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斯·波特、马克斯·布鲁门塔尔 乌南飞/编译

去年六月，德国右翼宗教极端分子阿德里安·曾兹发表了一篇论文，指控中国对新疆维吾尔穆斯林实行“种族灭绝”。论文发表几天后，美国前国务卿蓬佩奥便以此为依据，公开斥责中国推行所谓的“种族灭绝、强制结扎、强制计划生育”政策，并称之为“阿德里安·曾兹的惊人发现”。美国CNN、美联社和英国BBC也因此声称新疆骤降的生育率和生育控制政策是“种族灭绝”的证据。此类言论去年八月已然冒头，拜登当时就表示了支持。他的竞选发言人对《政治》杂志说：“中国政府打压维吾尔等少数民族的种族灭绝行径令人发指。乔·拜登坚决反对。”布林肯也在其首次国务卿发布会上对此表示了认同。然而，我们在调查后发现，作为这些美国领导人发起指控的唯一依据，曾兹的论文滥用数据、罗织谎言、漏洞百出。

阿德里安·曾兹2019年12月10日在美国国会演讲。

曾兹受雇于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和新保守主义的詹姆斯敦基金会，以“世界一流的中国疆藏政策专家”自居，实际上却是一名极右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他只接受福音派机构的教职，称自己“在上帝的指引下”反对中国政府，反对性别平等。

中国问题研究专家、美国海军战争学院战略执行研究部科研教授莱尔·戈斯汀告诉“灰色地带”，曾兹给中国的维族政策打上“人口灭绝”的标签是荒谬至极的，中国治理新疆的方式“相对强势，但绝对算不上种族灭绝”。

种族灭绝，还是计划生育、人人平等？

曾兹在论文中吹嘘其研究结果“是迄今最强有力的证据，证明北京对疆政策符合《联合国防止及惩治灭绝种族罪公约》对种族灭绝的界定标准”。他引用的是公约第二条——“强制施行办法，意图阻止该团体生育”，可这条公约的适用范围是“蓄意全部或部分消灭某一民族、种族或宗教团体”。

“避孕”本身并不能作为所谓“种族灭绝”的证据，除非能同时证明存在灭绝意图，否则对少数民族的生育控制政策就全是种族灭绝行径了。

曾兹的另一条证据是两个最大的维族区在2015—2018年间的生育率下跌了84%，几个少数民族区2019年的生育率也有继续下降的趋势，但他自己报告里的数据就与该结论相反。曾兹的数据显示，2005—2015年间新疆维族的人口增长率是汉族的2.6倍，2010—2018年间维族人口从1010万增长到了1180万。而根据中国政府的数据，维族人口的增长幅度更大，从1010万涨到了1270万，增长了25.04%。曾兹指出，汉族人口在8年内从850万增长到980万，而中国政府的数据则显示汉族人口仅从880万增长到900万。

不论是飙升的维吾尔人口增长率，还是新疆地区近年来日益扩大的维汉人口差，都是自1979年起对汉族实行计生政策的结果。

中国问题研究专家马丁·怀特指出，计生政策自实行起就长期遭到诽谤，诸如“强制月经监控”“强制结扎/流产”“令人震惊的‘超生罚款”“强拆超生钉子户住房”等说法不一而足。可维族家庭并不受“只生一个孩子”规定的限制。城市维族夫妻可以生育两胎，乡镇则是三胎。而实际上，乡镇维吾尔家族往往是大家庭，有9?10个孩子的不在少数，曾兹也承认这一点。

2015年，中国政府对城市汉族夫妻放宽了长达数十年的计生政策，允许生二胎，乡镇家庭可育三胎。而新疆由于生育率不断打破规定线，当地政府便敦促对汉族和维族在计生问题上一视同仁。2017年7月起，维族夫妻须与汉族夫妻同等受限：城市两胎，乡镇三胎。

中国政府声明，2017—2018年度新疆生育率下降5%，正是对各族民众一视同仁实施计划生育的结果。曾兹却对此避而不谈，还故意忽略近年来中国全国生育率暴跌的事实。广州去年的新生儿出生率已降至十几年来的最低点。

歪曲事实，构陷免费医疗为种族灭绝

2017年，中国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拨款52亿美元，用于完善新疆贫困地区和乡镇地区的医疗基础设施建设。

中国官方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新疆产妇和婴儿死亡率下降近一半。同时，有赖公共卫生投资的增加，平均寿命也有所延长。《柳叶刀》2019年的一项研究称，中国产妇和婴儿死亡率的下降是“伟大壮举”。中国医学院同年的另一项研究也得出了类似结论。至于这些正面数据何以证明种族灭绝，曾兹未作解释。他在报告中删除了这些数据。

曾兹通篇把公共医疗服务捏造为新疆种族灭绝的证据。比如，对于一张新疆乡镇维族居民接受免费医疗咨询的照片，曾兹称这是在“力图全面推行强迫性生育控制”。可惜，照片中的两位老人早已过了育龄，而且照片摄于2017年5月，几个月后中国政府才宣布维族也须遵守计划生育政策。

该照片其实出自新华社的一篇文章，内容是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下乡扶贫。图中医生“免费为就诊居民测量血压血糖、身高体重……接诊贫困人员200多名，分发常用药100多件”。

曾兹还在论文中引用了2019年8月新疆温泉县的政府文件，用以证明中国“推行强迫性生育控制”。他断章取义，称文件提到过一次“468起生育控制手术”，但实际上这里也可译为“计划生育措施”，而且并无证据表明它们是强制实施的。文中下一行民众对8.11%的生育率表示满意的话，曾兹则是一删了事。政府文件还赞扬了新疆地区逐步普及免费心理健康服务、小儿麻痹症疫苗和艾滋病防御手段，新建大量医院和卫生所，曾兹却对此视而不见。为何大笔改善人民健康的投资会和种族灭绝相关？曾茲断然回避了该问题。

编造数据、杜撰故事、臆造公敌

曾兹的“主要发现”之一是“中国净增的宫内节育器80%都在新疆，虽然新疆人口只占全国1.8%”。曾兹的数据来源于中国国家卫健委2019年发布的卫生健康统计年鉴，年鉴中新疆2018年宫内节育措施仅占全国8.7%。可见曾兹的“主要发现”数据错了十倍，离谱至极。

曾兹试图辩解自己并未捏造数据，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为回应中方学界质疑，他声称自己计算得出新疆2018年节育器植入手术净增239457次（植入数减摘除数），占全国净增数的80%。可是这样就未曾考虑到那些植入数少于摘除数因此净增数为负的省份，比如江苏。按照他的算法，2018年河南省登记的新增净植入手术是206281次，占全国69%。同时河北注册率也有61%，这样三省总净增就已高达210%。曾兹绕了这么多弯，似在意图通过玩弄数据将新疆描摹成节育手术的温床。

左：阿德里安·曾兹曲解照片，称这是在“力图全面推行强迫性生育控制”。右：图片原出处——新华社。报道内容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下乡扶贫，图中为接受免费健康检查的老人。

最荒谬的是，曾兹称中国政府每年向新疆人均投放节育器800?1400件。如此一来，每个新疆妇女每天必然要经历4?8次植入手术。也不知道她们哪位还有时间下手术台工作吃喝。

这位拙劣的数据玩家在文中言之凿凿，称2017—2018年新疆库车73.5%的育龄已婚女性都做了节育手术。他在脚注中写道：“该数据源于笔者2019年基于2.5万多份当地政府文件写就的综述。”可这篇综述原为写给詹姆斯敦基金会的文章，根本没有任何关于库车节育手术的数据。

为支撑不扎实的数据，曾兹引用了一些维族流亡美国人士的情绪化说辞，这些人都受到了美国政府资助。他们的言论遭到了其新疆家人的强烈反对，当地职校毕业生和医生还出具官方文件对此进行了证伪。

曾兹在论文中引用了美国政府喉舌“自由亚洲电台”2019年9月的文章，其中收录了吐尔逊娜依·孜亚吾顿的言论，她自称在中国拘留所被迫结扎，还遭到虐待。然而，2020年2月，孜亚吾顿口中的故事突然变得截然不同了。她告诉BuzzFeed网站：“我并不是被打，而是受到精神煎熬。这种感觉很难描述，因为是精神折磨，就是无缘无故关你禁闭。”

孜亚吾顿到美国后，经美国政府资助的维吾尔人权计划教唆，又换了一套说辞。今年二月，她对BBC和CNN称在拘留所被轮奸。BBC便引用曾兹的一面之词，将此事报道为中方的“系统性强奸”政策。

根据中国国家卫健委2019年发布的卫生健康统计年鉴，新疆2018年宫内节育措施仅占全国8.7%。曾兹意图通过玩弄数据将新疆描摹成节育手术的温床。

2019年12月，曾兹又在美国航天局的相关出版物上发表文章进行政治诽谤，声称中方政策把维族迫害为“农奴”。

对于一篇关于维族妇女免费托儿项目的报道，曾兹则将其歪曲为强制分裂家庭的证据。他写道：“竟把妇女从孩子身边‘解放出来，（这）令人震惊。”而他顺手删除了文中维族妇女的一段话：“（免费托儿项目帮我）解决了困难，现在孩子有人带，我能安心工作……很方便。”

曾兹的论文由美国情报组织发表，未经同行审议和其他事实核查，在被迫直面网民质疑和审核后，他不得不尴尬地删除错误之处。虽然难以理解曾兹为何大量误用数据，但其背景有助于解释他在意识形态方面极力抹黑计划生育政策的动机：曾兹是一名原教旨主义基督徒，信仰末世论，反对流产和女权，声称反对中国政府是上帝授予他的使命。

反同反流产，“上帝指引”的反中基督徒

极右原教旨主义基督徒曾兹自称“受上帝指引”反对中共。虽然西方媒体一贯宣扬其为中国研究权威，他本人2015年的自述却是“基督教高校实证研究讲师”。直至2018年，曾兹都是一名教员，供职于德国科恩塔尔哥伦比亚国际大学文化神学院欧洲系。

曾兹出版的第一本书题为《不值留恋：不是每个信徒都能在大灾难前欢天喜地》。他和另一位作者马龙·席阿斯在书中敦促基督徒“遵照《圣经》体罚”不服管教的孩子，贬低同性恋为“兽性四领地之一”，还写道，在末日审判时拒绝改信福音派的犹太教徒要么要“被铲除”，要么就在“烈火熔炉”中“被净化”。

在这本末世论大作中，曾兹预测资本主义会衰落，反基督人群几十年内就会壮大。他写道，“巴比伦”在经济领域的覆灭是推动反基督人士上台的力量。“巴比伦”象征着全球资本主义经济体系。

曾兹激烈反对流产和性别平等。他写道：“性别权力结构是上帝赋予人类的一种重要权力结构，撒旦则通过后现代精神攻击这种结构……敌人借性别平等之名瓦解上帝赋予男人和女人的不可替代的职能。”

曾兹目前受雇的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是国家受奴役民族委员会设立于华盛顿的右翼宣传前线。该委员会由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列夫·多布里扬斯基创立，目的是扼制苏联外交。另一位主席雅罗斯拉夫·斯泰斯科是OUN-B民兵会的领导人，该组织在二战时期与占领乌克兰的纳粹德国处于同一阵线。2020年4月，共产主义受害者纪念基金会将全球新冠死难者列为“共产主义的受害人”，把他们每个人的死都归罪于中国政府。

曾兹同时受雇于詹姆斯敦基金会。该基金会位于华盛顿，是一家新保守主义智库，由里根时期的中情局局长威廉·凯西创立，作为政府衍生机构向苏维埃分裂分子支付酬劳。詹姆斯敦领导层过去带队四处游说，支持车臣分裂势力。

“美国在妖魔化中國，所谓‘种族灭绝正是妖魔化的绝佳题材……就当前形势来看，我们切不可轻信西方反华阵营人物。批评别人之前，应当先确保自己的信息真实准确。”

美联社、BBC和CNN等西方主流媒体热衷于指控中国，无视曾兹的宗教极端主义背景和意识形态上颠覆北京的图谋，把他漏洞百出的研究奉为至上真理。拜登和布林肯如果正式采纳特朗普政府的“种族灭绝”指控，就会迅速为曾兹粗制滥造的政治宣传研究背书。

对拜登政府而言，种族灭绝指控不仅是有力的地缘政治武器，还能堵住共和党右翼对他“对华软弱”的攻讦。可如此一来，鹰派只会更为坚决地去冲犯另一个核大国，这不仅危险，还有毁灭性的潜在后果。

前美国驻京使团副团长、国防部副部长傅立民向本站表示，“美国在妖魔化中国”，所谓种族灭绝“正是妖魔化的绝佳题材”。傅立民提醒道，应警惕“种族灭绝”的真实性，“就当前形势来看，我们切不可轻信西方反华阵营人物。批评别人之前，应当先确保自己的信息真实准确。”

本站曾请詹姆斯敦基金会对曾兹的研究发表评论，对方未予回应。

[编译自美国“灰色地带”独立新闻网站]

编辑：周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