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力

【摘要】工业互联网是新一代网络信息技术与制造业深度融合的产物。作为现代科技进步的重要成果，工业互联网是新型劳动资料，驱动着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演化。工业互联网促进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原因是，工业互联网带来新的分工发展，降低企业的信息搜寻成本及生产要素成本，促进产业协同，实现个性生产，促进企业转型升级。以工业互联网推进我国民营企业发展具有紧迫性。当前我国民营企业在工业互联网方面存在的问题有：基础设施待完善，工业互联网安全性有待提升，缺乏应用场景，没有形成工业互联网的生态系统，对工业互联网的接受程度低，加入工业互联网成本较高等。以工业互联网推进民营企业发展的对策有：加强工业互联网的基础设施及平台建设，增强工业互联网安全保障能力建设，加强对工业互联网建设主体的金融支持，鼓励民营企业对工业互联网进行投资，创建与维护民营企业的工业互联网生态等。

【关键词】工业互联网  民营企业  高质量发展

【中图分类号】F424                       【文献标识码】A

【DOI】10.16619/j.cnki.rmltxsqy.2020.13.006

工业互联网是当今全球主要经济体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抓手。美国、德国、日本均成立了工业互联网的促进机构，制定了包括工业互联网在内的先进制造业的发展战略规划。2019年工业互联网全球峰会上，习近平主席发来的贺信对工业互联网发展作出了五个重要论述：工业互联网是全球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的产物;工业互联网技术还并不完善，还处于不断演化、创新的过程中;工业互联网技术是各国经济创新发展的新动能;工业互联网不仅使一国的工业化与信息化融合发展，而且促进了产业融合的全球化发展。习近平主席的贺信，从全球化的角度展望了发展工业互联网的重大意义，进一步增强了我国发展工业互联网的战略决心。事实上，自从通用公司于2012年首次提出“工业互联网”这一概念以来，我国政府于2020年再次将这一概念写入《2020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并列入“新型基础设施建设”的重要内容。习近平主席关于工业互联网的重要论述及中央政府的建设规划对于我国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民营企业在国民经济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具有“五六七八九”的特征，即民营企业贡献了我国经济50%以上的税收，60%以上的GDP，70%以上的技术创新，80%以上的城镇劳动就业，90%以上的企业数量。在信息时代，民营企业利用好工业互联网，是走高质量发展之路的重要途径。本文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角度论述是工业互联网的特征，以工业互联网推进民营企业转型升级的作用机理及其必要性，最后，提出以工业互联网推进民营企业发展的对策。

工业互联网及其特征

现代企业的商品生产，在市场经济的外在竞争与企业内在利润动机驱动下，越来越依赖于生产中科学技术的运用。同时，生产中科学技术的运用也迅速地改变生产结构与生产分工。马克思曾举过这样一个例子：“劳动过程的技术条件可以大大革新，过去10个工人用10件价值很小的工具只能加工比较少量的原料，现在1个工人用1台昂贵的机器就能加工一百倍的原料。”[1]这说明创新劳动过程的技术条件能改变资本有机构成与可变资本结构，显著提高生产效率。工业互联网是新一代网络信息技术与制造业深度融合的产物，作为现代科技进步的重要成果，它是现代工业生产中重要的“技术条件”，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工业互联网是新型劳动资料。劳动资料，是劳动者在劳动过程中用来改变或影响劳动对象的一切物质资料或物质条件。劳动资料中起决定作用的是生产工具，生产工具的水平与状态是生产力高低的主要标志。工业互联网是现代生产工具的重要内容，它的技术复杂状态、市场推广与运用程度决定了劳动资料的质量优劣。

第二，工业互联网推动新的分工。工业互联网，促进了企业与工业互联网相应的“劳动资料”体系的耦合，“创造性破坏”传统的分工模式，改变传统分工结构，对技术配套、材料采购、生产过程、市场营销、公司架构等体系中工人的知识结构提出更高的要求，形成新的分工需求，减少了传统的劳动用工数量，朝着劳动节约化的方向发展。

第三，工业互联网促进生产过程创新。马克思在评论工场手工业的分工时，其这样指出：“这种狭隘的技术基础使生产过程得不到真正科学的分解，因为产品所经过的每一个局部过程都必须作为局部的手工业劳动来完成。”[2]工场手工业下，产品质量、成本消耗、生产过程中的停留时间容易受到局部手工业者技能的影响。但工业互联网时代则不一样了，作为现代科技生产力的结晶，工业互联网优化工艺流程，不容易受到劳动者个体的影响，促进企业向数字化、智能化转型，生产过程更智能化、标准化，产品质量更可靠、更节能环保，所耗成本更低，资本的循环与周转加快，生产过程耗费时间更短，总体上降低了企业运行成本、提高了效率。

第四，工业互联网驱动制度创新。马克思关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规律可以用来说明技术创新与制度创新的互动关系。从长期来看，技术创新推动制度创新，制度创新保障技术创新的功能得以实现。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说明，资本主义生产力的大幅度增长，只有在资本主义制度发展出某种可以直接应用科学的生产模式，即现代工业时，才能实现。资本主义制度，如合同、产权法、专利制度，作为降低风险的手段，产生对技术创新的强大推动力。这些经济制度被正式固定下来，使得创新成为资本主义制度的普遍现象。从这个意义上讲，制度创新孕育技术创新。工业互联网的运用及其发展是民营企业一项技术创新，从企业内部的生产关系来说，工业互联网要求建立相应的新型企业制度与公司治理机制;从宏观方面来说，要求推进工业互联网的宏观调控制度创新，建立与之相適应的管理机制。

工业互联网促进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原因

习近平总书记非常重视民营经济的创新，他于2018年11月1日在《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到：“让民营经济创新源泉充分涌流，让民营经济创造活力充分迸发。”创新的内涵是丰富的，按照约瑟夫·熊彼特的观点，采用一种新的产品、采用一种新的生产方法、开辟一个新的市场、掠取或控制原材料或半制成品的一种新的供应来源、实现任何一种工业的新的组织，都叫创新。熊彼特的这一论述可以概括为五个创新，即产品创新、技术创新、市场创新、资源配置创新、组织创新。[3]工业互联网是企业工业化与信息化的结合，是指企业采用一项新技术，在商务中对其推广与运用。因此，民营企业运用工业互联网是一种重要的技术创新。在国内外市场竞争激烈、经济形势大变的背景下，民营企业利用工业互联网可以进一步增强自己的生产能力与发展能力。马克思说：“生产方式的变革，在工场手工业中以劳动力为起点，在大工业中以劳动资料为起点。”[4]马克思的这一观点可以用来说明民营企业运用工业互联网的重要性。相对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特别是民营中小企业获取信息资源的能力较低，用于信息搜寻的人才、技术、设备等资源相对缺乏，或者资源质量相对较弱，信息搜寻时间长，搜寻渠道窄，导致民营企业获取信息的交易成本高。因此，工业互联网是民营企业跨越发展、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抓手，民营企业能够以此避免在竞争中输在起跑线上。

第一，降低信息成本。信息是民营企业生产环节中的重要要素，包括市场发展、生产要素组织、市场营销等环节的信息。民营企业在使用工业互联网的情况下，运用云计算、物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打通企业、市场、消费者三者之间的信息渠道，以较低的成本获得生产的要素链、产业链、价值链等相关的信息资源，缩短了市场搜寻所需的时间，有利于物资生产、调度、分配、运输的全局优化。在这一点上，马克思早就指出：“科学和技术使执行职能的资本具有一种不以它的一定量为转移的扩张能力。”[5]民营企业利用工业互联网，可大幅降低技术搜寻成本、市场搜寻成本，降低供求对接的交易费用，增强企业的扩张能力。

第二，降低要素成本。工业互联网平台为企业提供低成本的信息化、数据化、网络化手段和工具。企业生产效率、资源利用率有效提高，运营成本、产品研制周期、产品不良率显著降低。目前我国民营企业处于产业转型的关键时期，劳动力成本是民营企业主要的成本构成因素。随着我国经济发展，民营企业的工资增长较快，劳动力成本仍将进一步攀升，这将成为制约民营企业发展的因素之一。民营企业在使用工业互联网的情况下，可以降低用工成本。工业互联网推进工业企业生产中使用机器人替代工人，降低了对生产工人的需求。与此同时，使用工业互联网，简化物资采购、内部管理、市场营销、售后服务等环节的程式性工作，提高工作效率，也减少了劳动需求。因此，使用工业互联网，提高了民营企业的科技水平，也提高了民营企业的劳动生产效率。同时降低了能耗、物耗成本。

第三，促进产业协同。现代市场体系中，企业的分工程度加深，分工越来越细致，一个企业已经无法达到大而全、大而美了，任何企业都只是产业链上的一个环节。企业与企业的竞争，不单是产品、市场的零和博弈，而且是互补、竞合的合作关系，通过工业互联网，能够促进民营企业共赢发展。正如马克思所说的：“劳动资料日益转化为只能共同使用的劳动资料，一切生产资料因作为结合的社会劳动的生产资料使用而日益节省，各国人民日益被卷入世界市场网。”[6]民营企业使用工业互联网，促进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制造业深度融合发展，使民营企业从更深程度上参与行业内分工、行业间分工、价值链分工，促进产业的耦合与协同效应，提升民营企业的经营绩效与发展质量。

第四，实现个性生产。消费者对企业产品有了较多的特质化需求。针对这一市场需求发展的新态势，民营企业在发展中，其竞争策略应从价格竞争、数量竞争、质量竞争转向个性竞争，生产上要求实现个性生产。民营企业通过工业互联网能够实现个性生产，其原因在于：一是利用工业互联网进行数据挖掘，致力于推进智能制造，对生产经营数据作多维度分析与智慧连接，促进供给的精准性，可有针对性地解决市场个性化需求问题;二是利用工业互联网的数据驱动，构建精准、实时、高效的数据采集互联体系，减少了企业决策的误判，提高了决策的科学性与正确率;三是利用工业互联网的机理，优化了生产模式的组织途径，以较低的成本，实现小批量、多品种的个性生产。

第五，促进转型升级。马克思曾经以飞轮的发明与运用为例说明，工场手工业中，“磨”的局限引发了新的技术需求，导致了飞轮的发明与运用。因此，马克思提出：“大工业最初的科学要素和技术要素就是这样在工场手工业时期发展起来的。”[7]当工业互联网与工业化的结合，代表了机器大工业的最新技术境界，民营企业具有运用这一成果的基础与条件，可以利用这一技术基础，实现自己的升级转型，完成高质量发展所需的技术支撑。“机器生产是在与它不相适应的物质基础上自然兴起的。”[8]技术进步到一定阶段，推翻了旧技术基础及其技术体系与工艺体系。工业互联网作为人、机、物、信息全面互联的新型基础设施，通过产业链的连接，驱动数据资源充分流动，加速制造业企业数字化改造，推动重点行业数字化升级，引导产业集群数字化转型，高效提升传统制造业的发展质量与效益。从宏观上讲，发展工业互联网可以催生民营企业新业态、新模式。民营企业可以利用工业互联网，进行资源整合，成为新企业的孵化器。

第六，缩短发展差距。工业互联网是推动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支撑，是实现由制造大国向制造强国转变的关键抓手。工业互联网作为新一代信息技术与工业化深度融合的产物，能够优化生产体系，整体提升企业数字化、软件化、网络化、智能化运行水平，增强企业柔性与应变力，引领组织变革，优化资源配置，打造新型的制造体系，推动民营企业创造性转变，而转型升级是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的关键。工业互联网是民营企业追赶国内外领先企业的机会，是我国建设制造大国、制造强国的坚强后盾。发展工业互联网有利于民营企业打破企业内部、供应链上下游之间的数据孤立状态，实现资源运用协同，從而提升效率、降低成本，有利于民营企业迅速追赶国内外行先进企业与行业。

以工业互联网推进民营企业发展的必要性

党的十九大以来，全国大多数省市出台了工业互联网发展规划，形成了民营企业利用工业互联网的多种模式。典型的有：广东省从2018年起，推动近20万民营中小企业运用工业互联网，实现数字化改造;长三角九地市自2018年起制定跨区域的工业互联网政策，在全国率先建成区域性工业互联网平台集群;浙江省自2019年起着力打造“1+N”工业互联网平台体系，推进民营中小企业上平台、用平台;江苏省自2019年起大力发展“5G+工业互联网”，促进民营中小制造业转型升级。从国家层面来讲，2019年工业互联网取得了较大的发展：工业互联网平台架构体系进一步完善，许多民营企业接入主流的云大数据平台，工业互联网的政策法规、资金保障、人才体系等方面不断完善。[9]2020年初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工业互联网对于抗疫醫院建设、跨行业生产、公共远程医疗等产生了巨大的经济与社会效益。在“后疫情时代”，工业互联网对于民营企业复工、复产、智能制造步伐、缓解经济下行压力方面将进一步发挥重要作用。当前我国民营企业，特别是中小型民营企业，在利用工业互联网方面，存在如下五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工业互联网的基础设施待完善。一方面，我国民营企业之间异质特征明显，在行业、标准、质量、品种、类型、管理等方面差异大，工业互联网标准未统一，兼容性差，针对民营企业行业特性的工业互联网标准少。另一方面，尽管民营企业大都认识到工业互联网的安全体系是企业的“围墙”，对于保护企业的技术秘密与商业秘密至关重要，但当前工业互联网安全防护设施建设有待提升，存在的问题有：工业互联网遭受网络攻击的次数不断上升，安全标准评价体系未建立，安全防范体系也尚待建立，企业安全保障能力参差不齐，工业大数据安全防护的数据权属界定不清，安全防护产品定价难，等等。

第二，工业互联网平台缺乏应用场景。近年来我国工业互联网平台数量增长很快，但真正能形成关键规模和有效益增长的工业互联网平台并不是很多，由于工业企业的个性化非常强，场景复杂，特别是有很多工业互联网平台空有技术展示的功能，但因缺乏足够多的应用场景，其使用效率并不高。此外，民营企业主对工业互联网的认识程度不一，也导致目前工业互联网的应用范围狭窄。

第三，没有形成工业互联网的民营企业生态系统。我国工业互联网发展面临企业能力不足的问题，总体来看，我国是制造业大国、互联网大国，但存在大而不强的问题。建立工业互联网也面临从大到强的过程，无论是从制造业这一端，还是从互联网这一端，都普遍存在能力不足的问题。[10]民营企业有着不同于国有企业的工业互联网生态系统，在管理上，它具有程序链条短、决策效率高、成本低微等原则;在工业互联网结构上，具有面向民营企业特定用途的块状化、个性化基础上的集成化等特点。要针对民营企业这些特点，围绕工业互联网中的网络、平台、安全三大功能体系，加强基础建设、能力建设和技术建设，形成运行高效、安全的工业互联网生态系统。

第四，中小型民营企业对工业互联网的接受程度低。当前民营企业“上云”的积极性不高。相比规模以上企业，中小型民营企业没有看到使用工业互联网能够带来的商业价值，绝大多数处于了解和观望状态，没法对工业互联网应用达成共识，整体上没有进入决策和购买阶段。[11]大多数民营企业仅完成了工业互联网系统的注册环节，后续运用没有跟进，以致于企业在设备链接、工业数据管理与利用等方面滞后，工业互联网络效率不高。此外，影响民营企业使用工业互联网的还有信息化投入不足，数据标准欠统一，数据深加工分析程度低，企业之间存在数据孤岛等问题。

第五，民营企业运用工业互联网成本较高。当前工业互联网集体采购服务、物流供应链服务、交易金融服务、产业园区配套服务、工业产品采购的供需对接服务、网络安全服务等方面收费较高，这些费用增加了民营企业的运行成本。在当前新冠肺炎疫情的严重影响下，民营企业力图以较低的成本维持营运，而较高的入网成本导致民营企业加入工业互联网的积极性降低。

以工业互联网加快推进民营企业发展的对策

第一，加强工业互联网的基础建设。根据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原理，工业互联网驱动生产方式变革，特别是生产关系的变革，因此，要加强工业互联网基础建设的宏观调控，将其作为民营企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依托。当前，我国应进一步加大对工业互联网共性重大技术的攻关。一是从我国数字经济整体发展、区域工业互联网经济协调发展的角度，推进工业互联网标识解析体系建设，促进标识解析技术体系创新，大力推动二级节点建设，从而实现链网协同发展。[12]二是深入实施以大数据为引领的创新驱动战略，推进5G、工业互联网、人工智能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为民营企业参与工业互联网创造环境条件。三是以打造工业互联网示范基地为目标，加大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支持企业“上云上平台”，提升工业智能化水平，营造良好的工业互联网产业生态体系。四是加强民营企业数字化转型共性技术研究，针对传统产业数字化，研究解决方案，形成一批标杆示范案例，在国内复制与推广。

第二，加强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马克思说过：“大工业必须掌握它特有的生产资料，即机器本身，必须用机器生产机器。”[13]工业互联网的发展离不开功能平台的支撑。要促进民营企业与工业互联网建立相应的“劳动资料”体系。在技术体系、企业生产体系、市场营销体系，材料采购体系、生产过程体系等环节，与工业互联网耦合。要加强云平台服务商、云应用平台建设，推动民营企业上云平台。细化工业互联网发展战略，以产业互联为核心，以标识解析为抓手，以云计算、大数据、区块链、5G、AI等新基建技术为支撑，构建工业大数据服务体系，通过标准化引领，推进产业数字化，产业能力汇集，产业服务能力开放，实现企业高质量发展和融合创新，提升企业供应链协同效率，促进产业协同，着力降低工业互联网的入网成本，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增强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实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第三，增强工业互联网安全保障能力建设。充分运用好政府监管与市场机制，提升工业互联网的安全保障能力，解决民营企业因入网可能遇到的商业秘密泄露的问题。制定安全防护制度标准，完善安全技术监测体系，开展工业互联网企业分类分级试点，提升安全防范管控机制，完善各级政府层面的工业互联网安全服务平台建设，实现与国家级工业互联网安全监测平台的互联对接，确保工业互联网设备、网络、控制、应用和数据的安全。促进工业互联网安全技术产品创新，鼓励企业创新安全产品和方案设计，促进加密传输、访问控制、数据脱敏等网络安全产品研发和技术攻关支持力度，加强安全产业产品协同创新。筛选一批工业互联网信息安全技术保障厂商，确定工业互联网安全产品的合理定价机制，为民营企业开展相关安全咨询、规划、整体实施等活动提供技术资源，为工业互联网安全突发事件应急处置提供技术支持。同时，突出政府网络安全公共服务平台建设，为民营企业工业提供网络建设公共安全咨询，进一步培育良好的网络安全生态系统。

第四，加強对工业互联网建设主体的金融支持。马克思曾说：“大工业把科学作为一种独立的生产能力与劳动分离开来，并迫使它为资本服务。”[14]工业互联网是现代化工业的重要内容。利用工业互联网能够更好地实现企业目的。通过对工业互联网提供金融支持，将激励各方利益相关主体，提高工业互联网的覆盖率与使用效率。可采取的措施有：从各级政府的新兴产业发展基金、科技项目基金等资金中切块支持工业互联网建设，或者新建工业互联网信贷基金，对工业互联网进行金融支持;对技术水平高、专业服务能力强、研发实力厚的工业互联网的运营商进行补贴资助;对民营企业利用工业互联网的入网项目及其他业务推进财政补贴支持;针对工业园区、高新技术园区等，打造一批工业互联网示范工程，促进产、学、研、政府服务的深度对接，建成工业互联网集成系统的价值链，促进工业互联网深度发展。

第五，鼓励民营企业对工业互联网进行投资。工业互联网是民营企业中一项不同于传统资产的重要的资产要素。宏观管理上，应在会计及税务政策方面鼓励民营企业加大对工业互联网的投资与利用，形成网络资产。马克思曾经指出：“由于分工，劳动生产力提高了……社会的生活资料和生产资料越来越多地转化为资本，这是由工场手工业的技术性质产生的一个规律。”[15]事实上，不仅是工场手工业如此，机器大工业时代、信息技术时代，生产资料也越来越多地转化为资本。工业互联网是民营企业生产中一项重要的生产资料，是当代生产力发展的重要成就，应在政策上鼓励民营企业在使用工业互联网环节上进行投资。可实施的政策有：在设备方面，可采取加速折旧等方法;在税收方面，允许民营企业扩大加计扣除政策的范围;在知识产权管理方面，对于民营企业在利用工业互联网方面有创新的，可确认形成专利技术，获得知识产权的法律保护。

第六，创建与维护好民营企业的工业互联网生态。马克思指出：“一个工业部门生产方式的变革，会引起其他部门生产方式的变革。”[16]工业互联网的发展也是如此。当更多的民营企业融入工业互联网时，就形成了网络生态系统。网络生态效应的扩大，有利于降低民营企业的入网成本。为了形成良好的工业互联网生态，一是要针对民营企业的特点及行业特征，创新工业互联网商务模式，尽量降低民营企业使用工业互联网的成本;二是加强工业互联网知识产权的法律保护，进一步维护工业互联网开发商等各相关主体的利益;三是加强工业互联网平台建设的宏观调控，在现有基础上扩大工业互联网的使用范围，实施工业互联网平台准入机制，避免低层次平台重复建设、过度竞争;四是应进一步优化民营企业工业互联网的营商环境，放宽对民营企业实施工业互联网产业转型的政策支持，从知识产权、上网连接、网道费、上网费用等方面参照高新技术企业的政策进行支持。

第七，加强对民营企业工业互联网的人才培养。工业互联网是民营企业发展的一种重要的基础设施。工业互联网对民营企业带来的收益，取决于民营企业对它的掌握与创造性运用能力。当前，要加强对民营企业家、高管人员关于工业互联网的基础知识及商务模式的普及、宣传与运用推广，批驳工业互联网无用论，为民营企业主进一步发挥创业、创新的企业家精神奠定基础，鼓励民营企业结合工业互联网的特点进行应用创新。

小结

工业互联网是现代科技文明的结果。与大企业相比，民营企业在信息资源获取与利用方面处于弱势，使用要素组合来提高生产效率也处于弱势，在运用工业互联网的情况下，民营企业与数字经济融合发展，以此可以提高信息的获取能力、生产要素的组织能力、产出绩效与竞争力。处于“后疫情时代”及中美贸易摩擦加剧的情况下，我国民营企业在国际市场上的成本优势被进一步削弱，这种情况下民营企业要利用工业互联网使生产更具有柔性与韧性，按照2020年5月中央提出的“六保”“六稳”的要求，进一步增强创新能力、挖掘降成本的潜力、开拓新市场的能力，实现转型发展、高质量发展。

（本文系福建省高校“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哲学社会科学学科中青年理论人才”项目[2018年度]“习近平新发展理念研究”和2020年厦门大学“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Supported by the Fundamental Research Funds for the Central Universities]“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的理论与政策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注释

[1][2][4][5][6][7][8][13][14][15][16]《资本论》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年，第244、393、427、699、874、433、439、441、418、416、440页。

[3][美]约瑟夫·熊彼特：《经济发展理论》，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年，第73～74页。

[9]王醒、勾雅文：《张云勇：工业互联网安全是保信息安全的有力抓手》，人民网-财经，2020年5月21日，http：//finance.people.com.cn/n1/ 2020/0521/c432651-31718406.html。

[10]《工信部：我国工业互联网发展面临企业能力不足问题》，新浪网，2017年11月3日，https：//www.sohu.com/a/202109227_428290。

[11]沈怡然：《工业互联网热背后：为何民营企业态度积极却不买单？》，新浪财经-经济观察报，2019年2月23日，http：//finance.sina.com.cn/roll/2019-02-23/doc-ihqfskcp7762513.shtml。

[12]《工信部：深入推进工业互联网标识解析体系建设》，腾讯网-中新经纬客户端，2019年8月22日，https：//new.qq.com/omn/20190822/20190822A0HDNS00.html。

责 编/周于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