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频　安世禄

[摘要] 文化科技企业把文化产品作为中国文化的载体进行海外拓展，满足海外文化消费者的需求，激发文化创作主体的积极性，实现了经济收益和社会效益相统一的目标。文化产品出口是北京的优势产业，网络文学、动漫游戏等文化产品“走出去”成绩斐然，带动北京文化科技企业在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中所占比重逐渐提升。分析把握北京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的内部动力和外部形势，加强工作引导，给予政策支持，有利于推动其健康发展。

[关键词] 文化科技企业;  走出去;  国际传播

[中图分类号] F125.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0529-1445（2021）12-0087-03

文化科技行业，作为服務首都发展的重要产业之一，近年来在加强科技创新的同时，积极响应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努力开拓国际文化市场，向世界展示中国文化。一批社会影响力大、经营好的优质文化科技企业，已经成为服务北京“四个中心”功能定位、落实“两区”建设任务的重要力量。

有效发挥北京文化科技企业的载体作用

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是将文化传播、国际贸易和科技创新进行跨领域的整合，实现产业化和国际化。其中文化是产品的本质，国际贸易是产品消费的形式，科技创新是技术手段，三者互为支撑。与传统的文化企业相比，文化科技企业具有科技含量高、产品辐射面广、经济效益好等特点;与一般的科技企业相比，文化科技企业更专注于文化产品的内容，针对海外市场的文化需求，注入相应的中国文化元素，兼具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是宣传中国形象、加强我国国际传播的有效载体。

作为数字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文化科技产业是北京引领全国的优势产业。根据北京市经信委等部门发布的数据，2019年北京市软件和信息服务业产业规模达13464亿元，其中文化动漫游戏产业总产值约为1063亿元，较上年增长32%，约占全国动漫游戏产业产值的19.3%，出口产值达182.47亿元，较上年增长57%，无论是总产值还是出口产值，北京在全国均位居首位。北京市73家企业入选2021—2022年度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占全国20%，其中文化科技类企业27家，占全国25%。字节跳动、爱奇艺等4家企业营业收入超百亿，头部企业在全国各省市中是最多的。

当前北京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大致可以从3个业务类型分析：影视、文学和游戏。影视类“走出去”比较典型的有北京四达时代。早在2007年，四达时代就进军非洲影视市场，目前已有600多个电视频道，其中40多个是四达时代自办频道，拥有数字电视用户1300万，移动端用户2000万。他们在传播中国文化方面不遗余力，制作了总计超过1万小时的电视剧、电影、纪录片的译制配音，持续不断地将更多性格鲜明的中国影视剧介绍给非洲观众，如《奋斗》《射雕英雄传》等。这其中，很多电视剧在非洲国家成了热播剧。文学类“走出去”比较典型的有中文在线数字出版集团公司。该公司以中国网络文学为先导，运营着英文世界最大的中国文学网站WuxiaWorld，其内容以现代网络文学为主，包括《修罗武神》《斩龙》等玄幻、武侠、仙侠等知名小说，2020年网站月活跃用户数量超400万，读者遍布100多个国家，其中北美地区的读者数量占到总数的三分之一以上。游戏类“走出去”比较典型的有完美世界股份有限公司。该公司是以中国古代神话故事为背景，引导国外玩家在玩游戏之余，积极主动学习中国文化。目前成长为中国国内向海外出口游戏数量最多、覆盖区域最广、海外收入最高的企业之一，出口的多人网络游戏用户群体覆盖至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2020年，出口金额占到我国网游整体出口的近40%。

完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统一的文创机制

文化科技企业以文化产品这个有形体的销售拓展为形式，实现中国文化这个无形体的海外传播。对于北京文化产品出口来说，应当紧紧抓住文化创作内容和文化产品生产机制两个重点：一是对文化创作内容的要求，能够展现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形象和北京形象，同时也是能够吸引海外消费者的好内容。二是对文化产品生产机制的要求，要以市场需求为导向，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同时更好发挥各级政府的作用。关键是处理好以下几个关系。

处理好政府和企业的关系。文化具备显著的外部性特征，让世界接受和理解中国文化，对于增进互信、加强经贸和投资具有显著的正相关作用。政府侧重中国文化和北京本地文化在海外拓展的社会效益，对文化产品承载的内容要起到引导作用。企业则是海外文化拓展的主体，自主决定选定什么目标人群、创作什么内容，以什么形式、通过什么渠道传播，不断优化自身资源配置，实现自身经济效益。但文化类企业大多是中小型企业甚至是个人企业，抗风险能力弱，需要政府在营商环境、人才培养、产业集群建设等方面，对参与北京文化产品出口的企业和个人给予长期支持。

处理好创作和产品之间的关系。要树立产品观念，以产品的形式向国际市场销售中国文化产品，讲述生动的中国故事和北京故事。这就要求文化产品的创作是以满足海外市场需求为目的，即文化产品的内容要符合外国人偏好。按照伊瑟尔等人的接受理论，读者的审美趣味来自自身的经验，我们讲述的中国故事和北京故事，既要给外国消费者有一定新鲜感，又不能脱离他们的自身经验，要让他们看得懂。中国文化能够传播的基础，就是承载文化的文化产品一定要“好卖”。

处理好不同层次、不同地区的需求关系。文化产品的服务主要对象是普通大众，衣食住行、人际关系、个人理想追求这些共性的内容更容易被海外大众接受。东亚及东南亚地区与我国生活习惯相近、文化相通，大部分文化产品稍作翻译即可出口。而欧美、拉美、非洲等与我国地理距离远、文化差异大，就要有针对性地增加或删减内容，进行高质量的翻译，才能适应当地的消费需求。北京汇集了一大批高水平的文化创作和不同语种的翻译人才，文化产品出口工作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具备对不同地区的出口能力。

处理好分散和集中的关系。尽管企业是中国文化海外拓展的主体，但仍需要国家进行整体规划。提升国家投入资金的使用效率，改变目前数据统计缺位，海外渠道建设、人才培养方面政策不到位，产出效果的评估机制不成熟的现状。文化产品出口实际上是文化与产业的结合，既有经济效益的一面，也有社会效益的一面。从以社会效益为先的目标来看，应注重顶层设计，将文化、工业、规划等政策打通，较好处理各方利益。

探索走出去的有效路径

北京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具有业务类型丰富、文化产品竞争力强的优势，为进一步提升企业国际国内竞争力，需要从完善顶层支持政策设计、加大资金帮扶力度、健全中介服务组织等方面积极探索，推动企业健康发展，更好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的目标。

完善顶层支持政策设计。将加强国际传播能力建设作为北京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的重要战略定位。结合中国（北京）自由贸易试验区扩展，根据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兼具对外文化宣传和科技创新的特点，尽快制定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的整体战略规划、扶持政策体系和专项行动计划。支持和引导企业了解掌握海外政治经济走势。此外，积极向国家争取相关扶持政策，进一步完善《文化产品和服务出口指导目录》，定期发布《国家文化出口重点企业目录》《国家文化出口重点项目目录》，支持北京文化科技企业随国家代表团出访海外等。除了给予资金、税收、服务等物质性的支持以外，还有必要对社会效益好、经济收益佳的文化出口企业进行表彰，引导企业努力作出更大的成绩。

完善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资金扶持机制。对于受疫情影响较大，暂时陷入资金链短缺的文化科技企业，通过信贷或直接融资等方式帮助企业渡过难关。进一步完善资金扶持方式，逐步减少财政直接补贴的资金支持模式，实行政府服务采购方式，给予企业更精准的资金支持;对投资周期长、社会效益好、外部性强的文化产品，给予贷款贴息;对经济效益相对较好的文化产品，通过文化科技专项基金、信用保证等方法给予适当支持。结合中国（北京）自贸试验区建设，对支持文创企业走出去的金融机构，在考核上进行相关引导。

健全“走出去”文化科技中介组织。鼓励设立政府主导的公益型科技中介机构和商业型中介机构。前者主要发布有关政策指导、信息、调研成果等，建立境外知识产权信息服务平台及应急和预警机制，为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提供海外知识产权、法律体系及适用等方面咨询，或者配合政府部门开展论证、咨询、代理服务。后者主要开展有关法律、财务、人力资源等方面的有偿服务。引导建立文化科技企业走出去辅导中心，对符合条件的海外中介服务机构予以认定，将其与“走出去”服务体系对接。

分类指导，突出重点。改变现行的“普惠式”支持性政策，构建一个多层次、宽领域、分阶段推进的政策支持体系。对具有显著外部性的文化科技企业，优选有经验、管理好、实力强的大型文化科技企业，在企业用工、个性化政策和服务方式等方面给予重点倾斜，发挥示范带动作用。对中小企业，给予更多资金支持和“走出去”相关服务。突出重点，对于投入大、见效慢、产品外部性强的文化科技企业，积极向国家相关部门争取资金支持。对社会影响力较大、经济效益相对较好的游戏类企业，简化审批手续，提升效率，激发企业走出去的动力。增加对文学类、影视类文化科技企业的包容性，除了鼓励精品，对普通内容产品出口取得较好成绩的，可给予一定奖励。

（本文是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对外开放研究院2020年首都高端智库决策咨询项目“促进北京文化产品出口的对策研究”阶段性成果）

[参考文献]

[1]習近平.关于《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的说明[N].人民日报，2020-11-04.

[2]中共中央党史和文献研究院编.习近平关于社会主义文化建设论述摘编[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7.

（作者简介：毛频，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北京对外开放研究院研究员、外语学院副教授;安世禄，北京市委网信办研究室主任）

责任编辑 / 王晓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