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巴斯

近日，关于红菜汤（如图）的起源，俄罗斯和乌克兰争得“面红耳赤”。引发争议的男主是33岁的乌克兰厨师叶夫根·克洛波坚科，他因重新发掘乌克兰美食而闻名，他未料到自己会成为“红菜汤之争”的中心人物。

乌克兰给红菜汤申遗

叶夫根·克洛波坚科毕业于一家蓝带烹饪学院，目前在基辅市中心经营一家著名的餐馆。10月的一天，他端着一锅5升的红菜汤和一摞厚厚的档案到乌克兰文化和信息政策部，要求官员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申请，将红菜汤列为乌克兰非物质文化遗产。乌克兰文化和信息政策部答应了克洛波坚科的请求。这让俄罗斯大为光火。俄罗斯政府很快在自己的推特账户上发文，称红菜汤是“俄罗斯最著名、最受人喜爱的菜品之一，是传统菜肴的标志”。

克洛波坚科表示，之所以希望乌克兰政府把红菜汤申请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因为他很气恼世界各地餐馆，包括“所谓乌克兰菜”特色餐馆，都把红菜汤称作俄罗斯汤品。在他和很多乌克兰人看来，红菜汤是当之无愧的乌克兰菜品。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他向乌克兰文化和信息政策部递交了一份从乌克兰26个地区收集来的研究文献。这些文献证明红菜汤源自乌克兰而不是俄罗斯。克洛波坚科的说法，得到乌克兰民族学家兼历史学家奥廖娜·谢尔班的支持，他说“红菜汤是我继母乳之后吃到的第二道美食”，把红菜汤跟俄罗斯联系在一起是“荒唐的”。

而俄罗斯驻美大使馆则表示“红菜汤是俄罗斯、白俄罗斯、乌克兰、波兰、罗马尼亚、摩尔多瓦和立陶宛等众多国家的国民食品。”俄罗斯著名喜剧演员安德烈·博恰罗夫发推称，红菜汤当然是俄罗斯的，但是乌克兰网友留言道：“红菜汤是乌克兰的，而白菜汤才是俄罗斯的。”

身份认同与地缘之争

其实关于红菜汤到底源自乌克兰还是俄罗斯，两国一直有争议。早在2019年5月，俄罗斯的一个官方推特账号就发布视频称：“永恒的经典！红菜汤是最为著名且最受好评的俄罗斯菜之一。”

这次围绕红菜汤的起源，乌克兰和俄罗斯闹得不可开交，其实是乌克兰人的身份认同和地缘政治之争。苏联解体后，乌克兰一直在推行“去俄罗斯化”。比如大力推广乌克兰语，将其定为官方语言，街头设施，公共建筑、广告、标语也纷纷去除俄语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乌克兰语。记者在基辅参加复活节活动时偶遇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和她讲俄语，她一脸茫然，周围的人告诉记者“她只会说乌克兰语”。另一个典型例子是乌克兰前总理季莫申科。她原本不会讲乌克兰语，只会讲俄语，但为了拉拢选民，突击学会了乌克兰语，并且在公开场合只用乌克兰语讲话。乌克兰和俄罗斯因为克里米亚问题起冲突之后，乌克兰的去俄罗斯化进程进一步加速。在这一背景下，乌克兰人更看重自己的民族身份，更强调本民族的文化、习俗、传统等。然而事实上，这个国家在历史上大部分时间与俄罗斯关系密切。乌克兰和俄罗斯在历史上有数百年的交集，文化、习俗等多方面早已如红菜汤里的肉和土豆一样融为一体，想要分得清清楚楚，恐怕很难。可以想见，未来此类的纷争还会层出不穷。

红菜汤有70种做法

红菜汤的原料包括红菜头、牛肉、土豆、圆白菜、洋葱、番茄、红萝卜、绿柿子椒、大蒜、酸奶油。主要做法是首先将上述各类蔬菜切碎，待锅内油热后，依次加入大蒜、洋葱、红菜头等进行翻炒，炒香后再放入番茄酱，然后把它放入炖煮了3个小时的牛肉汤锅中继续熬煮。20分钟后，加入卷心菜再熬煮数分钟，起锅后加酸奶油。喝汤时，最好配黑面包。这一碗有浓汤、大块牛肉和面包的菜品，在冬天里最抚慰人心。因此，红菜汤深得民心，成为国民菜。乌克兰人常说，要做好一锅红菜汤有两个秘诀：第一不能饿着肚子做；第二要有好心情，否则就不会有好味道。目前红菜汤大概有70种做法。

红菜汤在中国叫罗宋汤，罗宋即俄罗斯，源自早年上海的洋泾浜英语。俄式红菜汤偏酸，但上海人偏甜口，于是它渐渐改良成酸中带甜、鲜滑爽口的罗宋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