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芣苢①

采采②芣苢，薄言③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④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⑤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⑥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⑦之。

采采芣苢，薄言襭⑧之。

（出自《诗经·周南》）

注释

①芣苢（fú yǐ）：野生植物，即车前草。春天采了它的嫩叶，既可以食用，又可以入药。②采采：动词叠用，表示动作连续。③薄言：这里主要起补充音节的作用。④有：取得。⑤掇：拾取，伸长手去摘。⑥捋（luō）：顺着茎滑動成把地采取。⑦袺（jié）：一手提着衣襟兜着。⑧襭（xié）：把衣襟扎在衣带里，再把东西往衣服里面塞。

今译

繁茂鲜艳的芣苢呀，采呀采呀采起来。繁茂鲜艳的芣苢呀，采呀采呀采得来。

繁茂鲜艳的芣苢呀，一片一片拾起来。繁茂鲜艳的芣苢呀，一把一把捋下来。

繁茂鲜艳的芣苢呀，手提着衣襟兜起来。繁茂鲜艳的芣苢呀，掖起了衣襟兜回来。

品读

这是一首热情的劳动颂歌。每到春天，农家妇女三五成群，欢欢喜喜地采着芣苢的嫩叶，群歌互答，余音袅袅，若远若近，忽断忽续。多么令人心旷神怡啊！

全诗六句，都以“采采”开头，好像妇女们在相邀，又好像她们在自我夸赞。中间都有“薄言”二字，这是发语词，没有实际意义，但能调和音节和渲染情绪。全诗只换了六个表现动作的字，却依次描述了劳动的全过程：采（探寻）——有（获取）——掇（拾取）——捋（一手握住枝条，一首摘取）——袺（用衣襟兜），最后是大丰收——襭（把衣襟的角插在腰带里来兜）。这种重叠看起来很单调，却具有简单明快、往复回环的音乐感，又表现了越采越多，直到满载而归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