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琪

摘    要：耻感是唯人有之的情感体验，内涵“常 / 非常”及“一体 / 等差”的潜在结构，在耻感淡漠的当下，耻感的唤起与维持尤显必要。探究耻感的潜在结构，由此而彰显生命的尊严与责任感，无疑可为当下课程思政中耻感的重建提供具有教育意义的价值参考。将社会主义价值观纳入课程思政的重要目标，帮助学生重建对耻感的认知，也成为当下高校课程思政的重要任务。

关键词：耻感;常 / 非常;一体 / 等差;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中图分类号：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4107（2021）05-0078-02

作为唯人有之的道德情感与社会情感，耻感因先天潜能与后天习得而有具体呈现。故而，耻感必含自我指向与社会指向而关涉于行为关系、行为性质、他人与应对反应之耻感表层结构[1]。然表层结构所以可能则仍需奠基于耻感的潜在结构。“耻”乃人禽之别，孟子以“无耻之耻”为人之大耻。耻感淡化，既易造成个体生命尊严感的缺失与自我形象认同的碎片化，也会影响国家生活的有序运行。故而，探究耻感的潜在结构并阐发其对于课程思政的意义，亦因之而必要。

一、结构之一：“常”与“非常”

耻感必然伴随羞感，但羞涩体验的行为性质常为中性，其发生不必与羞涩者的行为产生关联。“何谓羞耻感？概言之，羞耻感是个体违背道德或感到个人无能时，基于是非观、善恶感、荣辱观而产生的一种自觉的指向自我的痛苦体验。它与自我意识的发展密切相关”[2]。耻感的发生关系“耻之所耻”，然而无论是行为的不当发生、状态的不当展现与后果的不当所期，“耻之所耻”之成立，乃因依据相应的群体标准自我区隔于它种生存状态而可能。以日常生活而言，耻感总是具体发生于相对于常态的“非常态”之时空内。

“常”对应着熟识感，“非常”则为陌生或发生频次较低的现象。以耻感而言，其“常 / 非常”结构的第一层为“以有耻为常”，即“羞恶之心，人皆有之”。然“以有耻为常”，则又因人生命价值之“非常”——即生命的尊严感而可能。但此必然伴有“自我生命的对象化”——亦即此必因“自我意识”而可能[3]。自我意识唯人有之，故而，作为唯人有之且指向自我情绪体验的耻感，其发生必然与人的自我意识密切关联。有耻为生命之常，但相对于个体日常在世的平均状态，耻感的具体发生则为“非常”，此为耻感“常 / 非常”结构的另一层次。“耻之所耻”之为“非常”，与群体的建构有关，通常会涉及为某群体认同和接纳，并与道德及能力有关的标准。当个体违背某种规范或自我能力低于所处群体之“平均状

态”时，通常都会伴有耻感体验的发生。耻感的发生多为行为者状态低于“平均标准”而引发，而行为者自我预期或可高于平均状态，此情形下发生的耻感则更具其“非常态”。耻感体验的发生，必然建基于知耻、羞耻与后耻的勾连结构之上，故而必有伴随耻感而来的应对行为。自行为关系而言，由于耻感的发生多出于个体之主动，且与自我的过错或缺失相关，因此，耻感应对的“常态”或为以逃避来掩盖某种行为状态，或为自我反省以求改过、重建他者眼中的自我形象。故能知耻而后勇，予自我以正态之影响。较之于此，耻感应对之“非常态”则通常表现为将过错或缺失归责于他人;或明知责之在我而持之不改，让他人习之为常，其极端状态便为“无耻”;或知责之在己，但无改过之能力或无改过之恰当途径，由是而无法重建自我认同，此为“困于耻”。

二、结构之二：一体 / 等差

耻感伴随自我被对象化的明确意识而存在，无论是被现实中或想象中他人对象化，还是为不知面目的“常人”所对象化，耻感总与他者的在场相关。故而，耻感的发生尚含有另一潜在的“一体 / 等差”结构。

耻感的发生必然预设了他者的在场，耻总是与他人“共在”之耻，也即耻之发生的前提为自我与他人具有相互理解的可能，无论此种“相互理解”是类似胡塞尔式因“纯粹意识”或海德格尔式因“共在某个世界”而可能，还是庄子式因“知之濠上”而可能。先天一体之感的可能性在个体的日常生活中无可避免地被经验化而展现出等差之异。耻感所关联的“一体 / 等差”结构首先表现为自我与在场他者的“一体 / 等差”之感必然影响到耻感体验的发生与强度[4]。熟悉与不熟悉为“一体 / 等差”结构的日常表达，熟悉即强“一体之感”，又有正态与负态之别。正态之“一体感”通常发生于血缘或其他形态的共同体中，而以亲友为其典型;负态的“一体感”则多发生于血缘之外的共同体中，而以仇敌为其典型。负态的“一体感”常会增强耻感，个体可以在亲友面前做出某种通常会引发耻感的行为而不觉羞耻，但却无法在仇敌面前做出类似行为而不觉羞耻。唯有当个体做出类似行为目的乃是将对方客体化以达到羞辱之目的时，行为的发出者方不会感到羞耻。耻感总和自我形象的预期——“自我认同”相关，故而个体在熟悉或不熟悉者面前的耻感差异，实源于行为所引起的自我形象变化的可能性。正态“一体感”的共同体通常会接纳个体某种行为突破规范，但很难接受会对个体形象带来严重负面影响的行为，而“弱一体感”则主要以“常态”观察或约束行为者。

相较于羞涩更多地归属于个体体验，耻则具备超出个体体验而成为集体性情感体验的可能：羞耻不仅是我的羞耻，同时也是与我有“一体之感”之人的羞耻，且我会因意识到我的行为会带来他人的因己而羞，而强化自我的耻感。故而，耻之“一体 / 等差”结构其次表现为：个体对于共同体的归属感会影响耻的频次与强度[5]。个体的归属感越强，耻感体验越容易发生，并会伴有强烈的内疚与愧悔之感;而个体缺乏归属感——无论是血缘基础上的归属感抑或他种因缘基础之归属感，皆必然影响自我形象的确认与定位，并进而弱化个体的耻感体验。与此同时，个体之耻感不但可以因己而起，亦可为与自己有“一体之感”的他人所引发，此种羞耻既可以是与羞耻者一同羞耻，也可因本该羞耻者之不知羞耻而羞耻有加，替他人羞耻。个体的人际关系网络随时空之变改而生变动，故而在熟悉的空间中个体为他人而生耻感之“他人”多为与自我关联紧密者。但当个体步入新的空间之中而面临人际关系的重組时，个体可能为与自己曾归属的同一地域而关系疏远，甚至还可能为任何一陌生之人而生耻感。当某人突破人之为人的底线之时，个体都有因之而生耻感的可能。

三、耻感结构在课程思政中的实践

耻感的淡漠在今天已成为一个必须解决的社会问题。耻感所具有的宝贵价值伴随耻感的淡漠而渐被遗忘，敉平于日常理解之中。将社会主义价值观纳入课程思政的重要目标，帮助学生重建对耻感的认知，是高校课程思政的重要任务。

由于耻感内涵“常 / 非常”“一体 / 等差”的结构，因而，将社会主义价值观纳入课程思政，帮助学生重建对耻感的认知，首先，要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使其对常态的荣辱行为具有清晰认知，做到“有耻且格”。要将“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融入课堂教学之中，激发学生努力践行修德、勤学、明辨、笃实的价值观念，努力在实现中国梦的伟大实践中创造自己的精彩人生。耻感的“常 / 非常”结构根基于个体生命的价值尊严感，故而耻感的唤起必因生命尊严感的彰显而可能。要在教学中帮助学生树立对自我与他者生命的尊重，自尊尊人，自爱爱人，因为自尊，故谦恭而不自大;因为自爱，故知耻而后勇，以耻为对生命与人生的提澌，进而拓展人生新的正态可能;因为谦恭，故有耻而知自我之不足，以耻为对生命与人生的警示，进而尊重个体“在之中世界”。

其次，要使學生意识到自身存在的不合常态的观念与行为，并时常加以反省。在耻感的培养与维护中，需要明确“一体 / 等差”的结构。“一体感”的强弱对于个体的行为、状态与后果预期甚至耻感发生的应对举措均影响甚巨。当个体的“一体感”不断被唤醒之际，“自我身份”的意识也必然得到强化，生命尊严感与责任感也由之明晰，耻感的社会重建亦随之可能。个体的自我认同是人际关系网络中的自我认同，也即共同体之中的自我认同。个体总是因不同共同体中多样化的自我形象确认，方构建起“自我”的形象认同。因此，在课程思政过程中，要不断提示学生按照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要求自省其身，正确认清自身的特点， 树立良好的理想信念与规划目标，坚持在实践中提升自身的道德修养。

最后，要在课程思政的过程中，培养学生的民族自尊、自强、自信观念，树立科学、民主的意识，强化学生的责任感。对国家自信，对一己自尊，负有对一己、他者和对国家与民族的责任感，方能在耻感的约束中规范自身言行;而科学、理性、民主的观念，则能够帮助学生养成“知耻”的常态习惯。对此，一方面，教师在展现中国五千年优秀传统文化精华的过程中，要培养学生对传统优秀文明的热爱与自信，以及传承与弘扬优秀文化传统的责任感;另一方面，教师要帮助学生养成形成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坚韧品格，维护中华民族的大国形象与中国人民的良好素质。

四、结语

耻感是唯人有之的情感体验，内涵“常 / 非常”及

“一体 / 等差”的潜在结构，在耻感淡漠的当下，耻感的唤起与维持尤显必要。故探究耻感的潜在结构而明了生命之唯一性、有限性、可塑性与相通性，并由此而彰显生命的尊严感与责任感，无疑可为当下课程思政中耻感的重建提供具有教育意义的价值参考。

参考文献：

[1]陈少明.关于羞辱的现象学分析[J].哲学研究，2006（12）.

[2]燕轼良，王小凤.论羞耻感教育[J].东北师范大学学报，2006（3）.

[3][德]马克斯·舍勒.人在宇宙中的地位[M].李伯杰，译.贵阳：    贵州人民出版社，2000：29.

[4]谢劲松.什么是羞耻[J].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08（2）.

[5]陈少明.关于羞耻的现象学分析[J].哲学研究，2006（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