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剧本：《美丽人生》
2020-11-23肖成刚
肖成刚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20）30-0262-11 DOI：10.12228/j.issn.1005-5312.2020.30.190
01房产中介门店 夜 内
黑场
出品及制作机构字幕
吸吮泡面的声音起，淡入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晚间10点。前台，胖墩一边大口吞食着泡面，一边不停地敲击着电脑的鼠标和键盘，专注地往公司网站上传房屋图片和信息。体态肥胖的他30岁年纪，带着黑框眼镜，黑色西装里的白衬衫，已经解开了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领带也松散开来。
“啪”地一声响起，随后，传来一阵骂声：“像你这样的废材，还留在我们这里干什么！”
胖墩扶了扶眼镜，扭头朝后倾听。顺着胖墩的动作，我们看到前台的右后方，是一条走廊，连通着后面的办公室。
又是“啪”地一声，一塌纸打在了一个瘦弱的肩膀上。这塌纸又迅速地指着墙上挂着的业绩图敲击：“康桂生，看到了没有？你已经三个月没有业绩啦！”
主管气急败坏地继续骂道：“我们部门8个人，这3个月的奖金一毛钱都没有，就是因为你拖了后腿。你明白吗？”主管把手中的那一沓纸，直接砸到了康桂生（小康）的脸上。
小康低落地站着，他的身后，坐着5个同事，疲倦地耷拉着脑袋。
这场月末总结会议，仿佛一下子被空气凝固住了。半响，小康才低声说道：“主管，对不起。”
主管扯松了衬衫上的领带，伸手拍了拍小康的肩膀：“小康，这三个月，我们大家，至少少发了1万的奖金。我们也都有家有口的，不容易。”
小康扭头，愧疚地看着同事们。同事当中，还有一位是中年女性。大家都疲倦地耷拉着脑袋，没有说话。
主管从口袋里掏出钱包，边数钱边说：“你每个月的底薪，也就1200。”主管抬头看着小康：“这样吧，下个月的底薪，我给你发。明天是周日，你别来加班了，在家写份辞职报告，后天周一直接发给总部，可以吗？”说完，主管把钱举在了小康面前。
02公交车站台 夜 外
画面上，依次叠出主要演职人员字幕
忧伤的音乐起
地上的一滩积水，映着城市明亮的灯火，“轰隆”的一声雷响，积水被雨打出点点涟漪，紧接着，雨水密集地落了下来。小康的双脚踏过积水，快步地跑过马路，来到了公交车站台。公交车停靠进站，小康上了车。
03公交车上 夜 内
小康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雨水，不停地击打着玻璃窗，留下道道水纹，模糊了城市的灯火。良久，报站声响起：“各位乘客，大面镇站到了，请您收拾好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小康抬头看了看前方，挪动疲倦地身体，从后门下了车。
04大面镇公交站台夜外
郊区的雨更大了些，四周的景象一片黯淡，只剩下站台中间的一块破旧的广告灯箱，还透着微弱的亮光。小康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现在已是11点32分。
小康把外套的帽子裹到头上，冒着雨，跑到站台的最右边，点亮手机，照看着老旧的铁标识牌，上面写着106路的末班车是11点50分，晚间10点后，每个半小时一辆。小康关了手机，跑回站台中间最能躲到雨的位置。
“哈秋”，小康打了個喷嚏，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接着，用这张纸擦了擦旁边的座位上的水珠，坐了下来。
小康靠在广告灯箱上，渐渐地垂下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隔了一会，小康睁开眼看了看漆黑的马路，然后，又闭上了双眼。良久，车灯的亮光由远及近地照射到小康的脸，小康睁开双眼，迷离地看见公交车正缓缓驶来。
05出租屋 夜 内
钥匙转动，门被打开，小康进了狭小的出租屋，然后，径直走到床边，躺了下去。
屋里一片黑暗，只有床头的窗户，透进来微弱的亮光。借着这点微弱的亮光，我们看到这是一间狭窄的屋子，床占据了最大的位置，床头靠着窗。窗下是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一盏台灯、两叠文学书籍，以及一些凌乱的小物件。书桌的另一侧，是一个衣帽架，衣帽架旁边是个简易的布衣橱，布衣橱背靠墙，前面的拉链敞开着，可以看到里面只挂着一件大的外套，其它的，都是叠放着的小件衣服。布衣橱的左下方，是一个烧水壶，不锈钢的壶面上，反着微弱的亮光。烧水壶的左边，是一个洗漱台，洗漱台左右连接着厨房和厕所，暗淡的光，从厨房里透出来，照着烧水壶的不锈钢面，反射出一片微弱的光。
“哧哧”的呓语声和粗重的呼吸声响起，床上的小康蜷缩着身体，不停地打着寒颤，通红的脸上，滴落着细细的雨丝。床头的窗户敞开着，雨丝随着微风飘落进来，打湿了书桌上的物品，以及那两叠文学书籍。
静谧的画面上，叠出片名
《美丽人生》（A Beautiful Life）
音乐结束
淡出
06出租屋日内
强烈的阳光照射进屋里。小康睁开迷离的双眼，吃力地从床上爬出来。小康拿起书桌上的玻璃杯，走到烧水壶的位置，蹲下身拿起水壶，再站起时，却突然一个后仰，倒在了地上。
07医院采血窗口 日 内
尖细的针管插进手臂里，深红的血液通过针管的导引，进入了一支塑胶管里。一管采满，又换了一管。采完第三管后，一支棉签压在了针口拔除的手臂上。
小康按住棉签，坐到了对面靠墙的椅子上。满脸通红的他，无力地靠着墙，昏昏欲睡。此时，一位护士来到跟前，示意小康张开嘴，然后，护士用一张试纸，从小康的口腔里取了一些粘膜分泌液。
08医院诊室 日 内
医生：“经过血清和口腔粘膜分泌液检测，我们诊断你感染的是HIV病毒。”
小康疑惑地看着医生：“HIV病毒？”
医生：“对，就是我们常说的艾滋病毒。”
小康：“不可能，肯定是把我的血和别人的血搞乱了，我只是发烧而已。”
医生：“我们还做了口腔粘膜的分泌液检测，检测结果，都呈阳性。你之所以发烧，就是因为HIV病毒感染引起的。你现在可以摸摸你的脖子，感觉一下，是不是觉得淋巴有点肿大？”
小康迅速地摸了摸脖子，发现确实有点肿大。
医生：“你可能没有注意到，你刚刚还挠了一下你脸上的皮疹，这个红色的小皮疹，也是病毒引起的。”
小康摸了摸自己的脸。
医生：“其实，血清和粘膜分泌液这两项检测都呈阳性，就已经很确定是HIV感染了。”
医生把检测报告递到小康面前：“你看，你的CD4+T淋巴细胞计数只有200，正常人至少是400以上。”
小康默默的接过报告。
医生：“你不要害怕，只要治疗得当，HIV感染者的寿命可以跟正常人一样。只要平时的生活，各方面多注意防护就好了。”
“平时的生活，各方面多注意防护”。这句话，不停地回响在小康的脑海里。
报告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数值，模糊了小康的双眼。
09閃回街边按摩店 夜 外/内
报告单上CD4+T淋巴细胞计数200的数值，叠化成按摩店的玻璃门上，贴着的“20元40分钟”、“保健”等字样。
“平时的生活，各方面多注意防护”这句话，叠化成按摩女郎站在玻璃门前朝过路的小康招手的话语：“帅哥，外面太冷了，快进来，屋里暖和。”
按摩女郎把小康拽进了店里。床上，按摩女郎把嘴唇贴在小康的耳朵旁：“别紧张，我会让你又暖和又舒服的。”房里的小彩灯，迷离地闪烁。
10医院楼道日内
昏暗的楼道里，声控灯忽然亮起。小康把报告撕得粉碎，用拳头捶打着墙壁。
一名年轻的保安跑过来，紧紧抱住了小康。小康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保安，再次捶打着墙壁。保安迅速地又抱住了小康：
“兄弟，别这样，都不容易。”
小康依然哀嚎着，直到力气耗尽，才瘫坐在了地上。
11医院病房 日 内
小康躺在病床上，呆若木鸡。身旁的护士正俯下身，往小康伤痕累累的手背上插输液的针管。医生扶了扶眼镜，看着小康：“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输液，至少，也要先把烧退下来再说。”面无表情的小康，完全没有在听医生的话语，只是虚弱地闭上了双眼。
12医院病房 夜 内
小康睁开眼，发现已是夜晚，手上的针管依然插着，药液顺着管子，缓缓往下滴。小康摸了摸额头，然后，轻轻拔掉了针管。接着，小康坐起来，掏出口袋里的1200块钱，点出500快，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起身，离开了病房。
13出租屋 夜 内
钥匙转动，门被打开，小康回到了出租屋。小康打开一盒泡面，放入调料，倒入开水。然后，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吞食着泡面。此时，手机的微信声响起，小康点开微信，是胖墩发来了一条语音，点击，传出了胖墩的声音：“小康，主管让我跟你说，你的辞职报告，他已经帮你写好发给总部了。店里头你只有一个保温杯，看起来也很旧，就直接给你丢了。”
才听完，又来了一条语音：“不好意思啊，小康，大家都不容易，理解一下。”
小康狠狠地把手机摔了出去。
小康端起泡面，一边吃，一边痛哭流涕。
小康躺在床上，月亮洒进来，只照亮了他的右脸。小康拿起右上角屏幕已经摔裂的手机，在网页上搜索“艾滋病”三个字，出来一条条带有“感染”、“歧视”、“死亡”等字眼的报道和帖子。手机屏幕的光，把小康的脸照得发蓝。此时，月亮躲进了云层。小康关掉手机，他的脸，完全陷入了黑暗。
14外面的马路 夜 内
汽车划过之后，两个女生手挽着手，往马路这边走来。
15出租屋门口 夜 外
两位女生经过小康的出租屋门口。
女生A掩了掩鼻子，疑惑地：“诶，什么味道？”
女生B停下嗅了嗅：“啊，好像是煤气。”
16出租屋 夜 内
“有人吗？”两位女生拍打着小康的门。
燃气灶“吱吱”地漏着煤气。小康的双手抱在胸前，笔直地平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已经完全听不到门外的呼喊。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响了起来。
17医院手术台 夜 内
手术灯骤然亮起，医生举起两个像熨斗一样的除颤器压在小康的胸膛上，为小康实施电击抢救。几次电击之后，戴着氧气面罩的小康，依然毫无反应、面色惨白。
18第三院区病房 日 内
药瓶里的白色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顺着导管，注入了一只满是伤痕的手背。
小康睁开双眼，看到一位年长的医生，正朝着自己微笑：“早啊，小伙子。”小康看看左右，发现自己正躺在病房里。
医生：“你肯定听过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就别干这样的傻事了。”医生走到窗边，轻轻拉开蓝色的窗帘，看到了窗外的花园景致。然后，转过身，对着小康：“这里是医院的第三院区，病人不多，很安静，你没事，可以到外面的花园转转，花园那头有个食堂，可以吃饭。”
医生走回小康的病床前，指着卫生间：“卫生间里，安有电热水器，你还可以随时洗澡。”
医生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夹，看着小康：“你的情况，我今天早上在电脑系统里都看过了，都是很新的结果，不用重新做化验。我直接安排你住院，先做一段时间的抗病毒治疗，争取让CD4恢复到400左右。”
小康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
医生：“奥，费用你不要担心，我们这个院区，一直都有社会捐赠，再加上医保，你基本不用花什么钱，安心治疗吧。对了，我姓张，我的办公室就在走廊那头，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说完，张医生笑着走出了病房。
19病房外的走廊 日 内
张医生向走廊尽头走去。此时，一位中年女士抱着一沓传单，恰好从尽头处进入走廊。女士与张医生寒暄了几句，就往病房这边走来。
20第三院区病房 日 内
女士的手，轻轻敲响病房的门。小康转头，看见中年女士正站在门口朝自己微笑。
中年女士进来：“你好，我姓周，叫周燕，是成都艾青春的工作人员。”说着，递给小康一张传单。小康接过来，看见上面写着“帮助就业”、“情感疏导”等字眼。
周女士指着传单：“我们是一家公益组织，上面有我们办公室的地址和电话，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打电话或者到办公室来找我。”说完，就微笑着离开了。小康低下头，看着传单上的内容。
21第三院区的花园 夜 外
轰隆的雷声响起，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22第三院区病房 夜 内
哀伤的音乐起
小康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玻璃窗上流着的水痕。
23第三院区食堂 日 内
小康坐在食堂里吃饭。
24第三院区的花园 日 外
小康坐在花园里，旁边，挂着吊瓶。
25第三院区病房 黄昏 内
小康躺在床上，护士进来，为小康抽血。
26第三院区病房 夜 内
小康坐在床沿上，静静望着窗外。
音乐结束
27第三院区医生办公室 日 内
张医生看了看报告，满脸笑容：“我都说吧，年纪轻，就是恢复得快，这半个月，你CD4+T淋巴细胞计数已经达到了400。”
张医生伸手摸了摸小康的脖子：“嗯，淋巴也没有肿大了。”
张医生点击电脑鼠标，旁边的打印机出来一张纸。他把纸递给小康：“这里面，有一些生活注意事项，包括怎么刷牙，怎么刮胡子，上面都写得很清楚，你回去多看看。定期复查的时间，这上面也写的有。”
小康点点头，伸手接过：“嗯，谢谢张医生。”
张医生：“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我的脖子，喉咙这个位置。”张医生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十五年前，我检查出得了喉癌，而且是晚期。但今天，我依然活得好好的。”
小康看到张医生的脖子上，确实有动过手术的痕迹。
张医生：“医学上认为，HIV并不是绝症，癌症才是。去吧，你肯定也会像我一样，活得很好的。”
28第三院区的财务窗口 日 内
小康把身上所有的钱，都递进了窗口。
29公交车 日 内
小康坐在公交车上，旁边的座位，放着两个大塑料袋。
30出租屋门口 日 外
小康提着塑料袋子，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门口。
31出租屋 日 内
小康打开门，屋里透出一股霉味，刺激着小康的鼻腔。小康在鼻前挥了挥，拎起两个塑料袋子，进了屋。
32出租屋的厨房区域 日 内
小康站在灶台前，愣了一会。然后，涮了涮锅，接上水，放到了灶台上，点燃火焰。小康打开吊柜，翻出了仅有的一点挂面，然后，把这点挂面放进了锅里。小康打开旁边的盐盒准备放盐时，却发现盐盒里有几只死了的小黑虫。
33出租屋的书桌区域 日 内
一碗清水面，放到了书桌上。小康坐在书桌前，才两口，面就被吃完了。小康用手抹了抹书桌，摊开手时，发现手上沾了一层厚厚的灰。
34整个出租屋 日 内
小康从厕所端出一盆水，放到地上，然后，从盆里拧了一条帕子。
小康擦拭书桌、凳子;擦拭布柜、衣帽架;擦拭灶台、吊柜。在整理进门时放在墙角的两个塑料袋子时，小康看到了公益组织发的那张传单。他拿起传单，细细看着上面的地址。
35公益组织办公室 日 内
小康坐在一张小沙发上，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的摆设，尤其是墙上贴着的防艾海报和标语，吸引着他的注意。
周女士给小康递上一杯热茶。小康接过放到跟前的茶几上，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传单：“这是我之前在医院时，您发给我的传单。”
周女士微笑着点点头：“真高兴你出院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小康不好意思地：“我想找一份工作。”
周女士摊开一个笔记本，拿出夹在里面的笔：“那我记一下你的信息，可以吗？”
小康点点头：“嗯。”
周女士：“你的姓名，年龄，学历？”
小康：“康桂生、28岁，大学本科。”
周女士：“哇，上过大学啊，太棒了，什么专业呢？”
小康不好意思地：“汉语言文学，就是中文。”
周女士在本子上认真记录：“嗯，我这里目前没有跟你专业对口的工作，先给你介绍一个简单的工作干着，可以吗？”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吼叫：“你個王八蛋，我杀了你！”周女士连忙放下本子，跑出门外：“哎哟，干什么！快放下。”
36走廊日内
小康出来，看到一个穿着时髦、染黄头发的年轻女孩正握着一把小刀，指着一位老男人：“王大富，你这个脏东西，你敢害我。”女孩说完，就朝老男人身上扑去。
老男人闪开，躲到了周女士身后。
周女士伸出手，拦住女孩：“杀人是犯法的，你先把刀放下。”
女孩：“我命都要没了，还怕犯法？我杀了他这个王八蛋。”说完，又扑了上来。
周女士想后退却被身后的老男人顶住，只好从侧面闪开。
老男人没了保护，看着女孩扑来，掩面大叫：“妈呀！”
忽然，小康“啊”地一声大喊，冲上来从侧面一把抱住了女孩，两人先是一起撞到了墙，紧接着后仰倒地，刀子“哐当”一声，从女孩手中脱落。小康手脚并用，牢牢锁住了女孩。
女孩掙脱不得，力气耗尽，嚎啕大哭了起来。
老男人捡起地上的皮包，落荒而逃。
37院子 日 外
老男人用手帕擦去满脸的汗水，从皮包里掏出几卷钱，塞到周女士手上：“帮我把这些钱给她，告诉她从今以后，我们就各不相欠了。哎呀，就去做了一次大保健，怎么就这么倒霉，我也要赶快去医院喔！”说完，老男人就急匆匆离去。
周女士：“诶、诶。”
38出租屋 夜 内
小康拿着周女士开的介绍信，坐在床沿，静静看着窗外。
39出租屋 晨 内
阳光从洗漱台右侧的卫生间窗户透进来。小康看着手中的纸（医生给的生活注意事项），嘴里含糊的念着上面的字，然后，把纸放到一旁，小心地拿起牙刷，刷牙、漱口。
小康在布衣橱前穿好衣服。
40公交站台 日 外
公交车驶来，小康上了车。
41园林式酒店的大堂 日 内
小康来到前台，递上介绍信：“你好，我找文经理。”
42后勤办公室 日 内
文经理把小康介绍给园林主管王大爷：“老王，这是小康，周燕那边介绍过来的，你安排一下。”说完，文经理朝小康微笑示意，就走了。
王大爷打量了一下小康：“你应该是穿M号。”说着，从身后的大柜子里拿出两套工装，递给小康。
王大爷指着左边靠墙的一排铁柜子：“奥，你长得比较高，以后，你就用上面这排的第三个柜子吧。换衣服，就到卫生间换，在走廊的那一头。”
43卫生间 日 内/外
宽敞明亮的卫生间里，小康对着洗漱台的镜子，穿上了工装。
卫生间门口，王大爷乐呵呵地打量着小康：“哎呀，果然是帅哥啊，穿工装都这么好看。”
小康不好意思地。
王大爷：“你还年轻，今后的路，长得很。你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小康默默地。
王大爷：“来，我跟你说。”
44酒店园林区里的工具棚 日 外
王大爷打开工具棚的门：“看，工具都在这里。”随后，他指着整个园林，对小康说：“我们是园林部，主要的工作呢，就是栽种、移植、修剪和养护这些花木，你以前没干过不要紧，我会慢慢教你的。嗯，我们就先从浇水开始吧，你以后，负责每天早上给园子里的所有花木和草坪浇水。”王大爷指着工具棚：“喏，水管就在里面。你先拿出来。”
小康进去，拎了重重的一圈水管出来。
王大爷看着园林：“水龙头的位置，特别多，我等会一个一个指给你看。”
45草坪区域 日 外
小康蹲下身，把水管接上龙头。王大爷点点头：“对，就是这样。”小康朝草地喷水。
王大爷：“不要喷太湿，客人散步的时候，可能会踩到草坪上，尤其是小孩，很喜欢在草坪上玩，喷一点就够了，免得打湿了他们的鞋。诶，多了多了。”
“奥。”小康赶忙把水浇向另一处。
46花卉区 日 外
王大爷：“这些花比较娇贵，不能直接用管子，会把花瓣打落。看到没有，要接这个喷头。”王大爷拿着一个长得像水枪的喷头安在管子上，然后，按下水枪的开关，出来的是水雾状的濛濛细雨：“来，你帮我牵一下管子。不要压到花上。”
小康：“啊！彩虹。”
王大爷停下，水也停止了：“啊？什么彩虹？”
小康：“你刚刚喷水的时候，喷出了彩虹。”
王大爷按下水枪，喷出水雾，看到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了一弯小彩虹：“哈哈，果然。”
王大爷把水枪递给小康：“来，你来。”小康接过，也喷射出了小彩虹。两人爽朗地笑着。
47食堂 日 内
王大爷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指着消毒柜上的餐盘，对小康说：“你今天没有带饭盒，就拿这里的餐盘吧。”
小康打开消毒柜，拿了一个餐盘和一双筷子，跟着王大爷来到打饭的窗口。王大爷指着小康，对窗口里面的大妈说：“这是新来的小伙子，年轻人要加强营养，你给他多打点肉喔。”
大妈笑着，一勺又一勺，把小康的餐盘，装得满满的。
小康：“诶哟，太多了、太多了。”
小康跟着王大爷走到窗口左边的米饭自取区。王大爷乘了饭，把勺子递给小康：“米饭自取，吃多少都可以。”。
米饭旁边的大盘子里，有切好的水果，水果的旁边，摆放着一盒一盒的牛奶。王大爷对小康说：“水果也是自取，牛奶一人一盒。”
小康取了水果后，餐盘里已经完全放不下了。
王大爷又拿了一盒牛奶，递给小康。小康努力腾出手，接过牛奶。王大爷突然意识到小康已经拿不下了：“哎哟，还有汤！”
两人坐在餐桌上。小康大口大口的扒饭。
王大爷开心地看着小康：“味道怎么样？这里每天中午管一顿饭，随便吃，不够再去加。”
小康边吃边点头：“嗯嗯，好吃。”
身边路过的人一边跟王大爷打招呼，一边端着饭盒出了门。
王大爷：“明天你也带饭盒来。我们就可以把饭端到院子里，一边吃一边晒太阳。”
小康点点头。
王大爷：“吃完可以在办公室，或者就在园子里找个地方休息一会，下午继续干。我来教你剪树枝。”
48公交车 黄昏 内/外
小康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城市景致（注：这是影片开始到现在，小康第一次“看到”城市的景致）。
49出租屋 夜 内
小康坐在书桌上，扒完了碗里的面条。用纸巾擦了擦嘴后，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打开，是中午在食堂吃剩的水果。小康拿起水果，一口一口地满满吃着。吃完，收好塑料袋，又拿过书桌上放着的药瓶，拧开，倒出一颗药丸，放到了嘴里，然后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仰头吞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