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漆黑，新冠病毒此刻藏身何处？新冠肺炎疫情又在何方伺机而动？

这里是云南省文山边境线，山高谷深、峰回路转的边境线，一直是风云多变的前线。

这里是英雄杜富国和他的战友们排雷的前线。

这里是戍边卫国、自卫还击时，张大权、史光柱等众多英雄人物战斗过的前线。

这里是坚定无私奉献的信仰，树立“牺牲我一个、幸福十亿人”的老山精神的前线。

这里是坚决打赢脱贫攻坚战，打造磨砺出中国西畴精神的前线。

这里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国滇南抗战的前线。

这里是援越抗击法国殖民者的前线。

这里，现在是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前线。

这里的边境线438千米，一直是固若金汤的前线。

这里最高海拔2991米，最低点是国门天保国家级口岸，海拔107米。边境线上山峰如剑，谷深如洞穴，行走艰难，气候变化多样。山顶、山腰、山脚几重天。

夜晚，疫情防控的守边人，巡逻在云南省文山的边境线上，听到的最亲切的声音，就是同伴们的呼吸声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有人突然情不自禁地哼唱《长征》，“红军不怕远征难……”这是充满信心的力量之歌，是危急时刻的振奋人心之歌，疲惫的身躯，在歌声中，也能够为之一振。

在169号界碑的前后，一束束强烈的手电筒光，照亮行走在夜色长廊里的守边人，照亮我们的信心和希望，照亮祖国人民的平安。夜色不问巡边人，一束束强光，为祖国边界铸起一道道坚实的墙。

2019年下半年以来，地球村上新冠肺炎疫情肆虐蔓延，世界各地都在进行着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抗疫斗争。

边境卫士的步伐，是战场的步伐。

守护国门的精神，是战地的精神。

守边人历尽艰辛，换来祖国人民的平安。

守边人坚贞不屈，换来祖国人民的幸福。

守卫国界边境线的人，是新时代最可爱的人。

云南省文山各级党委政府和人民牢记党中央和习近平总书记的重托，治国先治边，构建“村村是堡垒、家家是哨所、人人是哨兵”的防控体系，在文山438千米的边境线上，建立坚如铜墙铁壁的卡点和物防设施，与祖国陆地边界2.28万千米的边境线紧密交织在一起，建立起一道道坚强的屏障，管好人，守住村，护好边境通道，看好守好祖国边境线的一草一木。

新冠肺炎疫情全球性大流行，是近年来人类遭遇的最广泛的超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其传播速度之快、感染范围之广、防控难度之大，是很多国家和高层决策者们难以预料的。好在我们伟大的祖国，有党中央的英明决策，有国家和人民的团结一心，为我们营造了一个平安的环境，让我们生活在一个平安的国家。

习近平总书记深情礼赞：“战胜这次疫情，给我们力量和信心的是中国人民。人民才是真正的英雄。”

我们有力量守，我们有信心守。

我们守的是信心，我们守的是力量，我们守的是胜利和平安。

二

黑夜里的光明。

2021年7月11日深夜，巡逻在云南省文山州马关县小坝子镇边境线的工作队员，把强烈的手电光，射向漆黑的前方，射向漆黑的四周，射向漆黑的天空，从一个卡点射向另一个卡点，卡点和巡逻线上的同志，看到手电筒光，迅速作出回应，相互告知：我们都在战斗，我们在一起战斗，我们一直在一起并肩战斗。

巡逻的同志们，看到彼此射出的亮光，看到了彼此间的支撑和信任，犹如在大海中看到远航的灯塔。

缠绕在高山河谷中的边境线，且不说夜间巡逻有多艰险，就是在白天行走，也如拦路虎一样考验着人们，但，路再难走，也不能阻止守边人巡逻的步伐。

小坝子镇的边境线，从168号界碑到172号界碑，是以大梁子河、小白河为国界线，守边巡逻就是沿着山谷中的河水边行走。

在这片地区，森林、灌木丛郁郁葱葱，到处是悬崖，陡坡和荆棘隐藏着陷阱，山脚是深不可测的河流，根本无路可走。一年四季，除了巡逻的同志，几乎没有人走这些地方。

朱应霖带着大家在边境线上巡逻。由于山坡太陡峭，下坡的时候，大家砍下一截丛林中生长的野生芭蕉树，坐在上面，像滑冰一样，呼呼地冲下一道坡。每当停下来的时候，他们会惊出一身冷汗，还好是停下来了，如果继续冲下去，下面的悬崖或者深坑，可能会终止他们一生的梦想。

下坡路太急，他们往往会抓住身边的树木或者藤蔓，来增强一些安全系数。但有时，本想抓住身边树藤的时候，却正好抓到缠绕在上面的一条毒蛇，当蛇还没有反应过来、企图伤害他们的时候，他们的身子，已经飞快下落，手已经放开，又抓到另外的东西，继续向坡底滑落。

有时，他们的手触摸到的是一群蟾蜍，却还以为是一堆石头和泥块，完全忽略过去。蟾蜍这种动物，平时动都懒得动一下。在手触摸时，像石头一样向下翻滚，大家都把它们当成黑乎乎的石块和泥巴团团。

在枝叶繁茂的森林深处，遇到蟾蜍虽然让人心有余悸，但遇到游走在森林深处和草丛中的毒蛇，会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毒蛇抬着三角状的头，嘴巴微微张开，伸出细长的蛇信，发出呼呼滋滋的声音。

爬坡上坎的时候，天气太炎热，身上带的水，很快就喝光了，干渴得气都喘不过来。他们就砍倒野生芭蕉树，挤芭蕉树中的汁液当水喝。这种汁液本身是苦涩的，朱应霖却说：“当时喝到嘴里，感觉却是甜甜的。”

靠着这苦涩的芭蕉树中的汁液，巡逻的脚步终于到达终点。随后，新的一天、新的起点又开始了。大家明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形势严峻复杂，在今后的一段日子里，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丝毫不能放松的持久战。

在这次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战役中，大家看到了什么地方最美丽，也看清楚了什么角落最糟糕。戰役的胜利，与短板效应相似。一只木桶能够装多少水，取决于水桶最短的那块木板，而新冠病毒肺炎什么时候能够完全消灭，取决于最薄弱的环节的胜利。

大家巡逻在169号界碑路段前后。这里看上去山清水秀，峰回路转，奇峻巍巍，但要从中通行，却是地势最险峻的地方。

在169号界碑下面，永远留下了一位烈士的英魂。2014年9月10日，驻防当地边防部队88分队战士陈泽焜，在执行巡逻任务时，因环境恶劣、气候多变，体力严重透支，中暑休克。战友们历尽千辛万苦，把他背回到营区，但抢救无效，光荣牺牲。

青山处处埋忠骨，英雄走了，英雄的精神却永远留存在人间，鼓舞着边防战士前行！继承英烈的遗志，再艰险的边境线，也吓不倒守边爱国的边防战士和人民群众。

强边固防，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没有放松的时刻。

2021年7月12日19点20分，小坝子镇党委书记朱应霖从边境线上各个卡点检查完工作回到鎮政府，刚刚端起碗正要吃晚饭，不远处的民房突然起火，她迅速放下碗筷，组织大家赶往火灾现场救火。

着火的房子是大房子边上的小房子，小房子里全部是干柴，在呼呼燃烧的大火中，小房子很快就有倒塌的危险，如果小房子倒塌了，就会压着大房子的墙面，在高温中，大房子也会有倒塌的危险。经过及时的救火处理，控制了火势的蔓延，最终扑灭了火源，保住了大房子。

而疫情防控，急过救火，胜过救火。

三

连接固定在踝骨内的两颗螺丝，在马贤休养两个多月后，依然让她疼痛不止。

从边境线上巡逻归来，一次意外的踩滑，让马贤的左踝骨严重受伤，还嵌进了两颗之前帮助她的脚康复的螺丝。这次滑倒，考验着马贤守边的决心和毅力，也让她感受到了温馨的亲情和关爱。

2021年4月14日中午12点40分左右，在马关县金厂镇罗家坪主峰下的193卡点，带领村民守卡的马贤，从边界上巡逻回来的时候，踩滑摔倒。

193卡点距离边界线不足100米，在卡点背面的小陡坡上，马贤走在滑滑的泥巴路上，突然滑倒了，当时一起守边的几个罗家坪村民，看到她摔倒后，以为只是普通的跌倒，没有想到会多么严重。

马贤说：“我当时滑倒之后，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几秒后，才有反应，感觉脚特别疼，疼得都说不出话来。脚当时就肿胀起来了。他们过来扶起我，一直把我扶到守卡的地方，然后就给我揉疼痛的地方。”

大家以为揉一揉就会好了。有的村民帮助她搓揉肿胀的地方，有的村民打电话联系村里的医生。过了五六分钟后，医生来了，但用民间的诊断方法，却难以判断受伤的部位是否骨折。

当时她的脚特别疼，但是看不出骨头出了什么问题。

中午1点钟后，他们才在卡点吃午饭，饭后，派人送马贤到金厂卫生院检查。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刚好遇到巡视组来检查指导工作，马贤又带着巡视组的同志，返回到193卡点上，等巡视工作完成后，已经是下午3点多钟。

下午4点钟，马贤才被送到金厂卫生院，卫生院不能照CT，不能拍透视片子，只能采取冰敷等简单方法，处理一下。冰敷半个小时后，医生开了一些云南白药喷剂。

马贤说：“冰敷结束后，我的整只脚都肿得特别严重。家里的老人知道后，就提出让我先回家去休养。我一直坚持到4月15日晚上7点多，我的男朋友下班来接我。那时，我的脚完全肿起，全部瘀血，已经不能落地了。他从六楼把我背下来，送我到医院。”

从金厂到马关县医院，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11点后，照完片子出来，诊断是骨折。

结果出来时，马贤的第一感觉应该是拍错了，她说：“我就问医生，这片子准确不，是不是拍错了，是不是要重新拍一遍，我不相信自己骨折了。再三确认后，说是真的骨折了。我就不停地上网上搜索，看骨折要多久才会恢复，要休息多久才能上班，骨折需要注意哪些问题，怎样才会好得更加快。”

医生说要住院做手术，当时马贤没有决定住院，想去文山咨询其他医生，看能不能保守治疗，能不能打打石膏，好快一点。他们第二天早上才到文山，经过咨询，说还是要手术治疗，当天晚上他们就返回到马关县医院住院做手术。

马贤知道自己的左脚踝骨骨折后，还是非常紧张的，因为卡点的工作特别多，她担心自己走后，那么多工作，别的同事能不能应付过来。她手上有很多工作都没有交接。

马贤的男朋友是第一个知道她骨折的人。他非常惊讶，大声地问：“啊，骨折了？医生，你再给她看一遍，这不是她的单子吧？”他非常难过，他让马贤不要动，怕伤得更加严重。

单位领导知道马贤骨折后，让马贤尽快办理住院手续，赶快手术，他们会尽快派人接替马贤的工作。

那时，正是滇西和境外疫情比较严重的时候，疫情防控工作很紧张。马贤要给接替自己工作的人交代很多要做的工作。

马贤的脚不能着地走路，从做手术到每一次上楼下楼的检查，有时是她的小弟背她，有时是她的男朋友背她。

马贤的母亲靳永彩，听说自己女儿骨折了，急忙赶到医院。靳永彩来到医院，着急地对马贤说：“赶快打电话给单位领导，说自己不能去卡点值班了，叫领导赶快派人到卡点去接替你的工作，卡点不能没有人带领村民值班，不能出任何问题。你赶紧把手上的工作交接好，如果电话说不清的话，就第二天早上赶回去金厂，把工作交代清楚，不能拖了后腿。”

马贤半开玩笑对母亲说：“我的脚都痛成这样，不能动了，你不担心我的脚，还担心我的工作。”

马贤的母亲说：“疫情防控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守的不仅是你们一个卡点，也不仅是一个村、一个乡镇，你们守的是祖国的边疆大门。”

马贤的母亲，表面上在说工作，其实她内心非常关心女儿。如果有人顺利接替马贤的工作，后面有很多工作就能开展，如果接替马贤工作的人做不好，就可能拖了后腿。

在马贤做手术和住院期间，罗家坪村的很多村民想来看她，因为疫情的原因，都不能来。医院有规定，一个病人只能一个人陪护，一个病人只能办理一张陪护卡，其他人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其他人去的话，都要做核酸检测。当时，白天由她的母亲陪护，晚上由她的男朋友陪护。她的母亲血压高，晚上不能熬夜;她的男朋友白天要上班，只能晚上来陪护。

马贤手术结束后，村民们知道她伤势很重，就发信息给她，让她好好养伤，工作由他们做，还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马贤出院后，在家里养伤期间，罗家坪的村民组织来看她。他们统一迷彩着装，来到小区楼下，9个人整整齐齐地站一大排。

马贤说：“他们让我好好养伤，守卡的事，有他们在，没有问题的。我当时不知道说什么，我太感动了，只知道哭个不停。”

村民们去看马贤的时候，带着自己家里的土鸡蛋，他们还发小红包给她，表示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马贤只收了鸡蛋，没有收红包。

那时，文山州一个强边固防的现场会，安排在罗家坪村193卡点召开。村民就发信息给她讲，说来了些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如果你在就好了。她当时听到这些，感到特别温暖。

每天，村民都會发信息问候马贤，问她的脚好点没有。村里有什么新鲜事，村里有什么变化，在卡点巡逻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每天吃什么好吃的，他们都会发信息分享给她。每天都有人惦记她，她特别高兴。而且，他们总爱说的一句话就是：“小马，你在就好了，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呀？”她就觉得特别开心。

马贤是左踝关节内踝骨折，左踝关节肌腱韧带严重损伤。手术初期，马贤并不担心有什么后遗症，手术后，60多天过去了，受伤的脚还不能落地，放下来的时候，依然会充血、肿胀、疼，随时都要抬起来平放着，睡觉的时候，得用枕头垫高，不能放下来。这让她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2021年6月中旬的时候，马贤尝试着去上班。她回到金厂，去了两天，但上楼下楼，随便一动，脚就会特别肿胀，非常不方便，根本无法继续上班，只能又回到家里，直到6月29日才去上班。

那时，领导担心再出什么问题，准备派人去卡点把她换回来。

马贤说：“我能自己行走了，没有什么问题，我小心点就是，不需要再换人了。我还是希望到一线，一线虽然非常艰苦，要面对很多困难，但我跟那些群众的感情深，十分想念那些老百姓，还是愿意克服困难，到卡点去工作，卡点的群众也希望我去上班。”

马贤到卡点值班，因为要不停地走来走去，脚依然很疼。她却说：“那些老百姓把我当家人一样看待，当亲人一样照顾，叫我不要去那些不平的地方，不要去那些有高坎坎的地方，怕踩滑。因为踝骨里面还有两颗螺丝固定骨头，走动起来确实不方便，还是会疼。我走不动的时候，就想，只要跟在后面慢慢走，尽量不要去拖大家的后腿就行了。”

在2020年2月下旬，快接近春节的前几天，国内新冠肺炎疫情蔓延，众多上级部门和县乡机关及各单位的党员干部，积极响应党中央的统一部署，奔赴到边境村庄等一线，组织带领群众抗击疫情。马贤作为其中的一员，在脱贫攻坚最紧要的关头，来到马关金厂罗家坪村当第一村长，负责带领村里的群众完成各项工作。

马贤从2020年春节前来到罗家坪村，带领村里的群众，一边完成脱贫攻坚工作，一边巡逻边境、值守卡点，到2020年6月初的4个多月里，只在春节期间回去过两天。

现年26岁的马贤，2017年毕业于云南大学丽江旅游学院，是马关县金厂镇文化站的职工，她本来是镇社保服务中心的职工，因文化站没有人，就把她安排到文化站上班。

2021年7月6日，早上，马贤带着强边固防采访的同志到罗家坪大山采访，她走得很慢，受伤的脚走起来很疼、很不方便，但她满脸带笑，对村里的人和事、对卡点的工作，说起来有条不紊，如数家珍。

她的左踝关节，正常情况下，12个月后能够完全恢复好，可以取出两颗螺丝。因为肌腱韧带损伤后，恢复得非常慢，还经常会肿胀，经常会疼。特别是白天走路多时，晚上还是很疼。

她的母亲说：“要不要继续请假休息。”

马贤说：“还是不请假了，白天上班疼的话，晚上休息，第二天就会好点。”上班后，她的男朋友经常鼓励她，他星期五下班，就开车来接马贤回去，星期天，又送她来上班。

靳永彩说：“姑娘的脚受伤后，她并没有告诉我，看到她发的朋友圈，看到她的脚特别肿，以为她的脚是马蜂叮了，就打电话问她，她说是崴的，我说是崴的，倒不怕，轻伤不下火线，叫她找人拉扯一下就好了。谁知道是这种后果。”

2021年6月29日，马贤去上班的时候，脚还没有完全好。靳永彩说：“我觉得勉强能上班就要去，因为工作事情多，不能耽误工作，走不得路，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我鼓励她去上班，其实是很担心她的，她毕竟是小姑娘，乡下工作烦琐，又非常辛苦，遇到什么事，都得参与处理，不过，她从小都是一个比较坚强的人。”

靳永彩原来是县水电公司的合同工。马贤4岁时，她的父亲在国营矿山因瓦斯爆炸去世，家里没有人照看马贤和她的弟弟，靳永彩就从公司辞职，回家一边照顾儿女，一边种地养猪，把苦日子过成了幸福日子。

小时候的马贤，在家煮饭、洗衣服、喂猪，样样都做，也做得非常认真。那时，家里养6头猪。马贤5岁的时候，带着弟弟在家，她的母亲出去做工，很晚没有回家，圈里的猪饿得嗷嗷叫，在圈里蹿去蹿去，张开大嘴到处乱啃。马贤见母亲出门后半天不回来，就自己用一个小盆，一点一点抬猪食去喂猪。

靳永彩说：“有一次，我不在家，她2岁多的小弟生病发高烧，她就带着小弟去打针，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哭。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我觉得自己过去的付出，还是值得的。”马贤的小弟于2020年7月大学毕业，经过考试，于2021年1月到西畴县新马街乡政府上班。

马贤回到卡点上班后，有一件事让她感到十分内疚。

在她住院养伤期间，镇上派罗家坪村委副书记、村务监督委主任熊光泽同志去193卡点替换马贤值班。2021年5月11日，熊光泽和村里的文书去边境线上巡逻的时候，不小心踩滑，摔倒在坎坎下，造成腰椎损伤、骨盆等部位骨折，住院治疗一个多月后，又回到家里休养。2021年7月底，熊光泽坐着的时候，受伤的部位还很疼痛，同时也不能走路，走路时受伤的部位，会疼，但他依然坚持到村委会上班。

今年已经59岁的熊光泽同志，2003年进入村委会，履行村委会党支部副书记和村委会副主任的职务。在2021年3月的换届选举中，当选为党支部副书记和村务监督委主任。

熊光泽说：“在边境线上，巡逻的路线，非常不好走，但正因为不好走，我们才要坚持去巡逻，并且坚持一天24小时守好我们的边境线，守好我们的国门，不让任何坏人有可乘之机。我们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边界上，我们已经把守好边境线、守好国门当成我们日常生活的一部分了。”

铁打的边境村落，忠诚的边境线上的人民，烽火硝烟时代，你们是保卫祖国领土的卫士;和平年代，你们同样是守卫祖国每一寸土地的卫士，你们是祖国最值得自豪的人。

四

来之不易的197号界碑，位于云南省文山州马关县都龙镇茅坪村委会中越边境线的老国门处，这是云南中越边境上最难谈判的一块界碑。从2002年到2008年，中越双方经过数十轮的艰难谈判，最终才把立界碑的点确定下来。197号界碑立好后，标志着云南陆地中越边界定界工作胜利完成。

以不变应万变，也是界碑的风度和气质。

界碑稳定了，但新冠肺炎疫情的疯狂，如地下隐形地雷，随时随地都可能在防不胜防的地方引爆。一旦引爆，这种突发性事件生长出的毒瘤，就会在人间作恶作乱，害人不浅，极大地考验着人类的智慧，也极大地考验着守边人的智慧。

“老胡哥，赶快带人来，外面有很多人要冲卡了！”2020年7月中旬，凌晨2点左右，马关县都龙镇茅坪村务监督委主任胡明昌，接到203号界碑守卡人打来的紧急电话。

胡明昌接到电话时，正是他的老丈人病情十分严重的时候，当时，老人已经处于奄奄一息的状态，他和家人们正焦急地守护在病床前。他接到电话后，就告诉在场陪护老人的其他亲戚朋友：“我不能继续陪护老人了，卡点上出现了紧急情况，我要带人去卡点。”他说完后，立马给相关方面打电话，出门走了。

很快，胡明昌带着解放军、警察等20多人向203号界碑卡点奔去。当时有15个境外人员要强行冲过关卡，偷渡越境。

胡明昌说：“那些境外人员，看到我们大队人马到来，感到害怕。我们严厉警告邻国的偷渡人员，不能过来，强行冲卡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他们就停止了偷渡的脚步。”

当时，境外的偷渡人员见到我边卡点值班的人少，他们就威胁说：“你们准我们过去，我们要过去，不准过去，我们也要过去。”矛盾正在升级的时候，胡明昌带人及时赶到，邻国的偷渡人员见我方人多，在警告后，他们就暂时退回去了。根据以往的经验，邻国的偷渡人员还会继续寻找机会，他们会暂时退回去，隐藏在国界附近，寻找机会，继续偷渡。

胡明昌说：“我们一直等到天亮，都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我们就撤了回来。”

边境上有什么行动，都是联合当地公安警察等一起行动，当地党委政府军民统一思想，统一行动，成了强边固防、守好边境线的一大法宝。

胡明昌说：“不管边境线上出什么问题，卡点的人必须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村委会，我们村委会，也必须在第一时间迅速向上级和有关单位报告，同时迅速采取有效的行动。尽量把边境线上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保障边境的平安。”

胡明昌经常要面临这样的现实：家里有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工作上也有必须要处理的事情，又不能两边都兼顾。他往往选择把工作放在第一，把家里的事放在其次。

2020年7月，胡明昌的爱人吴迎春患鼻炎，去文山做手术，他把爱人送到州中医院。因为疫情防控工作，他没有在医院陪护，只能安排女儿等在医院陪护。

胡明昌说：“我到现在都感觉很对不起老婆。”

在采访的时候，问起这件事情：“当时，你的老婆在文山住院的时候，你没有在她身边，她心里会不高兴吗？”

胡明昌说：“肯定有些不高兴的。边境线上，卡点上，一会没有水，一会没有电，一天到晚有人给我打电话，因为我开着皮卡车，能够维修和解决这些问题。我只有安排女儿和小姨妹来医院照顾，有什么事，让他们在医院处理就是了，因为我得回卡点上处理很多事情。”

谈及妻子是否会埋怨自己时，胡明昌答道：“她还是很支持我工作的。我老婆当时还笑着，她有什么事情，倒没有什么。边境线、国门，我守不好，才是大事。”

不管家里遇到什么困难，家里的人都很支持他的工作。胡明昌说：“境外疫情严重，上次封国门，上级通知禁止在茅坪口岸街道上赶集。那天正好是茅坪口岸的集市，接到上级通知时，人们已经密密麻麻地来到街道上。我家是开小饭馆的，已经把煮好的饭菜拉到街上，摆好了桌子、板凳、碗筷等。我就先让家里的人趕紧把东西收拾好，拉回家里去，然后，我又带领村委会的党员干部，到集市上通知，叫群众赶紧离开集市回家。很快，群众就走光了，我家做的饭菜，也卖不成，只有全部收好，拉到家里。那时候，看到老婆忙碌的身影，确实感到十分难过，但我要做好大家的工作，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小利益，影响大局。”

为了做好强边固防的守卡工作，提高守边人的生活质量，需要在边境线上架线通电。2020年5月，胡明昌到边境一线架线现场的时候，工人正在砍木杉树做电杆。他去看电杆的尺寸时，遇上一棵快要砍倒的杉树不能顺利地倒下来。架线的工人见到他，就叫他一起帮忙，他就去扶杉树。而旁边手握电锯的人，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一下子把电锯锯到他的脚背，锯了一大个口子，瞬间鲜血淋漓，痛得他冷汗直冒。他忍住钻心的疼痛，交代好安装布线工作，赶快去医院包扎。经过清洗消毒后，缝合了12针。医生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伤着骨头和主要血管，要不然，就麻烦大了。

听了医生的话，胡明昌脸上在笑着，心里却有些后怕。

受伤之后，胡明昌并没有丢下自己的工作不管。他从医院回到村里，一天都没有休息，继续一天天走在疫情防控的边境线上。马关县和都龙镇的人，下去调研了解强边固防工作，他拄着拐杖，在县上和镇上的人搀扶下，一跳一跳地走在边境线上，继续开展工作。

从受伤到康复的2个多月里，胡明昌一直坚持工作，当时，家里的人，也特别担心他。

胡明昌的二女儿说：“爸爸，你的脚受伤了，路都走不成了，你应该休息几天。”

胡明昌说：“不行，边境上的疫情防控工作，我每天不去看看，就不放心。如果没有这个疫情，我是应该休息几天，县上镇上的领导也关心我，叫我休息几天。我说，我还是不休息，只要我能够站起来，都要坚持去卡点工作，必须要把这个疫情防控工作抓好，必须要把疫情堵在国门之外。”

胡明昌的爱人吴迎春说：“我很担心他，但他坚持要去上班，我也没有办法说服他。”

自从胡明昌当选茅坪村委会党总支书记后，他基本没有时间帮助家里做家务，有时候，吃饭都没有时间回来，经常是吴迎春一个在家里吃饭。

吴迎春说：“有时候，他刚刚端起碗，就有电话打来，他就出去了。村委会忙的时候，他很少有时间回来吃饭。就是回来吃一次，也是吃得特别快，我心里就很难过，因为这样吃，很伤胃。他还经常天黑都不回来，我打几次电话催问，他都在外面忙着。有时候，晚上十一二点了，我还要收拾家里的卫生，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又要起来煮早餐卖。开饭馆，他帮不上什么忙。他忙的时候，有时候在村上吃工作餐，如果不在村上吃，时间晚了，他回来后，就自己煮碗面条吃。”

胡明昌在马关茅坪边境线上长大，从小就有国防意识，他看到守边爱国的老一辈兢兢业业地工作，就跟着学。

到现在，他已当了20多年的界务员，2013年当村民小组长，2016年当选村务监督委员会主任，2016年入党。现在48岁，已经多次受到表彰。2010年1月，因在陆地边界勘界工作中表现突出，云南省人民政府给予他嘉奖;2021年6月，中共文山州委授予他“优秀共产党员称号”;2018年11月又被云南省外事办评为“优秀外事界务员”。

2005年7月，在边界拉气河段，胡明昌带领同事们和邻国的界务员一起勘界。那天雨下得相当大，当时，河上没有桥，河水猛涨。河上有一条钢绳索，邻国的界务员就拉着钢绳过来，胡明昌带领同事们就用绳索去拉他，来到河中央时，被猛烈的波浪翻打，邻国的一个界务员没有拉住绳索，被河水淹没冲走了。

胡明昌和同事一直顺着河水追了200多米。当那个人再次被波浪卷出河面的时候，他紧紧抓住河水边的几根草草。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胡明昌带领大家，迅速把他从河水中拖上河岸，救了出来。

胡明昌说：“当时，河水那么大，那个邻国的界务员生还的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但我们没有放弃抢救的希望。”他带领大家冒着河水之险，去抢救被河水卷走的人。

2021年5月，胡明昌当选茅坪村委会总支书记后，既要指挥，又要走在前面，带着大家做。他说，以前不在这个位置上，只是一个普通的界务员，能够为国家守边境线，守界碑，做好边境法律法规宣传，觉得很欣慰。后来，当上了村民小组长，带领茅坪村小组160多户人家跟党走，他感到很高兴。现在范围更加广泛了，能够在村委全带领800多户人家4000多个人，跟党走，特别是在我们边境线上，能够把那么多群众团结在一起守边境线，他更是感到十分高兴。

爱干事，能干事，对集体有什么好的建议，他都会及时提出来。2020年过春节的时候，当时他还不是书记，却给当时的书记建议：“过年了，让守卡点的群众休息几天，我们组织党员同志、村干部守一个星期的卡，让其他群众好好过春节。”当时的村委会书记和其他党员同志，都同意支持他这个建议。春节期间，茅坪村的党员、村干部，到边境线上各卡点值守，把群众全换了下来。

2021年7月6日早上，胡明昌带领大家在边境线上安装物防设施。他告诉大家，经过紧张的作业后，再过一个星期，就完工了。

在边境线上安装物防隔离栏等设施，好处很多：一是有效防止走私活动;二是在疫情防控中，防止有人偷渡入境，把病毒堵在国境线之外。边境地形复杂多变，安装物防隔离栏，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减少工作量，守边人就可以把主要精力用来守护重要的关口，特别是在每一个卡点安装红外监控，更是节省了很大的人力。

强边固防，需要长期而坚强有力的后勤保障，只有做好每件事，才能解决诸多问题。

2021年5月30日，胡明昌开着皮卡车去196卡点，卡点上的人见到他就问，拉水上来没有，上面已经没有水了。胡明昌回答说“没有拉”。有人说，那今天只能吃干粮了。这个卡点的饮用水，以前都是用车拉上去的。

没有支撑生命之源的水，会给守边工作带来很多麻烦，必须得马上解决。胡明昌就去卡点周围找水，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找到了筷子那么大的一股水。

他用工具在土里掏出一条小沟，把水引出来。隨后，他回到茅坪街上，把沙、水泥、砖头拉上去，在卡点前方修了一个小水池，用砖头砌起来，在水池上用红油漆写上“强边固防抗疫泉”几个红红的大字。

集少成多，这小小的一点流水，一天下来，卡点就有了用不完的水。

这个“强边固防抗疫泉”，得到很多人的赞扬。胡明昌却说：“没有什么，这只是举手之劳。”是的，虽然这是举手之劳，但很多时候，没有这种举手之劳，还真不行。看起来这是小事情，其实解决了强边固防的大问题。

生命之源，化为幸福生活之源。

五

一面党旗，一面国旗，在国境线上飘扬、在每一个卡点飘扬。

行走在荒山野岭中，突然看到，一面鲜红的党旗、一面鲜红的国旗在迎风飘扬，会是什么感觉呢？

一个朋友告诉我，2006年，他在国外漂泊。有一天，下着大雨，他独自走在大街上，从早上走到下午4点钟，又饥饿又疲惫，脸上又是汗水又是雨水。当他抬起头时，看到一面五星红旗，那是祖国驻外大使馆升起的五星红旗。

他仰望着鲜红的五星红旗，失声痛哭，他知道，只有这面五星红旗，能够像母亲一样帮助他。然后，第三天，他就下决心启程回国。他说，他看到五星红旗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走失的小孩，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同时，他也重拾了一份信心，获得了一份力量。

走在边境线上，再苦再累，当看到飘扬的党旗和国旗时，全身心都会放松下来，感觉就像回到了温馨的家。

2021年7月6日早上，罗家坪主峰下的193卡点，大雨倾盆，雨棚下，值班人员严阵以待，对过往人员进行登记。

雨棚边上，有两小栋牢固的简易板房，一栋是守卡的村民休息的，另一栋是下派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内，四张床，挨挨挤挤，放着简单的行李。一个简易的厨房内，锅、灶、液化气、柜子、碗筷瓢盆、桌凳、油盐柴米酱醋辣等样样齐全。

这里距离边界只有几十米远，是一个能够顺利进出的边关要塞。当初设置卡点的时候，还没有能够遮风避雨、防寒保暖的活动板房，只有帐篷。那时的条件非常艰苦，就找了一块空地，平整一下，地板就是泥巴地。

这天在卡点值守的村民是杨发秀、张玉成、王天谷和张玉兵等4人，他们来自罗家坪村民小组的4个家庭。这个卡点规定，每天村里由4户人家组成一组，每户人家派出一个得力的人来守卡24个小时。有的卡点，白天是老人和妇女来值守，晚上是青壮年来值守。

马贤告诉大家，开始守卡的时候，大家有些不适应。时间久了，大家都很自觉地来守卡，积极性非常高。没有哪户人家不来守的，有时候，即使下着很大的雨，他们都不会缺席。

边境上参与守卡的群众，在家里做农活时是勤劳的农民;站在卡点上、巡逻在边境线上，他们就是坚强的战士。

卡点上的日常生活，粮食和油等是国家供给，小菜就从自家带来。

每一个卡点的值守人员，有每天更换的本村群众，也有不同单位派来的工作队员。不同的人一起守卡，一起巡逻，一起应对危险，一起睡简易板房，一起在火塘边烤火取暖，一起煮饭吃，他们就是生死相依的战友。轮流守卡的每一班群众，就像一家人，工作虽然艰苦，但是大家在一起，感觉比较温馨，处处体现出家庭的温暖和友爱。

马贤说，白天、晚上都要去边界线上巡逻，巡逻的路也特别不好走，但是，大家都没有松懈的心理，没有放松巡逻的脚步。

在边境巡逻的队伍中，女民兵和妇女同胞是支撑半边天的巾帼战士，她们经常把艰辛的工作做得有声有色。

在边境看到这些，就让人想到很多历史的瞬间。

长征的胜利，是群众一路支持红军突围的胜利。

新中国的胜利，是群众用脚步、独轮车、鲜血和汗水支持我们党换来的胜利。我们党发动群众、依靠群众，完成了很多历史的壮举。

在边境上，国旗、党旗挂满村莊的每一条路，群众在风云变幻中，不但值守卡点、巡逻边境线、看守祖国的界碑，还在守边之余还要生产劳动，以守护我们的国土。不管多苦多累，他们也要守好祖国的每一寸土地，守护好边疆沃土，守卫好我们美丽的家园。

在199号卡点，守卡的群众来自一个特别的村庄。

他们是茅坪抵边新村的群众，在2019年前后从全县各地搬迁来茅坪定居的，其中脱贫建档立卡户比较多。那里的人均住房居住面积达到25平方米，搬迁来的建档立卡户，只要出1万元，就可以长久居住，国家补助家庭成员每人每年3000元。不是建档立卡户的群众，只要一人出1万元，也可获得相应的房子，每年每人国家补助2500元生活费。抵边新村就在国家口岸茅坪集市上，对提高群众的生活质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新村里，由于大家相互之间不熟悉，给管理工作带来很大的难度，但在新冠疫情面前，他们高度团结一致。

在疫情防控中，安排新村的群众守护199卡点，他们很负责，卡点守得很好。

以前这些群众长期生活在内地，不了解边境线上的情况，因此，胡明昌经常把他们组织起来，学习边境法律法规、疫情防控、强边固防等知识。

胡明昌对他们说：“你们既然来到茅坪，就是我们茅坪大家庭的一员，我们不会把你们另眼相看，我们茅坪的原住村民能享受什么，大家就能享受什么。我们能做什么，你们就能做什么。来这里，大家就要入乡随俗，老人们不仅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子子孙孙也要好好地在这里生活下去，慢慢融入到茅坪国家口岸、融入到茅坪国门村这个集体中来。”

胡明昌平时总会抽出时间，带着村里的老老少少，去边境线上走走。边境线上，虽然有国界、有界碑，但界碑与界碑之间，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地形弯弯曲曲，在这些地方，必须要记住哪一寸土、哪棵树、哪丛草，是我们国家的。这点点滴滴的东西，都是我们自己的，坚决不能丢。他教大家怎么管好界碑，怎么管好边境线。

几十年如一日，走在边境线的路上，哪里的路该怎样走、哪里有什么草木标记，胡明昌都了然于胸。他说：“带领边关群众传承爱国守边的精神，做神圣国土和幸福家园的守护者建设者，是我们守边人的职责，必须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

守护边关的旗帜，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倒下的。

在云南文山的边境线上，我们的五星红旗始终高高飘扬。

在崇山峻岭中，我们鲜红的党旗始终高高飘扬。

守边人一直在努力，请党中央放心，请祖国和人民放心。

六

在一片泥泞的废墟中，两个幼小的孩子——女孩6岁，男孩4岁，正在帮大人捡砖头，他们把散乱的砖头整整齐齐地堆在一起。浅红色的砖头，孩子们只抱得动一块。这是2021年7月5日下午3点，发生在云南省马关县八寨镇湾子寨村委会中寨村小组易德祥家的一幕。

易德祥家是脱贫不久的建档立卡户。2021年6月4日下午4点，他家的房子起火了，是电线老化引起的，很快，土木结构的老房子全部被烧光。

房子被烧后，他们一家积极准备材料，建新的房子。那么小的孩子，就懂得帮助、心疼父母，还学着劳动。看到这一切，易德祥顿时感到，这个家庭有希望了，有盼头了。

6月4日那天，他们在距离房子100多米的地方做活。易德祥正在低着头劳作，突然听到女儿易香莲大声呼喊：“爸爸，你看，我家房子着火了。”等他跑过来的时候，整栋房子已全部都燃烧起来，无法进家门。两个小孩看到房子着火了，都大哭不停。

湾子寨村委会党总支书记李明达，第一时间来到现场，但火势太猛烈，根本无法抢救，只能及时打电话给供电所断电。断电后，房子也基本上烧光了。不幸中的万幸，当时两个小孩没有留守在家里，粮食也是堆放在另一个小房子楼上的。

李明达组织村上的党员干部和群众捐款捐物，去动员群众捐款的时候，听到几个人说，“捐什么款，献什么爱心，就是又来要钱了”，这话听起来让人很难过。

不过，积极献爱心的群众还是大多数，多的捐献300元，少的捐了10元，很多在家的留守老人也都捐了钱。村里的合作社有一个捐了3000元，有一个捐了5000元。

李明达把易德祥家遭遇火灾的情况发在微信朋友圈里，微信上的朋友也捐献了2000多元。

经过多方的努力，李明达组织捐款共2万多元，民政救灾支持解决1万多元，他自己又筹措了一点，总共6万元左右，建新房的资金基本有了保障。接下来就等着施工方来测量，就可以建房子了，如果天气好的话，一个多月，就可以把房子建好。

因为路面的原因，大车拉来的2万多块砖，不能直接拉到地基上，只能拉到距离地基300米的地方。易德祥一个人用三轮车把砖头拉到地基上，一次拉200个，已经全部拉到位了。他的两个孩子，看到他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就来帮他递砖头，哪怕他们只能拿得起一块砖头，对易德祥已经是很大的安慰。

李明达对易德祥说：“建好房子后，虽然大家都会支持你、帮助你，但主要还是要依靠你自己。”易德祥点点头，对巩固脱贫成果、逐步过上小康生活，他还是很有信心。

易德祥是村里的护林员，一年有1万元的护林收入。他很热爱这份工作，平日都要去山里巡逻，看是否有人乱砍滥伐，看是否有人随意烧火。他说：“这是我的职责。”

做好护林员的同时，易德祥家还栽种有6亩沙仁，收成好的时候，一年有4000元左右的收入，他正在扩大种植规模，以获得更大的效益。

他家旁边的一间小房子上面安装了太阳能热水器，真空管在太阳照射下发出紫焰一样的亮光。山里人，在过去很长时间，想要好好洗一次澡，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却可以天天洗上热水澡。天天洗澡，不仅洗尽了身上的污垢，也可以洗尽贫困的思想意识，过上健康的文明生活。

为了做好疫情防控工作，李明达经常带着村委会的党员干部和上级派来的工作队员，家家户户去宣传，去送明白卡，实行网格化管理。群众都能积极配合做好防疫工作，因为大家明白，生命是第一位的，如果不小心被传染，就很麻烦了。

李明达说：“疫情严重的时候，群众也出不去，我比较担心的是，如果工作做不好，剛刚脱贫的建档卡户又会返贫。现在我们的工作重点，就是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发展产业，让群众的钱包鼓起来。但搞乡村振兴不是立竿见影的，不是一两年就能够有明显效果的，必须有长远的规划和打算。”

湾子寨村委会拥有岔河和花坝子水库这样好的自然资源，广大群众有种植沙仁的积极性。我们拥有青山，拥有绿水，拥有肥沃的土地，怎么会贫穷呢？李明达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花坝子水库与红河州屏边接壤，水库库容一边一半，两边的村民都好相处，关系也很好，水域没有污染。为巩固脱贫工作，振兴乡村建设，他们充分利用花坝子优美的环境，做好观光旅游、漂流休闲等，发展生态旅游产业，已经取得初步成效。

花坝子水库和岔河景区的农庄老板黄杨鸿，从2016年10月开始，投资400多万元发展景区产业，并成立神谷旅游合作社，有20多户建档立卡户以入股分红的方式参与合作社。平时合作社，有什么事情，多数是建档立卡户的家庭成员来做，工人平均一个月有2000元左右的收入。来这里做工的，多数是本村的人，他们的学历不高，出去不好找工作，在这里做工，平时也可以照顾家里的老人和孩子。

李明达以前在外面开过饭馆，一年至少也有10万元左右的收入，而在村里当支书，一个月才有2000多元的工资，但他还是愿意在村里带着大家，一起把家乡发展起来，振兴起来。

李明达，1991年出生。2012年，21岁的他到村委会当文书。2021年3月，村委换届选举时被选为村委会党总支部书记。他家的收入，主要来源于栽种甘蔗和沙仁。他家种植了30多亩沙仁，因为自己忙于村委会的工作，平时基本上没有时间管理，都是请工人管理。

湾子寨村委会种植沙仁，发展沙仁产业，由专家规划，由公司收购，农户的种植积极性很高。现在，全村种植沙仁10400亩左右，还有扩大种植的空间。种植沙仁，一亩的投资，不算人工费500元左右，算人工费用的话1800元左右。有的人家种植6亩左右，有的人家种植50亩左右，价钱高的时候80元一公斤，长期的稳定价格在40元左右一公斤。在丫口寨村，有两家种植沙仁大户。在2018年前后，种植沙仁的年收入在50万元左右。

强边固防，一手巩固脱贫攻坚成果、促进乡村振兴发展，一手抓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真正把乡村建成田野有希望、农业有干头、农村有看头、农民有奔头，产业旺、环境美、生活好、边疆稳、党建强的边境小康村，成为边境很多基层党组织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共识。

在罗家坪村，马贤说，这里的群众，以前都是外出务工才会有收入，因为疫情的蔓延，不能随便进出村子。刚开始，群众不理解为什么不放他们出去打工，每天把他们留在家里、留在村里，不外出务工，就没有收入。我们就不断进村入户进行宣传，说明疫情的危害性，告诉他们留在家里、留在村里，就是保护自己，就是保卫边疆，守护自己的家园，就是为国家作贡献。群众开始渐渐理解我们、支持我们的工作了。大家就在家里发展种植业、养殖业，把往年荒废的地种上庄稼，在家发展生产，种植苦参、地谷，养殖小耳朵黑猪等。2020年猪价上涨，很多人家都赚了钱。种植苦参的人，有育苗卖。就这样，很多人家都把家庭经济发展起来了。

在茅坪村委会，胡明昌说，现在重点是带领群众做好疫情防控、做好乡村振兴工作，带领大家守好我们的国门，守好我们的卡点，守好我们的边境线。茅坪国门市场关闭后，口岸做不成生意了，赚不到钱了，对部分人的生活造成一定的影响。以前的人都是在这个口岸做生意，土地大部分都荒弃了，他带着党员干部多次开群众会做工作，在土地上想办法，充分利用好土地，做好养殖和种植，让群众的生活过好，让群众获得实实在在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七

卫国戍边，强边固防，是云南省文山州的光荣传统。

以愚公移山的决心，打造和弘扬西畴精神，战胜恶劣的自然环境，建设自己的美丽家园，也是云南省文山州的光荣传统。

性能卓越的越野车喘着粗气，颠簸着来到边境线上的旱谷地街，车子再也不能向前了。马关小坝子镇田湾村委会的老支书熊定福，带着王建芬、黄源丽丝、杨凤金、蓬文超、陆国巧、刘俊娥、于淼等一行人，要步行登上趾男山山顶。

在旱谷地街时，熊定福指着前面树木翠绿的地方说，山顶就在那里，不远的。我们跟在熊定福身后行走，开始还有点小路，路面还算平整，慢慢地，就行走在野草丛中了，脚踩到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是路。虽然头顶烈日，但是刚刚下过雨，路面泥泞湿滑，稍微不小心就会滑倒。走着走着，有人开始掉队，越到后面，路越难走，很多地方甚至只能爬着走。

边境线上，沿着这块界碑走向另一块界碑，从这个山头走向另一个山头，从这个山沟走向另一个山坡，类似这样的路，我们的边境巡逻队伍经常这样行走，白天黑夜地行走，一天24小时巡逻。可见，他们是多么不容易。

走在前面的熊定福，脚步轻松，健步如飞，像会轻功一样。其他同志却走得相当吃力，我们十分佩服熊定福有一副好身体。他经常上山下山走动，不时带着上级单位和部门的人，来趾男山山顶参观学习，练就了这样的好身体。

大家走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甚至有些呼吸困难，实在走不动了，就停下脚步，休息片刻，又继续向前走。有的人跟着熊定福的步伐先登上山顶。掉队的人相互不停地用电话鼓励着，不停地用电话提示着上山顶的路线，最终一行人都到达了山顶。

到达山顶后，再看到山背后像快刀斩过一样的悬崖断崖，才觉得危险至极。眺望周围，很多群山和深谷全部收在眼底。一览众山小，刚才的疲惫也一扫而光。趾男山，因为山上经常飞着老鹰，又叫老鹰山，位于云南省马关县小坝子镇田湾村委会与邻国相距不远的边境上，海拔高1596米，山顶上还遗留着当年抗击法国殖民者入侵的战场痕迹。

1952年，小坝子镇剿匪战争全面结束后，组织上从驻扎在老卡的解放军中，调一位叫吴启林的班长任田湾村委会的第一届党支部书记。

为了在边界宣示我们国家的主权，庆祝祖国边境获得全面解放，庆祝毛泽东主席领导我们打下了江山，感谢共产党为边疆人民群众带来了好日子，感谢新中国让边疆人民群众过上了幸福生活，同时铭记为我们牺牲的英烈，吴启林带领田湾的党员及群众，背着石头上趾男山顶，等在山顶的土坡面上，以镶嵌的方式，用石头“绣”出“毛主席万岁”五个大字，每个字长10米、宽8米。从1952年始，每年国庆节，当地群众都会组织队伍从山脚抬白泥土到山顶维护字体，除草清扫，举行守边宣誓活动。

熊定福说，每年国庆节，田湾群众依旧不忘初心，保持传统，进行国庆宣誓活动。2020年10月1日，田湾村委会群众在田湾趾男山举行第68次强边固防、抗击疫情宣誓活动。

我们一行人，站在山顶上，也进行了一次强边固防、抗击疫情的宣誓，宣誓词是田湾人民根据自己守护边境的实际行动创作的，我们照着宣誓：

“我们是国家的一员，我们有责任守好祖国的蓝天。

我们是国家的一员，我们有责任守好祖国的疆土。

我们是国家的一员，我们有责任守好祖国的河水。

我们是国家的一员，我们有责任守好祖国的草木。

我们是国家的一員，我们有责任守好祖国的鸟兽。

我们是国家的一员，我们有责任守好祖国的人民。”

田湾村人民群众爱党爱国的情怀是一脉相承的。

在田湾村委会张家湾村口的公路边，也有用石头“绣”的“共产党万岁”五个大字。这是2021年4月19日，田湾村委会党支部带领群众用石头和水泥“绣”出来的。

熊定福说：“有党的坚强领导，有各级党委政府的大力支持，田湾人民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天比一天好。为了感谢党恩，村里的党员干部、群众自发组织起来做这件事。我们村有76户人家，分成6个小组，从很远的地方拉来6车石头，一个小组负责砌一个字，3天就砌好了。”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人民的胸怀是博大的，边疆人民群众的这种感恩方式是纯真而朴素的。

边境上的田湾村，土地肥沃，自然资源很好，但山前山后、村头村尾，山高坡陡，出行的路非常不便，居住在这里的祖祖辈辈出行非常困难。

田湾村的原始路面有多难走？“人见人愁，鬼见鬼愁;爬岩头，山羊过路穿草鞋，猴子过路使拐棍”，村民这几句话，说出了以前村里出行之难，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这几年边疆变化之大。

以前，村里进进出出全部是泥巴路，出入的人，热天一身土灰，雨天满身污泥。去到小坝子街道或其他地方，只要见到裤子上沾满泥巴的人，大家都知道是从田湾村来的。

路不好走，栽种什么都靠人背马驮，很难把东西大规模拉出去卖钱。如果在村子下面的布文种60袋左右的包谷，要一个星期才可以拿到家里，而且去布文种地的时候，大家要准备一两个星期的花销，带够一两个星期吃的东西，带着锅碗筷子、油盐、铺盖，搭个草棚，等庄稼栽种好了，才背着费用回家去。

2011年，田湾村委会发动组织群众修路。开始修路的时候，条件相当艰苦，群众们起早贪黑，早出晚归，一锄一锄地挖，有月亮的夜晚，就趁着明亮的月光加班加点地劳作。由于山坡太陡，进展十分缓慢。后来，大家从牙缝中挤出钱来，请挖掘机来挖，一条又一条的路基，终于躺在山坡上，躺在田间地头。对村里人来说，这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熊定福说：“我们村山高谷深，村里穷、田湾人民穷，穷就穷在路上。那时，上级党委政府给村里的援边定补资金，每户发1000元。经过村党支部研究决定，并经过大家同意，这1000元钱，没有单独发放给农户，而是把这笔资金集中起来修路。经过4年的努力，修了113公里的田间道路，村里的庭院和田边地角的路，全部修通了。”

疫情发生后，田湾村的群众就集中力量在家种植香蕉。现在，香蕉已经成为田湾村的主要产业，有的农户种植了200多亩香蕉，有的农户种植50亩左右。栽种50亩香蕉，一般情况，一年可以有8万元左右的收入。如果请工人做，除去工人工资，也有4万元左右的收入。种植香蕉，解决了部分人在疫情期间不能外出务工的难题。

熊定福说：“以前路不好的时候，栽种的香蕉拉不出去，少数人家人背马驮，拉到街道上，一匹马驮两大箩，才卖二三十元钱，一个人背一大背箩，才卖十多元钱。驮累了，背累了，也卖不了多少钱，赚不到几元钱，还不够一个星期的一点零花钱。村里人用钱都相当紧张，大家经常是分文不挨身。一个家庭的全部家当，也就值100元钱左右。”

现在路修好了，很多家庭都有轿车，全村人都在小康路上前进着。群众们早上骑着摩托或者开着车去到地里种地，晚上又骑着摩托、开着车回家。种植的香蕉等农产品，卖出去也不费时费力了，不用再驮出去卖，外面的人直接开车到地里来收购。

熊定福说：“以前路不好，娃娃们也不愿意去读书。村里人口多，小姑娘早早就结婚出嫁了。现在，田湾的办学条件已经跟上了现代化的步伐，孩子们上学读书的积极性很高，慢慢改变了早婚的习惯。”

“田湾村的小白河对岸就是邻国，以前相互来往十分频繁，疫情发生后，就封锁了国界，设卡点守护河面，相互就不来往了。有时候，有人想偷渡过来打工赚钱，我们就把偷渡的人送回对岸去。”熊定福说，“边界上，我们防守严密，有什么风吹草动，巡逻的人都能及时发现，我们坚决不能让对岸邻国的人有偷渡过来的机会。”

田湾人民的生活史，就是边疆人民的生活史。

田湾人民的创业奋斗史，就是边疆人民的创业奋斗史。

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边疆，是我们强大的边疆。

八

国境线外，新冠肺炎疫情肆虐，风云变幻莫测。

防范于未然，御敌于门外，是我们的责任。

防控疫情，边境线上，随时随地是战时状态。我们的防控目标，就是连一只“苍蝇”不让飞进来。当“苍蝇”向边界袭来的时候，我们就要在第一时间把“苍蝇”拍死，让它没有任何作乱的机会。

2021年7月18日至19日，云南马关对边境乡镇进行全员核酸检测。茅坪村委会为了做好这项工作，在17日那天，依照县乡的统一部署，提前开展工作。茅坪村设置了6个检测点，在当天晚上12点前，所有的物资全部送到位，人员全部通知到位。

胡明昌说：“在农村，开展这项工作，其实困难大得很。单说组织群众，就有很大的困难。一家一户去通知，甚至一个一个去通知，而接到通知的人，这个说有这事，那个说有那事，这个说有事要出去，那个说有急事要去办。但是，面临的困难再大，我们也要坚决克服，保证完成任务。”

7月18日凌晨3点半，胡明昌就起床了。那时，窗外下着大雨，他心里担心，雨水这么大，今天的检测工作能否顺利完成。

他来到厨房，一边望着窗外的雨水，一边烧水煮面条。昨天通知大家5点到检测点集中，所以他得提前赶到。

尽管雨水很大，5点时，村上的人和县乡派下来的工作同志全都到达了点上，6点正式开始做。

村里，有四个老人长年病倒在床，有些人甚至十年八年都没有下过床。胡明昌就安排专人把他们背来做检测。还有其他几个，有的人是坐轮椅来的，有的人是用电动摩托车拉来的。全村不能走动的十多个人，都进行了检测，有一个人病在床上一动都不能动，他就带工作人员，亲自上门去进行检测。

有的人，网格管理人员通知让他早上10点必须来到检测点，可10点过去了，还不见人来，就打电话去问。人家说：“我还在喂猪，等喂好猪就来了。”工作人员只得耐心等待。因为必须要完成检测任务，做到全覆盖，不能落下一户，不可漏了一个人。

在茅坪村驻地的各单位人员、打工的人、做工程的人，全部进行了检测，驻地的解放军、海关人员、边境检查站的警察，也全部检测。一句话，只要在辖区流动的人，全部都要做核酸检测。

那些不在家的人、外出务工的人，网格长亲自打电话通知，叫他们必须找地方检测，然后把检测结果用手机拍照片，传过来给村里登记。因为他们回村，要花时间花路费，所以愿意自己出钱，在外面找地方做检测。

在罗家坪村民小组193卡点，马贤早上6点，就冒着大雨来到检测点，和大家一起投入到檢测工作中。由于一直下着大雨，她的鞋子一天都泡在水中，全部湿透。由于长时间站立，晚上休息的时候，没有完全恢复的伤疼得十分厉害。

2021年7月18日之后几天，云南省文山州对马关、富宁、麻栗坡三个边疆县的边境乡镇进行了全员核酸检测，没有一例是阳性。

没有一例是阳性，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安慰，也是最大的警醒。

没有一例是阳性，我们对疫情防控更加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我们有信心，我们有力量，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九

绿色的行程码，看上去像一只正在飞行的绿色鸽子。

出门在外，到达每一个关节点，必须扫行程码、健康码。显示绿色，则自由畅通无阻。

处处扫码，就是处处竖立起的一道道健康屏障。

诺亚方舟被滔天洪水包围时，十万火急中，他放出去的那只鸽子，嘴里衔着绿色橄榄枝，飞回到他的身边，让他获得了新生的希望。同时，洪水也很快退去了。

新冠肺炎疫情大流行，如洪水猛兽，程度之迅猛，大有淹没地球村的势头。

在这铺天盖地的疫情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可能被击中。我们都需要那只衔着绿色橄榄枝的鸽子，飞回到我们身边，让我们看到生命的希望、获得新生的希望。

地球急需衔着绿色橄榄枝的鸽子回到人类身边。

病毒无国界，当新冠肺炎病毒疯狂地穿越国界四处流窜的时候，我们拥有的平安、信任和幸福，来自于我们坚决守好国门、管好边境;来自于我们的民兵轮换支边、干部轮流守边、群众轮值护边的人民防线;来自于家门就是国门、国门就是家门的意识和行动。

天下并不太平，除了瘟疫和自然灾害外，地球上还有不少人24小时处于战火中，而我们有幸生活在太平的国度。

在云南文山438千米的边境线上，绿色的边关大地，我们依赖生存的绿色之地，迎接着我们。行走在铜墙铁壁的国境线边上，我们连手机都不敢开，或者把手机转换为飞行模式，因为担心境外的信号越过边界，把我们的绿色行程卡和绿色健康码，染成黄色或者红色，在我们在回家的行程中，带来这样那样的麻烦。

“只要紧紧依靠人民，我们就一定能够战胜一切艰难险阻。”习近平总书记的话，激发和凝聚了14亿中国人民同舟共济、众志成城的强大力量。

祖国河山一片绿色，祖国大地一片绿色，祖国边疆一片绿色。安宁的绿色，是生命中最平衡和谐的颜色，是和平与希望的颜色。

绿色是我们生命的底色，我们的守边人，就是衔着绿色橄榄枝的鸽子，为我们传达着健康、希望、生命、信任的信号。我们必须坚决地拒绝“黄色的鸽子”“红色的鸽子”飞进我们的家园。

作者简介：

胥佑良，云南省报告文学学会理事，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云南省作协、评论家协会会员，在《人民日报》《诗刊》《边疆文学》《中国边防警察》等报刊发表作品100余万字，出版中篇小说集《为情人设道防线》《中国新世纪诗人诗歌精品选·胥佑良诗家卷》等，其作品《美丽的生活碎片》获云南省教师文艺文比赛一等奖，《笑声里的哭声》获新华社征文二等奖等。

责任编辑/孙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