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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伟 君子为器 海纳百川

2021-12-07斑马木笛

中国银幕 2021年12期
关键词:悬崖

主演作品:《悬崖之上》

激情燃烧的配角岁月

万物皆可于和伟

“一出场就带出一个人的一生”,2018年,第24届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把最佳男配角颁给于和伟,以褒奖他在《军师联盟》中的演技。他饰演的曹操“丰富而复杂”,豁达、狡猾、冷酷,也不乏文艺情怀。曹操在临死前独自舞剑的片段,如若出入无人之境,“于和伟好像现场的一面墙,眼中所见已经没有摄像这面墙了,只有演戏的环境”。

于和伟在曹操这个角色中,触碰到他追求的表演境界——一瞬间的“不演”。横槊赋诗那场戏,10页纸的内心台词,被于和伟在台上用几秒钟的表演囊括。曹操的一生戎马,叱咤风云,最后都熔铸在这几秒钟的戏份中,“在那几秒钟,人物和角色是完全合二为一的”。导演喊cut之后,于和伟眼泪喷薄而出,监视器前,大家哭成一片。

表演不是一蹴而就,到这个奖项之前,于和伟已经在近20多年的时间里参演了近百部影视剧。从《刑警队长》中坚毅果敢的队长,到《岁月》里媚上欺下的体制内小干部,从《青盲》里冷静睿智的地下党,到《纸醉金迷》里游走于正邪之间、风流不羁的投机商人……他甚至在《局中局》中饰演了一对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兄弟,一个是商界精英,一个是无家可归的底层落魄汉子。剧中,落魄汉子还要假扮他的胞兄,应付惊心动魄的商战,露出各种马脚,这种复杂到简直可以把观众绕晕的局面,却在于和伟的把控下,人物鲜明,层次感清晰。因为饰演的角色众多,我们很难从中分拣出一些个体来讨论,这种时间和经验的积淀往往不是一片一面的,它们附着在于和伟身上,成就了浑然一体的思考和谈吐。

从小荧屏迈向大银幕,在于和伟身上也衔接得顺畅自然。管虎《老炮儿》里痞气又嚣张的龚叔,用惊鸿一瞥赢来冯小刚的连连赞赏,紧接着他就让于和伟在自己执导的《我不是潘金莲》里饰演了郑县长。《我不是潘金莲》里,众多演技派男星围绕着李雪莲这个女性角色,即便这样,郑县长也让人印象深刻,他对上、对下、对民的不同态度极其生动地呈现出官场生态。因为这个角色,于和伟捧走第31届金鸡奖最佳男配角奖杯。电影的嘉奖来得如此之快,连于和伟自己都没有想到。

走惯了严肃路径的于和伟还开始尝试喜剧。2018年,在黄渤执导的电影《一出好戏》里,于和伟饰演的张总一角,既有着人性的温度,也很好地融入这个寓言体故事,勾起观众联想,引发诸多读解。某些时候,这个人物还带着几分喜感,让人忍俊不禁。“好的喜剧应该是冷的”,于和伟总结了自己的喜剧表演经验,在“万物皆可于和伟”的盛赞面前,他对待表演却表现得如同小学生般虔诚。

当主角光环加身时

于和伟元年

烟雾迷漫,巩俐饰演的舞女小金宝穿着红裙,在台上婀娜摇曳,音歌靡靡,台下人头攒动。于和伟是底下群众之一,他把脖子伸得老长,使劲儿抢镜头,可电影放映后,他还是没找到自己。那是电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的片段,1995年,于和伟在上海戏剧大学读大三,拍这场戏时,张艺谋团队从学校找了一批学生当群演,那一年,于和伟24岁,第一次参演电影。

再次合作,已是2020年,于和伟将近50岁。他先后在张艺谋的两部电影《坚如磐石》和《悬崖之上》上担任非常重要的角色。《悬崖之上》率先于2021年上映,于和伟饰演的打入东北伪满特务内部的共产党特工周乙,是整个故事的核心。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角色的难度——在严酷的历史环境中,周乙需要时时刻刻“恰到好处”地控制自己的状态,让剧情中的特务们不发现自己的异常,同时让银幕外的观众看到自己的异常。这个课题,被于和伟完成得非常好。小到用手指灭掉烟火的谨慎,大到刻意暴露痕迹和对手玩心理战,于和伟细腻周到地处理了这个人物向前的每一步。“朝闻游子唱离歌,昨夜微霜初渡河”,战友逐渐离去,大功也已告成,于和伟仍旧在敌人中继续他的潜伏工作,《悬崖之上》上映后,有人评价于和伟的演技如同满屏纷纷落落的大雪一样动人。

于和伟另一个有代表性的主角是《觉醒年代》里的陈独秀。这是他第三次在影视作品中饰演陈独秀这个人物(前两次分别是在电视剧《中国1921》和电影《建军大业》中),他曾因为讨厌重复拒绝出演,最后还是被剧本打动。为了这个角色,他重新翻阅了陈独秀的史料传记,甚至包括一些知识分子的笔记。对于一部豆瓣评分高达9.3分的电视剧来说,每位演员的演技都无可指摘,但于和伟将陈独秀开始在早稻田大学蓬头垢面、回国后慷慨激昂到进入北大意气风发的几个阶段诠释得精准到位,经由他的演绎,这位革命先驱从历史书本中的人物变成一个高远开阔、朴素亲和、可感知且接地气的人。

于和伟火了,一方面源自诠释高口碑影视剧《悬崖之上》和《觉醒年代》主角带来的热度,更客观体现在,2021年的影视作品中,几乎处处都有于和伟的影子。他在电影《刺杀小说家》饰演李沐、电视剧《大决战》饰演林彪、《理想之城》中饰演霸道总裁赵显坤,已经进入后期制作阶段的科幻剧《三体》曝光的预告片里,于和伟则以重要角色警官史强的面目出现。50岁的于和伟,迎来了作品的井喷。

成为主角之后

接着感受接着演

由于精湛的演技,于和伟被奉为“行走的教科书”,但他自己很不喜欢这个称号,开玩笑说“教科书还会行走?那么多教科书,是哪一本啊?”他怕被高评价束缚,因为他明白“茶满则溢”的道理。但于和伟又异常尊重自己饰演的每一个角色,他认为这是表演的本质,“表演是演人,不是演戏,演员的路是由一个又一个角色积淀而成的”。

疫情期间,于和伟存足了作品,尚未上映的《坚如磐石》,尚未播出的《三体》之外,还有王子昭执导的电影《二手杰作》、韩延执导的电影《天竺公园》、李蔚然执导的电影《封神》等等,看似都是团队专业靠谱的作品。前段时间,于和伟因为“接着奏乐接着舞”的蹦迪片段和吐水口的动态图在短视频平台走红,他也丝毫不摆架子,开始主动接触这些潮流,剪了相关恶搞视频发布到自己的账号上,采访时类似“yyds”之类的网络词汇张口就来。他觉得演员就该与时俱进、貼近生活,这样自己饰演的角色才能“染上烟火气”。曹操在《军师联盟》中有句台词“修短无常”,正因为许多事情不可预料,于和伟才更执拗于在自己的生命维度里,通过角色体验更多可能。(文 斑马木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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