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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型小说的地理书写

2021-07-19

金山 2021年6期
关键词:清平三毛书写

严有榕

本期“相峙南徐”讨论的话题是袁龙先生的文章《微型小说的地理书写》,各位老师想必有话要说。

相裕亭

读袁龙的《微型小说的地理书写》,如站在柜台前饮酒,酒的味道是有了,但饮酒的氛围以及酒后畅快淋漓的那种感觉尚少一点。譬如“地理书写”的利与弊、传播的宽与广等等,还可以帮我们作者“引领”一下。

袁龙

我的目的主要是抛出话题,这样互动更有针对性。您提出的问题则可以让我们产生对话的可能性。@相裕亭

对酌的氛围自然是好过独饮的。

微型小说的地理书写是微型小说作者通过自己所熟悉的地理物象和地理事象来表现生命意识的一种“人地关系”书写。它的好处有三:从创作者角度而言,就“地”取材解决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问题。回顾当代微型小说的发展,我们的微型小说出现同质化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微型小说的微小篇幅内过度关注小说的故事情节,而忽视了人物及其生存的环境。而关注地理书写的微型小说作者能够写出系列作品,是因为突出了人地关系。这样微型小说也可以像中长篇小说一样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

袁龙

从作品本身而言,关注地理书写的系列微型小说可以突破微型小说的篇幅限制,形成一个相对独立的文学世界,扩充微型小说的容量。馮骥才的“俗世奇人”系列获得鲁迅文学奖并不是微型小说的胜利,而是地理书写的胜利。这与其自《神鞭》《三寸金莲》以来一直关注天津卫的地理书写有关。

从读者的角度而言,微型小说虽然有“纸短情长”的特点,但是由于生长的地理环境不同,读者不一定能理解微型小说作者的意图。比如王奎山的《红绣鞋》,南方的读者就可能产生困惑甚至误读。因为南方的读者不一定懂北方的习俗。

如果作者能够注意到地理书写,现实读者就会成为作者的理想读者。其作品的影响也会更广一些。我们从巴尔扎克笔下的巴黎、狄更斯笔下的伦敦、鲁迅笔下的鲁镇、沈从文笔下的边城、陈忠实笔下的白鹿原、冯骥才笔下的天津卫……不难找出这种可能性。

这也是我抛出微型小说的地理书写这一微型小说内部生态话题的一点浅显的思考。还请各位师友,特别是也关注到地理书写的@相裕亭 拍砖。

余清平

地理书写,作品背景局限于窄小的地理,但作品折射出的文味是不能局限于地理的,否则,作品就真的小了。比如曹雪芹的《红楼梦》、陈忠实的《白鹿原》,地理都有局限的,但作品的文味是写出了一个时代的宏大事件。至于微型小说作者,很多人会误会了这个地理书写,写来写去就是写他们小家子小地理的那些事,却不懂得用他们小地理的那些事去书写世界。大家常说冰山一角。可是,我很少读到冰山一角的作品。作为一个普通作者,眼界很难宽广,但作为一个作家,眼界必须宽阔,要多涉猎世界之事,他们的眼光必须看得更远。这不仅仅是指地理,也指精神、思想层面。比如大家一直争论微型小说要写好一个故事。很多作者争论的是微型小说重故事或者轻故事,却忽略了那个“好”。什么是好故事?好故事不仅好读有意思,更得有思想、有意蕴、有深厚的内涵。我的一点看法,写出来供探讨。

微型小说作者都主张写自己熟悉的事。一些人进入误区,老是抱着这个信条,守着自己的三分地,写自己熟悉的,这才导致微型小说同质化作品多不胜数。需知道,他们忽略了熟悉的生活不是局限于自己的前后左右。熟悉的生活要靠作者去创造、去找寻。当一个作者寻找生活的范围大了,其眼光、思维、作品的半径才会扩大,那么,他的地理会更大。地理书写只是一个概念,不能成为作者的作品写不宽阔的借口。我想,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写出时代作品就是这道理。

袁龙

感谢严老师,很多讨论,平时不好说。《金山》杂志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探讨一下,也更想听听各位方家的见解。

顾建新

不能到处挖井。一定要有自己的创作基地。当年柳青一扎皇埔村十年,赵树理扎根山西,孙犁专写白洋淀,莫言就写高密,冯骥才因为写天津卫而成功。国外一个诺贝尔获奖作家,一辈子写他生活的小镇。现在我们的写作者很浮躁,跟风,道听途说,扎不下根,不好好深入生活,所以,不能像老一辈大家那样,写出扎扎实实,有分量的传世之作。

严有榕

@余清平(砌步者)谢谢您, 不客气!“相峙南徐”栏目的影响力要靠群里的每一位学者参与呢!

谢志强(上善若水)

袁龙的这篇文章,其实是文学一直持续探讨的热点,地理书写转换成另一个词,就叫地域性,经典作家已经用作品证实了地域性表现的重要性。就像每个作家有一片根据地一样,通过一篇独特的地域性的表达,写出普遍性人类共同的普遍的情感,比如说福克纳通过一块邮票大的地方传达人类共同的生存情欲,这一点,许多小小说作家自觉地采取了系列小小说的方式,从不同侧面、不同时间来写。表现特定地域、特别人物的生存景象,那一片小小的地方与童年与故乡密切相关,因此小小说别贪大,就专注小,从而以小见大、以小似大、以小博大,地域性就有了普遍性。这是我的一些想法,因为这个地域书写其实是小说的一个特点,大多数小说都是突出地域性的。关键是地域性写作怎么超越地域性,达到普遍性,这点很要紧。

顾建新

高论!

袁龙

哈哈,没想到我抛“砖”能引出各位师友的“玉”。这种对话产生的火花是对饮才有的乐趣啊!@相裕亭 @顾建新 @余清平(砌步者) @严有榕 @上善若水 。

我们讲地理书写的人地关系,其实放大就是人与世界的关系。文学的终极关怀也!并不是局限于@余清平(砌步者) 您所理解的狭义的地理。@上善若水 谢老师与我心有戚戚焉!

余清平

三毛的散文,为什么没有几个人超越?并不是她东挖一个坑西挖一个坑,而是她走出去。她的目光和思维所及,都是她的写作半径。什么是写作半径?我想作为作家一定不能狭隘地认为。不局限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作品才会上几个层次。作家要胸有一般人所洞察不到的角角落落。思考怎么样让自己的写作半径扩大。这样,作品的内功会强大很多,作品生命也会长寿。其实,看一个作家的成功与否,不是看他在世时,读者对他的热度,而是要看其身后时,作品的流传力度与时间。

@邵阳学院袁龙 不是我认为,而是我在大家的作品中读不到。

袁龙

不同的文体采取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三毛的散文如果没有异域的地理書写,还会有《哭泣的骆驼》和撒哈拉沙漠中的故事么?

余清平

我的意思是作为一个作家,必须要走出去,不能只写自己生的地方和养的地方,要读万卷书,走万里路,作品才能够包罗万象。

微型小说作者也要行走于世界的角角落落,这样,胸中才有一般人所洞察不到的世情文情。

地理书写其实是分狭义和广义的,即“某一地区”或者“世界”。狭义的地理书写,如《俗世奇人》《盐河旧事》。广义的地理书写,如《吕氏春秋》《世说新语》。比如《盐河旧事》,是相裕亭先生诸多作品中的一本书,被方家称为盐河的一枚邮票。但是,我想说的是,若将《盐河旧事》立足盐河,放眼江苏乃至全国,这枚苏北盐河的小邮票的影响力会不会成倍递增?无论我说的是否正确,我想,时间是检验一切的试金石。《吕氏春秋》《世说新语》的生命力和说服力,是很好的证明。

微型小说作者朋友们不要泄气,量才而行,找到适合自己的地理书写。写不好“世界”,就写好自己的“村庄”。当然,能写出“世界”的,一定要努力追求你的“世界”。

袁龙

您可能误解我的地理书写的内涵了。我的落脚点是人地关系,要营造一个文学世界,并不是只写一个点。所以我说三毛的散文中也有异域的地理书写。前文举例都是营造出一个文学世界,才从小地方走向世界。

余清平

@邵阳学院袁龙, 同感!

袁龙

刘亮程写《一个人的村庄》为何能写出高度,也在于此。

谢志强

袁龙举例,那个刘亮程是个很好的例子,刘亮程的散文,标的是散文,其实很多都是小小说,这个很能说明问题,写一个村庄,把一个村庄写得像宇宙一样的,这就是刘亮程的能耐,他没直接写宇宙,写的是一个村庄这个格局,你就感到它包含了整个宇宙。

袁龙谈的是地域书写及作家的根据地,清平所说的,所谓的走出去是一种超越,就像风筝线总是牵在地上那个人的手中,那么就是说,无论走多远,飞多高,那都是参照系,最后落脚点是根据地,就是你特定的地域,这点每个作家心里都有数的。

走出去无非就是开阔视野,开阔空间,但最后还是落在地上的那根线上。所以我说所谓走出去都是个参照系,提供不同的视觉,重新回看你的根据地,那片特殊的地理,你可能会发现,就像刘亮程一样,一个村庄就包含了宇宙,就是这个意思。由此,小不是小了,小就大了。

说到三毛,其实我们很自然就联想到把撒哈拉沙漠和她联接在一起,那就是她的地理标识,再小了其实就是她和那个男的一段爱情故事,就是很通俗的一段爱情故事打动我们。其它不管她走多远走多少地方,你看我们说到三毛就是撒哈拉沙漠对不对,这就叫地理书写,就是地域性。一个沙漠和三毛的故事,往小里说就是他和一个外国男人的故事,这是一个很浪漫的通俗故事,但是打动了世界各地的人。当然包含了三毛的这种自由、爱情等等之类的情感吧,能打动的就这个小东西。袁龙

@上善若水  谢谢,谢老师用声音传递他的观点。虽然地理书写在中长篇小说中已不是问题,但对于微型小说而言,地理书写在微型小说创作中的价值和意义,还是值得我们思考的。我们现在挂牌了很多微型小说创作基地和“小小说之乡”,主要是因为这个地方写微型小说的作者比较多,形成了作家群效应,而关于这个地方的微型小说创作的地理书写效应可能还有待重新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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