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苗

【摘要】电影作为一种视听语言工具，自其诞生之日起就不乏缺少女性的声音。到现如今女性主义电影成为电影行业中不可缺席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代表的不仅仅是女性主义的前进印记，更是女性主义电影叙事模式的发展轨迹。本文献通过从女性主义理论再到女性主义电影，然后到其叙事模式的发展进行了循序渐进的探讨，并且选取了具有二十一世纪女性主义电影代表性的《三块广告牌》这部影片来对女性主义电影叙事模式进行论述。

【关键词】女性主义;社会;男权;独立

中图分类号：J91                文献标识码：A               DOI：10.12246/j.issn.1673-0348.2020.21.053

1. 好萊坞女性主义电影叙事模式的发展

好莱坞电影作为女性主义的先锋阵地，不断从电影叙事的角度讨论女性主义存在的意义。女性如何在男性面前保持人格的独立，而且始终坚定不移地追求地位的平等也是好莱坞女性电影所一直探讨的问题。随着女权主义运动的深入发展，好莱坞女性主义电影在叙事和主题上也越发成熟，从更加多元化的角度探索女性在社会中的位置以及两性关系。下面分阶段阐述好莱坞女性主义电影叙事模式的发展过程。

1.1 无声的经典时期

1932年—1960年是美国好莱坞电影的全盛时期，在期间好莱坞影片可谓是在全世界中占据统治地位，尤其是它的类型电影。其中诸如像《罗马假日》、《乱世佳人》这样经典的爱情电影。男性在当时的社会体系中仍然处于主导的地位，主导着整个艺术文化体系。因此，与男性有关的影片叙事模式是经典好莱坞时期采用较多的类型，女性几乎是处于被遗忘的状态。例如在影片《乱世佳人》中，斯加莉深爱艾西里，但艾西里却选择梅蓝尼，斯加莉赌气嫁给梅蓝尼的弟弟查尔斯，查尔斯死后斯加莉又因为要保护家园被迫和佛兰克结婚。从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出，斯加莉将自己的感情生活完全寄托在男性身上。毫无疑问，这个时期的好莱坞女性主义电影的叙事模式，基本上都是以男女之间的从属关系来进行的，女性作为社会主体之一却对自己的命运没有任何可以自主选择的权利。

1.2 蜕变的新时期

新好莱坞运动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在这样的一段时间里，好莱坞电影受到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电影、民族电影兴起的影响以及法国新浪潮的层层围攻后，使得原本风平浪静的好莱坞电影开始陷入电影旧体制与旧观念的危机之中。同时，由于女性主义的第二次浪潮也在这一时期沸腾了起来，并且成为了女性运动发展中的高潮阶段，越来越多的女性相拥而至地追求其人身的自由解放、政治权利，成功使当时美国的电影产业再次受到冲击，许多电影人开始按自己的想法去重新审视女性、定义女性并创作相应的影片，这就为电影呈现出一个全新的面貌，蜕变出一种新的电影叙事模式。这一时期的女性主义电影的叙事模式尤其体现在塑造了多种多样的女性人物形象上，例如影片《克莱默夫妇》以女性主义为视角，从男权思维模式下女性刻板形象的建构进行切入，在探寻影片中主角乔安娜刻板形象塑造根源的同时，也展现出乔安娜颠覆常规、打破刻板、回归自我的历程，成功塑造了一位独立自主的女性形象。

1.3 独具特色的当今好莱坞

随着当今科技的不断发展，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电影行业也迎来了越发繁荣的时期，好莱坞影片也呈现出多元化的女性主义电影的叙事模式。在这一时期，女性主义电影的叙事模式除了在以往正常的爱情、动作、喜剧等类型的电影中持续发酵外，科幻类电影中女性主义叙事模式如雨后春笋般势不可挡，主要是通过不同于往常的女性主义叙事模式，在加入现代科技的同时还塑造出了许多独特风格的女性形象。例如影片《阿凡达》中男女主人公均通过“异形”的形象进行叙事，尽管仍保持着性别身份，但在影片在制作过程中将女性其身体特征进行了弱化。这样独具特色的处理方式虽然丧失了部分源自女性自身的吸引力，但它却极大地降低了性别之间的差异化，成就了一种新的观感，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展现了创作者想象力的丰富性。

2. 《三块广告牌》中的女性主义叙事模式

好莱坞女性主义电影《三块广告牌》讲述了一个发生在美国密苏里州的一座小镇上，一位痛失女儿的母亲海耶斯，在面对女儿遇害后案件却迟迟未了，凶手依然逍遥法外的状况。这位做事果决、性格彪悍的母亲，在背负创伤，无人理解中，她借用三块广告牌向负责该案的警长发起质问，此举动在小镇上掀起了轩然大波，众多男性人物角色（警察、教父、牙医、儿子、前夫）相继被卷入这场血腥、暴力且具有黑色幽默的纷争之中。

2.1 突破角色期待，努力活出女性本色

《三块广告牌》是根据一个真实发生过的事件进行改编的，它将主要人物设计为一位母亲和警察局局长之间的切磋而不是与其他人，因而整部影片中母亲这一女性角色成为了一个被值得关注的重要内容。女演员弗兰西斯通过英姿飒爽的举止，及自身冷硬出众的气质，成功地演绎出了美国硬汉的霸气。弗朗西斯在角色设计上通过使用头巾束发的举止和造型，来表明其对上层阶级控诉的决心。事实证明，正是这样的人物设计不仅在形象上实现了性别感的消解，而且在叙事模式上也加强了女性角色自身的表现力。

女性主义理论学者克里斯蒂娃认为女性主义是经历了“男性中心主义”、“男女差异论”以及在淡化、强调、消解性别差异化后才能到达性别解放、平等。影片中，作为一位单身母亲在家庭中扮演着既为人母又为人父的单身母亲角色，她有着女性独有的敏感心思，更有着扛起一个家庭重担的男性力量。正因如此，在家庭环境中，尽管她在面临女儿被奸杀后十分悲痛且自责于自己为什么那天没有把车借给女儿，自责于自己糟糕的婚姻让儿女生活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中，但是她的这些负面情绪却无法溢于言表，因为她怕给家中唯一的儿子带去失望，更怕让出轨的前夫看不起，所以她只能褪下胭脂俗粉，武装自己踏上一条“反击”之路。在社会环境中，当女儿被奸杀案件在长达数月的调查后却不了了之的状况下，她对于警察、神父、牙医、前夫以及未知的凶手等诸多男性角色产生了极大的鄙夷与排斥，并且逐渐意识到想要找到真凶只能靠她自己。正是这种从家庭、从社会中逐步独立出来的女性形象，才能在不断的自救中得救，才能在这重重枷锁中活出属于自己女性本色。通过影片中的海耶斯所塑造的女性形象而产生的叙事模式，让我们看到了女性作为叙事主角丝毫不输给那些靠男权所撑起的叙事模式，甚至可以达到男性在情节发展中所无法给予观众的惊喜之感。

2.2 冲破 “菲勒斯”中心主义，竭力摆脱男权枷锁

菲勒斯中心主义强调：“在一个社会中，无论是任何领域，所有权威的位置都保留给男性。用男性的标准评价女性，而不是相反。”“将女性客体化。在男性事物和交易中将女性用作客体，限制和阻碍女性的创造力，避免女性接触社会知识和文化成就得很多领域。”

影片中，海耶斯使用了鲜红色的颜料在广告牌上印出了令人触目的内容，来质问深受大家尊敬爱戴的警长，甚至毫无顾忌其身患绝症命不久矣的状况。这一巧妙且成功引起关注度的行为，并不是每一个常人都能想到的方式，更不是只会在男性之中才会诞生的想法，女性的创造力在此得以体现。当所有人都在母亲的对立面，都认为案件侦破无望，认为是母亲咄咄逼人，但母亲拒不妥协与畏惧。无论是以教父所代表的宗教势力，来到海耶斯的家中，当教父好言相劝之时，海耶斯毫无顾忌地将教父从家中赶出;还是当面对以记者和胖胖的牙医所代表的社会权势的质问，海耶斯依旧不惜对记者破口大骂，在胖牙医手指上钻洞;甚至是对待来自于自身家庭领域中，自己儿子的不理解以及前夫的不满，她都毫不退让。这些层层递进的叙事模式，无一不展示女性在不断地努力地去挣脱男权的束缚，发出了属于“女性自己的声音。”而到了影片的后半段，当唯一的老好人威洛比自杀以及广告牌和警局被烧等事件发生之后，影片的叙事被推向了高潮，人们被这位坚定执着、刚毅顽强的女性形象所打动，他们开始伸出援助之手，呼吁寻找真凶。警察迪克森作为男权社会的一份子，即使在被迫摘下警徽之后，他却为了提取“嫌疑犯”的DNA，而甘愿被对方打得血肉模糊，尽到了一份所谓的职责，也正是这份职责在一定程度上拉近了男女階级对立的鸿沟;而对于前夫和海耶斯心平气和的谈话，以及儿子对自己的关心慰问，使女主所处的家庭纷争也得到了一定的和解。

《三块广告牌》正是通过女主所代表的女性主义与其他角色所代表的对立面—男权的不断抗争，到挣脱男权自我独立，再到与男权合作走向发展。在影片结尾处，海耶斯展露出了久违笑容，这也是影片中为数不多的女主人公对其心理情绪毫无保留地外露，她用这似哭又似笑的复杂表情，成功传达出了角色所兼具的执拗与柔情。影片采用开放式的结局，以真实的留白和无限的想象，给观众去寄托强有力的信念与期待。因此，女性和男性之间，已然开始逐渐地冲破性的迷雾和权的遮罩而共同构建一个完整且健康、平等的社会。

3. 结论

虽然属于海耶斯的故事结束了，但是她所传达出来的女性主义文化已在不知不觉中敲醒广大女性同胞将男女差异的这座天平摆平的时机到了！正如德国社会学古典大师西梅尔所说的“女性文化”那样，他认为，具体的女性电影作品，就如同女性研究喜欢去挖掘那些被历史遗忘的女性文化成就。实际上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女性精神在某种文化形式中能够得到欲以延续的永恒意义，并且已经和能够做出的有作用的贡献。作者相信关于女性主义电影叙事模式发展的议题还会有许多种的存在形式并且肯定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注入。

参考文献：

[1]应宇力.女性电影史纲.修订1版.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5：5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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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丘静美.西方女权主义电影理论与批评：介绍与分析.当代电影，1988（6）：020—0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