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 212003）

随着新媒体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传统的只依靠语言这一单一的模态来传递信息的交流方式已慢慢被多种模态并存的话语所取代。话语分析者开始研究语言之外的图像、颜色、声音、动作、姿势等。一方面，模态指话语中所涉及的符号资源。另一方面，模态指所涉及的感官系统。多模态话语是指运用听觉、视觉、触觉等多种感觉，通过语言、图像、声音、动作，等多种手段和符号资源进行交际的现象1。作为符号学的一个分支，多模态话语研究成果丰硕。目前，多模态话语研究主要涉及视觉和听觉。其中，在国外，Kress 和Van Leeuwen 研究了多模态规则地表达意义的现象。在国内，李战子(2003)最早发布的文章“多模态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将多模态话语分析引入国内。多模态语类的分析方法，其研究领域涉及传媒语篇、教科书、儿童图书、广告话语、多媒体演示、影视作品、视频游戏等多种类型2。

《冰雪奇缘》作为一部经典的儿童文学作品，除了语言以外还附带图画、人物、以及颜色多种模态来共同传递意义。自该部作品问世以来广泛引起学者的关注。尚月森从《冰雪奇缘》探讨迪士尼童话产业的变革与更新；袁家丽从《冰雪奇缘》谈中年人的心灵之旅。但很少有学者从多模态的角度分析《冰雪奇缘》一书中图像的意义建构。因此，以视觉语法理论为基础，对该文本进行分析。

一、视觉语法理论

系统功能语法认为语言的概念功能可以用来表征客观世界和内心世界；主要通过及物性、语态和反向性实现。人际功能体现语言使用者的交际角色关系；主要通过语气、形式和基调来实现。语篇功能指在概念功能和人际功能的结合下，组织构成语篇的功能3。

在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的基础上，Kress 和Van leeuwen认为图像符号和语言符号一样，同样可以表达和传递意义，在《阅读图像：视觉设计语法》一书中，Kress将多模态系统意义分为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其中再现意义包括叙事再现和概念再现，互动意义可以揭示人物之间的人际关系；构图意义包括图像的信息值、取景和显著性4。

二、视觉语法视角下《冰雪奇缘》中图像的多模态分析

《冰雪奇缘》该部儿童文学作品是迪士尼旗下一部有名的英文儿童读物，并被改拍为动画片，颇受好评。《冰雪奇缘》讲述了阿伦戴尔王国Anna和Elsa两位公主之间的冒险故事。由于是迪士尼儿童故事，本书籍在以文字进行讲述的同时配以大量彩色图像对文字进行协同、补充，是典型的多模态语篇。通过分析该书中图像如何构建意义，有利于激发儿童阅读兴趣。这种图文相辅的编排符合儿童的认知水平，以此证明视觉语法理论的可操作性。这些图片辅助文字共同建构《冰雪奇缘》的故事内容，使情节的展开更加生动形象，让读者身临其境。从图书封面可以看到整个故事是围绕着五个人物展开的。接下来分析该儿童文学书籍中所呈现的图像的意义建构。

1.再现意义的建构

Kress和Van Leeuwen认为再现分为叙事再现和概念再现。区分图像是叙事再现还是概念再现的标志是有无矢量5。

（1）叙事再现

叙事再现分为行动过程、反应过程、言语和心理过程。在行动过程中，行为者为矢量的发出者，动作指向的方向为矢量；反应过程中，矢量由参与者的目光方向构成6。此时，人物为反应者，他们目光所对着假想的观看者或者对方就是现象。心理过程主要通过观看者的心理反应来体现。通常出现在连环画的思维框中。象征参与者的内心活动7。

《冰雪奇缘》第一幅图片中，两个参与者向观看者者表达了一件事情。所以该图像为叙事再现。属于动作过程。该图像中Elsa和Anna是动作者，他们玩耍时挥舞的手臂和腾空的姿势构成矢量；目标是他们身边的冰雪。这是故事开始讲述Elsa有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双手可以制造出冰雪，他们总是在Elsa变出的雪地里玩耍，非常开心。位于图片下方正在施展魔法的是Elsa公主，上边在开心滑雪的是Anna。同时，该图像也属于反应过程。Elsa看着玩的很开内心的Anna的目光构成矢量。Elsa是反应者，而Anna是现象。通过叙事再现，为观看者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两姐妹玩耍的场景。

（2）概念再现

概念再现更倾向于对主观世界的描述，而不是向观看者再现一件事情，《冰雪奇缘》接下来所呈现的图像中涉及三种过程。下面将一一分析。分类过程：五个人物共处于一个背景之中，Anna被放大放在最前面，其他四个人物处于从属地位。分析过程：每个人物都是“承载着”，他们有各自的服饰，面部表情、发型和发色。通过这些特征让每个人物都是独特的，会让观看者了解各自的身份，快速记住每个人物。象征过程：其中的麋鹿和雪人也被赋予人的动作和表情，有了生命力，会激发读者的兴趣，好奇会发生怎样精彩的故事。

2.互动意义的建构

图像的互动意义，有三个要素：距离、接触和视点。

（1）接触

Kress和Van Leeuwen把图像分为“索取类”和“提供类”。“索取类”图片中人物的姿势和面部表情似乎在向观看者索取一些东西。后者指图像中的人物没有和观看者建立想象中的联系，即与观看者没有眼神接触，只是给观看者提供一些特定的背景、人物信息。接下来所展现的是一个“提供类”图片，提供故事发生时具体的场景和人物，让读者的想象力变为真实。图像的内容为：在她们玩耍的时候，魔力失控，伤到了妹妹Anna，为了不让世人知道Elsa的力量，就把她锁在了城堡里。从中可以看出Elsa的难过和孤独，以及妹妹想要和姐姐继续玩耍的期待。

（2）社会距离

在图像中，距离指相片中的“框架尺寸”。镜头的长短可以揭示人物之间的亲密关系。这个画面只展示了Anna的肩部及头部，是一个短镜头，提示个人的近距离。Anna前去寻找躲在山中的Elsa，希望可以她可以回家，让冰雪覆盖的夏季恢复正常。但是，Elsa害怕她会伤害更多的人。在和Anna争执的过程中，Elsa手中发出了冰柱击打在Anna的胸膛。通过短镜头的拍摄，让观看者和参与者之间的距离更近，更真切地体会到Anna被冰柱击中是的痛苦。

（3）视点

对某物的仰视、俯视、平视，会获得不同的象征权势。显而易见，图像中的人物与观看者之间呈水平关系，目光相互取平，即构建了一种平等的社会关系。这种平等的关系让读者心中更容易与图中人物产生共鸣。Elsa到了加冕为王的年纪，本应是一件高兴的事情。但她有神奇的力量，她必须尽力克制自己的感觉和力量。她害怕自己的力量会伤害她人，所以，她忧心忡忡。这种水平角度的视点，让读者和参与者产生互动，非常清晰地看到Elsa的表情、肢体动作甚至眼里流露出的担忧，可以让观看者深入了解人物的内心世界。激发读者探索书中人物的悲喜故事。此外，这些人物的色彩饱和度中等，均由水洗的或飘逸的水粉勾勒而成。构成了中感官情态。这就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人物特点和样貌，给观看者一种真实的感觉。

3.构图意义的建构

（1）信息值

信息值通过各种符号系统在图像中的所处位置体现，主要有三种位置关系“左一右、上一下、中心一边缘8。

图像中展示的符号资源呈左右分布，说明对观看者来说，Anna是已知信息，而马是新信息。从故事开头Anna就一直出现在观看者的眼中，这个人物形象为人所知，读者在前边内容中得知是Anna独自一人找Elsa。但出人意料的是马儿在暴风雪中临场脱逃，独自丢下无助的Anna。通过此图像，读者知道Anna在图中遇到了困难。由此也可以猜想后边还会有一些意想不到事情发生在Anna身上。

接下来图像中所呈现的人物是以中心-边缘模式来进行构图的。中心部分是两姐妹相拥在一起，而冰雪和周围的环境作为背景，共同再现故事情节。以前景化来强调两姐妹之间的亲情。汉斯并不是真的爱Anna，他只是想控制两姐妹，从而掌管阿伦戴尔王国。为了让阿伦戴尔王国重新回归夏季，他决定杀了Elsa，于是找到她用剑刺向Elsa，为了保护她，Anna毫不犹豫地冲向前去挡住迎面而来的剑，Anna化为一个冰人，Elsa悲伤地抱住Anna。之所以把她们两个放在中心位置是为了突出此时此刻Elsa和Anna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这也是故事最精彩最感人的地方。

（2）取景

取景可通过实际分割框架线条来实现。在此图像，雪山占据了整个画面，而前来寻找Elsa的人只占据了一小块画面，这种空间布局突出了Elsa力量的强大。同时巨大的雪山和孤独一人的Elsa形成对比，凸显了Elsa一人在山洞中的孤独和绝望，迫切希望回归正常生活。

（3）显著性

显著性是指图中各种模态的凸显度，通过元素在图片中的位置、大小、尺寸、色彩、鲜明度等来实现。

通过视觉，首先映入读者眼帘的是长相奇特的麋鹿，说明该故事富有神话色彩。其次是坐在车上的铲雪人和Anna，他们脸上焦虑和紧张不安的神情预示他们的旅程的坎坷。他们身后蓝色的冰雪背景更是凸显了这一点，给人以冰冷、危险的感觉。这幅图像的描写和呈现让读者完全沉浸在冰雪的世界里，和Anna一起冒险寻找Elsa。

三、结语

通过Kress 和Van Leeuwen的视觉语法理论对《冰雪奇缘》中视觉模态图像的分析，结论如下：图像的再现意义、互动意义和构图意义对故事情节的发展起补充作用，有助于儿童加深对情节和人物的认识，从而更好地理解人物的感情色彩。有利于为编写者提供有效的帮助，从而编写出激发儿童兴趣的优秀作品；也证明了视觉语法在儿童文学作品中的可操作性。这为多模态话语分析提供了新的研究方向和视角。

注释：

1.张德禄.多模态话语理论与媒体技术在外语教学中的应用[J].外语学，2009，30（04）：15-20.

2.李战子，陆丹云.多模态符号学：理论基础，研究途径与发展前景[J].外语研究，2012（02）：1-8.

3.Halliday，M.A.K.An Int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Edward Arnold 3rd ed，1994：132-145.

4.Kress G，Van Leeuwen T.Reading Images：The Grammar of Visual Design[M].London：Routledge，2006.

5.李战子.多模式话语的社会符号学分析[J].外语研究，2003（05）：1-8+80.

6.贺赛波.多模态文体学视域下译本图像研究——以女性成长小说《大地的女儿》中译本为例[J].外语研究，2015，32（05）：84-88.

7.胡壮麟，朱永生，张德禄，等.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第三版，2017：346-361.

8.韩君.视觉语法理论观照下2016年里约奥运会会徽的多模态话语分析[J].潍坊工程职业学院学报，2016，29（04）：80-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