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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情缘

2021-02-21董得红

雪莲 2021年1期
关键词:雪莲青海杂志

【作者简介】董得红,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西宁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作品散见于《青海日报》《青海湖》《森林与人类》《中国土族》 《雪莲》等。出版散文集《行走在江河源》 《江河源拾韵》《绿意柴达木》《江河源随笔》等。获得第八届青海省文学艺术奖。

雪莲是生长在青藏高原高海拔地区高山流石坡上的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流石坡的上面就是冰川雪山,这种植物是冰川雪山下最先有生命的生物,人们敬重地称为雪莲。其实雪莲与雪有缘,与莲并无缘,它的家族是植物界种类最多、分布最广、与人们的关系也最密切的菊科风毛菊属的植物,也就是常见的菊花的一种,雪莲称其为雪菊更确切。雪莲也并不是指一个种,菊科风毛菊属中适宜生长在冰川雪山附近的多种植物都叫雪莲,只是在雪莲的前面冠个不同的名称,就把多种雪莲区别开。

地球上的菊花有3万多种,青海有287种,雪莲家族有64种,其中冠以雪莲的有9种,而受青海人钟情、在民间普遍称为雪莲的却是生长在海拔4800米至5800米的高山流石坡和接近雪线的碎石间的水母雪兔子。比起其他雪莲,水母雪兔子的生存环境更严酷,水母雪兔子也显得更坚韧、圣洁,兀自生长在环境严酷的高海拔多砾石的雪线地带。为了适应高寒和强紫外线辐射,枝叶密集,枝叶和花都密被白色棉毛,紫色的小花掩藏在白色棉毛下,在白色长棉毛的保护中,直立生长在砾石缝中。浓密的白色绵毛,看上去就和水母一样,因此获得了水母雪兔子的名字。

雪莲生长的流石坡是青藏高原高山地区特有的地貌,流石坡位于高山冰川雪线以下、高山草甸以上的过渡地带,山顶出露的岩石在强烈的寒冻物理风化作用下不断崩裂,岩块与碎石沿着陡峭的山坡缓慢滑动,在山坡较平坦处形成的扇形岩屑坡。这里经常出现霜冻、雪雹和强风,因此植被稀少,但却是个别珍稀独特高山植物的天堂。植被的形态受流石滩环境的影响和制约形成了独特的密被棉毛等生理特征。雪莲的茎干、叶片和花序表面厚厚的绵毛,好像穿了一件毛茸茸的外套,保护植物的茎叶花果等繁殖器官不受伤害,其根状茎非常粗壮,有纺锤状分枝,不仅能固定植株,还能吸收地表深处的养分。每年5到9月流石坡迎来短暂的春天,抓紧时间生长,完成生长和繁殖过程。

由于环境严酷,生长期短,雪莲能在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发芽、生长、开花和结果,延续自己的生命。水母雪兔子成为青海人心目中的雪莲花。雪莲的一生短暂而艰辛,由于生长环境的严苛和营养极度贫乏,雪莲的幼苗成长周期长达数年之久,需要数年的时间生长叶子,接着积蓄营养才能到达到开花期。从种子发芽到开花,一般需要6到8年时间汲取和吸收养分,最后一年的七八月份开花。雪莲一生只开一次花结一次种子,长到能开花时达到了生命的巅峰,却也是生命的终结。种子成熟散落到地面后枝叶开始走向枯萎和死亡。雪莲用尽一生的力量,使自己的肢体在冰雪碎石中逐渐长大,只为一次开花和结种,完成繁衍种族的任务,让新的生命延续。

唐朝边塞诗人岑参将雪莲赞为“西域奇花”, “异香升腾,秀色媚景。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何不为人之所尝兮,深山穹谷秀严霜。”赞颂了雪莲与纯净的雪山为伍,在深山穷谷中经受着严霜的高贵品质。

千百年来雪莲还被人们看作圣洁的化身、爱情的象征,敬称其为“圣人草”“高山玫瑰”。 雪莲能在零下30多度的严寒中和空气稀薄的缺氧环境中傲霜斗雪、顽强生长。独有的生存习性和独特的生长环境使其天然而稀有,并造就了它独特的药理作用和神奇的药用价值,人们奉雪莲為“百草之王”“药中极品”。雪莲的根、茎、叶富含生物碱、黄酮类、挥发油、内脂、甾体类、多糖及还原性物质,其花蕾更富含微量元素和氨基酸,具有活血通络、散寒除湿、滋阴壮阳等功效。

由于生长环境特异,种子发芽率低,生长缓慢,加上盲目采挖,致使雪莲资源日益匮乏,大部分雪莲种类处于濒危状态。今年7月,国家有关部门将雪莲纳入国家二级保护植物。

由于职业的关系,在近40年的青海森林资源和野生动植物勘察与保护工作中,时常自觉或不自觉地与雪莲相遇在高山流石坡,为雪莲不畏严寒的高贵品质感动。在自己的职业生涯和生活中,还与一种雪莲不期而遇并相缘一生,这就是《雪莲》杂志。

与《雪莲》的直接结缘是20世纪90年代末的事,也就是自己的作品发表在《雪莲》上开始。但知道《雪莲》这个杂志,并钟情于这个杂志,要追溯到37年前的1983年。

1983年7月12日,我从林业学校毕业后分配到青海省林业勘察设计院,12日报到后领了当月的工资,13日就到黄南州麦秀林场参加森林资源调查,直到中秋节过后树叶泛黄时才回到西宁。从此以后,每年的湟水谷地柳叶刚泛绿,我就背着行李和林业调查队员们一起坐着森林勘察车出门,待到秋霜染红山林的时候,随最后一批南飞的大雁回家,在深山老林里一调查就是半年。在长达半年多的野外调查生活中,除了工作的艰辛,生活的艰苦,打发业余时间是最难挨的事。四五个人组成一个工作组,驻扎在一条山沟里,一片森林一片森林地调查,队员与队员间有时候一两个月见不了面。那时刚刚改革开放,没有扑克,更没有麻将,酒也很难买到。为了丰富队员的业余生活,单位给每个调查组买了一部半导体收音机,订了《收获》《十月》《清明》等杂志。收音机在深山老林里时常没信号,大部分业余时间只能看书。为了让每个人能看到书,图书管理得很严,有严格的借阅手续。因野外经常搬家,行李靠牛马驮,书破损得很厉害,好多杂志都没有皮甚至前面的好几页都不见了。再破的书外业结束后都要收回单位统一管理。

1986年单位从西宁市城西的纸坊街往城东的八一路搬迁,对太破时间太久的图书进行了清理。从小喜欢文学的我如获至宝,把那些没有书皮甚至少了许多页的书收藏起来。其中有一本前面已撕至13页,后面至188页面目全非的杂志中看到了描写青海和西宁的散文和诗歌,书中有惜醇的散文《朽与不朽》,刘会彬的诗《冬日,在冰场上》,那时在《青海日报》经常看到林锡纯、刘会彬的文章,也知道林锡纯是青海有名的书法家,惜醇是他的笔名,对书产生了极大兴趣。

在书中通过一则《启事》“本刊如有缺页、倒页、空白页等情况,请直接寄兰州部队八一印刷厂生产科调换。”落款是《雪莲》编辑部。以此断定这本杂志是《雪莲》。从有些作品所注的时间判定是1982年的杂志。《雪莲》杂志是谁办的一直不知道,我把这本杂志珍藏起来。37年搬过5次家,这本杂志一直珍藏在我的书柜。

与《雪莲》再次结缘是1998年,我已经担任林业调查规划院副院长,一天到厅办公室办事,在秘书的桌子上看到一本《雪莲》,便拿起来看,秘书看我爱不释手的样子说,这个杂志是西宁文联办的,每期都要给厅里赠送,你喜欢了拿去看。看着杂志上那些似曾相识的文章,我想起了自己多年来在森林中写的那些文稿。

每天从森林中回来,吃过饭,别人在猜拳喝酒中打发寂寞的时日,我天生不喜欢喝酒,躺在帐篷里,弯月淡淡的柔光洒进来,山林沉睡着,只有虫鸣,只有宿鸟的夜啼,只有露珠儿的溅落声。脑子里时常出现妻子、孩子、父母熟悉的身影,而更多的是故乡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于是我在帐篷里黯淡的烛光下,铺开稿纸,记录自己在漫长的野外工作中思念父母、妻子、孩子和故乡的情景,写那些天天陪伴自己的树木、花草,还有马鹿、棕熊、狐狸和狼等野生动物。写完了压在床头,或装进调查包。写只是为了打发寂寞,从来没想过把写的东西拿去发表。许多写的东西在移营中丢失在森林里,一回到家,思念没有了,那些保存下来的东西也就尘封在废弃的资料堆里了。

看过《雪莲》,我信心百倍地把自己尘封多年的文稿陆续寄给了《雪莲》编辑部。《雪莲》宽容地接纳了我的文章,不久我成为西宁市作协的一员,写作的兴头也空前高涨。每年都在《雪莲》上发表几篇文章。30多年来不论工作多忙,都要坚持写作,至今发表了300多篇150多万字的文学作品,出版4本散文集。如果当年《雪莲》没有接纳我,我的文学梦可能早就做到头了。没有《雪莲》,也就没有我书写生态文学而获得的全国“第三届母亲河奖”,也就没有2012年作为建国以来优秀青年的典范在人民大会堂参加庆祝中国共青团建立90周年大会,受到胡锦涛、温家宝、习近平、李克强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也就没有我在建党90周年时被单位推荐為全省优秀共产党员。是《雪莲》成全了我,深深的感谢《雪莲》,感谢《雪莲》的领导和编辑,感谢所有的《雪莲》人。

创刊以来,《雪莲》的模样发生了多次变化,刊期也由90年代的双月刊到今天的月刊,栏目越来越多,文章质量越来越高。2018年《雪莲》杂志被青海省文化和新闻出版厅评选为“青海最美期刊”,成为西宁市唯一获得此项殊荣的刊物。作为《雪莲》的崇拜者,为之感到骄傲。

近年来市文联组织的“西宁册页·山水海湖”采风创作活动和“绿色发展·幸福西宁”征文活动,把《雪莲》推向青海文学的巅峰。愿《雪莲》办得越来越好。

大自然中的雪莲和文学生涯中的《雪莲》将永伴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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