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科学家终于见到“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同框”了！但是它们的会面地点不是在“海绵宝宝”太平洋底比奇堡的家，而是在北大西洋1885米深的洋底。

2021年7月27日，在北大西洋的海山附近，遥控无人潜水器拍攝到了“真人版”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画面中“海绵宝宝”身体呈方形，颜色金黄，有明显的出水孔，与卡通形象十分相像。有趣的是，这一次“海绵宝宝”的好朋友“派大星”也入镜啦。它们的体形差异较大，“派大星”的粉色五角星外形在黑暗中格外显眼。“海绵宝宝”竟然和“派大星”同框，真是令人惊喜。今天我们先来聊一聊可爱的“海绵宝宝”吧！

左图中黄色的“海绵宝宝”是赫维海绵，这种海绵主要分布在北大西洋和南非海域，最早发现于19世纪，且大多都是白色或浅棕色的，像这种亮丽的黄色“海绵宝宝”并不多见。说到海绵，很多人可能会想到我们平时家里洗碗用的清洁工具，实际上这种海绵大多是人造海绵，并不是真正生活在水中的海绵动物。

大家知道吗？从生物演化历史上看，“海绵宝宝”是当之无愧的老前辈，它可是我们蓝色星球上最古老的多细胞生物之一。那么，海绵到底有多古老呢？我国科学家于2015年在贵州瓮安生物群中发现了一枚距今约6亿年的海绵化石，并将其命名为贵州始杯海绵。这一海绵化石的发现，将寒武纪生命大爆发向前推进了6000万年，为研究生命起源和演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海绵是什么呢？是动物，是植物，还是细菌？其扑朔迷离的身份让人类在探索海绵的过程中充满了曲折和艰辛。虽然古希腊著名思想家亚里士多德曾提出海绵是一种动物的观点，但是直到19世纪初，“海绵是什么”这一困扰科学家的世纪难题才终有定论——海绵是动物。

海绵外形多变，颜色多样，大小各异，具有很强的环境适应能力，能够根据生存环境改变外部形态，我们只靠肉眼可见的特征来分辨海绵，是很不容易的。海绵的外形可能是管状的、块状的、枝状的、球状的、桶状的、扇状的、杯状的……体色可能是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体形可能是庞大的，也可能是微小的。2015年，美国西北夏威夷群岛帕帕哈瑙莫夸基亚国家海洋保护区发现的茸毛海绵长度超过3.5米，宽度2米，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海绵个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两句诗出自《诗经·邶风·击鼓》，是战友之间的生死盟誓，也是恋人之间的忠贞相守。但无论是战友还是恋人，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感情令人动容。

有那么一对小虾，在广阔的深海里也上演着“与子偕老”的极致浪漫。尚在幼年时期的它们相伴游入海绵内部，一起觅食，一同成长。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对小虾渐渐长大，但它们已不能穿过海绵身上的孔洞离开海绵了。于是，它们便在海绵内部安了家，相伴相守，同衾同穴。我们把这对小虾称为“俪虾”，它们久居的深海海绵也因而得名“偕老同穴”。阿氏偕老同穴海绵，是偕老同穴科海绵的一种，在这种海绵内部经常会发现“俪虾”。西方也赋予这种海绵“维纳斯花篮”的美称，用以形容它精巧的网状结构和花篮状外形。

我们知道，海绵是滤食性动物，依靠海水中的微小颗粒提供生存所需的能量。那么，海绵都是吃素的吗？答案是否定的。在部分食物极为匮乏的海区，一些海绵为了维持生计，也会根据生存环境改变摄食策略，捕食小型生物，这类海绵的“另类食性”，让它们成为“特殊群体”，被统称为“肉食性海绵”。

海绵是底栖动物，它们的摄食、排泄、呼吸等生理功能的完成均依赖其自身的水沟系统，所以作为被动捕食者，海绵通过无数的细丝或黏液，将小型甲壳动物卷入或粘在海绵表面，然后几天内，海绵细胞就能将这些“猎物”包裹、消化。

目前，全世界已知的海绵有近万种。它们绝大部分分布在海洋中，只有2%的海绵种类生活在湖泊、池塘和溪流中。从海岸到深海都能窥见海绵的身影，有些在坚硬的石头表面附着，有些则嵌在柔软的沙泥中。除此之外，它们还是很多生命体赖以生存的家园，微小的原核生物与之共生，较大型的虾类、多毛类、水螅、鱼类与之共栖。更有意思的是，有的海绵还会与寄居蟹共生，把寄居蟹当成“交通工具”，以实现“自由移动的梦想”。

但是“海绵宝宝”的伙伴“派大星”，可不是和谐共生的“真朋友”。事实上，海星是海绵无法战胜的敌人。我们在海边常见的海星、海参、海胆都属于棘皮动物，是肉食性动物。海绵通常无法大范围移动身体来躲避敌人，因此遇到海星这类动物，大多只能乖乖就范。

海绵和珊瑚都是底栖无脊椎动物，且与很多海洋生物共生共栖，那么它们会不会也有关系呢？的确，海绵也会生活在珊瑚礁生态系统中，而且还在珊瑚礁生态系统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海绵凭借一流的滤水系统，改善水质，收集细菌，处理海水中的碳、氮、磷等元素，并且通过排泄为其他生物提供碳源，从而供养整个珊瑚礁生态系统。这样一来，海绵可谓是珊瑚礁生态系统中生物的“衣食父母”了。

海绵见证了前寒武纪时代的沧海桑田，也让我们在现代科学的求索中感叹生命的瑰丽和自然的磅礴伟力，像海绵这样身怀绝技、奇妙又有趣的动物，我们当然要好好保护啦！

（国家海洋博物馆 张苑 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