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敏

走在新加坡的城市街道上，楼宇外覆盖的绿色植被，常常让人在感叹设计师的奇思妙想之余，也一窥到“花园城市”背后，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发展之道。说新加坡是东南亚，乃至全球坚持可持续发展的典范都不为过。

2020年12月12日，新加坡一度以灯光为主要地标建筑披上了绿装，以纪念承诺限制全球变暖的《巴黎协定》签署5周年。可以说，“绿色”是这座城市重要的代表色，也是这个国家持之以恒的发展理念。而这片“绿色”背后又有哪些经验可循呢？

资源—社会—环境的全方位发展

在没有腹地和自然资源匮乏的条件下，新加坡保持了工业化与城市化的高速发展，同时又兼顾到环境友好和社会安定，其原因在于坚持走产业与环境并重、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从1965年新加坡独立开始，该国就拟定了全方位的可持续发展策略，谨慎地制定资源、社会、环境三方面的发展原则。自进入后工业化发展阶段以来，新加坡还不断调整之前的经济发展战略，探讨制定新的战略，在如何发展经济、培育人才，善于利用珍贵资源以及为所有国人提供更优越的机会方面付出了很大努力，以兼顾资源、社会与环境的可持续性。

具体在优化资源利用上，作为一个资源有限、国土面积不大的国家，新加坡在城市规划方面精心设计土地用途，以满足人口短期和长远的发展。在水资源利用上，新加坡出台了“四大水喉”计划，即收集天然降水、从马来西亚进口水、新生水（即废水处理后生产的再循环水）和淡化海水，保证了符合标准的高质量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目前，新生水总供应量达到其总需求的30%～40%，是新加坡缓解水资源紧缺的主要措施。此外，新加坡还积极开展洁净能源研发计划，大力支持太阳能项目。

在社会和谐方面，解决由于人口老龄化引发的人力资源短缺问题，是新加坡主要面对的挑战。为此，新加坡在培养人才方面，倡导建立一支具备全球竞争力的劳动队伍，扩大教育和培训的规模，鼓励雇主聘用和留住年长的雇员，并推出公积金终身计划。2021年3月，新加坡人力部宣布将按计划在2021年7月，把新加坡法定退休年龄提高到63岁，返聘年龄调高到68岁。2030年之前，退休年龄和返聘年龄还将分别提高到65岁和70岁。

此外，新加坡政府主要通过补贴形式，为就业市场提供保障。例如，推出“就业培训补助计划”，为重视培训的低薪员工和他们的雇主提供更多津贴;通过特别就业补贴帮助年长员工，鼓励雇主聘请和重新雇用年长员工，以保护新加坡宝贵的人力资源。

2012年，新加坡还推出了“个人化就业准证（PEP）”的新就业政策，以保障新加坡留學生就业，为人才市场注入“国际源流”。

在环境保护方面，新加坡倡导人民、企业、政府三方合作。从新加坡发展城市基础设施以来，政府就同私人企业联手进行建设，这种政府与企业的联合模式使新加坡的私人企业在城市建设和环境保护方面累积了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知识。

而社会团体和个人在维护城市的绿色与清洁方面也起着重要的作用。新加坡每年都会开展大型的节水、节电宣传活动，提醒和鼓励国人减少用电和用水，例如常年举行的“绿色与清洁运动”，就是为了鼓励新加坡人在环保方面的良好习惯。根据新加坡政策研究所2019年11月至2020年3月的调查，该国国民环境保护意识正在不断提高，参与调查的每5个人中就有3个人认为，政府应将保护环境放在优先位置，即使经济步伐放缓或流失一些工作岗位也值得。

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新加坡政府还先后制定了一系列环境保护条例和相关标准，并不断提高和完善，以控制工业污染。如在生产废水排放处安装自动监测装置，超标排放时，闸门自动关闭，非环境部门人员无法启动闸门;同时制定了违规排放的处罚办法，从罚款到追究刑事责任，渐次升高。

正是得益于资源—社会—环境的全方位发展框架，新加坡走出了一条独特的可持续发展之路。

描绘未来的可持续发展蓝图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给新加坡经济和社会带来了巨大冲击，让新加坡切实感受到了“高度城市化小国”的发展压力;深挖自身潜力、增强发展韧性、探寻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平衡愈发重要和迫切。

为了实现国家未来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新加坡于2021年3月正式出台了《新加坡2030年绿色发展蓝图》，以阐述绿色理念，打造宜居环境，提升国家竞争力，主要内容包括五大方面：

一是建设大自然中的城市。打造宜居和可持续的家园，以2020年的面积为基准，使自然公园面积增加50%以上。到2026年底，开发超过130公顷的新公园，约170公顷的现有公园将被茂密的植被和自然景观所覆盖;到2035年，全国增加1000公顷绿地，1/5将是新的自然公园等。

二是打造具有韧性的未来。对抗海平面上升的危机，保护海岸线免受海平面上升的影响。保障粮食安全，提高自身食品供给能力。开辟更多农地和渔场，保障食品供应。到2030年，生产出足够的农产品满足国民三成的营养需求等。

三是能源策略。推广洁净能源车辆，从2022年开始降低电动汽车的道路税;从2025年开始，将8个组屋市镇打造为“电动车市镇”;到2030年所有汽车和出租车须采用清洁能源，届时车辆废气排放量每年至少可减少650万吨。打造绿色建筑和基础设施，到2030年，让80%的新建筑成为超低能耗建筑。发展绿色能源，利用清洁电力进口，并增加可再生能源和新兴低碳技术的研发等。

除此之外，新加坡还将聚焦绿色经济，创造新工作，助力企业可持续发展;聚焦可持续的生活，在公共领域、家庭单位中倡导低碳生活，服务生态的可持续发展。

可持续发展合作中的“狮城经验”

2021年是中国—东盟可持续发展合作年，作为中国—东盟区域内城市可持续发展的优秀代表之一，新加坡的相关经验对于区域其他国家而言，具有一定参考价值。

首先，是将“可持续”真正融入到包括产业、文化、交通、生活等大大小小各个规划层面，保证可持续发展在规划中的系统性与整体性。

其次，将“可持续”作为一件长远的事情来做，既然长远，就必须注重投入与产出的平衡，注重近期与远期目标及措施的差异，并及时对措施的有效性进行反思和修正。

最后，“可持续”归根结底要服务于人们的生产和生活，因此，新加坡摒弃单纯追求环境生态友好而同时注重社会和谐可持续的做法尤为重要，这包括对人口、就业、生活等非自然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展开深入探讨和细致工作。

当然，“狮城经验”的成功离不开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其国情也极具特殊性，因此，在借鉴之余，各国因地制宜地做好长远规划，才有可能走出属于自己的可持续发展之道。

·资料来源：《狮城新闻》《联合早报》《经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