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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羊

2021-08-10赵丽宏

广东第二课堂·小学 2021年8期
关键词:青草小羊夜空

小灯泡亮起来

如果你是这个小男孩,你会捐血给妹妹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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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妹妹。”一句平平淡淡的话,隐藏着小男孩多么大的决心和勇气!天真的小男孩以为捐血给妹妹以后自己就会死。面对生与死的抉择,小男孩只是犹豫了一下、嘴唇颤抖,然后就微笑着下定了决心:把生的机会留给妹妹!甚至,在手术室,他还微笑着鼓励妹妹。这份勇气,多么令人感动和钦佩!是什么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如此勇敢?一定是对妹妹的爱吧?爱,永远是我们获得力量的源泉。

这个故事很短,曲折的情节却让读者印象深刻。原因在于作者一开始并没有交代小男孩犹豫的原因,而是最后通过小男孩问医生的话,才让读者跟医生一样恍然大悟,这样的结尾具有强烈的震撼力。这也是同学们以后写作文时可以学习的方法哦。

刚下乡的时候,无人可说话。被人用审视的目光窥探时,宁可将视线对着土地,地上有青青的野草,还有隐藏在草丛里的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地上的这些景象,我百看不厌。和我一样对土地和青草看不厌的,还有一些异类朋友——羊。

在人烟飘荡的乡野之地,最常见的就是羊。它们很温顺,很憨厚,也很乖巧,或者两只三只,或者孤身只影,在路边和田头低着头吃草。见到有人经过,偶尔会抬起头来,用沉静的目光看着你,也许会“咩”地长叫一声,叫得你心颤,这叫声里,包含着许多凄凉和无奈。我曾经很仔细观察过羊的眼睛,它们的目光清澈而黯然。以人的目光看它们,这些黑蓝相间的眼睛从来没有变化,被关在羊圈里失去自由时是这样,孩子们笑着用青草喂它们时是这样,在田野里自由散步时也是这样,甚至在被牵进屠宰场时,还是这样。听到它们那凄凉无奈的叫声时,我总想,它们大概也会有悲欢忧愤的吧,只是我无法感知罢了。在从前读过的有动物的童话故事里,羊永远是忠厚而孱弱的一族,可怜巴巴地被凶猛残忍者欺负。记得小时候看马戏团演出,有羊拉车,羊走钢丝,看它们被鞭子驱使着,毫无表情地完成主人命令它们完成的动作,觉得于心不忍。在所有的马戏节目中,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羊的表演,并不是讨厌它们,而是可怜它们。

那天在田里种油菜,看到一只母羊和两只小羊在路边吃草。两只小羊不安分地围着母羊乱转,不时从田里跑到路中间。低着头吃草的母羊被小羊搅得心神不宁,停止了吃草,默默地看着它的这一对顽皮的儿女。这时,路上走过来一群孩子,领头的是村里的淘气大王。大概是为了在孩子们面前表现他的勇敢和强悍,走到三只羊身边时,他飞起一脚,将一只小羊踢翻在路边,又俯下身子,一把抱起另一只小羊,拔腿就跑。这时,发生了我意想不到的一幕:母羊先是冲到跌倒在地的小羊的身边,帮它挣扎着站起,又用嘴轻轻安抚了它一下。当发现另一只小羊被抱走时,它大叫一声,拔腿就追上去。只见它疾步奔到那淘气大王的前面,转过身子,站在路中间挡住了他的去路。淘气大王抱着小羊停住了,母羊的举动使他吃惊,一时不知所措。母羊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上,和他对峙着。跟在后面的孩子们都惊呆了,默默地看着这人和羊对峙的局面。母羊的目光,看上去依旧平静木然,没有焦虑,也没有愤怒。抱着小羊的淘气大王却愤怒起来:“你一头老实巴交的羊,竟敢和我过不去?笑话!”听见小羊在他手里大声哀叫,他用力拍一下小羊的脑袋,迈开脚步,想绕过母羊继续向前走。接下来出现的情景很精彩:母羊低下头,用它那两只短而小的角对准淘气大王猛冲过去。淘气大王猝不及防,想躲,却躲不开,惊叫一声,被撞翻在路中间,逃脱的小羊连声叫着奔到母羊的身边。母羊只是用身體撞了淘气大王一下,它的角并未顶到对手。见小羊恢复了自由,母羊便停止了攻击。这时,另一只小羊也跑过来了,母羊带着两只小羊又回到路边,仿佛什么事情也没发生,重新低着头吃它们的青草,一副悠闲的样子。那淘气大王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大概觉得很没面子,捡起一块土坷垃朝母羊丢去。土坷垃打在母羊身上,母羊只是抖动了一下身体,竟没有其他反应。淘气大王还想在路边找土坷垃,一个农妇愤怒地喊着从田里奔过来,这是羊的主人。孩子们一哄而散。这时,母羊抬起头,看着孩子们的背影,声音颤抖地长叫了一声。我看到它的眼睛,还是老样子,清澈而黯淡,平静而木然。不过,这次我终于发现了羊的另一面,它们的本性中未必都是胆怯和懦弱。尽管这只是夜空中流星似的一闪,夜空中有这样耀眼的一闪,黑暗似乎就不再是无穷无尽了。

羊儿们低着头吃草。田野里的青草和野花是永远也不会绝迹的,沉静的羊,它们的目光里便永远有充实的内容。生而为羊,也只能大致如此了。

(选自《热爱生命》,湖北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小灯泡亮起来

你怎样理解最后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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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划过夜空,尽管只是一瞬间,但它那耀眼的光芒,足以跟无穷无尽的黑暗抗衡。就像母羊,在保护小羊时表现出来的无所畏惧,足以让我们忘记它平时的胆怯和懦弱。

在这篇文章里,作者很明显是要赞扬母羊的勇敢,为什么在第二段却要花那么多笔墨去写羊的孱弱呢?聪明的同学一定发现了,这是反衬的手法,作者先是细致描写羊的眼睛、声音,极力强调它们的“弱”,直至后来母羊勇敢地跟淘气大王对峙,在前面的“极弱”反衬之下,这个“强”就显得更强了,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赵丽宏的散文清新、深邃而悠长,像这篇,不仅巧妙的写作手法、细腻的文字值得我们细细品读,文中流露出的对平凡生命的尊重与关怀也需要我们去细细品味。这种文章,是需要一读再读的。

本栏责任编辑 陈土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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