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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儿童图书馆未来发展趋势刍议
——兼论地方公共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水平提升

2020-12-26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20年6期
关键词:图书馆专业服务

史 拓

(广州少年儿童图书馆,广东广州 510055)

1 背景

面向少年儿童提供图书馆服务,是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重要任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以下简称《公共图书馆法》)提出,“政府设立的公共图书馆应当设置少年儿童阅览区域,根据少年儿童的特点配备相应的专业人员,开展面向少年儿童的阅读指导和社会教育活动,并为学校开展有关课外活动提供支持”,对工作人员专业性、活动的针对性和活动内容的指向性提出了要求。国家标准GB/T 36720-2018《公共图书馆少年儿童服务规范》(以下简称《规范》)进一步从服务资源、馆藏资源、馆员等角度提出专业性的要求,并且明确《规范》“适用于县(区)级别以上公共图书馆(包括少年儿童图书馆)。乡镇(街道)、村(社区)图书馆(图书室)以及和社会力量举办的各类公共图书馆基层服务点参照执行”。各级各类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都需要符合专业性要求。

本文认为,有必要依靠少年儿童图书馆的专业输出,提升地方公共图书馆系统的少年儿童整体服务水平,此处的专业输出既包括专业技能的输出,也包括社会资源的输出。以下论证少儿图书馆专业输出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并对专业输出提出具体建议。

2 少年儿童图书馆专业输出的必要性

2.1 基层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能力薄弱,有必要依靠专业能力较强的图书馆进行专业输出

从总体来看,目前我国基层图书馆业务水平仍有待提高。仅以北京为例,北京市基层图书馆(室)从业人员存在年龄结构不合理,文化水平低,岗位流动性大等问题[1]。而基层图书馆中未成年人服务专业能力不足的问题更加严重。且因为岗位流动性大,人才培养的周期赶不上人员流动的周期,造成专业能力始终无法提高。

因为各服务点工作人员隶属机构不同,用工机制不统一,聘用要求和用工待遇有差异,人才队伍整体建设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任务。为了实现未成年人服务水平整体提升,有必要由专业能力较强的图书馆对基层服务机构进行专业输出。

2.2 少年儿童图书馆发挥更大的作用,是当代图书馆事业发展的趋势和要求

近年来,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受到社会和行业的进一步重视。2001年,原文化部社会文化图书馆司刘小琴通过回顾我国少年儿童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历史,认为新世纪少年儿童图书馆事业将获得更好的发展环境,将朝着建设更完善的网络、开展更有效的服务、实行更先进、科学的管理,取得更好的社会效益努力,将为培养青少年和推动社会进步发挥更大的作用[2]。2002年,靳爱红在回顾我国儿童图书馆20多年来发展概况的基础上提出,面向21世纪的少年儿童图书馆的定位首先还应把“以书育人”作为第一定位,同时还应把少年儿童图书馆办成一个少年儿童问题研究中心,为学校教师和从事少儿教育的工作者提供文献服务和咨询服务[3]。2004年,王长庆通过分析当时广州地区少儿图书馆事业存在的问题,从全市少儿服务整体提升视角出发,提出加强立法、吸纳社会力量、加强数字化和网络化建设、加强人才队伍建设等建议,并重点论述了建立以广州少儿图书馆为总馆,以各区、县级市少儿图书馆或少儿室为分馆,以街、镇文化站的图书室和流动图书车为补充的发展模式[4]。2006年,胡玉文通过对深圳市6家区级图书馆和几所中小学校图书馆进行调查统计,提出建设“以深圳少年儿童图书馆为中心馆,建立市、区、街道、社区四级少年儿童图书馆网络系统”[5]。张文彦在研究中提到,政府、教育和文化等机构与个人要切实地关注、促进未成年人阅读,并予以最大限度的投入与扶持,各级公共图书馆不仅要广泛提供未成年人资源与服务,而且作为未成年人服务的标杆和排头兵,独立建制的少儿馆应当更充分地发挥出其指导和引领作用[6]。

通过对以上在当时具有代表意义的发展思路的梳理,可以看出,相关从业人员和学者对少年儿童图书馆发展定位的变迁,逐渐从单体发展扩展到地方公共图书馆事业未成年人服务的整体提升,从儿童研究中心、网络化建设,到充分发挥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的指导和引领作用,其关联的对象既包括地方各级公共图书馆,还包括学校图书馆以及其他社会服务机构。少年儿童图书馆的角色从注重自身社会效益逐步转变到注重整个地区的未成年人图书馆和阅读服务水平。

2.3 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量占比大,从效益成本角度有必要进行专业输出

2018年6月1日,广州少年儿童图书馆(以下简称“广少图”)首度发布了广州地区未成年人图书馆事业年报(以下简称“年报”)。年报显示,2017年,广州全市少儿文献资料外借1541.46万册次,占公共图书馆总文献外借量的58%[7]。儿童已成为公共图书馆服务的主要对象。中科院孟溦等人提出,对于公共服务部门而言,虽然利润的最大化不是其追逐的目的,但规模效益涉及如何合理配置有限的资源,从而达到资源使用效率最大化[8]。通过专业输出,有望在较短的时间内提升整体的专业服务水平,使之达到统一的标准。相对于各机构独立开展重复性的业务研究与探索,共享的做法使整体服务质量大幅提升,而成本却不显著增加。从效益成本角度来讲,专业输出所需消耗双方的人力物力,能够在高密度的读者服务中充分体现价值。

2.4 专业输出是与中小学图书馆现行合作形式的必要补充

作为面向未成年人提供图书馆服务的机构,公共图书馆与学校图书馆服务体系间仍存在一定的壁垒,公共图书馆较难从管理体系的角度进入学校图书馆服务领域。经过十余年的探索与实践,如广州、大连[9]、深圳等少儿图书馆组建的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体系以及佛山市联合图书馆[10]等城市图书馆服务体系中,虽然体系组织架构和建设机制层面对中小学图书馆采取积极吸纳的态度,但是与当地中小学校总数相比,中小学校图书馆在体系中的数量仍极为有限。通过服务体系的建设并未实现对中小学图书馆的规模化管理,甚至利用服务体系平台与中小学图书馆开展合作也较难全面推进。《公共图书馆法》提出,国家支持公共图书馆与学校图书馆的交流与合作,开展联合服务;国家支持学校图书馆向社会公众开放。从法律措辞来看,公共图书馆与学校图书馆的全面合作仍未有定日。此种情况下,在互利互惠的基础上,专业输出的形式较少涉及对人、财、物管理的权限,从而更容易突破机构之间的藩篱,达成默契,实现专业经验的流动和服务质量的共同提升。

3 儿童图书馆专业输出的可行性

3.1 未成年人服务受重视程度提高,为儿童图书馆专业输出创造了合适的语境

近年来,随着儿童权利公约、未成年人保护法、妇女儿童发展规划纲要等一系列法规、文件等出台或落实,儿童在各个领域受到了更高程度的重视。2016年4月,中国图书馆学会成立未成年人分会。截至目前,全国各地已有广东图书馆学会未成年人服务专业委员会、广州市图书馆学会未成年人服务专业委员会、佛山市图书馆学会未成年人服务专业委员会等一大批学会分支机构正式成立,并开展工作。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逐渐成为公共图书馆理论研究与业务探索中的重点,相关机构形成了提升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的认知基础。同时行业平台的建立、行业间日益频繁的交流互动为图书馆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方面的专业输出创造了合适的语境。

3.2 少儿图书馆是未成年人服务的专业机构,具有理论研究的内生需要和具体实践的外在经验

少年儿童图书馆是专门为未成年人提供图书馆服务的机构,所谓干一行、专一行。在中国知网以“文献库”为检索范围,以“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为关键词,以“全文”为检索字段,可得到结果33897条(检索日期2019年8月31日),进一步以“作者”为分组依据,得到相关主题发文量前40位的作者,其中16位来自高校,12位来自综合性地区公共图书馆,8位来自少年儿童图书馆,2位来自其他专业图书馆,1位来自政府机关,1位来自高校外其他研究机构。2016年年末全国共有公共图书馆3153个,其中少儿图书馆122个[11]。2017、2018年文化和旅游发展统计公报未披露少儿图书馆数据。少年儿童图书馆以较少的机构设置和从业人员数量,确立了在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相关领域的学术话语权。同时,作为公共服务机构,少年儿童图书馆具有丰富的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实践经验。从理论到实践,确保了少年儿童图书馆的专业性。

图1 “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相关文献高产作者分布

3.3 少儿图书馆有广泛且相对容易区分的读者群,便于集中精力开展针对性研究,并形成平台优势

少儿图书馆的服务对象为未成年人,且不因决策团队的变更等外在原因而发生变化。少儿图书馆能够始终如一地把目光集中在未成年人服务上。面对不同种族、性别、经济条件、文化程度、国籍的读者,少儿图书馆可以作为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的基地,开展实验式和统计分析研究等。

同时,作为未成年人服务的专业平台,有利于吸引社会资源的投入和相关合作伙伴的支持,如学校、图书馆学科研机构、儿童研究机构、儿童阅读服务机构等等。少儿图书馆发挥平台优势,并利用专业输出的方式将资源与其他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机构共享,将使基层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机构服务能力显著提升。

3.4 儿童图书馆在专业输出方面的自觉担当

本文2.2章节的多数研究均出自少儿图书馆从业人员本身,同时从部分少儿馆十三五规划、年度工作计划等文本中,也可看出少儿图书馆在专业输出方面的自觉。广州少年儿童图书馆十三五规划提出,要建设“建成全市未成年人文献信息资源中心、未成年人阅读推广中心、未成年人图书馆业务协作协调中心、未成年人图书馆业务发展研究中心、未成年人图书馆业务培训中心,打造全市未成年人阅读的旗舰馆”[12]。重庆市少年儿童图书馆在近年的工作计划中提出,要“充分发挥公共图书馆少儿服务引导示范作用,全力打造“三个中心”,即全市少儿文献资源中心、服务示范中心和研究培训交流中心”[13]。上海市少年儿童图书馆新馆建设功能定位包括,“继续承担对区街镇三级少儿公共图书馆服务网络的业务指导职能,推动少儿公共图书馆共同提升服务能效、发展创新;将牵头组建少儿阅读推广联盟,激发社会关注少儿阅读,通过聚集优质的社会主体为少儿阅读推广提供创新理念、创新服务”[14]。

各馆的表达方式虽有所不同,但综合以上规划容易发现,少儿图书馆的自我功能定位已经从地方大局出发,而不限于自身发展,少儿图书馆在地方未成年人图书馆事业建设中显示出了充分的积极性和主动性。

跨区作业走南闯北。河南省农机跨区作业发起于1993年,至今已经走过25个年头,全省联合收割机从无到有,发展到2018年的18.8万台,收割机作业面积达7900多万亩,成为全国小麦机收会战的“主战场”和“首战场”。每年河南省大面积机收作业结束后,大批收割机陆续奔赴山东、河北、内蒙古、天津等地作业,出省作业收割机总量在3万台左右。小麦跨区机收作业模式开辟了农业小规模家庭经营条件下农机社会化服务的新路子,是我国现行农业生产经营体制下发展农业机械化的一大创举。

4 对于少儿图书馆实现有效专业输出的建议

结合“十三五”时期全国公共图书馆事业发展规划[15],“推进公共图书馆与独立建制少儿图书馆的阅读资源共享,为中小学图书馆开展阅读活动提供资源保障和业务支持”的要求,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4.1 加强相关法律法规和规范标准的执行力度,利用评估等形式量化考核指标

虽然部分地区的少年儿童图书馆已经开展了面向综合性公共图书馆、基层服务点、学校图书馆等机构的专业输出,但输出的深度仍不足,范围不够广。最常见的情境包括:情境一,少儿图书馆剃头挑子一头热,得不到其他机构的回应;情境二,基层服务机构有旺盛的专业提升需求,但少儿图书馆能力不足、没有余力或不愿开展相关工作;情境三,各方都没有足够的意识。因此,须依靠法律法规、行业规范以及行业评价指标体系予以进一步强化和细化,从而对公共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起到引导和监督的作用。

从综合性公共图书馆及基层服务点的角度来讲,《公共图书馆法》等法律法规的表述较为简要,《公共图书馆少年儿童服务规范》等行业标准比较详细地提出公共图书馆未成年人服务要求,内容涉及场馆建设、阅览区域面积占比、开放服务时间、文献资源建设等方面,但目前执行力度有限。近年来公共图书馆评估定级受到各级公共图书馆的普遍重视,但其中与未成年人服务相关的分值及指标项目较少。以“县级图书馆评估标准”为例,基础分值共计1000分,其中“1.2.1未成年人服务”仅25分,分值比例过小,不利于工作的开展。

从少年儿童图书馆的角度来讲,目前对少儿图书馆的专业输出方面的职能没有突出,少儿图书馆在地方未成年人图书馆业务能力提升方面的责任和担当仍依靠自发自觉。以第六次评估省级(副省级)少年儿童图书馆等级必备条件和评估标准为例,分值总分1000分,与本文所指专业输出密切相关的项目包括“2.4.2组织本地区图书馆行业内协作协调”15分和“基层业务辅导与培训”15分,所占分值比例3%,难以调动少儿图书馆耗费大量精力和人力开展相关工作。

4.2 进一步加强自身业务素养,建设专业研究与交流平台

少儿图书馆应加强人才队伍建设,建设学习型组织,引入外部专业资源,与高校等机构合作开展专业研究与调研,学习吸收学界以及业界的优秀科研和实践成果,及时发现本地区各机构的先进理念和做法,以强大的专业能力为业务工作开展和专业输出提供基础和支撑。

4.3 地方图书馆服务体系对少儿图书馆的专业输出给予充分支持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根据《关于加快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意见》《国家基本公共文化服务指导标准(2015—2020年)》等文件要求,到2020年,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将基本建成。2019年,《加大力度推动社会领域公共服务补短板强弱项提质量促进形成强大国内市场的行动方案》再次要求,“充分利用现有城乡公共设施,统筹建设基层综合文化服务中心。以县级文化馆、图书馆为中心推进总分馆制建设”。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研究员张晓明表示,自2005年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提出“加大政府对文化事业的投入,逐步形成覆盖全社会的比较完备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以来,我国已经基本形成了政府主导、覆盖城乡、社会参与、服务均等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16]。少年儿童图书馆的专业输出,应充分利用已经建立起来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减少不必要的重复,同时在现有体系覆盖不到的地方给予补充。

4.4 开展形式多样的专业输出,为力量薄弱的机构提供一揽子的专业支持

目前,广州、深圳、重庆、上海等地的少年儿童图书馆已经采用多种形式开展专业输出,如统一业务标准、组织交流培训、编目数据共建共享、纸质文献和电子文献共享,统筹全市性活动、活动复制、活动资源共享、发布推荐书目、建设通借通还平台等。

相对以上系统的专业输出形式,针对基础特别薄弱以及人员流动频繁的机构,还应适当地采用速食化的专业输出方式,即由少儿图书馆提供一揽子的专业支持。首先根据规模、人员等因素将服务点进行划分,随后提供合适的“少年儿童图书馆服务包”供其使用,要素包括服务规则、推荐书目列表、读者活动素材包、资源的排架和陈列建议等等,以方便没有经验的从业人员开展较为专业的服务,“少年儿童图书馆服务包”为从业人员提供最基础、有效的服务帮助,同时鼓励从业人员发挥创造力和因地制宜地开展工作。

4.5 将专业输出辐射到周边地区

从第六次全国县级以上公共图书馆评估定级上等级图书馆名单[17]来看,各地上等级少年儿童图书馆建设层级不一、分布不均。广东省有2个副省级少年儿童图书馆,江苏省有3个上等级市级少年儿童图书馆和2个区级少年儿童图书馆,内蒙古有1个区级上等级少年儿童图书馆,河北省和山西省没有上等级少年儿童图书馆,等等。少年儿童图书馆在有余力的情况下,可以适当满足行政区域以外的专业需求。

5 结语

诚然,当下我国独立建制的少儿图书馆还存在发展不均衡的问题,部分少儿图书馆基础设施、人力资源、经费投入不足,基础业务工作尚且自顾不暇,对于专业化以及专业输出等发展方向更加难以做到。如杜朝东[18]、孙海峰[19]等提及西部少儿图书馆发展滞后的现状,李赛虹[20]提及衡阳等市级少儿图书馆发展存在的瓶颈等,但是随着我国公共图书馆事业的发展,少儿图书馆正迎来更好的发展机会。对于没有独立少儿图书馆的地区,同样不能忽视儿童图书馆服务的特殊性和差异性,地方公共图书馆少儿部等应承担起少儿图书馆应有的带动专业性提升的作用,从而保障地区未成年人图书馆服务的发展,提升整体服务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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