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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村庄(外一章)

2021-07-28萧和元

星星·散文诗 2021年6期
关键词:烟斗沙粒沙漏

萧和元

月光把柔软洁白的被子,盖在万籁俱寂的村庄。远山,影子朦胧投过来,陡然增加不少神秘。稻子,在月光下簇拥,随风荡起层层金波。村口的老松树,像威武的士兵,默默护卫着村庄的安宁。

牛羊入圈,鸡鸭进笼,猫狗成眠。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那些鼾声和梦呓,是村庄唯一的音乐,单调却又动听。

月光下,夜空深邃邈遠,星星闪烁,像一双双睁着的眼睛。老汉坐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烟斗,一明一灭的烟火,辉映一闪一闪的星星。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有烟斗上升腾的白雾,和白色的月光静静流淌。

屋内,小男孩也睡不着。他想念外出打工的父母,盼望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书包,玩具,糖果,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要父母一个拥抱,一个笑容,一句鼓励的话语,一个膝下承欢的机会。

是的,古老喧嚣的村庄,忙忙碌碌的村庄,鸡飞狗跳的村庄,都已经远去了。月光下的村庄,在等待回归,等待和城里一样的日子。

孩子翻身下床,走向爷爷,走向明亮的月光。两双眼睛一齐瞄向,不远处同一个地方,上面写着“振兴乡村”四个大字。这时,他们凝重的脸绽开笑容,期待的眼神充满光亮。

月光如水,村庄真正进入甜美的梦乡。

时光的沙漏

伸出手掌,我攥紧一堆灿烂的金黄。

沙粒一颗一颗,从指缝间渗漏。别致的掌中沙漏,就这样,追忆着缓慢逝去的时光。

时光是绿色的。荒原上的小草,从枯黄中绽放新绿,柔嫩如我的童年。淡淡的奶香味,在开裆裤的爬行中,将无知无畏碾做一身泥巴。小草在长,我在长,那弱小的身影,从未逃出过母亲的眼睛。

时光是透明的。喜欢水天一色中多姿的倒影,于是,我长成伟岸的水杉。用长长的根须,去拥抱水中的青莲,亲吻那些小鱼和奔腾的浪花。“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默念这句古诗,总是怆然而泪下。水是无形的沙漏,唯有它,会让我少一些无奈和彷徨。

时光是金色的。沙粒有如金子,一寸光阴一寸金。如今,我像一个老顽童,静坐于沙滩,手握一把黄沙,一颗一颗数着,一颗一颗捻着。心房洞开,一切豁然开朗,过往云烟,聚集成一生的真气,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当思念渐远,回忆成为奢望,就让遗忘永远尘封于心底。而时光终究永恒,沙漏的物语,不因颜色而改变,也不随风物而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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