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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马致远《汉宫秋》看元代早期的文人心态

2021-11-14张知寒

戏剧之家 2021年21期
关键词:汉元帝孤雁马致远

张知寒

(中国戏曲学院 北京 100073)

戏曲一直以来都是一种立体丰满的文学形式,有着展现时代和社会风貌的作用,作为元代文学最具代表性的文学形式,元杂剧亦是如此。它的辉煌蓬勃是与元代社会密不可分的,元代社会刺激着元代文人的杂剧创作产出,元代文人也因杂剧创作而使自己在文学史中获得一席之地。

这是一个特殊的时代,文人阶层的生活发生巨变,元杂剧作品所展现出的激昂愤慨、沉郁悲怆不是诉说着一个两个文人运气不佳、命途多舛,而是整个民族文人阶层的不甘心和仕途追求的不可得。因此在早期,他们的心态有着共同的特点。马致远正是元代早期文人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之一,贾仲明在增补《录鬼簿》的“马致远吊词”中写道“万花丛里马神仙,百世集中说致远,四方海内皆谈羡。战文场、曲状元,姓名香、贯满梨园。《汉宫秋》《青衫泪》《戚夫人》《孟浩然》,共庚、白、关老齐肩”,给了马致远极高的评价;朱权在《太和正音谱》中也给出了“宜列群英之上”的评价;郑振铎先生在《中国俗文学史》中谈到,“明人不知欣赏关汉卿而独抬高马致远,可知马氏作品,如何地投合于文人学士的心境。”晚于关、王、白等诸人成名的马致远,却得到如此高的评价和文人的认可,一方面与他文采斐然的文辞有关,另一方面也与他将元代文人的心境与情思融合进杂剧当中,令广大文人共情有关。

这其中最能反映元代早期文人心态的作品就是他的《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简称《汉宫秋》)。这部作品被普遍认为是马致远遗留下来的七部杂剧作品中成就最高的一部,并且相较于中后期专注于神仙教化的度脱剧创作,《汉宫秋》所承载的感情更加复杂浓郁,可以作为元代早期文人心态的代表作进行研究。因此,本篇将以马致远的作品《汉宫秋》为例,对元代早期文人心态进行以下五点探究。

一、受挫的入世之心与消极悲怆的情绪

元代早期,读书人的苦闷与愁苦是非常普遍的,元代早期文人仍然存有入仕之心,却投奔无门,油然而生的挫败感与消极情绪于元杂剧作品中比比皆是,在《汉宫秋》中,无论是文人受挫的入仕之心还是消极悲怆的情绪都有非常深刻的体现。

首先,元代早期文人仍然存有入仕的愿望,受儒学影响,古代的文人士子皆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想法,孔孟文化的浸染和熏陶令他们仍然抱有学而优则仕、治国平天下的人生理想,汉元帝与王昭君于第一折中都展现出了“皆有所求,皆不可得”的状态,昭君苦于受毛延寿所害,不得帝王赏识;汉元帝月下闻琴却不得见佳人,“未遇宫娃,是几度添白发”。两位主人公的“渴望之心”被马致远着重刻画,这种渴望之心很可能就是以马致远为代表的元代早期文人求仕之心的体现。据《录鬼簿》记载:“马致远,号东篱,任江浙省务官。”由此可见,马致远并非生来便是勾栏瓦舍里的“马神仙”,他也曾走过仕途,甚至可以从他的文学创作中推断出来,他年轻时汲汲于功名,渴望施展才华抱负,有“且念鲰生自年幼,写诗曾献上龙楼”这样为太子献诗的经历,并以此为始混迹官场。

元代文人虽有求仕之心,但是却屡受挫败,马致远的仕途并不顺利,于是他写下“半世逢场作戏,险些儿误了终焉计”这样的对官场和仕途失望至极的话。因此我们可以推断,他也曾积极入仕但是遭受挫败。如果说汉元帝寻求宫娃的急切是映射马致远对于知遇之机或是仕途之幸的渴求,那么《汉宫秋》中王昭君不受赏识的遭遇正是他自身求仕之路受绊的写照。读书求仕对于元代文人来说是难以企及和实现的愿望,这和元代文人所处的社会环境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的。元代统治者是游牧民族,好战尚勇,就像《汉宫秋》中最开始出场的番王所言“番家无产业,弓矢是生涯”,朝廷对于武力和经济发展较为重视,因此汉族传统儒学礼教受到忽视,连带着元代文人一齐受到打击;金、宋相继灭亡,文人士子唯一可以通往成功的道路科举制度受战乱影响停滞,直到元仁宗时期才恢复,但是恢复之后的科举制度也不再适用于汉族的读书人,带有鲜明的歧视色彩,不仅在地域上有所区分,在不同民族的考取规则、试题以及人数上都有所限制,汉人中榜的可能性极低。因此我们可以联想,《汉宫秋》中王昭君的遭遇是马致远与众文人境遇的真实反映,王昭君的天姿绝色对应的是元代文人满身的抱负和才华;那么王昭君因为一张被点破的“美人图”而身居永巷无法面见君王对应的就是元代文人因身份和地位的限制无法参与科举考试、在仕途上受到挫败的经历和境遇。

其次,正如幺书仪在《元人杂剧与元代社会》中所言:“对于大多数文人来说,政治上的出路受到阻塞,读书失去了实用价值,读书人在世人眼里也就急剧贬值了。”文人阶层的社会地位一落千丈,曾经的社会顶层转变为了九儒十丐之流,南宋遗民更沦落为了第四等公民,文人阶层因此普遍产生了消极悲怆的情绪,在马致远的《汉宫秋》中也体现了出来。如上文所言,在剧中人物身上可以看到元代文人的影子,昭君遭受陷害不得赏识的遭遇是元代文人痛失科举受到歧视无法入仕的映射,而汉元帝整个人物形象都是读书人在这个时代的缩影,他身上展现出来的悲伤和消沉也是一代读书人的悲情愁绪,马致远没有着重去描写帝王之姿,而是将汉元帝塑造成了一个温柔多情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妃子可以温柔体贴,享受着祖宗留下的基业却没有能力去保护这些他拥有的东西,当王昭君被迫和亲时本应该拿出决断的他除了悲伤和无奈什么都做不了。到了第四折,汉元帝更像一个悲情书生了,他可以与孤雁共情,对着美人图追忆逝去之人,他完全是个书生,毫无帝王的内敛与悲喜不流于表面的坚毅。元代早期文人的苦闷与消沉也通过汉元帝传达出来,他的无法作为和无可奈何正是迷茫的元代早期文人的普遍心态。

马致远将自己消极悲怆的情绪都投射进了笔下的作品之中,这也是《汉宫秋》蕴藏着浓郁的“悲秋”氛围的原因。

二、对故国的怀念与亡国的反思

蒙古于1276 年攻占临安,宋朝灭亡于1279 年,元代初期的文人大多都是南宋遗民,见证了故国的节节败退与衰亡,因此元代早期文人对于故国的情感是非常复杂的,这点在《汉宫秋》中多有体现。

首先,《汉宫秋》整体有意营造了一种孤凉落寞的悲剧氛围,无论是对于“雁”的意象的运用,还是“毡帐秋风迷宿草,穹庐夜月听悲笳”营造的秋意渐浓的氛围,都可见马致远擅长营造气氛,在特定的环境氛围中叙事传情,这也是后世文人被他打动的原因之一。明孟称舜曰:“读《汉宫秋》剧,真若孤雁横空,林风肃肃,远近相和。前此惟白香山《琵琶行》,可相伯仲也。”这种环境氛围传达的就是一种悲凉的心境,马致远写下了“【赚煞】且尽此宵情,休问明朝话”,连王昭君与汉元帝定情之时都萦绕着一种离别之危。而南宋遗民历经战乱,丧家亡国,这种深刻的体会充斥着对于故国的追思。

除了亡国文人所特有的悲凉感外,马致远更是借着一场“灞桥送别”二人分开的戏写尽与故国诀别之情,满怀对故国的追思。从第二折到第三折的灞桥送别,抒发汉元帝别妃之情,从“王嫱这运添憔瘦,翠羽冠,香罗绶,都做了锦蒙头暖帽,珠络缝貂裘”看着她改尽汉妆时的悲伤开始,逐渐发展到“可怜俺别离重,你好是归去的忙”的不忍离别之情,再到离别后睹物思人“则甚么留下舞衣裳,被西风吹散旧时香”,这是一段从衣衫变化开始铺垫的动人离别,马致远借昭君与汉元帝之别,写与故国的诀别,这是古诗文常用的手法,借“美人思我”写“我思美人”,汉元帝思念爱人,也感念爱人思己的痛苦;若此处昭君代表的是离开故国被迫投入元朝的遗民,汉元帝代表的是故国,那么借汉元帝思念昭君传达出的“故国思我”中便也传达出“我思故国”的双向思念之情,因此可见马致远所欲表达的对故国的追思深刻而动人。

除却对故国的追思,还有对亡国的反思,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其一,马致远在《汉宫秋》的楔子里就有暗示,在写呼韩邪单于出场时他写到“今日天高气爽,众头目每,向沙堤射猎一番,多少是好。正是:番家无产业,弓矢是生涯”。他已经意识到元朝得胜的原因是虽然没有产业却勤于弓兵;与之相对的是汉元帝的“俺祖高皇帝,奋布衣,起丰沛,灭秦屠项,挣下这等基业,传到朕躬,已是十代。自朕嗣位以来,四海晏然,八方宁静”。他虽家业雄厚国家稳定,却想的是如何寻欢作乐遍寻美人。两相对比,体现出了马致远对于亡国的反思,一个国家看似强盛却丢戈弃甲,于是连毫无产业的番邦都无法钳制。

其二,除了在楔子里的暗示外,在以下情节中也有暗示,比如呼韩邪单于请求和亲时汉元帝满朝文武毫无办法,“俺又不曾彻青霄高盖起摘星楼;不说他伊尹扶汤,则说那武王伐纣。有一朝身到黄泉后,若和他留侯留侯厮遘,你可也羞那不羞?您卧重裀,食列鼎,乘肥马,衣轻裘。您须见舞春风嫩柳宫腰瘦,怎下的教他环佩影摇青冢月,琵琶声断黑江秋!”这段【贺新郎】写的是汉元帝愤怒到极点,情同妻子的妃子被送走却什么都不能做,借汉元帝之口映射的是宋朝最后的皇帝,面对异族的入侵无力抵抗,生生将自己的山河、黎民百姓拱手让人,这种深刻的无力感,反思的是亡国时毫无作为、无可奈何的南宋皇室,既无兵甲,又无猛将,这是亡国的根本原因。

其三,剧中设定的反派毛延寿,这一人物形象体现的就是亡国的反思,毛延寿的出场诗有言“为人雕心雁爪,做事欺大压小”,“全凭谄佞奸贪”,“因我百般巧诈,一味谄谀,哄的皇帝老头儿十分欢喜,言听计从”。直白地描绘出了奸佞丑恶的嘴脸,而南宋亡国的原因,正是有大批这种人在其中阻碍猛将贤臣的发展,对外卖国通敌,对内贪污弄权。

由此可见,《汉宫秋》投射出的元代早期文人对故国的哀思十分明显。

三、对异族统治的反感与反抗之情

除了对于故国的追思和亡国的反思之情外,元代早期文人大多存有对于异族统治的反抗之情,在元朝统治者的歧视之下,元代文人尤其是南宋遗民的生存环境十分恶劣,由于无法科举取士,又没有掌握经商务农这些曾经他们不屑为伍的谋生手段,因此大部分都像马致远一样“以高才而沉浮于下僚”,因此对于元朝的统治者是充满怨恨之情的。

在《汉宫秋》第二、三折中,多次强调“汉妆改作貂裘”,“改妆”这一细节多次提及,抒发的是王昭君对于汉朝的不舍和汉元帝对于即将和爱妃分别的悲伤,更是对异族文化入侵的反感与厌恶。此外,在第二折中两次提到“吕后”,这里的“吕后”指的是汉朝开国时与刘邦共定天下的国母——吕雉。在政治方面其态度强硬,敢于用兵,代表着汉朝曾经强盛的兵力,汉元帝与侍臣提起吕后时期,也是一种对于武力反抗的向往。虽然此刻无奈与懦弱,但是向往吕后的强硬与刚强,也代表着反抗异族的愿望。汉元帝不及吕后,可王昭君有些许吕后的刚强风骨,从马致远为她设计的戏剧动作中就能看出来。昭君以自己的行动传达了对于异族的反抗,历史中昭君出塞是前往和亲,在番邦生活过,但是《汉宫秋》进行情节再设计时,就刻意塑造了她刚烈的一面,当她面对不得不和亲的局面时,选择为国和亲,然后在江边祭酒一杯投江而死,用自己的生命反抗被异族掌控的命运。

《汉宫秋》传达的对于异族的反抗之情十分强烈,也代表了元初文人对于异族统治的不适与厌恶。

四、对于文人身份的坚持

无论是“文人化”人物的塑造,还是对于富有文学性的文辞的坚持,以及无论是散曲还是杂剧,马致远都坚持着文人的风骨和个性,《汉宫秋》当然也不例外,也在传达着马致远在灰暗的社会环境下对于文人身份的坚持。

根据马致远的人生轨迹我们不难看出,文人阶层面对压迫和打击时已经尽自己的能力做了调整,转而投向当时较为宽松的市民文学的创作,赶上当时元朝大力发展商品经济,市民文学与勾栏瓦舍无疑成了非常重要的阵地,支撑着元初这批不得志的文人继续创作生产,表达自我。尽管如此,也出现了分水岭,一部分书会才人专注于市民喜爱的“本色派”创作风格,比如关汉卿,更加注重故事性,接近市民生活的本来面貌,他们从民生出发反映的是希望上层有所注意的民生问题,较为朴实通俗;另一部分则是以马致远为代表的“文采派”,虽然借助了杂剧这种“俗”的文学形式,却充斥着文人“雅”的风格和思想,文辞优美,善用典故,所传达的主题也多是充满文人意识的,因而备受文人的共情与追捧。由此可以感受到,尽管元初文人们被迫囿于勾栏瓦舍,却仍然坚持着自己的文人身份与文人精神,创作文辞思想兼具的作品,并且在自己的文人身份之外也能吸收下层社会生活之所得,比如马致远在《汉宫秋》中就反映出了对于女性价值的认可和女性力量的肯定,昭君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贿赂毛延寿,哪怕居于永巷多年;当和亲的请求摆在面前时,汉元帝优柔寡断,王昭君不忍爱人为难主动要求和亲;在别汉之后毅然决然投江而死。这种勇敢和果断以及不愿被命运左右的坚决是剧中任何一位男性都不具备的,汉元帝情绪饱满,的确像是一位文人,但是这只是文人的“皮”,真正的“骨”在王昭君身上,她的行动、她的选择才是马致远极力展现的文人坚韧不折的风骨。不仅如此,马致远能塑造这样一位女性是和他在勾栏瓦舍结交的那些女演员、青楼女们分不开的,他持着一种文人雅客的欣赏眼光与她们相交,并看到了她们身上的优秀品质,怀着对女性的尊重塑造了昭君这个人物。

不仅仅是马致远,许多元代文人对马致远以及《汉宫秋》予以肯定也代表着他们对于自己文人身份的坚持。

五、认清现实后的自愈

元代文人沉郁悲怆的情绪虽然久难消解,却并不是停步不前的,他们最终认清现实之后,会自我消解和排遣,纷纷选择“移情”到别的事物上去,《汉宫秋》中也传达出了这一特点。

随着元代文人思想的逐渐发展,有一个较为普遍的特点,就是文人慢慢地不再忧伤喟叹,转向了各自认为有价值的领域,一部分人仍然为民众和下层百姓发声,另外一些人则将情感寄托于宗教上,试图建立自己的乌托邦。造成后期转变的原因我认为也能够从马致远和他的《汉宫秋》中找到答案,那就是文人逐渐认清现状,开始“自愈”,《汉宫秋》中汉元帝灞桥送别归来,离别的悲伤达到顶点之后并未断绝,失妻之痛令他一蹶不振之后,孤雁破梦,他开始了“自愈”,独自对着美人图缅怀逝去的“妻子”。第四折一整折的抒情唱段,诉尽哀思,是作者的情感出口,到了最后,惩治恶人,修两国之好,一切安排妥当,收束全文。我们说,剧中人物一定有剧作家的影子,汉元帝宣泄情感的“自愈”应该也是马致远的“自愈”,意识到了现实难以转换,应该寻找新的寄托,对于汉元帝来讲是美人图,对于马致远来讲则是建立自己的精神乌托邦。

元初文人已经开始了自我排解和安慰,为中后期的创作发展作了铺垫,这些文人也不再执着于庙堂之高,而是选择大隐于市。

六、结语

马致远在《汉宫秋》中借汉元帝与王昭君一段悲怆的爱情故事,用立体的人物,蕴含情感的文辞,以及跳到历史之外的情节设计,让我们看到了元初文人的心态,这种心态复杂但是充满着感情,他们有自己的人生理想,有对故国的怀念,也有对异族统治的反抗以及不放弃的自我疗愈,面对艰难的生存环境,依然坚守着文人的风骨、儒家士子的精神。在他们身上体现着中国古代文人的“韧性”,正是他们的坚持让中华文化传承从未间断,也让我们得以在后世看到他们当时的傲骨与挣扎。

①钟嗣成:《录鬼簿》,成都巴蜀出版社,1996 年版,第21 页。

②《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三)》,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 年版,第20 页。

③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中央编译出版社,2014 年版,第665 页。

④汪珠:《神童诗》。

⑤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第一折,【仙吕 点绛唇】。

⑥钟嗣成:《录鬼簿》,成都巴蜀出版社,1996 年版,第21 页。

⑦瞿钧:《东篱乐府全集》,天津古籍出版社,1990 年版,第164 页。

⑧瞿钧:《东篱乐府全集》,天津古籍出版社,1990 年版,第120 页。

⑨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楔子。

⑩幺书仪:《元人杂剧与元代社会》,北京大学出版社,1997 年版,第107 页。

⑪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楔子。

⑫孟称舜:《新镌古今名剧酹江集》,明崇祯刻本,第14 页。

⑬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第一折,【赚煞】。

⑭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第二折,【乌夜啼】。

⑮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第三折,【落梅风】。

⑯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第三折,【殿前欢】。

⑰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楔子。

⑱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楔子。

⑲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第二折,【贺新郎】。

⑳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楔子。

㉑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楔子。

㉒马致远:《破幽梦孤雁汉宫秋》,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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