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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重情义,真的很“奇异”

2021-05-23

课堂内外(高中版) 2021年4期
关键词:姑母肉片烤肉

柯柯,北京大学研究生,曾参与国家国书馆、中华书局系列国书审校工作,在各出版物及媒体平台发表文章十万余字。

总以为古人都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哪知古人情深义重起来,竟这样让人感动。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有人为你负重前行。”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鸡汤,道理却相当深刻。在战乱动荡的年代,尤其如此。

公元311年,“永嘉之乱”爆发,东晋大臣郗鉴不得不避居乡间。乡下物资本就贫乏,再加上战乱和动荡,郗鉴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如果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生活倒也还好,但郗鉴还带着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分别是侄子郗迈和外甥周翼。好在乡里人尊敬郗鉴的名望德行,轮流招待他们。

可随着局势越发紧张,地主家里也没余粮了。村民们实在负担不起三张嘴,便委婉地向郗鉴表示:“先生,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我们尊敬您的贤德,愿意帮助您,只是如果再加上两个孩子,这……实在是有些困难啊!”

郗鉴也十分理解村民的苦衷,从此,他便一个人去吃饭。但两个孩子怎么办?郗鉴想了个办法。每次有乡亲招待他,他就把饭含在两颊旁,自己不吃,回来后吐给俩孩子吃。就这样,三人靠着郗鉴的腮帮子侥幸得以存活。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两个孩子奋发图强,郗迈后来官至护军,周翼则担任剡县县令。这段艰辛而温情的故事,也成了“郗公含饭”的典故。

骑驴追爱,勇往直前

缘,妙不可言,“竹林七贤”之一的阮咸终于遇到了他的“一眼万年”——她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也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只是个身份低贱的鲜卑女孩,正在阮咸的姑母家當婢女。

可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灵动,双瞳剪水,袅袅婷婷。阮咸只感到命运的红线和她紧紧系在了一起,还是打了死结的那种。我恋爱了!阮咸在心中高呼。

可偏偏造化再人,不久之后,姑母全家都要搬到远方。此时恰逢阮咸的母亲去世,他正在服丧,按照礼法,服丧期间不能上门提亲,这可咋办?阮咸只好曲线救国,向姑母又是打听又是暗示,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会留下。可临到出发,姑母突然改变了主意,把她带走了。

还在届家服丧、披麻戴孝的阮咸听到消息,大惊失色。他顾不得什么礼法规矩,牵了客人的驴子,翻身上驴,扭头就跑,一路狂追。

多年以后,阮咸总会想起那天下午夕阳下的奔跑,但那不是他逝去的青春,而是他即将到来的幸福。他追出了城镇,追上了姑母的车马,追回了这个琥珀色眼睛的女孩。

面对别人的嘲讽,阮咸总是一笑置之,如果有人借机说他不守礼法,他便回答:“这是我家传宗接代的人,可不能让她跑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也就没人再议论什么了。而这位婢女,几年后生了个白胖小子,这小子便是一生放纵不羁、酷爱喝酒的阮孚。

最佳好友,同生共死

运气是个很玄的东西,人要是不走运,喝凉水都能塞牙,荀巨伯显然属于此类。他风尘仆仆地从大老远跑来看望朋友,屁股还没坐热,匈奴人就打来了。

听到匈奴人围城的消息,躺在病床上的朋友病得更重了。他拉着荀巨伯的手,诚恳地说:“巨伯兄,谢谢你赶来看我,只是我时日无多,此地又不宜久留,你还是快离开吧。”

荀巨伯长途跋涉,忍受风吹日晒、旅途困苦,就是为了来看朋友,这样的友谊,怎么会因为大难临头就变质呢?他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不行!我远道而来看你,现在匈奴人来了,你就让我离开,我会做出这种背信弃义、抛下友人自己逃命的事吗?”

荀巨伯坚决不走,朋友再三劝说,正当两人争执时,匈奴人已经闯进了屋子。看到荀巨伯好端端地坐在床边,他们惊讶地问道:“现在全城人都跑了,你有腿有脚,为何不跑?”

荀巨伯坐正身子,掸掸衣服,坚定地说:“我朋友生了重病,卧床不起,我怎么能丢下他独自逃跑呢?我愿一死以换我朋友的性命,请动手吧!”

匈奴人听罢大为感动,竞放下武器诚恳地说:“我们烧杀劫掠,是些没有道义的人,没想到却闯入了有道义的国家!”随后,匈奴大军全部撤回,全城百姓的生命财产也得以保全。

“烤肉”之恩,涌泉相报

洛阳城内的一栋豪宅里,一群贵族正在举行盛大的宴席。桌上的山珍海味色泽动人,四周的厨师杂役跑前跑后,忙得脚不沾地。这些有钱人围坐在桌边,正惬意地大快朵颐。

西晋名士顾荣受朋友邀请,参加了宴会。在他这一桌,“服务生”们正在贴心地为客人们烤肉,火苗舔食着丰腴的肉片,肉里的油脂滴落在火苗上,发出嗤嗤的响声,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一个小伙子站在火前翻动肉片,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他看着烤好后的肉片被装盘,放在贵族们面前,露出了艳羡的神色。不过,这肉显然没有他的份。

顾荣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份烤肉,向这个小伙子招了招手,喊道:“喂,你,过来。”

小伙子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顾荣点了点头,示意他把烤肉盘子端走。同席的其他来宾有的露出鄙夷之色,有的掩嘴轻笑。显然,在他们眼中,顾荣此举有失身份。

顾荣很清楚大家的想法,但他只轻轻地说了句:“怎么会有整天做烤肉,而不知道烤肉味道的人呢?”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对宴会造成影响,顾荣很快也把这事忘记了。

后来战乱四起,晋人流离南渡,每当顾荣遇到危险,经常会有一名陌生男子前来相助。顾荣问这人才知道,原来他就是宴会中烤肉的那个小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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