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 郑淑亭

摘要：通过解析当下运河文创产品的传承困境，提出统筹运河文化符号植入和大众喜爱的文创产品设计思路。首先厘清文化基因原点，参照生物工程掌中的逆转录过程构建出运河基因谱系图。同时对经典案例进行剖析，以此借鉴。运河文创产品设计的关键点在于运用符号因子来突显文化层面的表达，所以我们要找准文化基因与运河文创产品之间的契合点，维系运河文创产品的鲜活性。

关键词：文化基因运河文创产品复刻提炼嫁接

中图分类号：J52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0069（ 2021） 08-0036-03

Abstract： By analyzing the current dilemma of the inheritance of Canal culturaland creative products， the idea of coordinating the implantation of Canal culturalsymbols and the design of popular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is proposed First，clarify the origin of cultural genes， and construct a genealogical map Of the canal byreferring to the reverse transcription process in bioengineering At the same time，lt analyzes classic cases to learn from. The key point in the design of Canal Culturaland Creative products is to use symbolic factors to highlight the expression of thecultural level Therefore， we need to find the connection point between cultural genesand Canal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to maintain the freshness of Canal Culturaland Creative products

Keywords： Cultural gene Canal Cultural and Creative Products Reproducerefining Grafting

引言

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大运河文化保护传承利用规划纲要》中指出，大运河记载了我国传统文化写不尽的厚重、绚丽和辉煌，凝聚了各民族各地区的交流互鉴，积淀了中华民族经济的富强繁荣。新时代语境下，如何延续这一超大型运河文化遗产，国家及相关部门强调了更高要旨。文创产品作为运河文化艺术再现的有机载体，担负着承继、宣扬、发展运河文化的光彩使命。只有发掘传统文化所包含的文化内核，文创产品的文化特性才能得到较为深入的提升，同时对文创产品的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运河“文化基因”理论探究

（一）概念诠释

“基因”概念来自生物遗传学，是生物体遗传进化的基本单位[1]。文化基因是与同生物遗传基因传递类似的基础上衍生而出的崭新词项，西方专家学者把它叫作“模因”。文化基因的核心内容是思维方式、价值观念，是隐性的，需要借助物质载体得以显现[2]。运河作为典型的线性文化遗产，其文化基因是运河系统中最根本的文化特质，而运河文化恰是由物态、观念、精神等诸多文化基因建构而成。

（二）运河“文化基因”的提炼

1.生物基因提取一逆转录提取法：在生物基因领域中，DNA以一条链为模板把遗传信息传达给RNA，再由RNA传达给具有一定氨基酸顺序的蛋白质。逆转录则以RNA为模板，依托于逆转录酶的活性和热稳定性构成DNA链，得到生物基因。冯培恩教授对产品基因进行了提取，并在设计领域得到了应用[3]。学者乌再荣[4]提出了文化基因的特点与生物工程中的遗传特征彼此对应，为苏州古代城市空间的保护提供了新方法。钟延修[5]教授先对一个新的产品进行具象解析并获得产物“RNA”，此后利用“RNA”精炼提取出产品基因，来确定产品的特色因子。

2.运河“文化基因”提煉：运河“文化基因”作为线性文化遗产的信息单元与信息链路，类比于生物工程中的DNA，拥有信息选择、储存、传递的性能。运河文化基因是从运河文化遗产中提取而来，如无形文化中的节日风俗、民间手工艺以及有形产物中的传统村落，它们带有运河明显的文化特质，继而进行抽象分析，最后浓缩、提炼得到运河文化基因。

运河“文化基因”体系由外部表象、生产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三部分内构而成。外部表象指可感知的运河物质实体，多为有形文化类，例如民居空间、历史街区、遗址古迹等。生产生活方式指人们生存所必须的物质资料，即在生产进程中产生人与生产劳动、人与产品的物质总和，多为无形文化类，如当地习俗、传统技艺等。对运河显性文化的提炼可从形态、材质、肌理等方面入手，首先抓住运河物质形态轮廓，抽取出主体结构框架，然后对主体构架特征进行剖析，提取出容易被公众接受的那部分完成深化，保持运河文化基因特征明显。思维方式构成整个运河文化系统中的核心要素，反映的是人们在发展进程中产生的精神文化。运河隐性文化的提炼是基于深透了解运河文化的前提下，挖掘运河文化内核，产生适合当代审美需求与实用性相结合的设计要素，完成运河文创产品的优化设计。

（三）运河“文化基因”的谱系构建

1.文化基因类别

（l）主体基因：从生物基因工程的视角剖析，主体基因指控制生物体形态、结构、功能的基因。而文化传承中的主体基因在整个区域文化体系中占有明显的位置，并对基因谱系的构建起统领指导作用。主体基因具有地域唯一性，倘若母体丢失或者毁灭，区域特性将无从谈起，精神内涵也将无法延续。例如，有运河古都之称的聊城市，城内水网纵横交叉，水文化的形态布局是明晰和个性化的，水乡文化构筑了整个城市风貌的主体基因，表现出较强的地域格调。

（2）附着基因：附着基因作为主体基因的延展和表现，能深刻反映出区域文化特质的基因符码。附着基因以主体基因为特定载体，对文化特征的显现具有较高识别性，也是基因谱系图中的重要组成成分。建筑风貌、环境肌理、传统手工艺等所有富含地域文化的遗产都以附着基因的形式存在，并且它们都从附属的主体对象上面衍生出来。

（3）混合基因：文化的动态性与延续性推动了混合基因的形成，即作为一种新的文化基因类型，可以有效地維持地域文化体系的多元性。混合基因作为文化基因的个体，它在时间演变的过程中与外来的物质产生一种全新概念，是两种及以上不同背景文化之间的相互交融，且缔造出新的活力，寄予以新功能。混合基因主要包含多种地区的文化，它不为一个特指地区所有，却记实了该区域特殊的文化记忆，保持着文化的广泛性。

2.运河“文化基因”谱系构建：文化基因图谱构建过程繁杂且抽象，需事先做大量整合归类工作[6]。运河“文化基因”的图谱如同生物基因工程中的DNA链，链条里的信息经过复制、互换、变异乃至聚合来实现基因的传接。运河文化基因谱系中的任何一种基因都有其独特的影响和性能，相当于生物遗传学中的“碱基”。运河“文化基因”谱系构建，如图l。

二、文化基因作用于运河文刨产品设计的价值与意义

文创产品由文化创意内容和所需载体两个部分组成[7]。运河文创产品作为地区性产物，应当具备某种特殊的符号特质，传达一种必要的所指关系，民众期望可以在文创产品中看到映射出地域特色和象征符号的文化要素，从而加强对该区域的融会与贯通。就目前现状来看，多数地区表露出来的运河文创产品，都缺乏相应的区域文化特点。文创产品并不是文化符码的单一表达，而是对历史底蕴、情感色彩、社会形态等文化的物质创造。运河文创产品在市场化的抨击下，同质化现象严重，很难让民众产生认同感和获得感。

文创产品的设计是系统化的整体设计，同时应用创新的形式对原有文化现象进行理解与再创造。文创产品设计的第一属性是文化，其次才是设计[8]。市面上所销售的运河文创产品对基因文化解读还不够深刻，未能将典型的设计表达符号融入其中，导致文创产品原真性的缺失。运河文化基因的提炼是对现有的运河文创产品进行有机更新，去深度发掘运河文化的根基，用一种新的设计方法推动运河文创产品的设计开发，创作出有社会价值和市场价值的运河文创产品。

（一）运河文化基因与运河文化基因作用

运河文化基因一方面表现为古运河历史中的文物及其他关联遗存所承载的基因，另一方面表现为以人为根底、与运河相关联的文化遗产所产生的文化力量，如运河文创产品的设计表达。而运河文化基因作用同生物学中的基因作用方式相通，它控制着运河物态空间的成长，决定着运河的文化趋向，同时影响着运河文创产品的行进速度。运河文化基因通常掩盖于现象背后，并针对某种表象显露出独树一帜的外在形态。运河文创产品是运河文化基因的特殊载体，对运河物质空间结构具有深入影响。

（二）文化基因作用于运河文创产品设计的价值与意义

复刻是对运河无形文化与有形产物的再现与复制，通过文化创意的设计手法，拓展产品的文化维度与视觉表象，具体作用于运河文化产品的材质、形态、肌理等方面。同时，运河本身就是文化最佳的呈现方式，并很容易形成文创产品。在现有的运河文创产品设计中，基于复刻形式进行表达的产品数目较多，呈现出对运河文化的认同感。运河孕育出来的文化遗产类别多样，如建筑、古村落等，它们是运河沿线的珍稀资源，带动运河周边城市文化的繁盛。通过突显运河无形文化与有形产物的形态特征，并确立好设计中材质、形式与性能的联系，复刻的文创产品才能突出运河文化主体，让运河文化基因在文创产品中承继。

提炼是基于深度分析运河文化的前提下，与当下文化需求及实用性相结合，采用逻辑构架和形象思维对运河文化进行有选择性的提取方式。相较于运河物质表象的复刻，这类文创产品对文化基因的表达更具典型性视觉效应。提炼的核心在于对个性的把控，例如在节日风俗、传统技艺等无形文化内容中提取设计要素，将其精炼为图形符号，创造出视觉上的新形式和内容，并产生新的意义。运河文创产品设计在现代传承中高度保持运河文化基因的符号性，通过寻求文化与文创产品展现的适宜脉络关系，增强运河自身的文化内核，发掘运河文化的根基所在。

嫁接是运河文化基因作用类型的高级模式，即通过创造、优化等关键词引导运河文创产品设计，然后进行再造、重组等，形成创新性的产品。嫁接通过提取两个或两个以上集合体，借助它们自身的优势进行全新组合，盘活运河文创发展新活力。将运河独有的特色文化衍化成文创产品，并借助多种技术或工艺促进运河文化传播架构的提升，例如最新的VR、AR等技术。这些技术介入运河文创产品设计拓展了人们的感觉空间，使信息传播呈现出更为丰富的维度。因此，嫁接出的运河文创产品不单是一件简单的物件，更是一种新的文化。三、文化基因作用下运河文创产品设计路径

（一）文化基因复刻模式

文化基因复刻就是将运河的物态形象应用文化创意的手法进行表达，这种方法在于突显物质形态本身的审美性以及文化性，并借以新的媒介对运河文化进行宣扬。同时也能使产品物尽其用，发挥其价值[9]。以国博文创产品四羊方尊立体纸雕灯为例，该产品以青铜器四羊方尊为设计元素，对礼器的整体造型进行了精炼，拓展出产品明晰而又独到的艺术特质。其次，通过精良建模，将蕉叶纹、带状饕餮纹、云雷纹等比例复刻在青灰色的透光特种纸上，增强了整体气势，使其产品更具当代性和价值感。购买者在组装、拼接中即可感知四羊方尊器型之朴实无华，深入其境领悟古代工匠的精湛，为日常填补浓郁文化气氛。青铜器的形制是整个造型最直观的表达和核心部分[10]，这件文创产品是四羊方尊造型之美转化为文创产品的典型之作。

沿运河河畔上至北京、下至杭州，沿河地带的民众对端午食粽的习俗有很深的情结。古往今来，南北方存在南咸北甜的差异性。粽子在包裹形态、风格等方面也有所不同，民众共同的记忆是对粽子根深蒂固的文化情结。作为文创产品而言，要想复刻这种文化情结，还要达到视觉上的文化效应，如自然造物推出的心意粽香囊设计，如图2。香囊用于端午节驱五毒、避时疫，设计者将其区别于传统意义上的香囊，以粽子为原型，对其造型进行等比例还原，材质上复刻香囊的布料，产生肌理上的视觉冲击力，使整个产品形成视觉、形态、文化三合一的文化基因复刻模式。一些复刻类文创产品，它们是在发掘本身文化资源的基础上做出的有效尝试，总而言之，这类文创产品能够在较短时间激发大众的文化记忆，并赋予其较高的传统属性。

（二）文化符号提炼模式

文化符号是搭建运河文化基因与文创产品的交流枢纽，对文创产品设计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运河文化符号涵括显性和隐性两种，显性符号映射器物文化层内容，如历史街道、传统民居及其他某种客观的物质形态。运河隐性符号则是思维方式、价值观念、民俗风情等非物质文化层面内容，其表达方式与载体通常是多元化的。

运河文化符号提炼是将运河文化元素进行视觉上的归纳、加工，并考慮现代人的审美需求，使其文创产品更具生活性及文化意蕴。以故宫文创御猫加热宝为例，故宫文创研发交流中心对宫殿、馆藏藏品等传统显性符号进行了深度挖掘，并结合故宫猫憨厚可爱的形态，对其进行转化性设计。产品外观来源于故宫里的猫，提炼改造后以卡通方式重新设计表达，形象更具灵活性。御猫形象象征吉祥如意的美好生活，整个设计融合了当代消费者的审美需求以及当下盛行的符号化表现技法，使得文创产品更具表现性。

又如妈祖文化是运河文化带上的民俗因子，其人文内涵优厚，包含行善、无私、正义的优良美德，妈祖文化符号可归纳为：妈祖民俗信仰的纳福求吉，妈祖文化的祭典行径及传闻故事，表现区域特性的妈祖风俗文化。首先，妈祖文创纸胶带是将妈祖民俗文化进行深度解析后，结合现代民众的使用需求，提取出吉祥纳福元素，将文字及平安寓意符号融会到纸胶带的装饰中，加添妈祖纸胶带的特有风韵及形象美感，达到寓意性、生动性、实用性相联结的设计效果。其次，妈祖骑龙系列平安伞的设计是妈祖抵御水患的传奇故事与当下风行文化符号相结合的案例，外层伞布以丰富的色彩映现妈祖、骑龙、波纹形象，加以当下风靡的妈祖保佑符号元素，赐予了这把伞特殊的意义，突显了以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方式传承妈祖精神。最后，虎爷悠游卡是台湾妈祖朝天宫与悠游卡公司联合推出的文创发财金，虎爷是台湾民众信奉的虎神，拥有驱逐邪魔和咬钱招财的本事。在台湾传统的北港妈祖绕境活动中有“虎爷吃炮”的仪式，民众相信鞭炮放的越多来年的运气就会越好。正因为此，设计者将台湾地区虎爷信仰与民间习俗通过文化创意的方式进行表达，形成令人耳目一新的视觉文化符号，满足于民众的审美需求。

（三）文化基因嫁接模式

伴随当代民众审美和消费水平的持续增进，运河文创产品的整体设计不单是停驻于符号表层，还要发掘更深层次的文化基因，来营造京杭大运河的人文基调，同时应用创意性触动民众对运河情愫的交流与再传播。在运河文创产品设计中，对于精神层级的内容要凝练成视觉图形语言，然后嫁接到数字化的技术，或非技术上的产品上，来延展和表达运河的精神内涵。同时，侧重运河沿岸的宗教建筑、历史故事、重要文物等为重心进行系列产品创造，运用场景体验、艺术化手法，营造多元讲述的故事性，来刺激民众的消费与认可。

在日本火速走红的一款产品，如图3，它的全名叫作G&K负离子空气净化加湿器，有人描述它是“富土山时空机”，该产品的设计精粹在于它本身缔造的空气负离子。当前，甲醛、雾霾、扬尘等污染物，侵害着人类舒畅的生活环境，而长期生存在封闭的空间中，氧气也得不到充分的供应。富士山作为日本顶峰，峰顶常年积雪，其空气负离子浓度极高，空气极其鲜美。日本川崎精密器械制作所借助这一有利条件，提取富士山空气负离子改善空气质量，建构了空气净化加湿器的骨髂和脉络。在外形上，采用钻石切割极力丰富产品的属性，三色渐变式呼吸灯闪动在钻石切面上，呼应着每次的呼吸。设计者将富士山空气负离子与钻石外形进行全新组合，形成富有创新性及实用性的产品，激发民众高度的获得感。由此可见，充分应用当下设计元素进行再造、重组，找到合适的设计语言进行嫁接是创意的重点，这样才能助推文创产品设计新发展。

运河博物馆虚拟体验空间与数字体验馆的涌现是VR技术与运河文创产品相结合的主要表达。舟楫模型展览空间应用多媒体交互设计体现了古代舟楫的卓绝风韵，使得艺术思维与科技工具紧密交融，深层渗透。沙飞船多媒体体验空间，复原古代运河城市独到画面，创造虚实联合的古代大型沉浸式体验剧场。通过多角度的递进领略，营建“人在画中游”的沉浸式体验，如图4。VR技术与运河文创产品融合的重要基础是VR技术可以满足大众对运河文创产品的需求，从而为运河文创产品的发展拓展新的空间。总结

文化是社会历史的积淀物，文创是时代特色的新发展，但两者重心还是文化基因。大运河作为一种独特的、可持续的线性文化遗产，融会着众多的区域性文化，将文化要素应用到运河文创产品设计中，可以满足消费者的根本所需。而基因模式分析方法是一种新的设计范式，通过联结各基因之间的相互关系确立运河文创产品的设计思路，形成适应当代审美的文化特性，进而保证运河文化要素多元宽泛的独特适应性。所以我们要注重基因模式分析对运河文化带线性特征的明显，满足现代设计的文化心理需求，保证京杭大运河本体的原真性、协同性、持续性。综上，只有抓牢文化基因这条根基，运河文创产品设计才能永葆生机，并在未来发展中走得更远更持久。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艺术学一般项目“大运河文化带（京津冀段）文化遗产群保护与传承路径研究”（18BH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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