生态环境、独特的民族文化、优秀的民族历史以及民族的地理区位等特色要素,提炼和聚焦民族地区“资源+生态+文化+历史+区位”五大特色要素优势,从而确立民族地区特色产业在市场经济中的竞争地位[29]。由此可见,职业教育通过不断培育民族地区创新发展的动力源泉,可切实厚植特色产业高质量发展新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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