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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黑衣色狼?一串钥匙锁定无证之罪

2021-09-23西瓜烧酒

知音(月末版) 2021年9期
关键词:张子强奸案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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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宁省沈阳市的警察于锦,入职第一天就遇上一起没有留下任何证据的强奸案,他能侦破吗?

新晋警察犯难:没有证据的强奸案

于锦,河北人,毕业于中国刑事警察学院,现在是当地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上班第一天,他就接到了一个棘手的任务:去侦破一起入室强奸案。

2021年3月25日凌晨四时许,一名年轻女子在自家公寓被人入室强奸。报警的人正是受害者张子萱。歹徒逃离后,张子萱立刻拨打了110。十分钟后,两辆警车出现在了张子萱家楼下。

第一眼看到张子萱,于锦就觉得,她很漂亮,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尤为好看。只是现在,这双大眼睛蓄满泪水。为了第一时间保留证据,于锦赶快安排张子萱找女法医胡姐提取下体的精液。另外,他向小区物业要来了案发当晚的所有监控。小区内共南北两个门,均装有监控探头。

执勤保安告诉于锦,他们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安排一次巡逻,并未发现可疑人员。另外,由于排班问题,北门的门卫室在今晚一直处于无人看管的状态。监控画面显示,凌晨三点二十六分,一个可疑人影从北门进入小区。一分钟后,此人来到了张子萱家的单元楼下,并轻而易举地推开了没有上锁的单元门。遗憾的是,监控探头并没有拍到此人的正脸。

很快,于锦接到胡姐电话,胡姐称,在张子萱身上没有提取到任何精液,衣物上也没有留下精斑。

据胡姐分析,嫌疑人应该是全程使用了避孕套。此外,在后续的现场勘查中,警方也没有提取到此人的任何指纹。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告诉于锦,嫌疑人要么在作案前提前准备了手套,要么在作案后仔细清理了现场。从时间上分析,前一种可能性比较大。

指纹和DNA都是案件侦破的重要证据,也是刑侦的主要参考。于锦不禁感叹,好一个心思缜密、反侦察力强的犯罪嫌疑人!无奈,他只能对着监控录像死磕到底,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幸运的是,嫌疑人在逃跑时曾两度被小区内的监控拍到。不过由于戴着口罩和帽子,警方只能大致确定其身高体形,并不能通过技术识别查明其身份。案件调查就此陷入了瓶颈。

于锦找到张子萱,要求其将案发当晚的情况再叙述一遍。张子萱称,案发当晚,老公黄亭在四川省成都市出差,她一人在家独住。到了半夜,她隐约听到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她以为是隔壁邻居,便没有太在意。没想到,很快,一把水果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可能由于太紧张,戴着黑色头套的歹徒竟手抖划破了她的皮肤,所幸没有伤到动脉。

看到血,张子萱害怕极了,开始失声尖叫。一个古怪的声音透过变声器传入了她的耳朵:“不想活了,你就放开嗓子喊。”张子萱怕了,只能乖乖收声,任其摆布。

于锦分析,歹徒之所以戴着头套,一方面是不想自己的脸被人看见,另一方面则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受害人认出。从全程使用手机下载的变音软件上也可以推断,这极有可能是一起熟人作案。于锦把想法告诉了师父老曾,得到了他的认可。此外,老曾还提出,此案最大的疑点在于嫌疑人进入户主屋内的方式。经过勘查,现场没有任何撬门或破窗的痕迹,嫌疑人应该是通过备用钥匙开门的。

不过这个说法很快被否认了。张子萱告诉警方她家的钥匙一共有三把:一把由她本人保管,从来没有弄丢过;另一把钥匙被她老公黄亭出差带去了成都;最后一把钥匙放在乡下的婆婆家里。于锦马上向黄亭和他母亲求证。奇怪的是,黄亭母子都坚称自己的那把钥匙没丢。

随着调查的进一步深入,案情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有人开始怀疑这起案件的真实性。如果钥匙没有意外丢失,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主人主动将它给了犯罪嫌疑人。从动机上来讲,黄亭母子显然没有张子萱值得怀疑。会不会是张子萱害怕婚外情被人发现,与情人自导自演了一场好戏?

小警察大智慧:大海捞针绝不言弃

这种说法很快遭到老曾的谴责。作为警察,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受害人随意无端猜测,显然违背了自己的职业素养。法医胡姐也坚定地站在了老曾这边。她帶来张子萱的伤情鉴定报告,鉴定显示,受害人下体有多处新鲜撕裂伤,足以证明这是一起100%的强奸案。胡姐激动地说:“我可以以我的专业性向大家保证,这绝对是一起强奸案。在这里,我拜托诸位一定要继续调查,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受害人下体上的伤有多重。我也是女人,知道这些伤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场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知道继续调查意味着什么。此案的物证实在太少,破案难度极高,而县公安局又没有刑侦方面的专家。老曾告诉过于锦,这个案子的破案率可能不足百分之二十。

入行没几天,于锦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不是所有案件都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有些案子,由于技术条件等种种限制,只能渐渐化作一份泛黄的档案。

两个月过去了,警方的侦查工作还是一无所获。

局里的几个同事主张将案子暂时放一放。快到七一了,安保任务特别紧张,警力资源严重不足。在重重打击下,于锦也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只是每当这时,他似乎又能看见张子萱挂满泪水的脸。

在师父老曾的指点下,于锦决定从张子萱和黄亭的人际关系入手展开调查。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熟人作案。虽然物证较少,但是只要确定嫌疑人,就一定能从口供上展开突破。

张子萱今年26岁,刚跟黄亭结婚没多久,在一家药店当售货员,平时生活比较简单,基本就是家和药店两点一线。黄亭在一家小型医药公司做销售,跟张子萱相比,他的交际圈相对复杂一些,但为人和善,没有仇人。根据老曾的经验,熟人犯下强奸案,不外乎报复和贪恋美色。于锦想到张子萱长得比较漂亮,决定先从见色起意这个角度进行调查。

老曾让张子萱仔细回忆,有没有对她爱而不得的男人。张子萱在纸上写下了三个怀疑对象的名字,同时还补充了一些细节。

第一个男人叫赵明,是张子萱打工药店的老板。案发一个星期前,赵明曾买了一束玫瑰送给她,还在语言上对她进行了性骚扰。张子萱将玫瑰摔在老板脸上,逃出了药店。案发后,她向老板提出了辞职。

第二个男人是张子萱的大学同学周向阳。对于此人,张子萱很难相信他是犯人。虽然周向阳曾在大學期间猛烈追求过她,毕业后还为了她留在本地工作,可他在她心中一直是一个阳光开朗的大男孩。

第三个男人叫秦良,是黄亭公司的经理。张子萱对此人并无深刻印象,只在公司年会时与他见过一次面,出于客套互加了微信。年会结束当晚,秦良曾给她发来暧昧短信。因为害怕黄亭误会,张子萱将这些信息从手机上删除了。第二天早上,秦良又打来语音电话向她道歉,说昨晚喝多了。张子萱原本打算把事情告诉老公,可黄亭跟她说过,秦良在公司对他特别照顾。她担心告诉黄亭后,他出于冲动干自毁前途的傻事,所以就选择了沉默。这件事也很快不了了之。

于锦按照张子萱给出的名单进行调查,并排除了周向阳的犯罪嫌疑。案发当晚,他正在另一个城市出差,有机票和同行的同事作证。相比之下,赵明的不在场证明就没那么有说服力了。据他说,当晚他一直没有出门,唯一能证明他没撒谎的人就只有他老婆。

第三个男人秦良亦称自己当晚没出门,却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他在一年前跟妻子离了婚,现在独居。看来,嫌疑最大的人是秦良。

再次找张子萱和黄亭核对案件细节时,于锦注意到一个细节:夫妻二人的钥匙串。张子萱的钥匙串有好几个,将单位和自家的钥匙分类挂好;黄亭的钥匙则都挂在一个铁环上,甚至还跟汽车钥匙挂在一起。于锦灵机一动,会不会是有人在借车的时候偷配了一把张子萱家的门钥匙?

在于锦示意下,黄亭将这一年内借车人的名单列了出来,足足写了半页纸。看着这份长长的名单,于锦叫苦不迭。案件许久未破,而他又坚持死磕到底,这早已成为局里几个同事口中的笑话。他只能把所有委屈憋在心里,争取不放过每一个蛛丝马迹。

谁是蒙面色狼:一串钥匙锁定无证之罪

那天,于锦正专心致志整理案卷材料,突然发现,在黄亭给出的名单上,秦良的名字又一次“光荣上榜”。这会是巧合吗?还是说,早有预谋?

于锦立刻对此人展开深入调查。第一个走访对象是秦良的下属方志强。于锦问:“对于秦良和黄亭两个人,你有什么印象?”方志强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回答:“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领导和同事。不过,这两个人私下里貌似关系挺好的。”

关系好?于锦赶紧顺藤摸瓜地问下去,让方志强具体举例。想了半天,他才说:“前段时间,有个客户本来一直是我联系的,秦总却突然把负责人换成了黄亭。黄亭也是,隔三岔五地巴结领导,居然还把自己的私家车借给秦良开。”

另外,方志强还告诉于锦,那个被抢走的客户,就在成都。于锦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都对上了!黄亭出差去成都的时间,恰好是案发的前几天。按照方志强的说法,这似乎也是秦良有意安排的。

三天后,秦良被传唤到公安局配合调查。负责讯问他的,是师父老曾。面对证据,秦良有些惊慌失措。镇定了片刻后,却还是矢口否认了一切。“你们怀疑我强奸了黄亭他老婆?怎么可能,简直太荒谬了!是黄亭跟你们说的?我把客户安排给他,难道还安排错了?这条白眼狼!”于锦冷笑,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秦良能处心积虑安排这么多,自然不会轻易认罪。但碍于物证太少,他只能从口供上进行突破。

根据法律规定,传唤不得超过十二小时。进行完一些简单问话后,秦良被放走了。虽然他依旧强装镇定,但脸上的心虚却早已藏不住了。等到第二次传唤,秦良的底气明显比上次足了。

他对老曾说:“你提到的这些,都只是基于猜测,并不能作为证据在法庭上使用。同理,检察院也不会批准对我的逮捕令。最多24小时,你就必须把我放了。”听了秦良的话,于锦气愤极了。

讯问间隙,老曾把于锦叫到办公室。“对秦良的话,你怎么看?”于锦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得到了答案。案卷显示,秦良并不是法律专业的。能对警方的办案流程如此熟悉,必定有高人指点。老曾点点头,然后递来一份厚厚的文件。“这是咱们的终极武器。”于锦打开一看,竟然是秦良的网上浏览记录。上面显示,此人曾多次在网上搜索如何犯下强奸案而不留下任何证据。这些浏览记录是可以作为证据使用的。

当老曾把浏览记录摆在秦良面前时,他彻底慌了。他不解的是,自己在搜索这些内容时,明明使用了无痕浏览或删除记录,为什么警方还会拿到这些资料?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在重重证据的指控下,秦良坦白了自己的犯案过程。原来,自从那次公司聚会后,他便对漂亮迷人的张子萱念念不忘,因为她长得特别像他的前女友。那天晚上,他借着酒意给她发暧昧消息,得到的却是一个轻描淡写的“滚”字。

酒醒以后,秦良怂了。他看出张子萱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也知道一旦此事败露,自己在圈内必然名声大损。然而,工作交往中,黄亭的讨好与巴结,在无形中助长了秦良的勇气。那天,黄亭像往常一样把他的办公室打扫得很干净,还在桌上放了一杯刚泡好的太平猴魁。秦良留意到了那个钥匙扣。他问黄亭:“车借我开开,行吗?”黄亭立刻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没问题,秦总!”

所有的事实摆在面前,一星期后,秦良被批准逮捕。当得知心目中的“兄弟上司”正是强奸自己老婆的真凶时,黄亭悔恨不迭,抱头痛哭。他没想到,自己讨好上司的本意,不过是想升职加薪,却也正是这个举动,间接把妻子推向了深渊。

等待秦良的,将是五年零九个月刑期的严惩。于锦被领导当众表扬,同事也对他刮目相看。最让他开心的是师父的肯定:“你小子,是个好警察!”

半夜醒来,竟然有男人持刀站在床前,所幸警察最终抓出背后隐藏至深的真凶。

编辑/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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