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亚畦

注意到这花时，我与此花一般高，可现在若要摘一朵，也得蹲下才行了。

我摘的这种花，至今仍不知它的学名，若按它的样子来叫，“地雷花”这个名字或许较贴切。一年只开一次的地雷花，它的茎十分光滑。清晨，总有露珠在茎上滑滑梯，但很快就滑进了不同的花苞里，因为这滑梯上的岔道实在太多。地雷花总喜欢聚在一起生长，且不需要多加照料，也可以长得很好。我和哥哥总是等不到花开，在它紧紧裹着绿衣时，就焦急地剥开它的外套，便会有数十个“小地雷”相继跃出那半开的花苞，坠在地上，颇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

因为提前剥开花苞，落下来的灰色“小地雷”居多，只有少数黑得发亮。这种时候，妈妈给我们缝的小袋子就派上用场了。把那些散落在地的“小地雷”一一拾起放入袋子，握在手上，有点像姥爷手里常攥的“大核桃”。把这些“小地雷”收在书包里，放学回家路上，和哥哥一起玩打仗的游戏：抓一把地雷子，用力往“敌方”身上甩去，也不管打中没有，放开了撒就对了。没有足够“弹药”时，就再跑到地雷花跟前补给“弹药”，之后再次“战斗”起来。现在想来，我们撒出去的是小小的“地雷子”，收获的却是无限的快乐。

其实，真正等到地雷花绽开花苞时，地雷子的颜色像是被黑色鞋油涂过似的，好在它没有散发出呛人的气味。这时，每株花上结出的地雷子可不止十几个，而是几十甚至有一百。我和哥哥乐此不疲地把它们收入囊中。此时的地雷子很硬，就像放了几夜完全干掉的米粒那般硬;而且它不会像那些娇嫩红艳的桃花经过几日太阳的摧残，就垂头丧气了，只要它还长在地雷花上，就会越晒越亮。

等到院子里乃至别人家院子里的地雷花都被我们悉数收了的时候，春天的打仗游戏也差不多到头了。虽然我们还会有别的游戏和玩具，但是地雷花给予我们的却是反复回味的獨家记忆。

所以，要我说，那时开的哪里是花，分明是快乐才对！

（作者系北京市育英学校高一·5班，指导教师：王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