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航敏

摘 要：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光辉而灿烂，蕴藏的文物资源也非常丰富。除了各级公办和民办博物馆中收藏文物以外，由于历史的原因，还有大量的流散文物散落在民间。这些流散文物是我国文物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博物馆收藏的主要来源，关系到我国文化艺术品市场的持续健康发展，因此面对新形势、新任务的要求，加强民间流散文物管理和保护，成为各级政府的重要课题和任务。

关键词：流散文物;管理;保护;对策

党的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国务院对文物保护工作作出了一系列重要的决策和部署。习近平总书记对文物工作作出重要指示，他强调：“文物承载灿烂文明，传承历史文化，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宝贵遗产，是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深厚滋养。”我们要保护、利用、传承好文物，文物保护工作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关系到中华文明的传承发展，更关系到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和文化影响力。

1 民间流散文物的概念和类别

我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有着灿烂的文化和丰富的文物资源，民间流散文物主要指散落在民间，未进入文物管理部门和各级博物馆等国有收藏单位收藏名录，散存于民间的文物资源。其门类较为丰富，包括瓷器、书画、珠宝、石雕、造像、铜器、家具等。从法律意义上讲，民间流散文物既包括法律上认可的合法收藏品，也包括来源不明的法律未认可其合法性的文物。在民间流散文物中既包括珍贵文物，也包括一般文物。

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文物保護工作，出台了一系列法律法规，加强流散文物的征集和回购，及时有效地保护了宝贵的文物资源，有效遏制了文物资源的继续流失，制止文物大量散失，我国文物保护和管理工作逐步纳入持续健康的发展轨道。目前，全国各级博物馆中收藏和展示的文物藏品只是文物资源存量的一部分，而且国有博物馆的藏品来源很多也来自民间捐赠。比如，山西青铜博物馆的文物藏品主要来源于民间流散文物。2018年，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扫黑除恶斗争，山西公安机关将以打击文物犯罪作为重要内容，展开了三年的专项整治。据媒体报道，仅用一年时间，山西公安机关就破获多起文物盗窃大案，追缴各类文物1万余件，其中商周时期的青铜器文物价值最高，成为山西青铜博物馆的展馆之宝，由此看出，民间流散文物的资源十分丰富，保护和管理好民间流散文物对于我国博物馆事业持续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2 民间流散文物的历史背景和面临的问题

长期以来，由于受历代政权更迭、社会动荡、生产生活的影响，大量文物遭到盗掘和破坏，特别是近代以来，文物贩卖和犯罪案件频发，流散文物保护形势十分严峻。

2.1 近代帝国主义对文物资源的掠夺

清末至民国时期，帝国主义国家不断发动侵华战争，在掠夺我国经济资源的同时，也乘机运走了大量珍贵的文物资源。以英、法博物馆馆藏的中国文物为例，目前，英国各类博物馆中我国流失的文物数量大约100万件，法国博物馆中有近200万件文物来自我国。又如，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作为稀世珍品，在清末时局动态时期流失到海外。作为古代典籍百科全书的《永乐大典》也因命运曲折，一度流失到沙俄，新中国成立后，苏联向我国归还了其中的六十余册《永乐大典》。1955年，德国返还了三册由八国联军劫取的《永乐大典》。这些归还的珍贵文物，只是流失海外文物的小部分，大部分珍贵文物依然在西方国家的博物馆中收藏。

2.2 文物盗掘、走私等犯罪案件频发

据公安部数据显示，近三年来公安部会同文物部门开展打击文物犯罪专项行动，截至目前，全国各级公安机关破获文物犯罪案件4000余起，抓获犯罪嫌疑人5500余名，打掉犯罪团伙680余个，追缴文物逾5万件。例如侦破了明十三陵盗窃案、河南安阳系列盗掘殷墟遗址案、山西侯氏兄弟盗掘古墓案、湖南株洲盗掘古墓案、山东枣庄滕州盗掘遗址案等文物重案。

2.3 部分干部、群众文物保护意识淡薄，监管部门管理不到位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推进，老旧城区和乡村在改造过程中发现文物后不及时向当地文物部门报告，文物监管责任不到位，随意破坏、处置文物的现象严重。比如郑州千年古村—马固村在旧村改造时，导致文物损毁，民间组织将当地政府告上法庭，引发社会的极大关注。又如2015年义乌市塘坦村委会擅自组织不具备相关资质的工程公司拆除了“永建堂”，执法人员现场调查时，发现没有取得文保部门的审批手续，堂内雕花木构件被拆除损毁。2017年，陕西省商洛市西街片区旧城改造破坏省级文物被叫停，同时商洛市博物馆所在的大云寺，也屡遭破坏。

2.4 文物管理机构经费投入和监管力量不足

文物保护是一项公益性的工作，注重的是社会效益。很多地方政府对文物保护和管理工作重视不够，经费投入短缺，文物机构人员力量老化，编制不足，缺少文物和考古工作的专业人才，导致文物管理机构监管力量薄弱，文物巡察和执法的力度不足，导致流散文物的盗窃和走私案件频发。另一方面，政府职能部门之间的联动机制不够健全，信息沟通不畅，没有形成工作合力，贻误了破获文物犯罪案件的最佳时机。

3 民间流散文物对繁荣文物流通市场的作用

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对文物艺术品的流通，主要通过国有文物商店统一的收购和经营，是一种比较封闭的管理体制。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文物流通市场逐渐活跃，也逐渐与市场经济接轨，国务院曾出台政策，规定除了文物管理部门外，其他行政不再收购文物，私人不得经营文物，不得私自买卖和流通。20世纪90年代后，国家文物局又出台了规定，许可文物经营资质的单位在准许的经营范围之内，依法销售文物艺术品。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民群众精神文化需求的日益增长以及群众收入的提升，人们对文物收藏的热情也逐渐升温，也认识到了文物艺术品的收藏和升值潜力，特别是全国各地文化艺术品市场的繁荣，深受群众的欢迎。比如，国内比较有名的文物流通集散市场包括北京地区的潘家园旧货市场、琉璃厂文化街、西安朱雀路古玩城、郑州古玩城、送仙桥古玩市场、石佛寺玉器批发市场等。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20年全国古玩市场已达320多个，中国艺术品市场的总规模已经达到10000亿的水平，而且市场的发展规模不断增大，结构不断优化，文物艺术品市场作为文化产业的支柱型产业，在促进文物交换、推动民间收藏和鉴定、培养文物专业鉴定人才等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文物是流通领域特殊的商品，不仅具有一般商品的属性，而且自身具有独特的文化属性，承载着地区和国家的文化特色和形象。同时文物艺术品具有不可再生性，一旦管理不善、损毁或者流失海外，将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此加强文物艺术品市场的管理，维护健康有序的文物流通市场秩序是非常重要的。

近年来，国内的文物艺术品市场规模和数量不断增加，分布着众多古玩店、古董店、旧货市场、艺术市场、拍卖行等流通场所，每逢周末和节假日，文物流通市场人头攒动，十分火爆。由于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市场准入门槛低，行业人员参差不齐，监管部门力量不足，在经营和流通的过程中，由于文物艺术品的真伪和来源较为复杂，导致文物艺术品经常出现赝品，或者一些文物是通过盗掘墓葬进入流通市场，存在未取得文物经营许可资质而贩卖出土文物等违法行为，消费者权益被侵害的投诉案件也不断增加，市场监管的难度大。由此，在繁荣发展文物艺术品市场的同时，文物行政主管部门应该加强调查研究，及时出台有关政策和措施，维护文物流通市场健康有序发展。文物执法和公安部门也要加大执法和处罚力度，打击各类盗掘、走私和贩卖文物的违法行为，确保文物流通市场的健康发展。

4 推进民办博物馆建设对民间流散文物管理的作用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民间收藏热度的逐渐升温，民办博物馆也得到了迅速发展。党的十八大以来，随着我国文化体制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国内民办博物馆的规模和档次不断壮大，涌现出了一批先进代表，比如北京观复古典艺术博物馆是新中国第一家私立博物馆，西安的大唐西市博物馆是我国首家民办遗址类博物馆，北京古陶文明博物馆是我国第一座陶的专题博物馆，上海包畹蓉中国京剧服饰艺术馆是全国京剧艺术博物馆之首创等。

民办博物馆作为博物馆的一种类型，与公办博物馆具有相似的功能，在文物收藏、展示和教育引导方面的功能是相似的，对民间流散文物的保存和展示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是国家公办博物馆的有力补充，也是民间资本运作的重要方式和途径。为此，国家文物局专门出台了《关于促进民办博物馆发展的意见》，进一步调动了社会力量参与文物保护事业的积极性，对构建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促进文化繁荣发展，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5 关于民间流散文物管理和保护的对策

5.1 加强对流散文物的摸底和排查

各级政府要以全国不可移动文物普查为契机，加大经费和人力投入，对流散文物进行深入普查和登记，摸清国内和本地区的流散文物家底，建立和完善系统的文物档案。制订文物保存和安全工作机制，夯实文物工作责任，层层签订文物保护工作责任书。加强与职能部门联动，形成管理和保护流散文物的工作合力。

5.2 严厉打击文物走私犯罪

走私文物主要是指非法渠道出口的文物。目前，各国对文物合法出口都有相关法律法规，通行的做法是对出口文物实行许可审批制度，需要经过海关对文物出境进行审批，审批后才是可以合法出口的文物，反之，则是非法走私出口的文物。多年来，文物走私案件不断，主要原因是受到海外非法利益驱使。目前，文物盗掘和走私已经形成了产业链，给我国文物资源造成了巨大损失，各级政府和公安机关要加大打击力度，严格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和《刑法》，不断完善立法工作，对文物贩子和走私犯罪给予坚决打击。

5.3 加强流失文物的回购工作

文物回购是解决海外流失文物问题的重要途径，多年来，部分爱国收藏人士自发回购海外流散文物，通过高价购买的方式实现部分珍贵文物回归祖国，例如圆明园的牛首、猴首和虎首，回购价格都在千万左右，2007年，马首拍卖价格近7000万港元，这充分体现了收藏家爱国的情怀。另一方面，我国也加大了对文物追讨的力度，比如日本收藏家太田博史将自己收藏的、在抗日战争时期流失到日本的二百余枚秦代封泥，无偿地捐赠给南京艺兰斋美术馆。由此，要继续完善回购工作有关政策和机制，引导国内外收藏爱国人士成立海外文物回购组织，给予经费的补偿和支持，通过合谋竞价等方式形成回购工作的合力，不断推进海外文物回归祖国。

5.4 加强对民间收藏行业的指导和科学管理

促进文物收藏的发展是市场经济条件下文物事业发展的必然选择，也是国内外文化产业发展的主要途径。因此，在建立和完善市场经济的同时，通过政府引导、规范和挖掘民间收藏资源，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服务。积极引导收藏爱好者将流散文物捐赠给国家，接受捐献的博物馆和当地政府，应根据文物的等级和数量，给予捐献者适当的精神或物质奖励。对于藏品丰富可以举办民办博物馆的收藏人士，要积极扶持和引导，给予场馆建设的资金扶持，并对布展和保管策略进行技术指导，确保文物安全，对于没有保存条件的珍贵文物，可与收藏人士签订协议，由公办博物馆代为保管和展陈，防止文物的丢失和损坏。鼓励民间合法收藏文物的同时，发挥各地文物收藏行业协会的作用，加强行业自律和管理，积极鼓励和支持民间合法收藏文物。

5.5 规范文物艺术品流通市场

当前文物流通市场的繁荣发展，反映出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经济的发展成果。社会主义经济是市场经济、法治经济，文物流通市场是市场经济的重要领域，也是文化产业发展的支柱产业。因此，要进一步规范文物流通市场，完善法律法规和政策，规范文物流通和经营行为，提升文物经营者的法律意识和市场规则意识，建立健全文物市场经营诚信体系，活跃群众的文化生活，维护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实现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并重。

5.6 加强社会宣传和引导作用

各级文物部门要充分利用国际博物馆日和文化遗产日等节日，广泛宣传文物保护的重要性，加强对流散文物知识进行宣传和普及，特别是加强对青少年学生的教育和引导，推动社会各界参与到文物保护中，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让群众增强文化自信，提升文物保护意识和自觉性。鼓励社会志愿者参与文物安全监督管理，成立业余文物保护志愿协会，调动社会各界力量，发挥文物安全的监管作用。

6 结语

文物保护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文物是先人勤劳和智慧的結晶，具有重要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保护流散文物是社会各界共同的义务和责任，也是增强文化自信的必然要求。因此，做好文物保护工作，特别是民间流散文物的保护和管理工作，是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必然要求。■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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