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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林龄樟子松人工林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生态化学计量特征

2021-10-22程昊天王东丽张莉莉

浙江农林大学学报 2021年5期
关键词:林龄土壤有机樟子松

程昊天,孔 涛,吕 刚,王东丽,张莉莉

(1. 辽宁工程技术大学 环境科学与工程学院,辽宁 阜新 123000;2. 辽宁省沙地治理与利用研究所,辽宁 阜新123000)

樟子松Pinus sylvestris var. mongolica为松科Pinaceae松属Pinus常绿乔木,因其具有耐寒、耐干旱和对土壤要求不严等优良特性,被“三北”风沙区大规模引种栽植[1]。作为最早引种樟子松的地区,科尔沁沙地东南缘的章古台地区已形成了不同林龄樟子松共存的格局。然而,自20世纪90年代初以来,由于人为及多种自然因素的影响,章古台地区樟子松人工林出现了十分严重的衰退现象[2],并且该衰退现象已在全国多省的樟子松人工林中相继出现[3]。衰退现象的发生势必对“三北”风沙区防护林建设和沙地治理造成极大的损失和影响,因此必须加强对樟子松人工林衰退问题的研究。生态化学计量学是研究生物系统中多重化学元素平衡的科学[4],重点关注活有机体主要组成元素碳(C)、氮(N)、磷(P)的生态化学计量特征关系,是研究土壤养分循环与限制作用的重要工具。已有研究表明:碳、氮、磷是植物生长所必需的元素,耦合作用相较其他元素更强,与植物生长的关系十分密切[5]。土壤是林木生长的物质基础,而林木根际是林木和土壤进行物质、能量交换的场所,也是最强的生化活性区域[6]。根际是植物细根周围的土壤区域[7],该部分土壤受植物根系生长的调控,可从周围环境聚集养分,被称为根际土壤[8]。根际土壤中的根系分泌物是土壤有机碳的重要来源之一[9],植物通过根系改变植物生长过程中的土壤理化性质,影响土壤微生物的活动和群落结构组成[10]。因此,根际土壤能更确切地反映林木生长受土壤状况制约的程度,就樟子松林衰退问题,研究其根际与非根际土壤差异无疑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目前,学者们对樟子松化学计量方面的研究主要为单一林龄下土壤与植物或不同林龄下单一组分的化学计量特征[11−14],以根际与非根际土壤为切入点,对不同林龄樟子松人工林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碳、氮、磷化学计量特征的研究尚未见报道。本研究以6个不同林龄(10、20、30、40、50和60 a)樟子松人工林为对象,分析林龄对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及化学计量特征的影响,为该地区的樟子松林培育、可持续经营及管理提供理论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研究区概况

研究区位于辽宁省沙地治理与利用研究所章古台试验基地 (42°39′~42°43′N,122°23′~122°33′E),是中国最早引种樟子松的地区,更是“三北”防护林重要的组成部分。该区地处中温带,属典型的亚湿润大陆性季风气候,年平均气温为5.5 ℃,1月平均气温为−16.3 ℃,7月平均气温为23.9 ℃;年平均降水量为450~550 mm,其中有近70%的降水集中在6−8月,年蒸发量可达1 300~1 800 mm;该地年平均风速为4.5 m·s−1,春冬季风尤烈,风速可达5.0 m·s−1。该研究区土壤主要为风沙土,植被多为抗旱性较强的沙生植物。代表性植物有樟子松、盐蒿Artemisia halo-dendron、小黄柳Salix gordejevii、榆树Ulmus pumila、大果榆Ulmus macrocarpa、中华委陵菜Potentilla anserina、中华隐子草Cleistogenes chinensis、胡枝子Lespedeza daurica、野古草Arundinella anomala和小白蒿Artemisia frigida等。

1.2 研究方法

1.2.1 样地选择与样品采集 经过对研究区樟子松人工林的充分调查,选取土壤类型和立地条件基本一致的 6个林龄 (10、20、30、40、50和 60 a)樟子松林样地,并保证样地在营造樟子松人工林前均为固定沙地。在每个林龄的样地内分别设置3块20 m×20 m的样方,在样方内进行每木检尺,记录株高、胸径、冠幅,并选择3株平均木作为标准木。样地基本情况见表1。于2020年6月对标准木根际与非根际土壤进行采集。根际土样采集方法为抖落法[15],在树冠投影范围内,对根系分布较为密集的0~20 cm土层进行挖掘,仔细挑拣出其中的植物根系,先轻轻抖落不含根系的大块土壤,然后将附着在根系表面2 mm厚度的土壤作为根际土壤,抖落入自封袋,为根际土壤样品。同时,用土钻在每个样方内按“S”型采集0~20 cm土层根系外部土壤样品5个,并保证5个钻孔在树冠投影内、外均有分布,将土样充分混合均匀后带回实验室,为非根际土壤样品。对根际与非根际土壤样品进行风干处理,并剔除石头等杂物,研磨并过0.25 mm的网筛后待测。

表1 样地基本情况Table 1 Basic information of the sample plots

1.2.2 测定指标及方法 土壤有机碳的测定采用重铬酸钾氧化-外加热法,土壤全氮的测定采用凯氏定氮法,土壤全磷的测定采用酸溶-钼锑抗比色法[16]。根际效应采用根际土和非根际土各相应养分指标的比值表示,>1为根际正效应,<1为根际负效应。

1.3 数据分析

利用SPSS 22.0分析数据,其中,林龄、根际对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及生态化学计量比的影响采用双因素方差分析;数据显著性检验采用Tukey法;相关系数和决定系数分别通过Pearson相关分析和线性回归分析确定;用Excel 2017作图表。

2 结果与分析

2.1 不同林龄樟子松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及其生态化学计量特征

由表2可知:根际与非根际土壤有机碳质量分数范围分别为6.67~12.93和5.96~11.16 g·kg−1,且随樟子松林龄的增加而增大,在营林时间为60 a时达到峰值。根际全氮质量分数范围为0.23~0.41 g·kg−1,随樟子松林龄的增加先逐渐增高,40 a近熟林时达到峰值,后呈下降趋势。非根际土壤全氮质量分数范围为0.11~0.36 g·kg−1,总体随林龄增加持续增大,其峰值出现在60 a过熟林。根际与非根际土壤全磷质量分数范围分别为0.19~0.25和0.17~0.20 g·kg−1,随樟子松林龄的增加呈现出先增加后降低的变化趋势,在40 a近熟林时达到峰值。本研究区不同林龄樟子松根际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均高于非根际土壤。其中,各林龄的根际土壤有机碳质量分数均显著高于非根际土壤(P<0.05);根际土壤全氮质量分数在20~50 a时显著高于非根际土壤(P<0.05),其余林龄根际土壤全氮质量分数与非根际土壤差异并不显著(P>0.05);根际土壤全磷质量分数在10~50 a时与非根际土壤差异显著(P<0.05)。由双因素方差分析可知(表3):林龄、根际以及两者之间的交互作用,均对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有极显著影响(P<0.01)。

表2 樟子松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及其生态化学计量比Table 2 Content of C, N, P in rhizosphere and non-rhizosphere soil of P. sylvestris var. mongolica and its ecological stoichiometric ratio

表3 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及其生态化学计量比方差分析Table 3 Soil C, N, P content and its ecological stoichiometric ratio variance analysis

樟子松人工林根际土壤C∶N、C∶P,非根际土壤C∶P均随林龄的增加先降后升,非根际土壤C∶N随林龄增加呈先降后升再降低的变化趋势。根际与非根际土壤N∶P随林龄的增加持续上升。樟子松人工林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碳、氮、磷生态化学计量比之间的大小关系在不同林龄略有差异。根际与非根际土壤C∶N分别为24.81~35.60、31.12~59.48,根际与非根际土壤C∶P分别为33.09~65.26、32.12~58.46。在营林时间为10~40 a时,非根际土壤C∶N、C∶P均高于根际土壤,其中非根际土壤C∶N与根际土壤存在显著差异(P<0.05)。50~60 a时,根际土壤C∶N、C∶P均高于非根际,但不存在显著差异(P>0.05)。根际与非根际土壤N∶P分别为1.20~1.92、0.65~1.88,根际土壤N∶P始终高于非根际,且在10~40 a时差异显著 (P<0.05)。

2.2 不同林龄樟子松土壤碳、氮、磷根际效应

如图1所示:土壤有机碳、全氮、全磷根际效应值均大于1,呈正效应,其中根际效应值最大的是土壤全氮。樟子松人工林有机碳、全磷根际效应值随林龄的增加整体呈先升后降趋势,均在40 a近熟林时达到峰值。全氮根际效应值随林龄增加呈现出先降后升再降低的变化趋势,在40 a近熟林时最大,在60 a过熟林时降低到最小值。总体上看,土壤有机碳、全氮、全磷在40 a近熟林时根际效应最高,60 a过熟林时根际效应最低,土壤全氮受根际效应的影响最大。

图1 不同林龄樟子松土壤碳、氮、磷根际效应值Figure 1 Soil C, N, P rhizosphere effect values of P. sylvestris var.mongolica with different stand ages

2.3 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及其生态化学计量比之间的相关性

如表4所示:土壤有机碳对土壤C∶N、土壤全磷对土壤C∶ P的决定系数(R2)均低于0.08,土壤有机碳、全氮分别只能决定土壤C∶N、C∶P变化的7% (R2=0.07)、1%(R2=0.01),解释程度较低,表征效果较差。除土壤有机碳与土壤C∶N、土壤全磷与土壤C∶P之间的相关性不显著外(P>0.05),土壤有机碳、全氮和全磷之间均存在极显著的相关性(P<0.01)。从不同土壤类型的角度分析,由表5可知:根际土壤中,C∶P与C∶N、N∶P相关性较高(P<0.01),C∶N与N∶P之间无显著相关性(P>0.05)。非根际土壤的N∶P分别与C∶N、C∶P相关性极显著(P<0.01),C∶N与C∶P之间相关性不显著(P>0.05)。

表4 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对生态化学计量比的解释程度及相关关系Table 4 Soil C, N, P content and its ecological stoichiometric ratio correlation

表5 根际生态化学计量比间相关关系和非根际生态化学计量比间相关关系Table 5 Correlation between rhizosphere ecological stoichiometric ratio and non-rhizosphere ecological stoichiometric ratio

3 讨论

土壤碳、氮、磷是植物生长的必需元素。本研究中,各林龄樟子松人工林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的平均值 (9.22、0.29、0.20 g·kg−1)均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 (11.12、1.06、0.65 g·kg−1)[17],根据全国第2次土壤普查养分分组标准,研究区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分别为4级(缺乏)、6级(极缺乏)和5级(很缺乏)状态,可见该地区土壤碳、氮、磷极为贫瘠。林龄可以改变植物的生理生态特征、林分结构和生产力[18]。本研究中,林龄、根际以及二者之间的交互作用,对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均具有显著影响。从樟子松林龄的角度来看,根际与非根际土壤有机碳质量分数均随林龄的增加不断提高,造成此现象的原因是随着林龄的增加,林木枯枝落叶层逐渐增厚,微生物分解转化的有机碳不断增多,形成碳积累[19]。土壤全氮、全磷总体上随林龄先增大,40 a后有所降低。其原因在于樟子松人工林在10~30 a时处于幼龄林和中龄林,其生长发育对土壤氮、磷消耗较多,而枯枝落叶层积累较少,对土壤养分的返还相对不足,因此,土壤氮、磷质量分数相对较低。40 a樟子松趋近成熟期,其生长发育趋于稳定,对土壤氮、磷消耗降低,而此时枯枝落叶层的增厚增加了土壤养分的返还量,因而氮、磷质量分数最高。50 a成熟林后,樟子松人工林土壤相对酸化[20],土壤真菌病害增多,土壤微生物活性降低,导致枯落物转化为土壤氮、磷养分的效率也随之降低。同时,土壤积累的氮、磷养分被樟子松持续消耗,土壤氮、磷质量分数开始降低。

从根际与非根际的角度进行分析,不同林龄樟子松根际土壤有机碳、全氮、全磷质量分数均高于非根际,表现为根际正效应,其原因在于根系环境有利于土壤有机碳、全氮、全磷的积累。根系分泌物、脱落的根毛和根表皮细胞是影响根际有机碳的重要因素[21],其在微生物共同作用下形成的养分循环机制,为根际土壤提供了丰富的碳源,是导致根际土壤有机碳高于非根际土壤的决定性因素。天然林地土壤氮主要来自植物残体的返还[22]。有研究表明:樟子松的根际可以为微生物提供营养基质,增强微生物的活性[23],微生物通过对根系残茬和枯枝落叶层的分解,提升根际土壤的氮、磷质量分数,对氮、磷富集程度较高,表现为根际正效应。土壤有机碳、全氮、全磷根际效应均在40 a时达到峰值,其原因在于40 a的樟子松人工林趋近成熟,其养分利用率相对较低,而枯枝落叶层对养分的返还较高,细根周转和微生物代谢致使大量有机物在根际土壤富集,根际效应值持续升高。60 a过熟林时,樟子松根系出现衰退,不能为微生物提供足够营养基质,微生物活性的降低导致分解效率下降,根际效应值近一步降低。

本研究中,林龄、根际以及二者之间的交互作用,对土壤碳、氮、磷生态化学计量比均具有显著影响。土壤C∶N被认为是反映土壤氮素矿化能力的标志,可在一定程度上指示凋落物与根系残茬对土壤碳、氮的积累程度[24]。本研究中各林龄根际与非根际土壤的C∶N平均值均远高于全国(11.90)和全球(13.33)[25]。决定系数可知:土壤有机碳对土壤C∶N解释率(R2=0.07)低于土壤全氮(R2=0.45),土壤C∶N主要受到土壤全氮的影响,因此,可以推断樟子松人工林各林龄根际与非根际土壤均受到氮限制。其中,60 a过熟林的根际与非根际土壤C∶N最大,意味着该阶段受氮限制更严重。土壤C∶P不但对土壤磷的有效性具有指示作用[26],还可以衡量在微生物作用下土壤有机质释放或固持磷的潜力[27]。本研究除60 a过熟林根际土壤外,各林龄土壤C∶P均低于全国平均水平(61.00)[25],60 a过熟林根际土壤C∶P高于全国平均水平。然而决定系数结果表明:土壤全磷对C∶P的解释率较低(R2=0.01),表征效果较差,因此无法表明60 a樟子松人工林根际土壤受到磷限制,需要进一步的研究加以证实。土壤N∶P虽然不能较好地反映生态系统限制水平,但可间接作为养分限制和供给水平的有效预测指标[28]。各林龄根际与非根际土壤N∶P均远低于全国水平(5.20)[25],同时,土壤全氮对土壤N∶P的解释率(R2=0.99)要远高于全磷(R2=0.21),表明相对于磷,氮是更重要的限制因子,也再次证实樟子松整个生长过程中始终受氮的限制。与此同时,从根际、非根际生态化学计量比相关性分析结果来看,根际土壤C∶N与C∶P相关关系极显著,而非根际土壤C∶N与C∶P相关关系不显著,土壤生态化学计量比可以反映土壤养分元素的限制性,因而本结果表明:相较于非根际土壤,根际土壤氮、磷限制具有协同性,二者中任一养分限制易引起另一限制的发生。

4 结论

辽西北沙地樟子松人工林土壤养分贫瘠,根际土壤有机碳、全氮、全磷质量分数均高于非根际土壤,根系对养分的富集与平衡性维持作用明显。林龄、根际以及二者之间的交互作用对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影响显著。从生态化学计量学角度分析,各林龄樟子松人工林根际与非根际土壤均表现为氮限制,其中,60 a过熟林时氮限制更为强烈。相较于非根际土壤,根际土壤氮、磷限制具有协同性。林龄、根际以及二者之间的交互作用对土壤碳、氮、磷生态化学计量比具有显著影响。由土壤碳、氮、磷质量分数及其生态化学计量比之间的决定系数可知:樟子松人工林土壤C∶N主要受到土壤全氮的影响,土壤全磷对土壤C∶P的表征效果较差,土壤C∶P主要受土壤有机碳的影响,土壤N∶P受土壤全氮影响大于全磷。从土壤养分质量分数和生态化学计量比综合考虑,建议对辽西北沙地樟子松人工林合理施用氮肥、引入固氮植物以解除氮限制,并针对根际土壤氮、磷限制具有协同性的特点适时补充磷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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