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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疫情失业后,我选择了去旅行……

2021-12-16韩葵

世界博览 2021年23期
关键词:捷克西班牙口罩

韩葵

捷克布拉格的温塞斯拉斯广场,曾经是这座城市夜生活的中心。

2021年11月的某一天,我们一家去捷克布拉格民族剧院看了一场歌剧——《塞维利亚的理发师》是这个演出季的首场。我们仅仅提前了10分钟到场,剧院门前排着一小支队伍。看到入场有点缓慢,准备好电子门票的同时,我们也把疫苗接种证明找出来了。结果,工作人员仅仅检票,并没有要求我们出示所谓“疫苗护照”上的二维码。检票员、引导员都戴着口罩,观众们入场的时候、爬楼梯进入观众席的时候也都戴着口罩,但就座后观看演出的时候,大部分人就把口罩摘掉了,而觀众席坐得满满的。台上的演员当然不可能戴着口罩唱歌剧,乐池里的乐手们也没有戴,演员谢幕的时候,送花的女孩子们倒是戴着口罩。

捷克规定——欧盟大部分国家都差不多,在公共空间的室内需要戴上口罩,餐馆除外。户外则不需要佩戴口罩。

欧盟重开

口罩,特别是电车、公共汽车、地铁和超市里只露着眼睛的人们,时时提醒着我们这世界还没有回归常态,我们还处在一段特别的时空里,需要小心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一方面,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们已经从最初的情绪化回归平淡,甚至对各种防范措施有些倦怠;另一方面,从各地的病例数、重症数和疫苗接种情况来看,我们暗自期待着大流行能够退化到大感冒的水平。

欧盟所谓的重开(RE-OPEN)政策从2021年夏天开始。我们是从2020年秋天开始闭关,猫在家里将近一年,跟朋友们说起来,感觉好像丢失了一年的生活。而孩子们整整两个学期没有见同学、没有聚会、没有郊游,不知道在未来某个时间,他们的缺失会不会投射出来。我听到有人说想让自己的孩子再上一回幼儿园大班,还听说有的学校规定:不论出现什么情况,学校里高年级可以再停课,但一、二年级绝不可以停课。校长说,之所以作出这样的规定,并不是因为小孩子回家会导致父母不能工作,继而影响更多层面的社会运行,而是因为孩子们不能缺失在一起的课堂时光。

2021年夏天,欧盟重开政策出台了我们称之为“疫苗护照”的证书,其实这个叫法挺容易令人误会的,会让我们误以为它是出行必备的证件。这份数字证书,包含接种疫苗的信息和核酸检测信息,这些信息对于出行的作用,需要看你来自什么风险级别的国家和地区,也要看你去的国家和地区有什么样的规定。这份数字证书,或许可以理解为“易行证”,如果没有它,出门会麻烦些,会受到局限。

来到布拉格,一定要到被誉为布拉格最美音乐厅的斯美塔那音乐厅听一场音乐会。

欧盟对于开放行走,大标准首先是在欧盟成员国之间,可以进行非必要行走了;针对非欧盟国家,还有一个开放的国家列表,凡是列表国家的人,都可以在“非必要”的前提下来欧盟国家。但是,不管是欧盟国家之间还是外来者,来归来,走归走,的确需要满足一些条件才可能入境,或者才可能在入境之后自由行走,否则,要么入境可能受到一些阻碍,要么入境之后需要自我隔离。

这里还有一个需要考量的背景,就是不论成员国还是对之开放的国家,欧盟会根据病例平均数随时作出评估,以确定这个国家或地区究竟属于极高风险、高风险、风险还是安全区域,欧盟成员国对于来自不同安全级别地区的旅客所采取的入境行走政策存在差异。

总之,欧盟开放政策的条条框框挺复杂,既要考虑降低通行管控可能带来的疫情大流行风险,又希望给予人们尽可能的自由行动空间,还想尽量公平、具有可行性。

一场没有工作负担的旅行

2021年夏天,我们趁着开放,铆足劲儿驾车走了几千公里,从捷克布拉格启程,途径德国、法国、西班牙,抵达葡萄牙,然后,再从葡萄牙返回西班牙、法国、德国,最终回到捷克。

出门旅行,对于我来说,本是随常的事儿,但这次出行,真正是在低调蛰伏了整整1年之后,居然有些新鲜和激动,提前好多天,我就铺开了行李箱,享受即将出门的心情。旧日时光则已恍然如同隔了一道鸿沟,能想象吗?新冠肺炎流行之前,我们常常是在出发的前夜,才开始收拾行李。

布拉格国家剧院是通过向广大群众筹集资金而建起来的。

这次计划出行3个星期左右。我们确定了出发日期,没有仔细预定行程和归期,打算随心情而定,这看似有点浪漫,其实是背着一些小沉重,因为已经丢了工作,失业1年有余。失业的意思呢,意味着不再担心旅途中接到同事打来的应急电话,可以踏踏实实放宽心;同时,也意味着没有可靠的收入来源,放下了工作负担那件行李,背上了经济窘迫这只背包。

“没钱还出去玩儿?”也许,抓住手里有的,把时间变成自己想要的生活,才是对的选择,不能总是绕在“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没时间”这样的死循环里。

结果,一路下来,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不断和自己确认、不断自嘲,处于欧盟重开的时机中,还有点出行测试的意味。而我们的出行,也时时要考量“欧盟重开”那几把尺子上的刻度。

在欧盟重开的网站上,可以输入出行的起始国家、途径国家和最终目的地国家,随之调出每个地方的过境、入境活动要求。多数国家的要求是入境需要核酸检测阴性证明,48小时或72小时之内的;如果来自高风险地区,入境后多半需要自我隔离,来自低风险地区的就不需要隔离了。

但是,几种人可以例外,比如,已经完整接种欧盟认可的疫苗的人,而且满14天了,就不需要任何检测、隔离,可以畅行无阻、自由放飞。所谓欧盟认可的疫苗,就是欧洲药监局官方认可的,比如辉瑞、摩德纳、阿斯利康和强生等。所谓完整接种,视疫苗种类而定——有的疫苗需要2针,有的(比如强生)只需要1针。那些感染过新冠肺炎而且康复了的人,在一定的期间内也可以畅行无阻。

不同的欧盟国家,政策上或多或少有些差异,相似的条件,描述方式也不尽相同。比如,有的国家把入境条件描述为核酸检测阴性、全剂疫苗接种14天、感染且康复,只要符合其中一项即可。

我们准备出门的时候是2021年7月。

捷克从春天开始疫苗接种,最先给高风险人群注射,就是高龄者、医护人员以及需要面对公众工作的人,然后按照风险指数排序,简单说,就是从较高年龄段往较低年龄段排序,分段开放注射。我们全家人分在不同的年龄段,预约打疫苗的时间就不一样,为了保证不更改已经预约好的疫苗接种时间,思来想去,我们的出行时间圈定在先生和我打第2剂疫苗之后、儿子打第2剂疫苗之前,也就是说,他要在第2剂疫苗的预约接种日期之前赶回去。结果呢,这件事情还真的把我们绕进去了。

儿子预约的第2针辉瑞疫苗是7月31日接种,捷克那个时候的政策是,没有“必须”的理由不得随意更改疫苗接种时间。于是,他提前预订了7月30日从西班牙马德里飞回捷克布拉格的机票。

结果,到了7月底这段时间,西班牙的病例数激增,在欧盟的疫情风险地图上变成了深红色。针对从极高风险地区返回的人,捷克的要求是起飞前48小时之内要做核酸检测,入境后还需要自觉居家隔离14天。当然,回家第5天之后,可以去做核酸检测,如果是阴性,可以解除自我隔离。然而问题来了:他回家之后的第2天,如果去打疫苗,就违反了隔离令;如果不去打疫苗,那为什么非要赶在这一天返回呢?如果他不在这个时候飞回去,就变成因为旅游原因更改疫苗接种时间……这真有点矫情,儿子不想再改计划了,按期飞回家,打电话咨询之后,疫苗注射推迟了一周,他在回家后的第6天去做了核酸检测,第7天去接种了疫苗。

户外也要戴口罩

我们出门的时候,一家三口都没有满足全剂接种且满14天或者感染且康复的易行条件,所以,出发之前我们做了核酸检测。当天,早早就到了我们社区的那家检测点,结果却发现,检测点居然撤了。我们赶紧在网上寻找其他地方,发现很多地方都是预约满员,原来,大家心情差不多,憋闷了很久,都在赶着做检测好出门度假。我们真有点儿担心了,决定到附近的医院碰碰运气。到了医院,拿号、排队,陪着小心对护士说明我们其实并没有预约,那位戴眼镜的姑娘很好心,给我们现场补做了登记。

完成了核酸检测,结果我却发现,从捷克进入德国、从德国进入法国、从法国进入西班牙,完全没有遇到任何关于防疫的检查,也没有任何酒店、餐馆问我们要过疫苗接种或者核酸检测证明,唯一令人感到有疫情存在的标志就是口罩,当然,还有消毒液和一些标识。总之,那种感觉就好像轰轰烈烈地买了车票,但却没人检票。

葡萄牙算是几个国家中管理较为严格的,我们去的时候,葡萄牙是红色地带,也就是高风险地区。我们在那儿住过酒店,也住过民宿,民宿是委托青年旅社进行管理的,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挺严格的。如果没有全剂疫苗接种14天,也没有感染且康复的,就需要出示最近的核酸检测阴性证明;如果也没有合格的检测证明,酒店和青年旅社都准备了试剂盒,按照购买的原价转卖给住客,现场测试,然后把阴性的测试结果出示给前台工作人员,他们做必要的登记之后,才接纳入住。

葡萄牙本身是高风险地区,所以,我们的一位朋友——没有接种全剂疫苗,从葡萄牙城市波尔图飞柏林,就有点小复杂,在起飞前24小时,不但做了核酸检测,还填写了进德国的入境信息表。

我们的旅行是这样安排的:7月16日出发,先到法国的“狮城”贝尔福,然后横穿法国到波尔多住2个晚上,接下来进入西班牙,在布尔戈斯打尖。

途径德法,看到周围的人,都在遵照同一种口罩佩戴准则,就是公共空间室内戴室外不戴,而到了西班牙北部城市布尔戈斯,发现走在街上的人也戴着口罩。不知道这里是不是户外也强制戴口罩,我们选择了从众,特别是人多的地方,别人戴,我们也戴上;行人稀少的街道,就想“算了”,别走形式了。看到西班牙人戴口罩那么积极,我又上网查了一下,果然,西班牙在疫情风险地图上的红颜色更深了。

疫情期间,捷克布拉格的艺术家在屋顶上表演安徒生童话《牧羊女和扫烟囱的人》。

2021年初,为了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捷克一些演员作为志愿者进入医院,帮助护理病人。

2021年初,为了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捷克一些演员作为志愿者进入医院,帮助护理病人。

布尔戈斯人户外戴口罩,意味着更多防护,这只是事情的一个面相,很快我们又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那天,我们进入酒店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就直奔市中心的老城区。那只是个星期四,不是什么周末,却有一种仿佛全城上了年纪的人都到城里参加聚会的感觉,当然,他们都戴着口罩,即使在酒吧的户外座位上,有人没喝酒的时候也戴着口罩聊天。但是,人好多、好密集啊,当然可以调侃一句,这就是疫情风险地图上的深红色——极高风险的原因。不过,我好兴奋,好羨慕这种景象,夕阳西下的时候,城市不是沉寂了,而是活起来了,人们不是躲回家里,而是出门上街了。

作家冯丽曾经写道,父母如同挡在我们和死神之间的一道门。不仅自己家的父母,别人家的父母也如是。看到那么多老年人,有的在街上走着,有的坐在轮椅上,有的站在广场上交头接耳,有的坐在树荫下聊天,有的坐在餐馆的露天座位上……从他们没被遮罩的目光里,看不到对疫情大流行的恐惧,看不到非常态生活的异样,有着特别幸福和温暖的感觉,是“回到人间”的那种感觉。我猜老人们都打过全剂疫苗了,西班牙的疫苗接种进度差不多是欧盟的平均水平。一位朋友说,西班牙人这一次打疫苗特别积极,去年春天他们很苦,那些以旅游为生的国家,这一年过得很辛苦。

对了,我们从西班牙去安道尔经过边境的时候,在海关被叫停了。原来以为是海关的例行抽查,但拦住我们汽车的是一位没穿制服、仅戴着胸牌的年轻女生,她说,她代表西班牙旅游局,希望我们回答一些调研问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在西班牙停留多少天,住什么类型的酒店,对西班牙旅游设施是否满意,此行的花销在什么样的水平……这真的让我感受到西班牙对游客的渴望。西班牙也是欧盟内为数不多的不仅认可欧洲药监局通过的疫苗,也认可世卫组织通过的疫苗的国家。

除了这件事儿,我们的行程当中再次和疫情扯上明显的关系,就是在摩纳哥了。

昔日的西班牙马德里太阳门广场热闹非凡。

大多数欧洲超市在疫情期间采取了要求顾客戴手套和口罩的防疫措施。

在我们心目中,摩纳哥蒙特卡罗和南法普罗旺斯的任何一座小城没什么太大的差别,但是,摩纳哥在口罩政策上比法国更为严格,我们在街上逛的时候,被一位帅气的警察严厉地吼了一嗓子,愣神儿之后才明白过来,户外也需要戴上口罩。

对了,还有一次在西班牙马德里市区边上的超市,我们想买点水果。我们走过很多欧洲国家,这一程如果要掰着手指头数的话,除了德国、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还有安道尔和摩纳哥,也有6国呢。我很喜欢这些南部的国家,也许是在北边住久了,特别渴望阳光。西班牙度假区的夏天,几乎被瑞典人、德国人、英国人包下来了。这些北方人,很多在年老退休之后,会在欧洲南部买房养老。南部国家阳光好,物产丰富,好吃的东西多、新鲜、便宜,所以,我们每次在欧洲南部旅游时,最喜欢去超市或者市场买吃的。

那天在超市买桃子的时候,忽然發现边上站着几位上了年纪的女士,表情严肃地向我示意,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我如堕云里雾里,在超市买水果,不都是自己挑选装进一次性塑料袋,然后到电子秤那里称量吗?或者有的超市,直接在收款台那里由收款员称量……这时,一位中年人举着自己的手,给我比划了一下,原来他们认为我应该戴上一次性手套,不应该用自己的手直接触碰食品。严格地说,的确应该这样做,不过,我们进超市的时候,一般就是用消毒液擦擦手、擦擦推车的把手,的确比较懒于戴手套。在布拉格我们家附近的超市,这一路走下来那么多城市的大小超市,需要戴手套的也是极少数。

说起超市,在这几个国家都发现有超市在出入口处和通道上严格区分了出入路线,理论上是为了把人流分开,拉开社交距离。但事实上,有些设置一看就是走形式:一扇对开门,如果两个人同时进出,即使地上不画箭头,也会一个在左一个在右,而即便画了箭头,两个人仍然距离很近。

西班牙的阿尔罕布拉宫。

法国古城斯特拉斯堡位于莱茵河畔。

一种无实利目的的生命倾泻

我们一路走一路呼唤朋友们,如果在“欧盟开放区”,真该趁机出来玩儿,游客的数量是那种刚刚好的水平,不多不挤,也不令人感到寥落和寂寞。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差点没订上格拉纳达阿尔罕布拉宫的门票,而马德里普拉多美术馆的傍晚免费门票,真的就没能订到。

阿尔罕布拉宫,是这次出行我心心念念最久最强烈的地方。我们是7月27日到格拉纳达的,当天下午在服务终端上没有订到阿尔罕布拉宫次日的门票,工作人员建议说,到午夜12点钟的时候再试试看,官网可能会放出一些预留的门票。于是,我就在半夜打开了电脑,好像因为付款还是哪个环节耽搁了一会儿,原来选好时间的门票居然真的没了,也就是说,有其他人在这个时候抢票。于是,重来一遍,换了参观时间,次日乖乖地按照门票指示的时间提前到达,这才顺利进入,如愿以偿。

对这座宫殿的念想,最早从余秋雨《行者无疆》里面那篇《死前细妆》开始。文章写道,西班牙人打下了南方大多数地方,只剩下了一座格拉纳达,摩尔人做过很多努力,但是不得不承认它们是在伊比利亚半岛上最后的王朝,绝望“在开始阶段是悲痛和激愤的,但时间拖得太长,渐渐趋于平静,而绝望中的平静是美丽的”。

这段话投射到当下,我头脑中的景象就是2020年春天到现在,疫情开始时的群情激动,到后来的倦怠,再到至今我们还看不到疫情的尽头。

余秋雨写道:“阿尔罕布拉宫,就是在绝望的平静中的精雕细刻。因此,它的一切讲究都不是为了传代,更不是为了炫耀,而是进入了一种无实利目的的境界,这种境界纯净得如山间清泉、雪原散弦……我想,最准确的比喻应该是死前细妆。知道死期已临,却还有一点时间,自己仍然精力充沛、耳聪目明,于是就细细装扮起来。早已不在乎明日,不在乎观者,不在乎评论,一切只给自己看,因此把最精微的心思也一丝不苟地投射其间。脸上没有泪痕,也没有笑容,既然毫无功利也就毫无情绪,只剩下最女性化的操作技术。”

“一种无实利目的的生命倾泻,一种不考虑时间逻辑的审美创造。”从2020年春天开始,人们不同程度、不同阶段地被病毒困在各自的城里,同时,也被网络网罗在各自的虚拟世界里,病毒和网络,从两个方面,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夹击着、包围着人们。

很多人说“躺平”,原本我以为这是中国一些年轻人的失落,但是,在欧洲生活的儿子,有一天突然对我说他觉得“躺平”挺好的,虽然是半开玩笑,但之所以会开这个玩笑,也是因为他感到看不清未来。

我们这些突然间失去了正常生活状态的人,以及那些意识到其实已经没有机会实现自己期望的人,仍然在追求某种价值和意义,算不算“无实利目的的生命倾泻”?算不算“不考虑时间逻辑的审美创造”?

带着比较高的期望值去看事物的时候,很容易有不过尔尔的感觉。我对阿尔罕布拉宫的期待就很高,那种密密匝匝的繁复雕刻,图案不重样,穷尽工匠艺人们的几何想象,也穷尽工匠艺人们的时间、坚持、耐心,那种“倾泻”扑面而来,压顶而至,令人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去仔细琢磨每个花纹的细节,还是该去欣赏整个房间、宫殿、庭院、花园的布局色彩设计。

然后,会反复回味“无实利的生命倾泻”的字句,特别是在这样一段疫情如影随形的日子里。我们出行的时间段和欧洲游客去往南部度假的时间差不多重合,所以,我们一路走一路看,走过的地方,随着人流涌动,疫情地图上从黄色到红色,从红色到深红色,不仅葡萄牙、西班牙,待到我们8月初往回走的时候,南法变成了深红色,法国全境几乎都变成了红色,德国也从绿转黄。

过了盛夏到初秋,欧洲人开始在各地城市观光,中部和北方,人们走动起来了,游客多起来了,这时候再看疫情地图,葡萄牙和西班牙红、黄、绿兼有,法国从红色渐渐回归黄色、绿色,德国好像一片红透了的枫叶……现在看来,我们这趟旅行就像从时间的裂缝中结出的宝石一样珍贵。

(责编:栗月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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