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锴，黄诗童

(1.南京信息工程大学 商学院，南京 210044；2.河南科技大学 管理学院，河南 洛阳 471023)

一、问题的提出

教育改革时代，教师教学领导力已经成为提高学校教学质量的关键着眼点，对建设金课和推进改革发挥了重要作用，也是各所学校共同努力的目标。根据《中小学教师教育技术能力标准(试行)》和《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教师教学领导力是教师以个体具备的优势，包括知识、能力和才干等，通过教学手段及讲授方式传播知识、观点、技术等，激活学生自主学习激情并形成个人影响力的过程，进而实现提升教学质量的目的[1—3]。很显然，个性化、差异化、高集合性和高水平是教师教学领导力的主要特点。在信息化条件下，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无疑是学校提高教学质量、增强国际影响力、培养创新人才的核心要件。如果在线教学难以满足学生的需求，那么学生持续学习弱、学习不用心、师生互动性差，势必导致失去学校发展转型的力量之源。因此，如何科学有效评价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并以教师个体视角构建学习机制，进而完善和优化整体提升教师教学领导力的策略，已经成为多数学校重点关注的管理与评价问题。

已有研究成果表明，围绕教师教学领导力及其评价的研究，按照研究主题不同的分类标准，国内外教师教学领导力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4—5]。一是理论模型的构建。例如，黄丽丽和吴支奎认为，教师教学领导力由教学主导力、决策力、组织力和效力构成[6]；赵磊磊和张蓉菲认为，信息化教学能力包括环境、课外学习和课堂教学管理三个方面[7]；刘玉和许国动从高校课堂教学有效性入手，发现教师教学领导力是教学环境、学生和教师三方的集合体[8]。二是教师评价方法。例如，赵德成指出，问卷是一种常用的测评手段，同时还有观察法、访谈法以及文本查阅法[9]；陈祖鹏认为，教师评价重点关注其主体性、动态性以及个性化特征，而不应该将教师看作是均质化的个体。此外，其他的主客观评价方法还有案例分析、无领导小组讨论等。三是领导力建设。例如，饶爱京等指出，高校教师教学领导力建设需要符合教育大数据的时代要求，从数据驱动视角提升信息化教学能力[10]；孙桢祥和刘小翠以信息化作为突破口，从加深认识、教育反思、构建共同体和获得学校支持四个方面建设领导力[11]。可见，当前最新研究侧重教师教学能力信息化方面，符合教学现代化和数字化的时代趋势。

教师在授课过程中，需要采用多种信息技术手段。个人是否能有效开展线上教学，直接影响学生对教学内容的理解和学习，而教师教学领导力成为影响其教学质量的重要因素之一。在线环境下，教师信息化教学领导力是研究的热点，而已有成果对其评价方面研究却较少涉及。本文将主要解决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评价与学习机制构建的问题，突出教师信息化教学过程中个体特征，发展教师教学领导力内涵，建设基于教师个体的评价方法和学习方式，消除学校管理者与教师本人之间考核的阻碍，加快学校网络课程的开发与利用。

二、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指标体系构建

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评价首先需要解决的难点是根据什么标准确定指标体系，即如何从众多影响因素当中确定关键的要点。已有的研究从大量视角构建教师教学领导力模型，本文采用定性和定量结合、系统性、代表性、可操作性和独立性原则，结合在线教学自主式、个性化、可重复、交互性和协作性的特点，构建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要素指标体系。

(一)评价指标筛选

通过多种信息来源筛选初步评价指标体系，最大限度揭示影响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的因素。首先，根据已有的文献资料，以教师教学领导力、在线教学评价等为关键词，整理有效文档56份，按照出现频次超过3次的规则，得到48个要素。其次，采用半结构化访谈的方式，对该领域专家、学者进行调研，补充现有要素，获取最新的评价要素29个。最后，根据研究者的经验和认知制定调研问卷，发放对象为在线课程授课教师以及学习的学生，累计发放350份，剔除无效问卷之后得到306份，合格率为87.4%，提炼要素25个。此外，还从《中国教师报》《光明日报》等主流媒体中整理报道32份，约3.5万字。

(二)评价指标体系初步建立流程

面对大量涌现的资料，采用扎根理论方法进行数据的编码和寻找故事的逻辑主线。首先，扎根理论方法自下而上提取关键信息，具有规范的操作步骤，适合探索性主题的研究。其次，对于以上的文档数据以及访谈调研资料，采用开放编码、主轴编码和选择编码的方式，即先对现象贴标签，提炼为概念，划分副范畴，按照“条件→活动→结果”的逻辑模式，归类为主范畴，在主范畴中寻找逻辑主线，提炼出核心范畴。最后，为了保证得到的评价指标体系更具信度和效度，以新闻报道的样本数据作为补充，与文档、调研资料之间彼此三角印证，提升指标体系的构念效度和外部效度。

(三)评价指标体系内容

经过上述的操作步骤，从研究者、当事人以及利益相关者的角度，最终得到4个一级指标、12个二级指标。可以发现，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由在线教学技能、在线教学引领、在线课堂管理和在线教学环境四个方面构成。具体而言：第一，在线教学技能(A1)，包括教师混合式教学能力(B11)、在线教学评估能力(B12)、安排在线课程时间(B13)。第二，在线教学引领(A2)，包括引导学生学习与思考(B21)、开发学生个人本领(B22)、解决网络学习问题(B23)。第三，在线课堂管理(A3)，包括教学内容权威性(B31)、教师教学方式和水平(B32)、教学风格和语言(B33)。第四，在线教学环境(A4)，包括构建在线教学资料(B41)、设计在线教学规划(B42)、传递在线教学目标(B43)。

因此，该评价指标体系兼顾在线课程特点和教师基本任务要求，与已有的教师教学领导力模型相比，突出教师对于新技术的掌控能力，为教师教学领导力培育提供重要补充。

三、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评价方法构建

为了有效解决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评价及学习的问题，本文根据竞优理论中的“竞相探索、展现优良”的观点，将“权重值看作是个体特征值”，构建评价及学习模型[12]。据此，针对在线教学环境下的教师个体，在展现个性化特点的同时兼顾学校组织的要求。

(一)问题界定

假定存在m名教师，每一名教师用pi表示，其中i=1,2,…,m。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评价指标体系由n个指标构成，标记为I=(I1,I2,…,In)，教师pi的第j个指标Ij的评价数值采用oij表示，那么m个教师的评价矩阵可以用v=(oij)m×n来表示。由于现实中评价指标的单位可能不一致，需要进行标准化处理，那么处理之后的评价矩阵为Z=(xij)m×n。

(二)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个体特征识别

过去的评价方法采用“一刀切”的方式赋予权重，即将被评价的对象都看作是同质化的个体，事实上每个对象都是各有特色，如每一门课程的教师不仅授课风格不同，而且教学效果也各有差别。可见，需要站在最有利于教师的起点，识别其在线教学领导力特点。因此，本文以目标规划为基础，根据理想点效用函数，从最有利于教师pi的视角确定各个指标上的权重值wij，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个体特征模型如下。

i=1,2,…,m;j=1,2,…,n;q>1

由于每一个教师的实际评价值是有差异的，因而从最有利于自己的角度，确定的权重值也是不同的。具体而言，当评价值和理想目标确定时，为了使距离最小，确定的权重值具有客观性，规避了以往评价方法中“大一统”设置权重的弊端。根据拉格朗日乘子法，相应的求解如下。

(三)考虑个体特征的教师标杆评价与学习机制模型

由于每一名教师都具有一组权重值，那么可以得到教师pi(i=1,2,…,m)的m组权重值，依次地用每一组权重值对m名教师展开评价，即教师pi对于pk(k=1,2,…,m)的评价。换言之，从pi教师的视角，确定排在其之前或之后的其他教师，由于评价的结果是从教师pi个人出发，因而评价结果更容易受到教师pi的认同，从而找到学习标杆和榜样，对应学习标杆和榜样评价模型如下。

式(4)中Z(i,k)表示从教师pi的视角确定的评价结果，如果该值越小，表明越优，该值越大，则越差。

(四)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综合评价模型

为了学校管理教师在线教学行为，及时反馈在线教学质量，对多名教师的评价结果求解算术平均数，即汇总教师pi对m名教师的计算结果，从而得到一个综合的评价结果值。计算的结果越小，说明其排名越优，在所有教师当中在线教学领导力越强，有利于学校评选出优秀的个体，培养出优秀的典型代表。

四、实例分析

(一)实例来源

以江苏省南京信息工程大学为例，该高校以大气科学作为特色专业，授课的对象不仅有国内学生，而且国际留学生较多。为了有效推进国际化建设，进一步提升国际影响力，2019年高校决定将以大气科学为主，打造课程特色，需要组建授课团队，在相关课程教师中选拔符合条件的人员。不仅选拔出优秀的教师团队，而且激励其他教师以这些教师为榜样，提升自我的教学能力。选择该场景主要原因是当前教师专业能力集中、知识结构叠加，不可避免地会存在能力重叠现象，通过评价可以筛选出差异化的个体，突出个体特征，有利于实现团队成员之间的优势互补。

为此学校成立评审委员会，包括该领域的专家、学科负责人、教发评中心工作人员，按照上文中构建的指标体系，对候选教师进行评价。对报名教师的近三年学生评价数据进行初筛，最终确定4名教师(标记为T1～T4)进入最终评审。采用5点量表，其中1表示最差，5表示最好。评审委员会成员每个人打分，然后取算术平均值。其中教师T1原始评价数据为(4.85，4.34，4.94，4.66，4.86，4.30，4.52，4.43，4.06，4.90，4.75，4.20)；T2数据为(3.76，3.82，4.10，3.87，3.78，3.81，4.54，3.57，4.07，4.54，4.03，4.35)；T3数据为(4.34，4.13，4.83，4.45，3.29，4.35，4.60，4.29，4.25，3.37，1.44，4.87)；T4数据为(4.75，4.30，3.94，4.60，3.76，4.41，4.75，3.85，4.07，4.92，3.81，4.61)。

(二)数据处理

首先，计算4名教师的在线教学领导力个体特征。根据上述原始数据，由于都是同一个单位的数据，不需要对其标准化。由于每一项指标都有满分值，那么每一个指标就作为评价的理想目标值，即5点量表中5为理想目标值，同时q取值为2，表示为一般的距离公式。根据式(1)、式(2)和式(3)，将原始数据代入模型运算，可以得到每一名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的个体特征，共有16个值。

其次，站在每个教师的起点，识别教师标杆与学习榜样。根据式(4)，采用升序的原则，排列相应的分值。可以得到教师标杆评价与学习榜样结果，最有利于教师T1角度，依次为T1、T3、T2、T4；最有利于教师T2角度，依次为T4、T1、T2、T3；最有利于教师T3角度，依次为T3、T4、T1、T2；最有利于教师T4角度，依次为T4、T1、T2、T3。

最后，对4名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进行综合评价。根据算术平均数最终排名为T1>T4>T2>T3。

(三)讨论及发现

第一，识别个体差异化特征。每一名教师个体差异明显，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具有多样性特点。根据式(2)和式(3)结果可得，以教师T1为例，其个体特征为(0.087，0.004，0.542，0.017，0.100，0.004，0.008，0.006，0.002，0.195，0.031，0.003)，根据数值越大个体特征越明显的原则，教师T1在安排在线课程时间(B13)方面个体特征明显。经调研发现，其课程每个知识点设置时段均为10—15分钟，同时学生可以自由选择学习，没有固定时间限制。再如，以教师T2为例，其个体特征为(0.034，0.037，0.064，0.041，0.035，0.037，0.245，0.025，0.060，0.245，0.055，0.123)，由于教学内容权威性(B31)和构建在线教学资料(B41)数值相等，可见教师T2在这两个方面特征明显。经回看其在线教学课程，该教师讲解以问题为导向，将理论观点贯穿在实践当中，不仅包括文档资料，还有实际访谈、现场调研、新闻报道等多种源头的数据资料，为学生提供全景式的教学服务。其他的教师以此类推，展现出的个体特征有相同，也有不同，有一项突出的特征，也有多项的突出特征。

第二，从个体角度确定学习标杆及榜样。只要是在线教学表现优秀的教师，不管是从最有利于个体角度，还是从其他教师视角，排名往往居于前列。根据式(4)结果可得，在学习标杆方面，排在第一位的教师分别是教师T1、T3、T4，其中T1出现了1次，T3出现了1次，T4出现了2次。那么教师T4很明显为表现优秀者，是其他教师学习的标杆。同时，在学习榜样方面，以教师T1为例，以其个人为起点评价，排在第一位的是T1，是其本人，然后是教师T3、教师T2。而以教师T2为例，最有利于其本人而言，把教师T4排在了第一位，第二位为教师T1，而把自己排在了第三位，这说明以教师T2的视角教师T4、教师T1在线教学比其更具有比较优势，应该是其直接学习的榜样。其他教师排名次序以此类推。

第三，从组织角度确定教师教学领导力最优者。不难发现，从高校组织团队的立场，该团队成员教师具有优势互补的特点。其一，提升在线教学技能。学会向标杆和榜样对照模仿，自我培养和自我提升，在基本素养基础上创新教学领导力。其二，构建绝对优势团队。团队教师分工明确，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彼此配合，最大限度提升学生的满足感。其三，借助多方支持完成教师教学领导力升级。教师之间研讨、教学实践中锻炼、学术会议中交流、政府等其他组织平台的培训等，形成教师教学领导力提升的主要路径，将间接经验转化为有效支撑资源。

五、结论与启示

针对在线环境下教师教学领导力评价的不足，本文构建了体现个体特征的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评价方法及学习机制模型，此方法的优点在于以教师个人作为起点，在识别个体特征基础上确定学习标杆和榜样，得到综合结果，为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培育提供新的理论指导。研究表明，个体特征是影响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发挥的重要影响因素。其主要理论贡献为两点：一方面，已有研究虽然得到了丰富的教师教学领导力内涵及概念，然而针对教师信息化现状，特别是在线条件研究较少，本文构建的教师在线领导力指标体系是有益补充。另一方面，过去成果将教师看作是去个性化对象，忽视教学领导力中的独特因素，而本文构建的方法突出个体特征，避免“一刀切”评价带来的“表里不一”结果，有利于教学团队的优势融合。

为了进一步提高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结合本文研究结论，发挥优势而规避弱项。首先，注重个人优势培育。识别与定位自身优势，注重个人成长，将优势转化为能力。其次，提高自我积极性。主动向上跟随，提升自我教学能力，获取其他资源支持。最后，快速融入团队。以团队为基础，学习身边的优秀教师，成为团队中不可缺少的一员。由于影响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的因素是多方面的，以个体特征为基础的评价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未来可以采用其他的视角解释教师在线教学领导力，设计其他的评价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