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卫强 许保国 袁 泉 李俊彪 周 爽

(1.北京工业职业技术学院 文法与管理学院，北京 100042； 2.中国矿业大学(北京)，北京 100083)

0 引言

我国是拥有五千年文化的文明古国,自古以来积累下来许多古代建筑技术、艺术的结晶——古建筑。但是我国在古建筑保护方面尚存在一些问题,一旦古建筑遭受破坏，其结果往往具有不可逆性，所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如何合理地保护以及较大程度地使用古建筑是当代国际上共同关注的问题，也是国内外学者共同探讨的话题之一。国外学者主要从消防政策、风险评估等方面对古建筑进行研究，而国内学者主要从风险评估、风险现状角度对古建筑进行研究，重点更偏向于安全应急措施等方面。为此，开展古建筑防火研究,提出行之有效的管理建议和应急策略对文物古建的保护具有重大意义。

1 国内古建筑保护的意义

中国是一个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无数的古建筑群是我国文化瑰宝和古代智慧的结晶，也是我国从古至今集政治、经济、社会活动于一体的载体，具有价值高、代表性强、分布范围广、时间跨度大、类型多样化的特点。古建筑保护是我国开展文化建筑保护以来不可更改的文物建筑保护工作，拥有着保护和利用的双重价值[1]。我国木材资源丰富，古建筑多以木质结构为主，并辅以砖石和瓦砾[2]。古色古香固然让人神往，但消防安全隐患却越发凸显。据不完全统计,仅2009—2019年10年间,全国共发生392起古建筑火灾事故，其中损失的文物价值无法估量。为此，分析木结构古建筑的火灾特点及常见风险源，针对消防安全提出行之有效的管理建议和应急策略，对于保护古建筑具有重要意义。

2 古建筑火灾特点及风险源分析

2.1 火灾特点分析

研究分析认为，古建筑火灾呈现如下特点：

(1)木结构古建筑材料耐火性差、等级低，发生火灾时难以扑救。木结构古建筑历史久远，经上百年的风干磨炼，其木材含水量极低，且通常刷有油漆，更加剧了火灾的发生概率与燃烧速度。当古建筑失火时，为了保护古建筑，消防员需要采取特殊措施，又增加了火灾扑救难度。

(2)建筑布局紧凑，防火间距不足，易造成蔓延。古建筑往往以组群式面世，通常带有廊房和庭院，部分古建筑依照地势建造，防火间距不足，且没有设置消防通道，一旦发生火灾，蔓延速度极快，致使房屋大面积着火，木材燃烧通常会伴有高温的飞灰，进一步增强了火灾的蔓延速度。

(3)造成损失和影响重大。我国传承下来的无数古建筑具有较高的文化和历史价值，同时我国历朝古都甚多，留下了丰富的世界文化遗产。有些古建筑不但具有文化和历史价值，还具有象征意义。比如：北京的故宫、西藏的布达拉宫等。古建筑的价值是不可复制的，一旦发生火灾，所造成的损失是不可逆的，所承载的历史文化信息将会永远消亡，甚至会对社会和政治造成严重影响[3]。

2.2 风险源分析

经统计分析，失火古建筑中近80%为木结构建筑，引起火灾原因包括人为、自然以及其他因素(如游客吸烟、不文明用火等)，其中人为因素在古建筑起火中为首要原因。目前，我国古建筑的消防隐患主要包括：用火不慎、电气安全隐患、不规范作业、自燃、雷击、吸烟、玩火等，其中最主要的仍是用火不慎、电气安全隐患和其他隐患。

2.2.1 用火安全风险

首先，庙宇古建筑群内明火与室内易燃物共存，极易引发火灾。庙宇内通常悬挂了各种各样的布料、丝绸等装饰物，人们在烧香拜佛时，很有可能会有明火溅出，引发火灾。2002年，山西宁武悬空寺火灾，就是因为蜡烛使用不慎，导致周围物品迅速点燃起火，造成重大火灾事故。其次，部分游客的不检点、不文明行为，也会酿成火灾，甚至曾在景区出现过纵火犯。妙峰山庙宇管理人员曾强调：游客乱丢烟头、不规范的用火行为是最大的安全隐患，一旦引燃室内佛龛，后果不堪设想。

2.2.2 电气火灾风险

随着经济的繁荣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大量电气设备应用在古建筑中，随之而来的电气设备安装不规范，线路老化、超负荷使用的安全隐患问题也越来越突出，极大地增加了古建筑火灾发生的概率[4]89。如据调查人员推测，2019年4月发生在法国巴黎圣母院的大火的起火原因，包括“电力系统故障”和“未熄灭的烟头”等因素。

2.2.3 其他风险

其他风险主要包括：修缮施工风险、雷击起火风险。

(1)修缮施工风险。古建筑年代久远，多需要修缮和维护，在施工过程中，化学品、易燃易爆物品的使用，违规作业行为等也极易引发火灾。2019年，平遥古城内发生一起古建筑火灾事故，就是由文物修缮引起的。(2)雷击起火风险。我国文物古建筑，多具有高大、飞檐翘角的特点，极易引发雷击起火。虽然目前绝大多数的古建筑装上了避雷装置，但是，出于人文关怀安装的空调其室外机、网络交换机机柜等设备，其金属外壳又形成了新的雷击风险点[4]90。

3 妙峰山庙宇群消防安全现状

3.1 妙峰山庙宇群简介

妙峰山又称妙高峰或阳台山,在明代时就有极高的知名度，受到当地民众的供奉。久负盛名的妙峰山娘娘庙始建于辽代，灵感宫、回香阁、玉皇顶3处庙宇群依山取势、参差错落、高低有致，14座殿宇分别供奉着释、道、儒、俗各路神灵，是明清时期华北地区民众的信仰中心。妙峰山庙宇如图1所示。

图1 妙峰山庙宇

妙峰山14座殿宇多为砖、木建筑，加之依山而建，庙宇群距离较近，一旦遭遇火灾，再加山风助势，扑救难度极高。同时妙峰山古建筑庙宇群距离北京市区较远，地处山间，交通不便利，消防条件并不能满足当前消防规定的最佳要求。一旦发生火灾，寻求外界援助(如市属消防力量)困难，文物可能会因错失最佳救火时机而被破坏。而且妙峰山做为具有较高知名度的古建筑，一旦因火灾焚毁，对京西人民、京西文化都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3.2 既有消防安全预案情况

3.2.1 防火应急预案

制定防火应急预案的目的是有效并且及时地预防、控制和扑救火灾，保护景区各类资源的安全，保护人民群众的人身和财产安全，把火灾的损失降到最低程度。依据现有的《北京市森林资源保护管理条例》《消防法》等法律法规，结合妙峰山庙宇群实际情况，该景区已制定防火应急预案，其主要内容包括：

(1)成立景区防火指挥部，明确职责分工；(2)明确预案主要任务，包括教育培训、每日巡检制度、安全防火要点、应急疏散、安防物资配备、严格供电线路管理、通讯保障以及警示标志等；(3)建立景区火灾预防、监测、报告制度；(4)组织火灾扑救；(5)确定扑救原则：救人第一，隔离为主、扑救为辅，科学扑救、专兼结合等；(6)做好后期处置工作。

3.2.2 消防措施

妙峰山景区管理部门在日常管理中十分重视庙宇群防火工作，近年来构建了完备的消防系统，包括：火灾自动报警系统和消防联动控制系统，以及部分消防应急装备，如消火栓、灭火器、消防应急箱、火灾逃生面具等[5]；制定了详细的消防安全管理制度，力争将一切隐患消灭在摇篮中，这也是景区消防安全的重要保障之一。

近10年来该景区及周边森林环境并未出现自燃、雷击等自然发火情况,也未出现过因人为放火、电气用火不慎、吸烟玩火等造成火情,加之景区管理严格、重视火灾预防工作，防火设备配置齐全，防火体系完备可行。

通过对妙峰山庙宇群防火现状的调研分析，笔者认为妙峰山景区管理部门在预防、处置火灾风险方面能力较强，庙宇群现状安好，但在应急管理方面仍需改进，加强忧患意识。

4 妙峰山庙宇群安全管理建议与应急策略

4.1 提高建筑砖木结构耐火性

我国古建筑素有木质结构为骨架，周围砌砖石，石瓦为房顶的特点，这也成为古建筑防火工作中须重点考量的因素。早在我国春秋时期，《左传·襄公九年》就记载有“火所未至，撤小屋，涂大屋”[6]，其意为以涂抹泥巴的形式增强结构耐火能力。在元代，农学家王祯就在其所著《农书》中记载当时的建筑防火有关内容，并亲自调和出原始的防火材料。现在看来，古人先贤的思想，对今天的古建筑防火工作，仍然具有较大的借鉴意义。

在现阶段古建筑防火工作中，为保证古建筑的结构和原貌，同时为加强木质结构材料的阻燃耐火能力，主要采取在材料表面密覆阻燃涂剂或防火材料等方法。目前木结构建筑多用膨胀性防火涂料涂覆处理，能较好地起到隔热和隔氧等保护作用，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阻止火灾蔓延，但并不能从本质上消灭火灾[7]。笔者建议在妙峰山庙宇群木质结构密集及易燃区域中，在测定木材有关热系数的基础上，适当选用经济合理、安全可靠的方法处理结构，如修缮时采用木材-岩棉复合板、木材-金属复合板等，将木材制成不燃或难燃的复合板材，再在表面涂覆FRW木材阻燃剂，从而提高整体结构的防火性和耐火性。

4.2 提升电气管线防雷防火能力

由于气候变化，如今国内的古建筑遭受雷击的风险日益增加，如扬州重宁寺藏经阁就曾遭受雷击并引发火灾。目前，国家已出台一系列严格的建筑物防雷规范，如：《建筑物防雷设计规范》《古建筑防雷工程技术规范》《文物建筑防雷技术规范》等，其中《文物建筑防雷技术规范》中指出，古建筑应以文物价值、雷电事故发生可能性和后果进行分级[8]，依照有关流程设计、施工、验收。另外，古建筑内电气设备线路的布置，应不接触并尽可能与已有的木结构保持安全距离，尤其是电气线路应选用灵敏合适的低压熔断器、漏电保护器、断路器等的装置[9]。

经现场调研，妙峰山景区已采取供电线路主干线电缆埋入地下、支线套管等方法，对古建筑内电气设备线路进行防雷防火升级改造。因此，日后的维护与管理将成为该景区在管线防雷防火方面的关键性工作。景区改造管线布置如图2所示。

(a)主干线电缆改造 (b)支线改造图2 景区改造的管线布置

4.3 确保消防用水和消防物资储备

火灾一旦发生，水资源将成为消防急需物资。研究表明：扑灭处在燃烧状态下的木材，所需消防用水是其重量的2倍。古人就深刻意识到“水”对火灾的重要性，形成独特的防火哲学，如《四库全书》的藏书楼起名时，7座就有6座刻意使用水字偏旁部首，同治年间还出现民间消防组织“水龙局”[10]。在火灾初期，是否配置足够的消防设备物资，如灭火器、消防斧、烟雾报警探头等就显得尤为关键。

经实地勘验，妙峰山景区消防器材配备到位，庙内香炉安装有防火盖，防火责任区划分清晰；消防用水保障方面配备了消防水缸、水泵、水皮管等，还设有应急水管道。妙峰山景区某调研现场的消防物资储备如图3所示。

(a) 消防物资储备箱 (b) 香炉防火盖图3 调研现场的消防物资储备

建议在一些消防物资储备箱的具体位置处，增设通俗易懂的储备物资标识和使用说明，并可绘制消防物资分布图，在日常管理中重点关注消防设备的定期保养和更换。

4.4 科学布局景区与健全消防组织体系

国家文物局、应急管理部曾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文物消防安全工作的指导意见》，明确指出：“确保文物、博物馆单位的疏散通道和安全出口畅通”“文物、博物馆单位要按要求建立微型消防站”。因此，景区应有科学布局、精细管理的意识，要做到以下几点：

(1)在保护原有风貌的前提下，留设适当的消防和逃生通道。(2)景区在修缮时选择与古建筑同类型的材料，兼顾消防通道的合理性设计；同时，选择机动性强、尺寸小的消防装备。(3)重视消防安全宣传教育。除对游客涉及火灾隐患的行为进行劝导外，文物行政单位也应定期对各级消防人员开展培训。

经调研，妙峰山景区特别设有景区防火工作领导指挥部，中控室内配置专业消防设备，如：JB-LT-TC5200火灾报警控制器/消防联动控制器、NAJ2210消防电话总机等，如图4所示。景区具有一支防火应急队伍，重点地区设有安全通道标志，定期组织防灭火培训，处置山林火情有一套既有可行的应急预案。在日常管理中，景区应继续落实员工培训，开展消防演练，进一步高质量地提升消防能力，深化消防组织体系。

图4 妙峰山景区中控室配置的消防设备

5 结论

在古建筑的保护中，木结构古建筑火灾预防是重中之重，旅游景区安全重于泰山，妙峰山庙宇群是历史悠久的古建筑，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本文研究分析了妙峰山庙宇群火灾风险现状，提出了有效可行的安全管理建议和应急策略，希望为妙峰山景区的消防工作带来一些帮助，同时也希望为其他地区同类古建筑防火安全工作提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