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涛

一、电影视觉语言中的镜头叙事

（一）调度空间的机位调度

在影片叙事情节展开过程中，摄影机在调度空间中有9 个基本的机位调度（图1），其他的机位从拍摄的视距、方位及意义都涵盖在这9 个基本机位的范围之内，都能找到这9 个基本机位的相对应意义的机位。这9 个机位的镜头形成9 个特定的景别，而景别则是被拍摄的主题人物或物体在镜头画面里所呈现的范围和幅度。被拍摄的主题在九个机位拍摄中，距离摄影机近的就是近景系列景别，画面的构成以角色表演为主，特别是需要刻画角色内心活动时甚至用近景景别的极致“特写”来塑造；距离摄影机相对远的则是远景系列景别，镜头画面的构成主要是以景为主，人物角色在大远景里，甚至只是景物画面的一个构成因素。远景系列景别交代故事发生的地点、角色在环境中的位置或以景写意。

图1 机位平面图

（二）轴线原则与越轴拍摄

穿过两个对应交流的角色把“调度空间”和“背景空间”分隔开的一条假想线称之为“轴线”或180 度线。越轴拍摄前若不经过越轴前的镜头技术处理，则会造成视觉上的阻断和混乱，电影叙事中，两个人的对应交流双方会因拍摄方向相反、位置方向瞬间互换，视觉上会感觉突兀而导致方向性的混乱，让观众产生瞬间的方向性的混淆和错误的判断看不懂故事、分不清角色。所以在越轴拍摄前需要有相应的技术处理过渡，让越轴后拍摄的镜头画面里两个角色位置互换、空间环境的改变后变得顺畅而且合理。越轴拍摄处理有大至有7 至8 种的技术处理手法，在此列举几种在动画片制作中最常用的、典型的几种处理手法作为依据。

二、不同手法越轴拍摄处理

（一）空镜头越轴拍摄

就是在越轴前后镜头的中间，穿插一个没有明确与两个角色在画面里左右位置有关系的一个没角色的空镜头，但这个空镜头里的内容必须是在越轴前的镜头中出现过的，一般都是没有明确方向的空间环境。

例如在越轴前画面里是一个男性角色和一个女性角色在室内空间中充满爱意的面对面的交流镜头，在镜头画面里，男的角色站在画面的左侧，女的角色站在画面的右侧，他们之间的后侧是背景空间中的一扇宽敞的窗户，窗户外侧是明媚的月光，月光下是微风中摇曳的光影婆娑的树和景物，越轴前后镜头中间穿插一个这样的景物镜头，在这个镜头之后越轴拍摄，这过程分散了观者的注意力的同时，通过景物镜头的展示让时间流逝麻痹观者的视觉神经，在下一个镜头越轴拍摄处理，视觉上就不会感到突兀，从而变得顺畅合理了。

（二）中性视线越轴

在越轴前和越轴后的镜头中间插进一个表现对应交流双方其中一方的单人中性视线即正面看摄影机的镜头的镜头1，有可能是表现他（她）正在通过对话在与另一方交流；或者表现他（她）与对应交流另一方的对话的反应。然后在下一个镜头越轴拍摄，建立新的轴线关系。这样的中性视线所形成的镜头画面里的角色的表演有双重意义，一个是模拟对应交流的另一个角色的主观视线所形成的视角，再一个也是在与观众互动交流的视角。通过这样的中性视线镜头的穿插，在下一个镜头越轴拍摄，这样的一个正面的拍摄视角，淡化了越轴前一左一右的位置关系，同时又通过中性视线镜头的时间的延续使原来的位置关系在观者脑子里逐渐模糊，然后越轴拍摄就不会有瞬间的角色位置互换跳切的感觉了。这样的越轴拍摄在电影摄影中运用得很广泛。

（三）利用枢轴镜头越轴拍摄

枢轴就是老式木门的转轴，是指拍摄时利用镜头画面里的景物、人物作为参照系，来进行镜头越轴拍摄。枢轴镜头越轴画面里典型的有门里门外、窗里窗外、车里车外2及对应交流双方环境里有标志性的参照物作为参照系。这里的门、窗户及标志性的景物都是参照系里的参照物。

例如：机位平面图里表现两个角色的对应交流，M 和W 两角色之间有盆栽植物“花”，连接两者之间一条假想线是轴线。机位平面图里越轴前的摄影机机位4 和机位5 处在调度空间，在M角色和W 角色中间有一盆栽植物“花”，“花”的位置在平面图里两角色相对应的位置略偏向背景空间的位置，这样不至于因植物挡住双方交流的视线。拍摄越轴前机位4 时M 角色会把盆栽植物“花”挡住一部分的，拍摄机位5 时W 角色会把盆栽植物“花”挡住一部分，参照“花”两角色始终处在画面结构的前层。而越轴拍摄两个角色所形成的画面结构，“花”始终要挡住某个角色，或在两角色的中间，但花的比例因距离摄影机近因透视被放大在近处，而两角色因透视在远处略小。所以通过盆栽植物“花”与角色所处的前、后层的位置关系作为参照系，就能判断出摄影机是否越轴拍摄，不会因前后镜头M 和W 两角色的位置互换而出现视觉阻断、跳切的现象了。

三、新观念轴线原则的运用

硬越轴拍摄。新的电影观念认为轴线并不重要，这种拍摄形式在动作片及一些现代新观念的影片里运用的比较多，当然还要看具体叙事风格和具体主题内容，情节内容叙事需要营造无秩序感的镜头组合、表达某种观念片段式的镜头组合、寓意性及象征性无需明确的逻辑表达的情节、没有方位感的或略有些抽象的概念表达。

例如萨格勒布动画学派短片《Satiemania》Zdenko Gasparouic导演，这部短片属于实验短片，影片的结构由很多个不同的片段组成，没有明确的故事线索，有时镜头与镜头之间前后也没有必然的联系，因不同的镜头都有不同的寓意和象征性，所以是否越轴拍摄或进行越轴拍摄处理在这种类型的实验片里并不重要，但整个影片从不同片段象征性的镜头画面里你能感受到人的迷茫、烦躁、自私和贪婪，能感受到人们对生存环境的不安全感，甚至有生命的威胁。运用一些硬越轴拍摄，从形式语言表现、主题内容题材风格上会有一些全新的感觉，是一种创新尝试带有实验性。表现主题和形式内容都会让观者耳目一新。

电影讲述故事的方式是把文学剧本文字描述的故事情节转化成按照电影视觉语言和电影叙事语言结构的规律，运用摄影机拍摄的镜头和镜头的组合，按照故事线先后的顺序排列、组合起来讲述电影的故事。镜头机位在空间调度、切换的同时，还应考虑到视觉语言的丰富及变化，特别是场次情节内容较长时，若总是在调度空间已调度过的机位循环往返使用，会显得镜头语言单调、重复，没有新意，同时在镜头里也不利于表演空间环境完整性的表达，这时就需要越轴拍摄才能让电影视觉语言丰富、灵活多变。所以说，影片里的越轴拍摄是必然。不同的越轴拍摄处理手法的运用，使情节展开后叙事流畅、表演空间环境展示完整的同时，镜头语言手法多变更富于观赏性，更能体现影视动画作品视觉语言的表现力，硬越轴拍摄的运用，体现电影视觉艺术手法在追求丰富多变的同时还有弘扬传承艺术的创新、实验的精神的使命，强调艺术性、创造性的艺术才会有恒久的生命力，才有可能成为艺术史上的经典。

注释

1 电影摄影画面创作张会军著中国电影出版社1998年8月第一版(78)。

2 电影摄影画面创作张会军著中国电影出版社1998年8月第一版(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