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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座瓷窑送给你

2021-06-24彭学军

家教世界·创新阅读 2021年5期
关键词:方可小天金毛

陶瓷的前身是泥。过去,泥是孩子们随处可取、常玩常新的玩具,而如今,泥几乎在童年的游戏生活中被剔除干净了。唯有在景德镇,孩子的生活几乎是水和泥捏的。

用一个个的方块字当窑砖,也建一座窑,坚固、敦实,也许能烧出一两件永开不败的青花呢?

荣获2019年度“中国好书”、中宣部2019年“优秀青少年读物出版工程”优秀作品的《建座瓷窑送给你》,通过叙写黑指、小天、金毛这三个少年的校园和家庭生活日常,塑造了迥异的人物性格,展现了瓷都景德镇在新时代的变迁。

本书表现了少年如何从懵懂走向成熟,并理解了祖辈对陶瓷的坚守——全书用“烧窑”“拉坯”“塑形”“窑变”“烧窑”等五个篇章,暗喻了少年成长所经历的种种锻炼。孩子们的成长过程,一如这粗拙的瓷坯一般,因窑火焙烧而变得光润华美。

金毛的秘密

金毛带着几个小弟,把黑指和小天堵在瓷厂大门对面的松木巷里。准确来说,金毛堵的是小天,他想要小天根据一张照片画一幅小到可以当吊坠的瓷板画。

照片上的主角算得上是他们学校的校花,这是小天第一次画人。

为什么金毛要找才刚上四年级的小天来做这事呢?

首先,一个男孩收藏一个女孩的画像,本身动机就不可能单纯,需要隐秘地进行。经过一番威胁后,金毛敢肯定小天和黑指绝对不敢泄密。

其次,小天的妈妈是瓷板画行家,小天从会拿笔的时候起,就开始画画了,金毛还挺信任小天这门“祖传”的手艺。

但金毛要想拿到成品,黑指也是一个关键。

黑指的爸爸是瓷厂烧炼车间的主任,管着好几号窑。黑指打小就知道搭“顺风车”,把自己捏的汽车、手枪、小猫、小狗、小猪之类的东西混进窑里一起烧。

这次黑指也把小天做的瓷板画送上了五号窑的“顺风车”。

说起来,五号窑是这城里最后一座柴窑了,它和黑指一家还颇有渊源呢,不过这段故事我们稍后再来说,先继续来看看金毛是否满意小天的作品吧。

小天和黑指心里其实有些忐忑,为了让校花在瓷板画上依然美丽,小天做出来的“挂件”都快有成年人的巴掌大了。

希望金毛能满意小天的手艺,不要在意大小。

“方可砚”的瓷板画

到了约定交货那天,金毛一个人低调地来了。看见黑指和小天在这儿等着,他满意地冲他们点点头,然后,伸出一只手往小天面前一摊。

小天打开书包,掏出一个纸包,递给金毛。

金毛一层层地打开,先是纸包三层,再是布包两层,小天和黑指紧张地盯着他。终于,最后一层布包打开了,最后一层是小天拆了一个旧口罩包裹的,最是柔软服帖。

金毛似乎愣了一下,脸腾地红了,眼睛越瞪越大。手里的东西,开始是单手托着,立马又双手捧好,凑近了看。

黑指和小天松了口气。看得出,金毛是被惊着了,就像当初他们自己一样。

昨天放学后,小天跟着黑指一起回家,等黑指爸爸下班,托黑指爸爸拿去烧的东西今天能出窑。

看到“方可砚”时,他俩也被惊着了——没想到效果这么好!方可砚本来是齐耳的短发,金毛要求“长发飘飘”,小天就把她的头发画长了一点,还稍稍改变了一点头发的颜色,不让黑得那么沉,而是带了点栗色。是妈妈的仕女图给他的启示,深栗色的发质和秋日天空一样的眼睛更配。秋日天空一样的眼睛?没错,小天想要的效果出来了!玻璃白的底色,晕着一层淡淡的蓝。这样的眼睛配上嘴角微微上翘的唇,沉静严肃,可又透出一丝欢悦的笑意。窑烧的效果也很好,发色恰到好处,不浓不淡,笔触细腻,头发丝丝可鉴。

“画得真好!”黑指佩服得五体投地,忍不住伸手在小天头上胡乱撸了一下。小天的头发颜色偏浅,发质绵软,手感很好,黑指高兴了就喜欢胡乱撸他的头发。小天个子矮,撸起来很顺手。

“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好。”小天难得这么不谦虚。

这会儿,金毛终于回过神来了,脸色恢复了正常。他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瓷板画按原样一层层包好,放进书包里,拍拍小天的肩,然后,抹了一把被风吹乱的金发,走了。自始至终,金毛没对尺寸提出任何异议,好像这就是他本来想要的样子。

望着金毛的背影,黑指和小天大大松了一口气,总算是顺利交差了。从此以后,金毛不会再找他们麻烦了吧?

可是,这么多天的心力,每天晚上写完作业后一点一点地画,都记不清画废了多少块白瓷板了,还得小心地避开妈妈。等到拿去烧了,小天好担心。其实黑指更担心,窑烧从来就不可能万无一失,尤其是柴窑,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可没想到,出来的效果出奇地好。方可砚,瓷板画的方可砚真好看,和本人一样好看!可是,让金毛拿走了,金毛是个什么东西?无赖!瘟神!小混混!

小天突然懊恼起来,转瞬之间,简直是怒火中烧了。不知哪来的这股勇气,他冲着金毛的背影跑了过去。

黑指吓了一跳,不明白小天想干什么,愣了一下,赶紧跟了上去。

前面,金毛正兴兴头头地走着,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弹簧上,肩膀夸张地一晃一晃。小天赶上去,拦在金毛面前,冲他大声嚷道:“你配不上人家!”

不要说是黑指,就连金毛都被这冷不丁的一下吓着了,过了一会才醒过神来,一把揪住了小天。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黑指一见,赶紧声援。

金毛又一把揪住了黑指。

“你就是配不上人家!”小天嚷道。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声音更大、语速更快了:“人家那么优秀,成绩好,体育好,心眼好,跳舞好,唱歌好!我听过她唱歌,比歌星唱得好听一百倍!”

“人家什么都好,你呢?”黑指赶紧帮腔,“什么都不好,人家凭什么看上你?”

金毛高扬的手慢慢放了下去,他好像是被这两个小崽子骂蒙了,又好像是在掂量,谁的话更“恶毒”些,他该先收拾谁?

儿童文学界的高产、高质作家

彭学军,儿童文学高产作家,江西省作协副主席,曾获第三届中国出版政府奖优秀编辑奖,创作作品曾获得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中国好书奖等重要奖项,作品被译成韩、日、法、英等文字输出国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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