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婶

1

小莉挣脱了方文轩的手臂，她披头散发，脸上还有啃咬的牙齿印，眼神涣散，身体不停地在颤抖：“你别碰我，我要洗……我身上很脏，恶心……别碰我，我脏……”

18岁的少年知道发生了什么，方文轩的手也不能自控地颤抖，他抱紧恐慌无助的小莉，喉咙哽咽：“走，我们去报警，我替你杀了那个坏蛋……”

“不要报警，不要让我妈知道，求求你……”

小莉耳边响起那个混蛋的话：“你要是敢把这事说出去，我被毁前也会拉几个人垫背，我不就是干了和你爸爸一样的事情吗？他还是朝四五岁的小女孩下手，而你已经成年，我说我们两情相悦都会有人信的。还有，我知道被你爸爸性侵过的两个女孩，现在是你妹妹，如果我去她们中学把这件事捅出去，你猜会怎样？”

小莉6岁就叫玉珍妈妈，12年來，玉珍一路走来的艰辛，波折，绝望，她都尽收眼底，一家人拧成一股绳，好不容易把那无尽的苦和磨难一点点地熬干，日子一天比一天有了盼头，就算自己被毁掉，也不想最爱的家人再走那一遭至暗的苦。

怪就怪自己投错胎，父亲造孽，女儿来还债。

“小莉，他是捏着七寸来的，绝不会善罢甘休，你如果这次妥协，只会被他吃得死死的，任他摆布。”方文轩还是觉得不能这样妥协，对于那些恶人来说，你退一步他就前进十步，总有一天会逼得退无所退。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总之，你要是敢把这事告诉别人，我就去死。”王小莉想不了那么远，也顾不了那么多，眼前要做的就是把身体清洗干净，决不能让妈妈看出一丝痕迹。

“那你告诉我，他是谁？为什么你这么害怕他的威胁？”

“是孙浩。”

这下轮到方文轩目瞪口呆了，半天才缓缓问道：“是我们班的班长孙浩吗？”

“嗯！就是他。”

孙浩成绩从高一起就从未跌出前三，是清华北大的苗子，更重要的是他为人也低调，和同学关系都很好，他的家庭背景也强大，爷爷是县城的龙头企业创始人，父亲是教育局的。

方文轩实在想不通孙浩为什么要干出这种毁掉自己前途的事情？王小莉也是怀着同样的疑惑的，所以在孙浩突然从草地里蹦出来说眼镜掉沟里了想让小莉去帮忙她捡起来时，她毫无任何的防备。

现在想起才知道一切都是预先计谋好的，孙浩近视差不多一千度，没戴眼镜的话就是亲爹站在面前他都不认识，更别说认出在马路上骑车的小莉。

2

其实，早在4年前，孙浩就已经有点人格分裂，人前特别乖，人后就特别怪，罪魁祸首是他风流老爸，他总是带不同的女人回家，半夜弄出很大动静，青春期的孙浩最大的爱好就是在虚掩的房门外看现场直播。

小莉读书晚，今年都19岁多，比同班孩子大了差不多两岁，还有，由于性教育的缺失，再加上家里经济有限，她高一时都没有买过真正的文胸，一直穿那种背心，夏天出汗多，衣服贴在身上，男生都喜欢多看几眼。后来季楠带去买了几套文胸，她才知道自己居然会那么尴尬过。

孙浩就是从高一起，就盯上了小莉的，他变态到每个周末都会跟踪小莉寻找机会，无奈季楠总是寸步不离的，他根本没机会下手。小莉当然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孙浩，只能被动选择躲着。

方文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小莉从池塘里捞起来，她转身又跳进了脏兮兮的泥田里，回头说：“你不是说我掉进沟里吗？这样才像啊！”

污泥不能掩盖小莉内心的悲伤和痛苦，但能把脸上的绝望隐藏得毫无痕迹。她抓起一块尖石头，让方文轩在她脸上和脖子上划一些痕迹，至少要把啃咬的牙齿印给掩盖住，要不然肯定瞒不过细腻的沈玉珍。

这一夜，小莉睡在季楠的房间，躲在被子里，一直把拳头塞进嘴里堵住绝望和心碎的哭声，从此，她的时间只有黑暗，再也没有晴天。

这一夜过后，本来有点心虚和害怕的孙浩，反而捏着了小莉的七寸，更加变本加厉，让她定时给自己提供性服务。

3

不要脸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孙浩居然录下那天的视频，还进行了剪辑，把强奸威逼剪辑成了两情相悦。每个周三的晚上，小莉都会请两个小时的假，准时到酒店里，然后像个木偶一样任由糟蹋，她已经麻木了，不想挣扎。

连自己都放弃的人谁也救不了。方文轩跟踪了几次，甚至还警告了孙浩，说要告诉老师，送他进监狱。有备而来的孙浩早就准备好了台词：“方文轩，你算哪根葱，看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已经18周岁，你再问问她几岁了，老子这是两情相悦，你别坏了老子好事。”

方文轩拉着小莉往外走：“傻丫头，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恶魔，你越妥协，他越得寸进尺，走，我们告诉老师，我们去报警，就不信没有王法！”

孙浩咳嗽一声，王小莉像是被打了鸡血，她对着方文轩嘶吼：“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为什么还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呢？求求你，放弃我吧！”

“王小莉，你别把这件事想得那么绝望好吗？你是受害者，他才是应该被世人谴责的人，他才是应该得到惩罚的那一个。”

“方文轩，你要是不想帮我买棺材的话，这件事你就别管了。”

王小莉的倔强方文轩还不清楚吗？她对自己有多狠，就有多爱家人。不让别人伤害欢欢和悦悦是她的底线。再说，事到如今，就算把孙浩交给法律，小莉的伤害就能真的一笔勾销吗？

4

方文轩一路狂奔回到学校，季楠问他：“小莉怎么又请假，她跟老师说是肚子疼要去看医生，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家医院？”

“季楠，多关心一下你妹。”只有方文轩知道，这句话骂的是自己，而心疼的却是小莉。

季楠发现小莉有些怪怪的，眼神总是在躲闪，就连学习也提不起精神，上课经常恍惚，成绩一落千丈，从之前年级前三十名下滑到三百名了。

这丫头一定遇到了什么事情？

高考前一天，小莉躲在厕所里大哭，看着验孕棒上的两道红线，抱头痛哭，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未完待续……下集见海外版2021年2月下半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