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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的贪腐术

2021-04-01陈思炳

杂文月刊 2021年1期
关键词:秦可卿刘姥姥保护伞

陈思炳

王熙凤是《红楼梦》中贾府的“大管家”,是个贪污腐败分子,连贪污、受贿带放高利贷,捞到了六七万两银子。但是,贾府上下几百人,近千双眼睛,居然无人摸底。若不是后来受公公、丈夫的政治案子株连,被抄了家,这样的腐败大案可能要瞒上几十年。

王熙凤何以能不露声色地贪贿几万两银子呢?

善揽“大工程”。她不像邢夫人,此人也贪财,但胆子小、手面小,只会克扣下人的三钱五钱银子,连侄女邢岫烟借住贾府分到的二两月银也不放过。王熙凤不屑于这些小打小闹,王熙凤想的是大工程。她主动参与各种“大事”,如主持秦可卿的葬礼、负责建造大观园的拨款、时时举办各种“府宴”“庆典”“祭典”,表面上以给人一种“为公理财”的神圣形象,暗里却假公济私,你即使发现了她将大宗存款纳入个人存折,你也分不清这是贪污还是“工作需要”。

善找“保护伞”。王熙凤知道,贾母是贾府的“老祖宗”,要在贾府中立住脚,首先要把贾母孝顺好哄好。她费尽心思、千方百计讨好贾母,贾母说错了话,她帮圆场;贾母喝剩的酒她帮喝了,还说是“讨老太太的寿”;陪贾母玩牌时,她故意输钱;贾母烦了,她说笑话逗贾母开心;贾母喜欢谁她夸谁,说谁是一朵花;贾母讨厌谁,她贬损谁,说谁是豆腐渣。所以贾母说“凤辣子”是她的“开心果”,她成了贾母的“大红人”。有了贾母这个“保护伞”,左右虽妒而难争,下有不满而不敢怒。如此,王熙凤才敢在贾母眼皮底下包揽诉讼、收受贿赂,她私下应诺帮助长安府太爷的小舅子强娶张金哥,仅一句人情,就坐享三千两银子;才敢在众多眼睛盯着的情况下,竟能延迟发放下人的月钱放高利贷牟利。

善施小恩惠。王熙凤以善解人意见长,常以欢声笑语、慷慨大方的姿态出现。大观园的公子小姐们起诗社,凤姐儿当即拍板:“先放下五十两银子给你们慢慢做会社东道儿。”宝玉挨打后,要吃“小荷叶儿小莲蓬儿”做的汤,凤姐随即吩咐厨房做了十多碗。试想,宝玉这位公子哥的饭量不会这样大,为何做这么多?且听王熙凤道来:“这一东西,家常不大做,今儿宝玉兄弟提起来了,单做给他吃,老太太、姑妈、太太都不吃,似乎不大好,不如就势弄些大家都吃吃——托赖着连我也尝个鲜。”真是一语破的,一碗汤讨得大家欢喜。刘姥姥进贾府求助,凤姐以个人名义帮助二十两银子,还给了刘姥姥很多东西;去探秦可卿、林黛玉的病时,都自掏腰包买人参,仿佛她为了“公务”性的应酬,常花自己的钱,久而久之,便使人有些心疼这位“舍己为公”的二奶奶了。即使发现她放高利贷、挪用公款个人发财,也会心软地想:“她花钱的地方太多了,额外想个挣钱的路子也是应该的。”

善装“改革家”。王熙凤养病期间,贾探春代其管理贾府。探春兴利除弊,出台了一些改革措施,并触及了她。王熙凤听了平儿的汇报后,不仅不怒,反而赞道:“好、好、好!好个三姑娘!”并嘱咐平儿:“俗语说‘擒贼必先擒王,她如今要作法开端,一定是先拿我开端,倘或她要驳我的事,你可别分辩,你只越恭敬越说驳的是才好。千万别想着怕我没脸,和她一犟,就不好了。”人们会想,有這种觉悟、这种胸怀的人,会“腐败”么?

王熙凤的贪腐术虽“高明”,然正如鲁迅所言:“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王熙凤“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最终还是落了个“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的下场。如今有人还想学王熙凤的贪腐术,要当心呢,谨防重蹈覆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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