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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登记应用现状

2021-02-03张正炜

世界农药 2021年1期
关键词:毒剂澳大利亚政府靶标

张正炜,陈 秀,2

(1.上海市农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上海 201103;2.上海市农药检定所,上海 201103)

关键字: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登记;应用

澳大利亚位于南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间,四面环海,是世界上唯一国土覆盖整个大陆的国家,因此也常被称为“澳洲”。由于环境相对独立和稳定,澳大利亚保留了地球演化过程中的许多古老生物种类,这使得其自然生态系统十分独特。澳大利亚是世界 17个生物高度多样性国家(Megadiversity Countries)之一,被称为“世界活化石博物馆”;同时又是世界公认的生态环境比较脆弱的地区之一。澳大利亚本土有大约60万种动植物,其中许多是地方性的。欧洲殖民者进入澳大利亚后,其脆弱的本土生态链就面临着众多伴随移民而来的入侵物种严重威胁。自18世纪以来,随着澳大利亚种植业和畜牧业的加速发展,引入了大量外来物种。最初出于经济目的而引入的物种由于缺乏制约因子,开始大量繁殖,迅速扩散,很快泛滥成灾,反而逐渐发展成为破坏自然生态系统及危害农业生产的有害物种。由于生物入侵以及由此造成的一系列的生态问题,在过去的 200年里澳大利亚大约有一百种物种已经灭绝,而其对农牧业等造成的损失更是难以估量。

1 澳大利亚有害脊椎动物的为害与治理

研究表明,1999年澳大利亚《环境保护和生物多样性保护法》(Australia’s Environment Protection and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 Act 1999,EPBC Art)所列正在受到威胁或已经濒危的1 770种物种中有1 257种受到入侵物种的影响。澳大利亚共有267种入侵物种(207种植物,57种动物和3种病原体)被列入影响EPBC Art中受威胁物种的有害生物黑名单,其中包括230种非本地物种(187种植物、41种动物和2种病原体)和37种有问题的本地物种(20种动物、16种植物和 1种病原体)[1]。影响力(影响物种数量)最大的前10种入侵物种中有7种为哺乳动物(表1)。

老鼠是伴随殖民船队进入澳大利亚的最早外来物种之一,但澳大利亚第一次有记载的鼠害发生在1902年[2],而最早引起广泛关注的非本土生物是带来为害问题的兔灾。1859年穴兔从英国流入澳大利亚。最初仅有24只,作为娱乐性捕猎的对象。由于野兔繁殖极快,再加上没有天敌,1891年已遍及整个澳大利亚,对澳大利亚的草原生态系统造成毁灭性的破坏[3]。

表1 影响EPBC Art中受威胁物种最多的10种入侵物种名单

在科学的检疫制度建立之前,出于生物控制目的许多天敌动物被引入澳大利亚,如为控制老鼠引进的猫、獴和狐狸,控制虫害引进的家雀、蟾蜍等。引入的非本土动物都会与本土动物产生很强的竞争关系。由于缺乏科学评估,盲目引入天敌同时也导致了生态系统的连锁反应。这些捕食动物在引入后同样失去控制,致使一些毫无抵抗能力的本土动物数量锐减甚至灭绝,如猫、欧洲红狐狸、獴等是多种两栖、爬行类动物和鸟类的灭绝或濒临灭绝的主要原因。

据估计,在澳大利亚本土至少73种引进的脊椎动物已经建立了野生种群,包括25种哺乳动物、20种鸟类、4种爬行动物、1种两栖动物和至少23种淡水鱼[4]。许多入侵动物,如兔子和狐狸等,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失去了彻底根除的希望。相比于其他类型的有害生物,入侵动物对生态系统的破坏更为直接。一方面,动物往往是食物链中的消费者,其对生态环境的影响要更为迅速、直接和广泛;另一方面,人们应对过度繁殖的入侵脊椎动物种群往往缺乏更为有效手段,而在运用化学防治手段时又面临更高的环境安全风险,治理难度更大。入侵物种的危害不仅体现在导致本地物种灭绝方面,更值得重视的是破坏本地生态平衡后,澳大利亚本土的袋鼠和鸸鹋甚至也一度泛滥成灾,成为“有害”物种而不得不人为进行干预。有害动物已成为困扰澳大利亚社会、经济和环境等方方面面的一大难题,对澳大利亚的农业、生物多样性、自然和建筑环境、公共卫生和生产力等都产生了不小的负面影响[5]。

2 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登记情况

应用毒剂进行化学防治是人为控制有害动物种群数量最方便有效的手段。鉴于国内严峻的有害动物防控压力,许多在世界其他地区业已禁用的动物毒剂仍得以在澳大利亚继续登记应用。

2.1 澳大利亚登记应用的脊椎动物毒剂产品

澳大利亚作为世界上主要的农产品生产国和出口国之一,其农药管理水平与欧美同处世界第一梯队,属于世界农药管理框架及准则的搭建者、新技术的引领者和农药管理的风向标[6-7]。澳大利亚当前联邦层面的农药法规管理体系主要基于 1994年颁布的《农用和兽用化学品法典法》(Agricultural and Veterinary Chemicals Code Act, 1994)等一系列联邦法规而建立。澳大利亚目前的农药登记管理部门为1993年成立的农兽药管理局(Australian Pesticides and Veterinary Medicines Authority, APVMA)[8]。除经APVMA认可的不需要登记的生物和自然产品外,在澳大利亚销售使用的农药产品都必须获取登记。APVMA登记的类别包括除草剂(herbicide)、杀菌剂(fungicide)、杀藻剂(algicide)、杀虫剂(insecticide)、杀螨剂(miticide)、杀螺剂(molluscicide)、杀线剂(nematicide)、脊椎动物毒剂(vertebrate poison)、水池化学用品(pool chemical)、消毒剂(disinfectant)等。

截至2020年9月,澳大利亚登记的尚在有效期内的脊椎动物毒剂产品共有247个,主要涉及20余种有效成分[10]。防治对象有兔子和各种害鼠等传统啮齿类靶标,野狗、野猫、狐狸及野猪等捕食性入侵物种以及鸽子、麻雀和鸸鹋等鸟类。登记商品中用于鼠害防治的抗凝血类药剂占登记总数的近七成,登记商品最多的品种为溴鼠灵(brodifacoum),其次为鼠得克(difenacoum)和溴敌隆(bromadiolone)。急性毒剂中登记商品数量最多的为氟乙酸钠(sodium fluoroacetate),其次为磷化锌(zinc phosphide)。兔出血病病毒(rabbit haemorrhagic disease virus)是唯一登记的微生物毒剂(表2)。

表2 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有效成分及产品登记情况

续表2

2.2 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主要登记企业(机构)

在澳大利亚登记脊椎动物毒剂产品的企业(机构)共有53家,其中登记商品数量排在前2位的分别为 PelGar International (AUS)公司和 Animal Control Technologies (Australia)公司。登记脊椎动物毒剂商品数量排在前 10位的企业总计登记脊椎动物毒剂产品132个,占澳大利亚登记脊椎动物毒剂产品总量的约60%(表3)。

表3 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登记商品数量前10位的企业

澳大利亚近70%的脊椎动物毒剂的登记企业为杀鼠剂生产商,登记非杀鼠剂脊椎动物毒剂商品的企业总计17家,仅占登记脊椎动物毒剂企业总数的32.1%。PelGar International (AUS)公司、Bell Laboratories, Inc.、Liphatech S.A.S.、巴斯夫澳大利亚公司、先正达澳大利亚公司、拜耳作物科学有限公司等欧洲主要杀鼠剂生产商[10]在澳大利亚的登记产品仍以杀鼠剂为主,而澳大利亚除杀鼠剂以外的脊椎动物毒剂产品则主要由 Animal Control Technologies (Australia)公司和4 Farmers Australia公司等澳大利亚本土企业登记。而许多重要的脊椎动物毒剂品种,如对氨基丙苯酚和兔出血病病毒等,是由澳大利亚政府机构登记(表4)。

表4 登记脊椎动物毒剂的澳大利亚政府机构

澳大利亚政府肩负化学品监管的重任,也同时负有领导有害生物防控的职责。政府机构登记的脊椎动物毒剂产品重点针对诸如穴兔、野猫、野狗、狐狸及鸸鹋等防控难度较大、较为敏感的靶标。澳大利亚政府机构登记的脊椎动物毒剂一方面是为了弥补防治中的药剂空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推动防控药剂向环境友好型转变。

氟乙酸钠是澳大利亚目前最常用的有害动物毒剂。氟乙酸钠在澳大利亚本土的一些植物中能够自然产生,这意味着大部分澳大利亚本土动物对氟乙酸钠具备一定抗性。所以氟乙酸钠被广泛用于澳大利亚外来入侵野狗的防控[5]。氟乙酸钠的缺点是剧毒且没有解毒剂,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氟乙酸钠的应用。对氨基丙苯酚(para-aminopropiophenone,PAPP)是Invasive Animals CRC (IACRC), Australian Wool Innovation, Animal Control Technologies(Australia) Pty Ltd和澳大利亚政府合作研发的一款新型动物毒剂。PAPP的作用机理是将靶标动物血液红细胞中正常的血红蛋白转化为不能将氧气输送到心脏、肌肉和大脑的高铁血红蛋白。受影响的动物会变得昏昏欲睡,然后很快变得毫无反应并死亡。PAPP的中毒症状轻微,没有组织或细胞损伤,这意味着任何动物接受了少量剂量后可以完全恢复,没有后遗症。与抗凝血类杀鼠剂类似,PAPP的最大优点在于存在特效解毒剂,亚甲基蓝(methylene blue)可以逆转PAPP的中毒过程。虽然PAPP在具体应用过程中同样不能完全避免非靶标动物误食风险,解毒也需在中毒后1 h内进行,但PAPP的研发应用无疑是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的一大进步,也被澳大利亚政府寄予厚望。

3 澳大利亚脊椎动物毒剂的使用监管

为便于分类管控,澳大利亚针对药物和毒物建立了统一的分级体系SUSMP,即The Standard for the Uniform Scheduling of Medicines and Poisons (表5)。SUSMP是澳大利亚Legislative Instruments Act 2003的一部分,旨在为澳大利亚各州及各地区药物及毒物的相关立法提供统一的分类标准,以促进整个澳大利亚地区物质标签和包装要求的统一[11]。

除一种防治狐狸的洞穴熏蒸剂、一种无毒杀鼠剂和两种兔出血病病毒商品外,澳大利亚所有登记的脊椎动物毒剂毒性分级都在5级以上,其中5级(Caution)商品10个,6级(Poison)商品162个,7级商品(Dangerous Poison)71个。在澳大利亚,农药使用的监管则主要由州政府相关部门落实,对于使用风险高于4级的农药产品,法律规定必须接受用药培训,并获取农药使用资格证。联邦《农用和兽用化学品法典法》(1994年)规定,农药零售和使用由州政府负责,每个州都根据自己的情况制定农药零售和使用管理的法律法规。农药使用的监管由州初级产业和资源部负责管理,使用高风险农药(4-7级)的人员需要持有培训机构颁发的许可证[12]。

4 讨 论

有害动物的生物控制技术和脊椎动物毒剂精准的自动化靶标投放是当前澳大利亚有害动物防控追求的两大方向。2017年,澳大利亚公布了 23个针对已建立野外种群的入侵有害动物和杂草的防控工具及技术研发项目。这些项目将分享澳大利亚政府高达1 050万美元的资金援助,以加强澳大利亚对重要入侵有害动物和杂草的管理。这其中包括多项有害动物种群的信息化监测及防治技术研发项目,如Invasive Animals公司与SA Department of Primary Industries and Regions合作研发的针对穴兔的肠艾美耳球虫(Eimeria intestinalis)和黄色艾美耳球虫(E.flavescens)新型病原微生物制剂已取得进展;同时Invasive Animals公司致力于开发新一代有害动物自动化防控技术,包括针对野狗和狐狸的自动毒饵站、野猫诱捕器和自动化的野猪/山羊/鹿诱捕站;Ecological Horizons公司和Wild Spy公司等研发了针对野猫的毒饵站(Optimizing Felixer)提高了对宠物及非靶标野生动物的安全性;NT Department of Environment and Natural Resources设计开发了一种针对狐狸,并对澳洲野狗(Canis lupus dingo)友好的毒剂喷射装置,现已在有狐狸和野狗活动的北领地南部地区进行野外试验[13]。

表5 澳大利亚药物及毒物统一分级标准

脊椎动物毒剂的登记应用是澳大利亚应对有害动物为害,保证农牧业生产,以及保护澳大利亚生物多样性的重要手段。有害动物属于生态问题,不可能一劳永逸地解决。管理有害动物是一项长期的持续性任务。在长期的、大范围的应用过程中,澳大利亚的脊椎动物毒剂也面临着靶标动物抗药性发展及非靶标动物的二次中毒等一系列问题。同时,有毒物质和危险有毒物质的生产、流通和应用对澳大利亚政府的管理能力和管理水平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这需要各级政府和各利益相关主体多层次、多维度的协作配合。通过立法建立完善的登记法规和监管体系,规范化学品行业运作,严格药品使用程序。另外,通过建立相关科学委员会和开展相关科研项目,一方面促进了新型药剂的研发和科学防控策略的探索,使得不同靶标的脊椎动物毒剂选择和利用更具针对性,提高了药剂利用率;另一方面有利于实现对现有药剂的安全性监测与评估,延长现有药剂的使用寿命。澳大利亚的诸多管理举措值得我们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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