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云

摘要：亨利·阿加德·华莱士在富兰克林·罗斯福执政时期担任美国农业部长，因其农业政策帮助美国成功度过经济大萧条，成为罗斯福的竞选搭档并就任副总统。但在追求连任副总统时因华莱士支持劳工和和平主义的理念受到了党内党魁们的排挤，最终杜鲁门得以胜任。华莱士对于和平及人人平等的执着与时势相左，但又透露着人性的光辉，称得上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关键词：华莱士;罗斯福新政;农业改革

1940年富兰克林·罗斯福在争取连任第三届总统时选择了富有争议的农业部长亨利·阿加德·华莱士作为他的竞选搭档。华莱士这名得力干将曾帮罗斯福成功地熬过经济大萧条，政府给农民发放补贴以应对减耕减产并恢复农贸，对于城市里的贫困人口华莱士推出了食品券和学校午餐的政策，他还制定了土地利用规划和保护政策。华莱士与科学界联系密切，塔斯基吉大学专攻植物学的化学家乔治·卡弗将华莱士引入了植物受精这个领域，华莱士耗费多年来繁育玉米。华莱士支持人人平等和声援普通劳工的观点令民主党的领袖不安，他的提名将要被搁置，罗斯福在愤怒与沮丧之间给会议代表们写了一封意义非凡的信，他直接拒绝了总统提名，“民主党的竞选已经失利了，因为它受制于置私利于人类价值之上的人，只有民主党完全摆脱了那些束缚，不再保守不再倒退不再苟安，它才可能走向胜利，民主党无法同时应付除弊和竞选这两件事因此我拒绝总统提名。”幸好罗斯福的妻子埃莉诺·罗斯福挽救了危局，总统夫人在大会上发表讲话尚属首次，她对不满的代表们说：“我们正面临着一个极其严峻的局势，你们不能把这次提名看做平常时期的平常提名。”党魁们屈服了并在选票上写上了华莱士，然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针对华莱士的批评仍不绝于耳。前副总统绰号仙人掌杰克的加纳说道：“這职位还不值得招致这么多告诫。”尽管如此华莱士还是在国会中站住了脚，他是个思想深沉的人，既着迷于纳瓦霍部落的信仰还研究过佛教和拜火教，华府的鸡尾酒会以及烟友会并不适合他，他不抽烟也不喝酒，在晚上则喜欢读书或到托波马克河边扔回旋镖。他的极大自信和政绩使罗斯福任命其为经济作战局局长，主管美国经济，此时华莱士对华府的影响力如日中天。

1944年7月发生了一件对世界未来至关重要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在芝加哥召开，虽然健康状况急转直下，罗斯福还是轻易得到了史无前例的第四次总统提名，他的副手亨利·华莱士可能是全美国第二受欢迎的人，他被选为罗斯福的竞选搭档。但华莱士多年来树敌不少，1942年5月，他发表了备受赞誉的题为《平民》的演讲：“有人在谈论这是美国的世纪，我说这是我们所迎来的世纪，这场战争结束后的世纪可以是且必须是平民的世纪，那时既没有军事帝国主义也无经济帝国主义，过去150年间取得的成就是平民的伟大功绩。”，他呼吁全球范围的人民团结起来以最终消除殖民主义。华莱士的演讲在大西洋对岸反响平平，丘吉尔命令他在美国的秘密特工暗中监视华莱士。华莱士嫌恶大英帝国，“恕我直言，我觉得丘吉尔所固有的盎格鲁-撒克逊的优越感会冒犯到很多人。”华莱士对帝国主义的憎恶是人尽皆知且广受赞誉的。1943年3月，罗斯福派华莱士前往拉美进行一段友好之旅，并私下要求他争取更多的国家加入盟国。哥斯达黎加有6万5千人迎接他，这是该国人口总量的15%，在智利的圣地亚哥华莱士也受到了100多万人的夹道欢迎。这位副总统带回国的是多个国家向德国的宣战，数量之多远远超出了任何人的预料。回国后，在一场盖洛普民意测验中显示57%的民主党选举人支持华莱士继续协佐罗斯福，但民主党内的反对声仍不小，诸位党魁因厌恶华莱士而走到一块，他们所拥护的是在南卡罗来纳州人气非常高的前副总统詹姆斯·伯恩斯，他曾阻扰1938年《联邦反私刑法》的通过，在得到南方的贸易联盟的支持后，伯恩斯当上了举足轻重的美国参议员。1943年华府早已改弦更张，“新政”已是过时黄花，华莱士被罗斯福调离了经济作战局，伯恩斯转而入主新成立的国防动员局。

当1944年7月的民主党大会召开时罗斯福期盼着众人对他们的支持，但由于病情加重，这位总统身在圣地亚哥只给大会送去了张纸条。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这么写道：“如果我是一名与会代表那我就会投票给亨利·阿加德·华莱士。”尽管有这番话，但结局仍是个残酷的打击，总统不想为了自己的副手而跟民主党闹翻。此时华莱士依旧拥有大量拥趸，劳工们向罗斯福表示绝不接受干扰过罢工的詹姆斯·伯恩斯。无奈之下众位党魁在这关键时刻需找一名替补，他们选中了密苏里州议员哈里·杜鲁门，这名替补资历尚浅所以没什么政敌，但他也未获得竞选连任的罗斯福的信任。大会开幕当天的一次民意测试表明有65%的人支持华莱士当副总统，詹姆斯·伯恩斯有3%的支持率，而杜鲁门排名第8仅有2%的支持率。华莱士抵达会场时劳工领袖希尔曼和默里已发表完讲话，华莱士的支持者有成千上万，华莱士的演讲不时被掌声所打断，一连串的“我们要华莱士”的呼声充满了整个会场。此番投票的结局几可预料，华莱士的大胜似乎毫无悬念。佛罗里达州的参议员克劳德·佩珀意识到如果今晚他将华莱士的名字写上提名状，华莱士可是会给大会来次大换血，而党魁们正要求会议主席暂时休会，他们认为现场太过混乱可能会引发险情，会议主席只好暂时叫停投票。那一晚党魁们和反华莱士者团结在了杜鲁门身后，党魁们叫来每个州的主席告诉他们罗斯福想要这名密苏里州的议员作为竞选伙伴，党魁们安排了16名最受欢迎的候选人以分散华莱士的票数然后再将那些票数导向杜鲁门。即便如此次日投票开始时天平又再次倾向华莱士，第一轮投票结束时华莱士得了429票而杜鲁门得了319票，第二轮投票即将开始时党魁们的小动作开始起作用，市长克里的警察将数千名华莱士的支持者隔离出会场，但留在里面的如之前一样喊叫想促使投票继续。华莱士在第二轮投票中遥遥领先，但不久杜鲁门便逐渐追上，党魁们安排的候选人一个个把票数都导向杜鲁门，杜鲁门最终获胜。败选后亨利·华莱士接受打击，他寄望于罗斯福——杜鲁门组合，并同意留任内阁成员。

如今在众多二战经典故事的遮掩下，1944年民主党大会上发生的一切已经被很多人所遗忘。然而正是这些事件改变了历史的进程，原本可能成为总统的人最终只能作为局外人静待事态发展。华莱士上台后因其对苏联抱有好感的态度可能会改变冷战和历史的走向，但可能这本身就是不符合历史发展的“理想主义”。但华莱士所秉承的对和平及人人平等的执着，对劳工和普通群众的同情，无不散发着人性的关辉，以及我们了解历史时所需要感受到的温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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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华大学东亚历史与文献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