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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太子分经著文天目山

2021-04-19柯一楠

民间故事选刊·下 2021年4期
关键词:萧统春梅金刚经

柯一楠

父子反目

萧统是梁武帝的长子,公元503年,年仅两岁的他被立为太子。萧统天生聪颖过人,三岁就能熟读《孝经》《论语》,八岁就能登台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萧统不仅学问越来越大,还写过很多诗篇和散文,而且相貌出众,风度翩翩,才华和颜值双高。

梁武帝对这个儿子也比较满意,不过帝王之家的父子关系,比起常人总要复杂很多。萧统25岁那年,母亲丁贵妃病逝。悲痛不已的萧统决定给母亲选一块风水宝地安葬,谁知地都选好了,正要投资整修时,却出了个叫俞三副的小人,把事给搅黄了。这个俞三副是梁武帝身边的宦官,有人找他做了桩生意,就是把一块不怎么样的地皮卖给皇家,事成之后,许以价款三分之一的回扣。俞太监财迷心窍,设法说服了梁武帝,买下了这块地。就这样,在俞太监的操作下,丁贵妃没葬进儿子选的风水宝地,而被葬进了一块普通的地里。

不久后,萧统请了一位有名的道士,到丁贵妃的墓前一看究竟。道士罗盘一转,给出一个结论:“地不利长子。”长子就是太子萧统,对自己不利怎么行!可是,这块地是皇帝父亲看中的,而且母亲也已经入葬完毕,怎么办呢?道士给出了解决方案:调风水。具体的做法是,在墓穴的旁边,埋一对蜡鹅以作祈福。为了自己的运势不受影响,萧统照做了。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被人告发,定性为“太子诅咒皇帝早死好早日掌权”。皇帝最忌夺权,气昏了头的梁武帝把萧统一顿臭骂。受了冤枉的萧统只好离开了皇宫。

山中偶遇

后来,萧统来到了杭州的天目山。他见此处瀑飞泉流,巨杉幽篁,令人神清气爽,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便留下来筑舍隐居,认真研究学问。

有一天,萧统在山中远足,走着走着,忘了时间。眼看天色渐晚,他正担心不能及时赶回住处,忽见前方林木掩映中,似有一间草庵。走近了,看到庵中有个老僧正在诵经。萧统行了个礼,彬彬有礼地问对方念的是什么经。谁知道老僧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一本厚厚的经书,根本不搭理他。萧统也不生气,反正也回不去了,他索性拿了个蒲团在老僧旁边坐下,一面静候,一面静听。

就这样,一夜过去了。第二天天明,老僧终于读完了最后一页。合上经书,他见萧统仍静坐一旁,便解释说不是自己有意失礼,只是自己念的是不断句的《金刚经》,必须一口气念完,所以不敢停顿,还请原谅。原来,当时佛教传入中国不久,佛经的翻译工作还没有完全到位;而这位老僧不通梵文,所以不辨章节,难以停顿。

萧统拿起老僧跟前的那本《金刚经》,想到母亲丁贵妃在世的时候,也常常诵读此经,不由心中一酸,说:“我来替你分章译述吧。”

老僧狐疑地看着他:“不知尊驾何方人士,佛经分段事关重大,确能胜任?”言下之意是,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有金刚钻也敢揽瓷器活?萧统便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对方,老僧惊愕不已,赶紧起身行礼:“原来是太子殿下,恕罪恕罪。”

萧统摆摆手,说不知者不怪,说着便要下山。老僧送他到草庵门口,抬眼看到远处悬崖上一棵老银杏树,说:“这棵银杏树根生石隙,凌驾半空,如欲飞的虬龙,已近万年寿命。为了感谢太子分经,我就给您讲一个关于这棵银杏树的故事吧。”

相传,天目山下住着一位老人,他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春梅,二女儿叫秋梅。老人临终前,把她们叫到跟前说:“我快要不行了,屋后留下两座山,西山给春梅,东山给秋梅,山上有宝,你们自己去找吧。”老人去世后,姐妹俩都做了一个梦。姐姐梦见一个老翁送给自己一袋银杏,妹妹梦见一位婆婆送给自己一袋金元宝。一觉醒来两人身边什么也没有。第二天,姐妹俩扛着锄头,各自上山挖个不停。姐姐在山上种植银杏;妹妹只想挖到金元宝,结果,把山上的小树都挖掉了。一天天,一年年,西山上的银杏长成了大树,结满了果实;东山却长满了茅草和荆棘。姐姐春梅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开荒致富,赢得了一位英俊青年的爱慕,结为伉俪,幸福终生;而妹妹秋梅则厮守空山,过着凄凉的生活。

说完,老僧淡淡一笑,道:“这是当地的传说,太子听听就是了,不必当真。只是这银杏树岁过万年,实在是世间少有啊。”

萧统望着万年银杏满树的黄叶,谦卑之情油然而生──在亘古的时间面前,一国的太子是多么渺小的存在啊。

日夜分经

回到隐居的茅庐,萧统开始夜以继日地分编《金刚经》,连吃饭睡觉都顾不得了。到了第七天,眼看大功告成,突然,萧统眼前一片模糊,接着整个世界陷入无尽的黑暗,吓得他把笔都扔到山坳里去了。正巧老僧来探望他,萧统赶紧求助:“师父快来,我……我什么都看不到了……”

老僧将他扶起,搭了搭脉,說:“太子法缘不浅,七日之内将《金刚经》分编为三十二节,又将经文内容全部译出,功德无量。只是这七日不眠不休,用神过度,心血枯竭,以至双目翳障,渐渐失明。”

萧统知道怎么回事了,反而平静下来,心想既然为传播佛法作了贡献,眼睛也算瞎得值得了。

老僧像是猜到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说:“太子,我可助你复明。”说着,带着萧统去东山的一处山泉,以清澈的泉水洗涤他的左眼。一连洗了七七四十九天,萧统的左眼亮了。老僧又带他去西山,用那里的山泉洗他的右眼。四十九天之后,萧统的右眼也复明了!

因为太子萧统的眼睛是用天目山东、西两山的山泉洗亮的,从此,东边这座山叫东天目,西边这座山叫西天目,每座山上都有一个“洗眼池”。

几年后,梁武帝对儿子的火早就烟消云散了,他派人把萧统接回宫中。经过这几年的历练,萧统也成熟了很多,回宫后,继续刻苦修行。

这么自律的人如果当皇帝,定会是一代明君。可惜的是,萧统最终还是没有继承皇位。三十一岁那年,他在坐船游湖时不慎落水,大腿划了一道口子,虽然人救上来了,但伤口感染,不久死于破伤风。出殡那天,百姓奔走宫门,号泣满路,大家都为太子的英年早逝而悲伤不已。梁武帝白发人送黑发人,大哭一场,给儿子赐谥号昭明。

不久,昭明太子薨逝的消息传到天目山,当地百姓非常难过,为了纪念这位旷世奇才,人们就把他分经的地方叫作“分经台”,把他甩落笔的山坳叫作“落笔坞”。

选自《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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