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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花开的地方

2021-11-13

电影文学 2021年2期
关键词:青青阿姨爸爸

1.玛依拉家 夜 内

玛依拉一家不大的房子里有很多毡绣作品,客厅沙发上方的背景墙上挂着一个长方形的肖像框,里面是一张三人的全家福照片。

相框的四角上各有一个支点,连点成线,成一个长方形,定格。

(字幕)长方形,有一个角是直角的平行四边形,它的两条对角线相等,两条对角线互相平分,两组对边分别平行,两组对边分别相等,四个角都是直角;有两条对称轴,具有不稳定性。

餐厅和厨房在客厅的右侧,客厅后面的主卧传来吵架声,玛依拉被主卧室内的吵架声惊醒。

阿尔深:你的想法真是太多了,一天一个,咱们还要折腾吗?

德力米拉:这次不行,咱们就要放弃吗?社会在变,所有的事都在变,我们可以大胆一点啊。

阿尔深:你以为大胆很容易吗?你看看这次,摔得多惨,我不想再做什么所谓的尝试了。

德力米拉:有你这样的男人吗,遇到点事情就再也不想把脚迈出去,像你这样怕刺的人,永远也摘不到玫瑰!

阿尔深起身,摔门而出。

玛依拉走进主卧室。

玛依拉安慰母亲:妈,您别生气了,到时候我好好再劝劝爸爸,每次吵完架,爸爸其实都听您的呢。

德力米拉感叹:你爸的手艺那么好,就应该好好利用,总是绣那些大家都知道的东西,不适应目前的市场需求,就算这次尝试的结果不理想,那也不能像他刚才那种态度吧。

玛依拉:是啊,爸爸肯定就是一时半会儿没想通,您放心,我会和他谈谈,让爸爸给您道歉。

德力米拉气愤地:哼,他从来没和我说过“对不起”,明天接货的事他肯定也不管了。

玛依拉:妈妈,先别想爸爸了,明天我陪您一起去,我好久没和您一块儿睡觉了,咱们睡吧。

德力米拉:哎,好吧,还是我的女儿心疼我。

2.玛依拉家 日 内

德力米拉早起做饭,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一会儿,德力米拉将饭菜摆在客厅的桌子上,留了一张写着“我开车去接货了,宝贝女儿记得吃饭”的字条。

德力米拉来到主卧室前,从门缝中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女儿,露出了微笑,她轻轻掩上房门,来到客厅玄关,拿车钥匙离开了家。

3.玛依拉家 日 内

阳光从卧室的窗帘缝隙处洒下,玛依拉从床上挣扎着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推开卧室门,去了洗手间。她唤了几声母亲,没有听到回应。她看到餐桌上的早餐和字条,露出微笑。

正在厨房做午饭的玛依拉,听到手机铃声。

她擦了擦手,来到客厅接听:喂,爸爸……

她匆匆穿上外套和鞋,打开客厅大门,边走边急切地喊:爸爸,我马上出门!

利落的关门声响起。

4.医院 日 内

冲进医院大门的玛依拉,爬楼跑上四层的手术室,正好听到医生在手术室门外对阿尔深说“抢救无效”。

医生拍了拍阿尔深的肩膀,与身后的护士交代了几句,然后离开。

玛依拉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看着背对自己的父亲,她冲上前,一把拽过父亲的身体,与他面对面。

玛依拉边哭边说:今天早上你干吗去了,你为什么不开车陪妈妈去,每次吵完架,你都不回家吃饭,也从来不承认自己的错,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伤妈妈的心,现在好了吧,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

阿尔深表情痛苦:玛依拉,我错了,我错了……

玛依拉激动地:这些道歉现在可以说出口了吗,什么都没有了,从小你就没有管过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上学,不知道我对什么过敏,生病也只有妈妈陪着我,你只知道做你的花毡,教你的徒弟,什么订单啊,记账啊,接货啊全扔给妈妈,要是没有妈妈,“毡房姑娘”能走到今天吗?

阿尔深深深自责:我的女儿,是爸爸不好……

玛依拉:爸爸?一个只会吵架不会道歉的爸爸,一个从来没接过女儿放学的爸爸,一个天天捣鼓花毡、钩针,老婆生病也从来没伺候过的爸爸。妈妈从来不让我埋怨你,让我多理解你,除非你能把妈妈还给我,可是你做不到了,告诉你,我才不想要你这样的爸爸。

叶青青从电梯出来,听到玛依拉刚说的话。

叶青青抱住玛依拉:玛依拉,你别说这样的话,你情绪太激动了,我带你回家吧。干爸,您千万别听到心里去,玛依拉现在糊涂了。

玛依拉哭倒在叶青青怀里:我很清醒,我特别清醒,我不想回家,我还有家吗?青青,妈妈没了,我还有家吗?

叶青青声音哽咽:你还有我,还有我,玛依拉,走,我带你回去。

5.叶青青家 夜 内

叶青青和玛依拉躺在床上,两人的眼角都挂着泪水。

玛依拉:我想离开这里,现在我只要从远处看到我家的房子,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上来,我接受不了,我想妈妈,每天一闭眼就是妈妈的笑容,梦里却看不见她。

叶青青抱住玛依拉:我也想干妈,干妈多么好的一个人啊,大大的眼睛藏着好多话,还能做一手好菜,我什么话都愿意和干妈说,她都特别爱听。

玛依拉:你还说呢,我的所有秘密你都给我妈讲,我第一次收到情书,都被你念给我妈听了,我妈后来都不让我和男孩在一块儿玩儿,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真的很想和你绝交。

叶青青:那你还把自己做的黑暗料理拿来给我吃,骗我说那是干妈亲手做的新菜,我一听干妈做的,馋虫就爬出来了,挖了一大口放进嘴里,差点吐出来好吗?

玛依拉:可是现在再也吃不上了,她不在了。

叶青青:玛依拉,你看着我,想哭你就哭,在我这里你不用坚强,陪你哭完以后,我想告诉你,你别忘了,干妈经常和我们说“大地承受不住的东西,人的胸怀可以容纳”。承受这些变故的勇气和力量一定能让我们更强大。

玛依拉边说边耷拉起眼皮:谢谢你,青青,真的感谢你。今天晚上我想梦见妈妈,哪怕就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眼睛……

6.玛依拉家 日 内

(字幕)返校的玛依拉寒暑假都不回家,也很少与父亲阿尔深通电话,就这样过了两年。

阿尔深看了看女儿的手机号,犹豫了下,拨通叶青青的手机:青青啊,最近好吗?

叶青青:干爸,我很好,您怎么样啊?您的作坊怎么样啊?

阿尔深:我好着呢,作坊也还行吧,就那样。

叶青青:我听我妈说了,干爸,你们第二次的创新好像效果也不是特别好,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啊,您尽管说。

阿尔深:不用不用,你好好上学,别操心这些了,我是想问问,你最近有没有和玛依拉联系啊,她……

叶青青:联系了,联系了,您放心啊,玛依拉很好,她最近啊在忙着写毕业论文呢,她说了忙完论文,想要回家拿点东西。

阿尔深:那太好了,我要好好准备一下,她都两年没回过家了,这孩子脾气倔,当初啊,也是怪我,哎……

叶青青:意外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玛依拉会理解的。

阿尔深:青青啊,你也马上毕业了,你有啥打算,准备回来吗?

叶青青:是啊,我准备过段时间就回去,到时候好好和您说啊。

阿尔深:好啊好啊,干爸最近学了好几道菜,到时候一定来尝尝,我顺便看看你的钩针绣有没有忘啊。

叶青青:钩针您不用担心,也不看看我是谁教出来的徒弟。

阿尔深欣慰:好!好!没忘了就好。

叶青青:同学喊我吃饭了,干爸,下次再聊啊,再见。

阿尔深:好,快去吃吧。

7.叶青青家 日 内

毕业手续办完的叶青青回到家,母亲蔡洪燕给女儿做了一桌好菜,两人在饭桌上一起吃饭。

蔡洪燕:青青,这次回来准备待几天?你的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叶青青边说边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抖音号界面:妈,这回到家我就不走了呀,您知道的,我喜欢做手工,做刺绣嘛,想自己开个工作室,我有很多作品的,而且我在抖音上粉丝也挺多的呢,我给您看啊。

蔡洪燕放下筷子,略不满:你要学那些视频里的小姑娘啊,这有什么好的呀,就吃个青春饭,你以为拍个视频,别人点个赞就能养活自己一辈子啊,没有保障,没有依靠,你让妈妈怎么放心啊?!

叶青青辩解:好多人都是从零开始的,慢慢会发展越来越好的,妈,您要相信我。

蔡洪燕:我当然相信你了,你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完全能找一份体面、稳定的工作,我看啊,你要么找份正经工作,要么考个老师、公务员。

叶青青放下筷子,皱着眉:我的生活、我的事业,凭什么要您说了算呢,您又要说“为我好”“为我好”是吗?老让我做那些我不喜欢的事情,是为我好吗?

蔡洪燕放下筷子,语气强硬地:喜欢,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吗?我辛辛苦苦供你上大学,我说的话你一句也不听,还要让我操心,我就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到时候嫁一个好人,过上好日子,这有错吗?

叶青青愤愤起身:您当然没错了,您是村里的大忙人,是个好主任,所以我也不能差,学习必须好,要懂事、听话,您一忙就把我放在邻居家,问得最多的就是我在班里的表现,您知道我真正喜欢的是什么吗?

蔡洪燕:你喜欢的刺绣、花毡不就是个业余爱好嘛,没必要一辈子都干这个啊。

叶青青拉开椅子,拿起衣服,向大门走去:我和您说不下去了,您先自己好好吃饭吧,对了,另外再告诉您一件事,我有胆囊炎,吃不了这么多鸡蛋。

叶青青开门出去,摔上门,蔡洪燕看着自己给女儿碗里夹的鸡蛋,脸上表情复杂。

8.村里 日 外

看过父亲的手工艺品作坊后的玛依拉在回家路上闷闷不乐,在村子主干道上,碰到了叶青青,两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叶青青激动地:玛依拉,你啥时候回来的,都没和我说,不仗义。

玛依拉:前两天刚回来,事儿好多,今天正想去找你呢,你这是要去干吗?

叶青青:准备到作坊那里看看去,帮帮忙,一起去吧。

玛依拉情绪低落:嗯,我刚从那边回来,我不去了。

叶青青:你看到了,干爸现在头发都白了一圈,都是为你,为这个作坊愁的,你这次回来是不是也想帮帮他啊?

玛依拉倔强:我……我好久没和他说话了,其实我不想在这边待太久……

叶青青一把抱住玛依拉的胳膊:你呀,刚才看你的小脸跟苦瓜一样,你也不想看到干爸这么辛苦对吧。

玛依拉:我,可是……

叶青青:可是什么啊,你就是米拉妈妈说的那种舌头没有骨头,但比铁还硬的人,你本身就学的设计,你就留下来帮帮干爸吧。

玛依拉:那怎么帮啊?花毡、钩针那些,我不会做啊。

叶青青:你会设计啊,能设计出新产品就是最大的帮助,你要想学刺绣,我教你啊。

玛依拉:那我试试。

叶青青:就这么定了。

玛依拉:对了,你怎么也回来了,回来陪蔡阿姨吗?

叶青青放开搀住玛依拉胳膊的手:唉,别提她了。

玛依拉搂住叶青青的肩膀:怎么了,你快说。

叶青青:我想回来开个花毡工作室,我妈不同意,我和她好几天没说话了。

玛依拉:你这想法不错,作为叶大师的小粉丝,我必须支持,不过你别和蔡阿姨搞冷战,多交流交流嘛,蔡阿姨还是很好说话的。

叶青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成天不是接电话就是出去办各种事,我一和她说这个,她就一副没的商量的脸。

玛依拉:那下次我去找蔡阿姨好好说说。

叶青青:行了,行了,像米拉妈妈说的,每把锁子都有自己的钥匙,咱现在别聊这个了,好不容易见面,咱两去吃个饭吧,快走吧。

玛依拉:好吧,好吧,你又想让我请客,小气鬼。

叶青青:什么呀,这顿我请,好吗,走,吃个凉皮,哈哈。

玛依拉:谁稀罕你的凉皮啊……

下午的阳光将两人拉着手走路的身影拉出很长……

9.玛依拉家 日 内

蔡洪燕手里拿着一张招生信息宣传单,上面印着X大学手工艺培训,来到玛依拉家。

蔡洪燕敲门:玛依拉,你在家吗?

玛依拉开门:来了,来了,蔡阿姨啊,好久不见,您最近好吗?快进来坐。

蔡洪燕:好呢,好呢,咱们真的好久没见了,你真是个大姑娘了。

玛依拉倒好茶:阿姨,您喝点茶,我再给您切点西瓜。

蔡洪燕:别忙活了,玛依拉,我就和你说点事,我一会儿还要到村委会去,就待一会儿。

玛依拉端上西瓜:阿姨,边吃边说,别客气呀。

蔡洪燕递出宣传单:你看这个X大学的手工艺培训招生,特别适合你,能开阔开阔眼界,对你的设计也有帮助,我第一个就想推荐你去。

玛依拉仔细看了看宣传单上的招生信息:培训一个月,时间还挺长的,阿姨,这个我感觉也特别适合青青呢,您问过她了没?

蔡洪燕叹气道:我还没和她说呢,她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想你们俩可以一起去,这也是她喜欢的东西,要是你同意报名的话,青青肯定也去。

玛依拉拍拍胸脯:我觉得挺好的,正好我也想系统地学一下,您放心,我一定带着青青一起去。

蔡洪燕:太好了,我就知道来找你准能行。

玛依拉:阿姨,其实青青做花毡真的很厉害,她能找到自己热爱的事业,是非常想要得到家人的支持的,您还是……

蔡洪燕:孩子,我知道,我也是担心她啊,自己打拼要受多少苦,我不想让她过得那么辛苦啊。

玛依拉:做这些的确很累,但是青青特别快乐,特别喜欢,这是没办法掩饰的。

蔡洪燕:我能看出来,你看我这不是看到手工艺培训还想着她呢嘛。

玛依拉机灵地笑:我明白了,阿姨,其实您还是想支持她的。

蔡洪燕拿出响铃的手机,边说边看看手机的来电显示: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

蔡洪燕挂掉手机,站起身:孩子啊,阿姨还有别的事,得走了,先不说这么多了,你记得找青青说啊。

玛依拉送蔡洪燕到家门口,宽慰道:好,阿姨,那您先忙,别太着急了。

10.叶青青家院里 日 内

玛依拉拿着招生宣传单,来到叶青青家。

玛依拉:青青,在干吗啊?

叶青青擦干手上的水:我在洗衣服呢,你怎么来了?

玛依拉:想你了呀,来看看你。

叶青青: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有什么事需要叶大侠出马。

玛依拉把手上的招生宣传单递给叶青青:你少拽了啊,给,你自己看看。

叶青青低头仔细看了看传单上的信息:这也太对我胃口了吧,玛依拉!还是你懂我,你和我一起去吧,这样你也能好好学学刺绣,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的设计灵感,干爸知道了肯定也很高兴。

玛依拉:我当然要去了,不然谁保护你啊。

叶青青:哈哈,保护我,那小女子就承蒙这位少侠照顾了。

玛依拉:你就不怕到时候我超过你了,碾压你的“青青花毡”。

叶青青:呵,我叶青青在这方面还没遇到过什么对手,更何况你这么一个“菜鸟”。

玛依拉小力推搡了把叶青青:你说谁是菜鸟啊,你忘了是谁每次哭着来找我帮她抢玩具了。

叶青青小力推搡了回去:有这回事?

正午的阳光照着院内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在地上形成两个小小的圆点。

11.X大学手工艺培训班 日 内

课间,玛依拉和叶青青拿着笔记本来到王羽织面前,叶青青怯怯地问王羽织要联系方式,玛依拉则让其他学员帮三人拍张合影。咔嚓一声,王羽织、玛依拉和叶青青的合影照定格在屏幕上。三人头顶各有一个支点,连点成线,成一个三角形。

(字幕)等边三角形,为三边相等的三角形,其三个内角相等,均为60°,它是锐角三角形的一种,等边三角形也是最稳定的结构。

(字幕)一个月后。

偌大的教室里,所有学员陆续离开,玛依拉正在素描本上涂鸦,王羽织走近身前。

王羽织站在玛依拉课桌旁:玛依拉,你这画的是羊角花吗?很漂亮,你很有设计天赋。

玛依拉惊讶地站起身:谢谢老师!我随便画着玩的,天赋谈不上。

王羽织按住玛依拉的肩膀,示意她坐下:我注意到你还绣过很多羊角花的图案,这朵花有什么故事吗?

玛依拉黯然:这是我妈妈最喜欢的花,不过……

王羽织坐在玛依拉身旁:你想妈妈了是吗?

玛依拉眼含泪水:她再也看不到这朵花了。

王羽织搂住玛依拉的肩膀:孩子,她会看到的,每个母亲不管在哪儿都会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玛依拉擦了擦眼睛:老师,谢谢您,我很喜欢您,班里展示的手工艺品都是您设计的吧,我也想成为像您这样的设计师。

王羽织:设计师我谈不上,只不过是些想法而已。我知道你家里也是做手工艺品的,你肯定知道手工艺品为什么比那些机器制作的东西更有价值,那一定是因为它其中蕴含的情感和意义。

玛依拉:可是现在爸爸的作坊都快做不下去了,订单很少,我真的很想出点力。

王羽织好奇:你家的作坊里都有哪些产品?

玛依拉:主要是花毡,还有一些钩针绣的绣品,大部分都是装饰品。

王羽织:其实现在人们对于手工艺装饰品的关注度不太高,你可以多将手工艺与家居生活日用品结合起来,利用图形的各种形态和生活常见物相结合,使生活化的东西不仅具有装饰性,还具备实用价值,比如你看我们常见的茶杯垫,上面有各种好看的刺绣图案,手工编织的时尚小包,等等。

玛依拉茅塞顿开:您的意思就是说让设计更有生活气息对吗?

王羽织:可以这么理解,你很聪明,玛依拉。

玛依拉:谢谢您,王老师,我真的很开心能认识您。

12.叶青青家 夜 内

(字幕)培训结束后,玛依拉和叶青青返回家乡,各自准备着自己的工作,为资金筹措一筹莫展。

蔡洪燕轻轻推开叶青青的卧室门,将“手工艺创业大赛”的报名手册放在了叶青青的书桌上。

叶青青在床上熟睡。

蔡洪燕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各种创业资料,放在书桌上,离开卧室,轻轻掩上门。

13.叶青青家 日 内

叶青青看到书桌上的资料,表情复杂,她坐在床边,挣扎了一会儿,穿上衣服和鞋。她看了看桌上摆的饭菜,又看了看空着的主卧室,表情有些冷淡。她打开门,离开家。

不一会儿,她又打开门冲进卧室,拿起书桌上的宣传资料,匆匆离开家。

14.玛依拉家的手工艺品作坊 日 内

叶青青老远看到玛依拉正在作坊院子里整理花毡材料。

叶青青兴奋地:玛依拉,玛依拉,我有好消息。找你半天,打电话你也不接。

玛依拉放下手里的活:青青,你来了,我手机放在家了,忘记拿了。

叶青青:你先别弄这些了,你看这个,咱们区上要举办一个“手工艺创业大赛”,这个比赛就像是给我们量身定做的。

玛依拉笑:还量身定做,真能夸张。

叶青青指着参赛条件:你看。

玛依拉:参赛者可以个人或团队进行创新项目申报,也可以企业(机构)为单位进行创业项目申报。

叶青青:但是这个大赛只有一个获奖名额,奖金是十万元。

玛依拉:那就是说,我也可以代表我家的作坊报名参加对吗?

叶青青:是啊,当然了,而且我也可以参加,这样,我的工作室就有启动资金了。

玛依拉犹豫:你太棒了,青青,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可是咱们好像要做对手了呢。

叶青青得意地:那你也太荣幸了,能碰到我这种重量级别的对手。

玛依拉:叶青青同志,要有天大的智慧,不要有黄豆大的骄傲!

叶青青:好啦,咱们别斗嘴了,先准备好材料网上报名吧,然后写项目计划书,看能不能进初赛。

15.叶青青家 夜 内

叶青青在卧室里,紧张地打开了电脑,拨通了玛依拉的电话。

叶青青:喂,玛依拉,你开电脑了没?

玛依拉:我还没开呢,手机上不是也能查嘛,我准备待会儿看手机。

叶青青:好吧,那也行,我不是想电脑查能快一点嘛。

玛依拉:好,那也行,咱们两边都查,你在电脑上,我在手机上。

叶青青:嗯嗯,别挂啊,你用Wi-Fi啊。

玛依拉:好,好,好,我不挂。

叶青青:还有一分钟就到八点了,我已经进网站了。

玛依拉:嗯嗯,我也进了,你别把人搞得那么紧张好吗,淡定点。

叶青青深呼吸:好,好。

玛依拉:时间到了,输入身份证号。

叶青青:我在输呢,在输呢。

玛依拉烦躁地:怎么这么慢啊,好卡,什么破网!

叶青青:好了,我进去了。

玛依拉:喊什么,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叶青青:我们进入初赛了,一共五个人,哈哈哈,我们俩都有!

玛依拉:真的吗?骗我你就完了,截图发过来我看看。

叶青青截屏,发微信给玛依拉:真的!我给你发。

玛依拉点开大图,看到自己和叶青青的名字:Yes!咱俩进了,初赛是下个星期,要现场设计制作作品。

叶青青:嗯嗯,我也看到了,你说我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去啊,裙子好不好?

玛依拉嫌弃地:你这心大的,熊还没有打死,谈不上分皮,不好好准备比赛,净想着不打紧的。

叶青青:哈哈哈,这叫心态好,知不知道,咱们赢的就是心态。

玛依拉:得了吧,就一周的时间了,长点心吧你。

叶青青:知道了,玛依拉大妈,你这个操心的命呀,咱俩好好加油啊,我可不想把你比下去了,哈哈哈。

玛依拉:说什么呢,你不想被我比下去吧,哈哈哈。

叶青青:切,打你。

玛依拉:打不着啊打不着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屋内的光线越来越暗,叶青青和玛依拉的房间外,满天的星光闪烁。

16.初赛录制现场 日 内

玛依拉、叶青青等五人进入个人组的初赛,初赛形式是在现场选取材料,并在规定时间内设计制作出一款手工艺品,由评委打分,前三名进入复赛。现场评委正在为五位选手的作品打分。

主持人:好的,谢谢各位专家评委,打分已结束,我们可以看到各位选手之间的分数都非常接近,真的是不相上下,王潇潇总分89分,阿罕古丽·开利91分,阿依登·托力92分,叶青青94分,玛依拉·阿尔深95分。好的,恭喜前三位选手,恭喜你们,顺利进入复赛。

玛依拉听到自己的分数最高时,非常高兴,与叶青青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17.比赛时玛依拉的房间 日 内

玛依拉正在电脑上看一些主播卖货的视频,面露难色,拿起手机打电话。

玛依拉:喂,青青啊,你能不能到我的房间来一下,我有事情找你。

叶青青:好,马上过来。

玛依拉开门:快进来,我看了好多主播的视频,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到底应该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的产品啊,你看你抖音上那么多粉丝,你平时都怎么推销的啊?

叶青青:你要向我求教推销技术啊,没有点什么表示嘛?

玛依拉:你这个奸人啊。

叶青青:谁是奸人?你注意你的用词啊。

玛依拉撒娇:好,好,我是奸人,行了吧,你就给我讲讲吧,我帮你的爱豆打榜,好不好嘛?

叶青青:行吧,我就传授你一点。

玛依拉:爱你,你最好了。

叶青青:你看啊,你首先要找到自己产品的特点,这个特点一定是和其他产品不一样的,是你独家的。然后呢,你也要找到自己的销售风格,发挥你的才能,什么说啊唱啊吸引观众,再把你的产品融合进去……

玛依拉在一旁认真听讲,记笔记,叶青青手舞足蹈地和玛依拉比画着,窗外的小鸟停下又飞走。

18.公园长椅上 日 外

玛依拉一个人坐在公园长椅上,手里拿着自己的笔记本,看到上面叶青青告诉自己的推销秘诀,表情复杂,脑海中全是复赛现场支持人宣布叶青青为本场第一名,自己是第二名的场景,玛依拉摇摇头,掏出手机刷朋友圈,看到一条视频,视频上正在放叶青青接受乡镇广播电视台的采访。

记者微笑:叶青青,恭喜你高票进入决赛,你能给大家介绍下自己学钩针绣的经历吗?

叶青青腼腆:我是自己看着网上的钩针绣视频学会的……

玛依拉把手机猛地关掉,起身离开公园。

19.比赛时叶青青的房间 日 内

叶青青拿起衣服,高兴地向着门口走去,准备出门去找玛依拉,去告诉她自己晋级的消息。

一打开门的叶青青发现玛依拉就站在她的门口,被吓了一跳的叶青青,拍着胸口,一边招呼着玛依拉进来,自己也坐回到了床上:玛依拉,你吓死我了。

玛依拉仍然站在门口的黑暗处,并没有进来。

叶青青见状,再次起身来到门口,拉起玛依拉的手,边笑边推着玛依拉往屋子里走去:怎么了,亲爱的?是谁惹得我们可爱的玛依拉不高兴了啊。

玛依拉被叶青青推到床边后并没有坐下,仍背对着叶青青站着。

就在叶青青刚准备开口再次询问的时候。

玛依拉(背对着叶青青):原来我以为就算这世界怎么变,你和我也不会变。

叶青青眉头一皱,伸手想把背对着自己的玛依拉转过来:玛依拉,你到底怎么了,你说什么呢?

玛依拉一把甩开叶青青的手,猛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看着叶青青: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我没想到你竟然用这种手段来作弊!

叶青青听到这话身体顿了一下,也抬起眼睛迎上了玛依拉的目光。

玛依拉仍然狠狠地看着叶青青。

叶青青叹了口气,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另外一边的床上:玛依拉,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说完又看了一眼玛依拉。

玛依拉别开脸。

叶青青:亏我一得到晋级的消息就想去和你分享,我到底有没有作弊你难道不清楚?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玛依拉突然转过来,一脸怒气喊道:你是什么人!鬼知道你是什么人!从小就在我身边!从小就样样比我好!学习、家务,花毡、钩针!你那个爱死你的干爸,就总是让我向你看齐!看见你来了就笑脸相迎!看见我就只说一句“倒点茶”!

玛依拉停了一下,冷笑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叶青青: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在自己面前装得百依百顺的徒弟,出来门竟然说钩针绣是自学的,真可笑!

玛依拉说完就甩头向着门口走去。

叶青青站起来一把拽住想要离去的玛依拉,指着玛依拉的鼻子:玛依拉!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为什么对干爸爸好,你不知道吗?那还不是因为想帮你照顾干爸爸!你两年不和他说话,那次暑假干爸爸高血压突然晕倒,还是我打了120送他去的医院,在医院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都不回,别人问你怎么不回来,都是我在打圆场,干爸生病你都那么不在意,现在倒在意起干爸是我师父的事来了。

玛依拉冷笑:干爸、干爸,你叫得真亲切,真可笑!

叶青青:我可笑,要不是我好心告诉你比赛的消息,教你怎么卖东西,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玛依拉,你好好想想吧,像一个成年人一样思考好吗?

玛依拉:成年人,成年人都和你一样为了利益说假话,为了奖金忽略自己的师父,亏我小时候替你打架,替你背书包,陪你一起罚站,还劝蔡阿姨支持你的事业。

叶青青:你能别假装成一个受害者来指责我吗?老说那些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的,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我给现在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你说一句“对不起”吗?不好意思,我说不出来。

玛依拉崩溃,边说边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是我最不愿意听的,妈妈走的时候爸爸说了多少句“对不起”,有用吗,没有任何作用,我还是记恨他、怪他,因为妈妈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现在你也要这样,还以这种方式……

叶青青看到玛依拉哭,也开始哭,哭了一会儿:玛依拉,我这样做也是想让我妈看到,向她证明坚持自己热爱的没有错。

玛依拉:你至少还能向妈妈证明,我呢?我最好的朋友都不愿意讲真话。

叶青青:玛依拉,我错了,你别这么说了,我真的很难过,也很愧疚,我现在就和那个记者打电话,告诉她真正的故事。

玛依拉上前抱住叶青青:叶青青,我不想失去你。

叶青青也抱住玛依拉,一会儿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立体毡绣的小羊:玛依拉,你还记得这个吗?

玛依拉惊讶:小黑,这是小黑,这也太像了吧,青青,你不愧是我爸一手教出来的。

叶青青:这是我为决赛准备的,现在我把它交到你手里,决赛我就不去了。

玛依拉: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没必要因为这个退赛,如果你退赛,我也不比了,不能和世界上最强的对手一较高下,再比也没有意义了。

叶青青:我还有什么脸再比赛啊,当时接受采访时之所以要说钩针绣是自学的,是有的人建议,这样说更容易树立好的媒体形象,我才那样说的,现在我很后悔……比赛,我就不参加了,我真的决定了。

玛依拉强硬地:原来如此!那我更不许你退赛了,在我眼中,你叶青青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更不是因为一点挫折和误会就撂挑子的人,在小黑心中也是的,那次小黑的腿摔坏了,是你抱着它一路跑到兽医所,那时你才9岁,居然能一口气跑5公里。

玛依拉举起手里的小羊,自言自语:是不是,小黑,青青姐姐决不能退赛。

叶青青:因为小黑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咱俩第一次见面,我被大胖欺负,他拿我当靶子,是小黑横冲直撞地跑过来,把大胖给绊倒了。

玛依拉:那也是我带着小黑去救的你呀,胆小鬼。所以你必须听救命恩人的话,不准退赛!

叶青青:好,谢谢小黑,也谢谢玛依拉女侠。

玛依拉:这还差不多。

叶青青:你还记得吗,米拉妈妈教我们骑马,咱俩的屁股颠得红红的,那天我第一次看到马鞍,傻乎乎地问米拉妈妈,放个枕头在马背上干什么。

玛依拉哈哈大笑,突然若有所思:马鞍,枕头……啊,我想到了,青青,我想到了,谢谢你,谢谢你,我得先回去了。

叶青青:你想到什么了,一惊一乍的。

玛依拉:哈哈,新方案。

玛依拉冲出叶青青的房间,跑回自己的房间,拿出笔和纸,埋头画起来。

20.比赛时叶青青的房间 日 内

连续加班多日的蔡洪燕买了很多吃的来到比赛现场叶青青的房间。

叶青青开门,一看是母亲,语气冷淡:您来了呀。

蔡洪燕:青青啊,实在抱歉,是妈妈不好,昨天突然有急事,没赶上,今天专门回来看看你,我买了好多你爱吃的呢,有核桃、炸鱼干,你来尝尝嘛。

叶青青:妈,其实您没必要跑这么一趟,快递寄过来也行,您可是大忙人。

蔡洪燕: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好不容易加完班,第一时间来看你,你还不乐意啊。

叶青青:好,好,好,我不说了,我跟您啊,话不投机半句多。

蔡洪燕一边埋怨,一边拿出响铃不断的手机看:你这孩子,有你这样和妈说话的嘛……你和玛依拉是不是吵架了?

蔡洪燕接听电话。

叶青青:您这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怎么和您正常聊天啊,要不您还是回去吧,还能还我一个清净。

蔡洪燕不耐烦:行,看你这不待见的样,我这就走。

蔡洪燕边接听电话,边打开门离开,临出门时转头:反正你们王老师也要来了,我说了不听的,让你们老师教育你们。

21.餐厅 日 内

王羽织看到二人拉着手走进餐厅,表情柔和:快来,快来,这一个月比赛辛苦了,老师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你们随便点啊。

玛依拉、叶青青:王老师好。

王羽织打趣:你们两姐妹关系可真好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手拉手走进来的竞争对手呢。

玛依拉和叶青青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下。

玛依拉:王老师,您是比赛评委,我们心里可踏实了,比赛结束后,您可别急着走啊,我们带您好好转转,再到家里去坐一坐。

叶青青:是啊,是啊,老师,玛依拉烧的奶茶味道可香了,您一定要给我们这个面子啊。

王羽织:谢谢你们啊,你们还是要先好好比赛啊,还不知道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玛依拉:老师,您放心,绝不会给您丢人的。

叶青青:我也是,老师,不过还是有点紧张的。

王羽织:老师也相信你们,青青,适当的紧张有助于比赛,不过你也要放轻松啊。

叶青青:好,知道了,谢谢老师。

王羽织:快吃吧,菜都凉了。

玛依拉:老师,您吃,这个是特色菜,不过有点辣,您尝尝。

王羽织:好,好,你们吃。

22.比赛时玛依拉的房间 夜 内

玛依拉正在睡觉,梦中妈妈牵了一头小羊到玛依拉跟前。

德力米拉:玛依拉,你看,你不是喜欢小羊嘛,妈妈给你挑了一只很特别的羊羔哦。

玛依拉:我看看,妈妈,它的右耳朵下面是黑色的,看起来有点凶唉。

德力米拉:别害怕,它很听话的,你对它好,它也会听你的话的,而且还能保护你哦。

玛依拉摸了摸小羊的头,小羊叫了两声:它的声音真好听,好可爱啊,谢谢妈妈。

德力米拉:乖孩子,快给你的小羊起个名字吧。

玛依拉:嗯,要不就叫“小黑”吧,它身上有一块小小的黑色的地方。

德力米拉:好,欢迎小黑加入我们家。

23.决赛现场 日 内

玛依拉首先向评委介绍了自己设计的带有羊角花的马鞍型脖枕。叶青青也向评委介绍了自己的手工毛毡小羊。经过一系列问答、情景模拟后,评委打分,玛依拉获胜,王羽织上台颁奖。

王羽织上台,面向摄像机:大家好,很荣幸能成为本次比赛的特邀评委,作为一名新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推广者,看到这么多年轻人能加入这个行列中我感到非常高兴,而且站在台上的这两位姑娘也是我们手工艺培训班的学生,作为老师呢,看到她们的努力和付出以及成长,我很欣慰,并且为她们骄傲。虽然这次比赛的获胜者是玛依拉,但叶青青在产品推介方面的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如果你们二人能够互相协作,发挥各自的优势,一定能打造出一个不同凡响的手工艺品牌。谢谢大家!

玛依拉上台,面向摄像机:谢谢老师!感谢大家!能够收获这个奖,我很意外,也很开心。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美的梦,很长时间我都没有梦见我的妈妈了,昨天晚上我又在梦里见到了她,她抱着小羊,轻声地和我说话,一个简单的梦,我又充满了力量。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的故事,我出生在一个做花毡的家庭,家里到处都能看到各种花毡和刺绣作品,但是我从来没学过,也不感兴趣,我喜欢画画,想学个设计,家里人也没有硬逼着我继承擀花毡的手艺,我以为我的生活会一直这样平稳下去,而妈妈的离世改变了一切。我记恨爸爸当时和妈妈吵架,好几年不回家,对家里不管不问,爸爸生病住院也不关心,直到看到爸爸头上的白发,看到爸爸为了学做我爱吃的菜记下的笔记,听到爸爸一个人对妈妈说的话,我才发现我错了,我不该把自己活成一个孤岛。于是我学刺绣、参加比赛,想让爸爸的作坊好起来,因为那是他和妈妈共同奋斗的地方。所以,爸爸,对不起,希望您能原谅我。另外,我也想感谢叶青青,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经历过这些事以后,我也希望你能完成梦想,我会一直支持你。最后,我想感谢自己,感谢这个经历过伤痛、颓废又重新振作的自己,希望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我的真诚和力量,带着勇敢和热烈奔向充满希望的未来!

叶青青上台,面向摄像机:首先,我想恭喜我的好朋友玛依拉获胜,其实在我心中,她一直是第一名,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羡慕或者说嫉妒我总是受到夸奖、表扬,实际上我更羡慕她有爸爸妈妈陪在身边,有爸爸妈妈口是心非的嫌弃和攀比,我们这样相爱相杀一路走来,她的努力、不认输是她能成功的最佳法宝,因此,我由衷地为你高兴,为你骄傲,要是和你走在路上,我一定会大声告诉别人:“看啊,这是我拿了第一名的好朋友!”然后,我要向大家道歉,也向玛依拉的爸爸,我的师父说声抱歉,我不该对记者说自学了钩针,因为是玛依拉的爸爸,一名优秀的花毡制作人手把手地教会我钩针绣、教会我做花毡。最后,我也希望我的妈妈能看到我,慢慢理解我,我需要您的支持!

玛依拉把叶青青发言的视频录下来,在发朋友圈时@了蔡阿姨。

坐在台下的阿尔深欣慰地笑了,他热烈地为两个女儿鼓掌。

玛依拉发叶青青发言视频的信息下,署名蔡阿姨的人点了赞。

24.比赛时玛依拉的房间 日 内

阿尔深来到玛依拉的房间。

阿尔深:玛依拉,我的女儿,你看看你都瘦了,你说的那些话爸爸听见了,是爸爸不好,爸爸应该和你道歉。

玛依拉:爸爸,之前我太任性、太倔了,说了那么多让您伤心的话,我不是个好女儿啊。

阿尔深:爸爸也有错,自从你妈妈不在了,我反思了很多,当初是我的固执、臭脾气让我们这个家变得冷冰冰,不考虑你妈妈和你的感受,我后悔啊。

玛依拉抱住父亲:您别这样说,我两年不回家,让您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么多,我也很后悔。

阿尔深:可怜的玛依拉啊,都怪我都怪我,以后爸爸都听你的,再也不发脾气了。

玛依拉:这可是您说的,您以后不许喝酒,不许抽烟,开车也不能那么快。

阿尔深:小马驹会长大,孩子也会长成父亲。德力米拉,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女儿长大了,长大了,会替老爸操心了,你不用再担心了,玛依拉是大姑娘了。

玛依拉:爸爸,我好想妈妈啊。

阿尔深摸摸玛依拉的头:傻孩子,谁不想呢……你知道吗?前几天你妈妈在梦里一直问我,我们的玛依拉有没有心上人啊,你要好好地帮玛依拉看看,只要我们的女儿喜欢,对方是个好人,你就别为难人家,知道吗?

玛依拉:爸,您在说什么呢,我还小着呢。

阿尔深:不小了,玛依拉,我20岁就认识了你妈妈,我看哈依扎提叔叔家的大儿子挺不错的,上次你还坐他的车回来……

玛依拉羞涩:爸,别乱说了,再说我生气了。

阿尔深:哈哈哈,好,我的漂亮丫头,我不说了。

25.手工艺品作坊 日 内

(闪回)玛依拉从院子看向作坊正厅里毡垫上放的那个大圆桌,好像又看到幼时的自己和母亲、父亲还有蔡阿姨、叶青青坐在一起,聊家常、喝奶茶的场面,那时候的小黑也是小小的一团卷毛,它小小的羊角上开出一朵花来。(闪回完)

五人和小羊的头顶为支点,连线成圆形,定格。

(字幕)圆形是抽象的封闭的平面图形,有半径和直径,它是到定点的距离等于定长的点的集合,圆心确定圆的位置,半径决定圆的大小,它是寓意圆满的图形。

院子内,玛依拉正在和父亲阿尔深确定接下来订单的工作量,叶青青走进院内。

叶青青:玛依拉,告诉你个好消息啊,咱们的专利申请上了。

玛依拉:真的吗?太好了,爸爸,我们的羊角花脖枕有专利了。

阿尔深:听到了听到了,青青的大嗓门啊,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叶青青:我这不是激动嘛,干爸。

阿尔深:谢谢你啊,青青,要不是你上次和我们说要申请专利好保护知识产权,我这个老头还在蒙着脑袋瞎干呢。

叶青青:您说这话太见外了,我们是一家人呀。

玛依拉:就是就是,爸,您现在可是有两个小棉袄。

阿尔深:哈哈,还是两个能说会道的好帮手啊,你们姐妹俩先聊着,我去看看这次新做出来的产品。

玛依拉:好,您去忙吧,我在这儿和带货达人叶美女商量下新的销售计划。

阿尔深摇摇头:带货达人,好好好,你们谈。

叶青青得意地:你看,我已经做好营销计划书了,我觉得咱们可以加大宣传力度,外包装也需要花点心思。咱们可以做一个自己的公众号,通过公众号介绍产品,后期的话再准备好网店,你觉得怎么样?

玛依拉拍手:不错,咱俩想到一块儿去了,然后,这个包装我可以来设计,用一个有创意的logo,你看怎么样?

叶青青:当然可以了,不光是logo,我们那个产品盒子,你也得重新设计一下。

玛依拉:好啊,没问题。

26.蔡洪燕的办公室 日 内

玛依拉来到蔡洪燕的办公室,劝说蔡洪燕和叶青青和好。

玛依拉:蔡阿姨,您在忙吗?

蔡洪燕:玛依拉,你来了,快进来坐,今天的事情不太多。你找我有什么事呀,是不是你爸爸那边需要帮忙啊?你尽管说。

玛依拉:没有没有,阿姨,我想您了,来看看您,而且青青也想您了。

蔡洪燕:你别开玩笑了,她都不想见到我吧。

玛依拉狡黠:怎么会呢,阿姨,您不是也看到青青发言的视频,她一直特别想得到您的支持,而且,今天是她的生日,下午我们给青青准备了一个生日会,您下班后能过来吗?青青上次说特别想吃您做的大盘鸡。

蔡洪燕摸了摸玛依拉的头:对啊,今天是青青的生日呀,我都给忘了,你看我这什么妈妈呀,连女儿的生日都忘了。

玛依拉:阿姨,您别这么自责,您可是我们村上的先进干部,是我心目中的女强人。

蔡洪燕情绪低落:但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玛依拉:阿姨,不是的,青青很崇拜您,您也是她的骄傲。

蔡洪燕:玛依拉,谢谢你,谢谢你@我的那段视频,谢谢你今天来找我,不然我又忘记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你们年轻人应该有尝试的机会,我一下班就去参加生日会。

玛依拉:太好了,阿姨,就在我家,您下午直接过来。

27.玛依拉家 夜 内

蔡洪燕来到玛依拉家,玛依拉悄悄把她让进小卧室里,和她偷偷说了句话。

不久,客厅一片漆黑,祝你生日快乐的《生日歌》在客厅响起。

众人:青青,许愿吧,然后吹蜡烛。

叶青青吹灭蜡烛,客厅的灯亮起,蔡洪燕站在蛋糕前。

众人先后退到院子里。

叶青青一脸惊愕:妈,您怎么来了?

蔡洪燕:我女儿的生日,我当然不能错过啊,你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叶青青接过新相机,一脸兴奋地:妈,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款啊,愿望这么快就成真了。

蔡洪燕:看了你的朋友圈啊,你的那些手工艺品也需要一个好相机来拍啊。

叶青青:谢谢妈,我以为你从来都不看的呢,也不点赞。

蔡洪燕:傻孩子,哪有妈妈不关心自己女儿的呀。

叶青青:那您是同意我继续做手工艺品了吗?

蔡洪燕点头,无奈:不同意你就不做了吗?

叶青青抱住妈妈:妈妈,我爱您。

蔡洪燕:妈妈也爱你,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要是两年内你的工作室没有……

叶青青:我明白,妈,您就相信我吧。

玛依拉站在院子里看到窗内叶青青和妈妈依偎的身影,流出了泪水,阿尔深揽住女儿的肩,父女俩相视而笑。

28.叶青青家 夜 内

玛依拉和叶青青躺在床上聊天。

叶青青:玛依拉,我妈妈同意我自己开工作室了,她还送了我一台新相机。

玛依拉:真好,真替你开心。

叶青青:要不,明天咱们出去拍照吧,咱俩好久都没出去玩儿了。

玛依拉:明天,行啊,我还可以带上点产品,你帮我再拍拍宣传片。

叶青青:好啊,你这个奸商,免费压榨我是吗?

玛依拉:什么呀,是我在免费帮你练技术,你得好好感谢我知道吗?

叶青青:我这摄影水平还用练吗,随便一拍都是国际范好不好。

玛依拉:好,好,叶大师,您明天准备去哪儿拍呀?

叶青青:当然是去草场上了,要去那种有毡房、有羊群、有马儿的地方。

玛依拉:那不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嘛。

叶青青:是啊,那是充满快乐的地方。

玛依拉:好,就去那儿。

两人背靠背,渐渐进入梦乡。月光照在两张年轻的脸上,其中一张脸的嘴角抿出了弯弯的弧度。

玛依拉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小时候父母在开满羊角花的草原上教自己和叶青青骑马,母亲德力米拉驮着自己先跑了几圈,然后就下来牵着马儿慢慢地走,父亲阿尔深驮着叶青青跑了几圈,叶青青很害怕,哭着闹着要下来,惹得大家哈哈大笑,蔡洪燕阿姨在一旁给他们拍照,小黑在悠闲地吃草,草原上一片欢声笑语。

她拉着叶青青的手,指了指远方满山遍野的紫色花:青青,你看,原来那就是羊角花开的地方啊。

(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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