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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捷

2021-10-20梁柱生

民间故事选刊·上 2021年10期
关键词:林子里马蜂大黄蜂

梁柱生

日军侦知新四军某部的电台设在红石村,而且此时正空虚,马上出兵偷袭。为了防止沿途村民通风报信,参加行动的一百多名鬼子全部穿上新四军的服装,一路秋毫无犯。直到靠近红石村时,鬼子才扔掉軍帽,从裤兜里掏出带屁帘的屎黄色的日军帽子戴上。

此时,村里只有安全保卫班十人,游击队十人,非战斗力的话务组五人,炊事组五人,还有几个重病号,也就是说,会放枪的只有二十来人,兵力是鬼子的五分之一弱。怎么办?

红石村在一个峡谷里,三面悬崖,出村进村只有一条路。当初把电台设在这里,就是因为此地隐秘,但还是被拥有先进设备的鬼子无线电监测站侦测到了。而且,鬼子设在村边的谍报人员一看到新四军大部队离村,马上发报给驻扎在镇上的鬼子前来偷袭。

大兵压境,刻不容缓,连埋设地雷都来不及了。游击队长梁二马上叫大家戴上手套,扎紧裤脚,头罩油纸袋,手持长竹篙,把进村那片林子里的所有马蜂窝全部捣毁。“我们兵力少,先叫马蜂给鬼子来个下马威!”

原来,在进村那片林子的树上和地下都有很多马蜂筑巢。马蜂为什么喜欢在此地栖居?因为马蜂喜欢有干净水源的地方,另外就是采光好,隐蔽性和安全性强。所有这些条件,这片林子都占全了。加上千百年来村民们跟马蜂和平共处,马蜂是该村的崇拜图腾。村民们认为,马蜂是吉祥物,有马蜂筑巢的地方,就是一块食物充足的风水宝地。由于村民们的爱护,各种马蜂纷纷到林子里繁衍生息,数量也越来越多,这片林子也就被人叫作马蜂林,成了保卫村子的一道天然屏障。

但鬼子的到来,把村里的生活扰乱了,把马蜂的生活也扰乱了。

蜂巢被捣烂后,马蜂们就愤怒地在林子里飞来飞去,去蜇那些破坏者,可破坏者防范得力,蜇不进去。没过多久,破坏者撤去,马蜂们没了报复目标,就在林子里乱飞,或附到那些被捅落的蜂巢上歇息。

此时,鬼子已摸到林子边。带队的上尉鹤田举起望远镜,透过林子看了看红石村,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把指挥刀往前一指,鬼子们便训练有素地扑进林子,心想如果有伏击,就以大树为掩体。

可没过多久,鬼子们都怪叫起来。原来,他们只顾注目前方,不想脚下绊到了那些被捣落的烂蜂巢。马蜂们嗡地飞起,在鬼子身上乱蜇,把刚才的愤怒都撒在鬼子的身上。鬼子们痛得哪里还顾什么偷袭任务,纷纷往回跑,抱头鼠窜。马蜂们穷追不舍。

有一种在地下筑巢的马蜂,叫“九里头”,毒性很强,一般不主动攻击人,但如果谁敢把它们辛辛苦苦建造的蜂巢破坏,它们就把谁往死里蜇,而且能追人达九里路之远,故名。两条腿的鬼子哪有会飞的马蜂跑得快?所以纷纷被蜇翻在地。

待在最后边的鹤田见状,赶紧往地上一蹲,之后掏出打火机,点燃旁边那一小堆干燥的秸秆。他来自日本农村,小时候经常把日本大黄蜂的蜂蛹弄来吃。他偷袭蜂巢就用火攻,因为他知道蜂类怕火。

日本大黄蜂号称是世界上个头最大的黄蜂,针刺巨长,达六毫米多,排出的毒液是一种腐蚀性很强的酶,能分解人体组织,素有“来自地狱的大黄蜂”之称。难道此地也有日本大黄蜂?

一只马蜂被烟火熏落,鹤田一看,个头比日本大黄蜂小得多。于是他站起来大呼:“勇士们,这种马蜂比我们日本大黄蜂小得多,我们日本大黄蜂是世界上个头最大的!我们来自日本大黄蜂的故乡,难道还怕这种小马蜂吗?蜂类最怕烟火,一边射击,一边冲过林子。村子空虚,唾手可得!冲过林子就是胜利!”

此时,鬼子已被马蜂蜇倒一半,剩下的一半,虽然也被马蜂蜇了多处,疼痛难忍,但在武士道精神的支撑下,他们转过身来,一边开火,一边朝林子里猛冲。马蜂纷纷被打落熏落,但仍有马蜂顽强地朝鬼子身上猛蜇。等鬼子冲过林子,又折了一半。

冲过林子的鬼子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迎面就是一阵排枪。鬼子割草一般倒下。剩余的鬼子连忙趴下,寻找掩体还击。

但经过马蜂的折腾,鬼子已是强弩之末。加上身上被蜇,鬼子神志不清或注意力难以集中,射击也瞄不准。鬼子见抵挡不住,也不顾再度被马蜂蜇,重新撤到了林子里。

新四军战士和游击队员点燃火把,一手持火把,一手持手枪,冲进林子追击。马蜂怕火,不蜇持火把者,专蜇没持火把者。在马蜂和子弹的作用下,鬼子很快被消灭,只剩下站在秸秆灰烬边的鹤田。他拄着指挥刀,看着手持火把冲过来的新四军战士。青烟袅袅中,他就像一个凶神恶煞。

“放下你的屠刀!”梁二喝令。

鹤田双手把指挥刀呈上,表示认输。

梁二接过指挥刀,冷笑一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们镇上的据点被我们大部队端了,刚才发回了电报!”

鹤田一听,瘫软在地。他偷袭新四军,谁知新四军也偷袭他。

其实,他中了新四军的调虎离山计。

镇上的据点,因炮楼坚固,壕沟深广,鬼子兵力足,武器好,新四军攻了几次都没拿下,遂故意将大部队撤离红石村,叫话务组在发捷报时放大功率,以让敌人侦测定位,前来偷袭。沿途,新四军安排各村游击队对偷袭鬼子进行伏击,以阻缓鬼子的偷袭进程。哪料鬼子狡猾,化装成新四军,一路畅通无阻,直奔红石村。

大部队收到电台发来的紧急情报后,马上叫留守人员想方设法抵挡住鬼子,待他们拿下据点后,再杀个回马枪,里外夹击,消灭偷袭之敌。

没想到,无须大部队支援,留守部队就充分利用马蜂的优势,消灭了敌人。

鹤田虽然当了俘虏,但嘴还硬:“虽然我们败给了你们的马蜂阵,但你们的马蜂个头没有我们日本大黄蜂大!”

梁二捡起一只被鹤田用火燎死的马蜂说:“知道这是什么马蜂吗?虎头蜂,毒性只屈居非洲杀人蜂之下,在世界排名第二。”又捡起一只死蜂,“这叫牛角蜂,有三根毒针,毒性在世界上排名第三。你们日本大黄蜂只排名第四,个头大有什么用?就像你们这些侵略者,武器好,训练有素,可一旦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你们就成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远处山口那边传来欢呼声,大部队胜利归来了。

选自《民间传奇故事》2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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