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威 雷昊

摘要：《浣花溪图引》作为黄庭坚早期经典草书代表作品，对研究黄庭坚的草书艺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本文以黄庭坚《浣花溪图引》作品中章法布局中的疏密与开合关系为研究对象。首先从此卷的渊源和发展进行概述。其次重点分析其点画造型、空间布白、字组构成和墨韵变化等方面，找出其不落窠臼的艺术特色。为研究黄庭坚草书做一个铺陈，以期有益黄庭坚草书学用。《浣花溪图引》用笔苍劲，点画起伏跌宕、骨力遒劲，是山谷道人典型的书法特征，此外，其章法方面穿插避就、俯仰相揖，亦值得去欣赏学习。

关键词：黄庭坚;《浣花溪图引》;草书;章法

黄庭坚的草书《浣花溪图引》是其未见怀素真迹时的代表作，也是早期草书书风形成的关键性作品，对研究黄庭坚草书章法具有重要作用。作为北宋四家之一的黄庭坚，其书法以草书为最著。黄山谷的书法极其深入传统，曾云：“大要多取古书细看令入神乃到妙处。”其在不同阶段其书法也随之而变化。其草书造诣之高与他所处的时代和自身有着密切的联系。笔墨当随时代，不应因循守旧，而要师古出新。草书在历史长河中历来受众多书家青睐。草易而速，简化中不乏变化。要想表达出草书的艺术性须胸中有书数千卷以及技法娴熟兼筋骨之美。所以深入了解、分析一件书作便成为习草的必要之举。

目前，存世黄庭坚的作品真迹共二十件。其中，墨本八件、拓本十二件。在现存的黄庭坚早期作品中，《临怀素草书千字文》、《彼岸帖》年代最早，但这些作品都是拓本。因此，黄庭坚于元佑三年所作的《浣花溪图引》便成了其未见怀素真迹之前的代表作品，说起黄庭坚未见怀素真迹之事则不得不提一则故事。

元祐初年，黄庭坚同钱穆父、苏东坡到京城的宝梵寺观游。饭后，山谷乘兴写了数张草书。苏东坡对黄庭坚的字大加称赞，而穆父在一旁看后却说：“鲁直的字接近于俗气。”黄庭坚便问：“为何？”穆父说：“无其他原因，只因没有看过怀素的真迹。”黄庭坚心里很是困惑，自此不再为他人写草书。绍圣中年，黄庭坚被贬涪陵，第一次在石扬休家里看到怀素的《自序帖》，并特意借回去临摹数日，几乎废寝忘食。从此对草书恍然大悟，下笔有由，所写之字与元佑年之前的字有了很大差异，黄庭坚这才相信穆父的话真没有夸张。黄庭坚据此而说，自己草书的成就是在涪陵所得。由此可得出，黄庭坚的草书大致可分为两个时期，并且可以以穆父之事定为划分点。从草书的书写水平上来讲，前期的作品虽然比后期的作品有所差别，但从黄庭坚一生的草书作品来看，他晚年精妙的用笔、结构和章法上的精心安排等特点，都与前期作品中的积累不可分割。所以分析黄庭坚的前期作品可了解在草书发展史上的价值及影响。

黄庭坚最初从周越学书，故二十年抖擞俗气不脱，山谷书法的发展可谓是对抖擞与俗气的去除，由于黄庭坚主张“韵胜”、“绝俗”以及对怀素书法的学习，使得其早期作品中的俗气在晚期已近无。对于抖擞的笔法，一直贯穿于黄庭坚的草书作品中，山谷曾说：“余书不足学，学者辄笔憟无劲气。”“憟”的意思是因畏惧、激动或寒冷而发颤。他的这种用笔方法是经过了长期的实践积累而成的。由于强调提按顿挫的方式，形成了挺拔生涩的线条。他重视中锋的使用，对毛笔的把握达到一种极高的境界，笔下的每一个点画总是那样巧妙合理，而不失整体感。因此黄庭坚的草书毫无半点柔媚的感觉，但是黄庭坚也不是只遵循中锋用笔这一种，而是中锋、侧锋、绞锋等多种方法并用，视作品需要而定。

单字的结构是处于点画和章法之间的，整幅书法作品的章法是由单字的相互统一、相互平衡组成的，作者通过作品中字的布局、疏密，点画的形态、提按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就好比音乐是由一个个音符以及优美的旋律、节奏组成一样。每个具有审美的整体都是由各部分组成的，既然章法是由字构成的，那么单字的结构也就是点画的配合形成有机的整体，每个单字里面的空白也是构成的一部分。中国从古至今一直有虚实相生这一说，放到绘画上，虚实的虚是指笔画疏朗的部分或空白的部分，它留给人以想象的空间，令人流连忘返;虚实中的实指画面中所勾勒出的实物、景色以及笔画微妙细致的地方。放在书法里，这个虚则是指每个字或者是每个字组之间的空白，而这个实是指点画所占有的位置，那么黑与白，实与虚就组合成一幅富有艺术感染力的作品。在欣赏《浣花溪图引》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极度伸展的长的笔画线条，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特点即笔画长点短。

上面谈到了点画、结字与章法疏密开合的关系，点画与点画之间的关系，他们相互配合组成了绚烂多彩、瞬息万变的书法，那么字与字的联系也是组成章法的重要因素，这种因素把穿插的点画联系在一起，或者相互区别开来。字与字之间的呼应，使得整幅作品看起来如行云流水般，这就好比人体的组织、关节，把每个器官、部位相互连接起来，气脉连贯。既然提到了气脉连貫，就联想起了草书中的一笔书，其实一笔书主要注重的是气，讲究流畅，即一气呵成。《浣花溪图引》中字与字之间相互勾连，彼此呼应，一气呵成;如高山流水般，气势磅礴。上下字之间的联系必然会导致字组的出现，字组起源于古人书写时的连绵。它把几个字按照章法的需要进行处理以展现出更好的视觉效果。字组的出现缩小了字间空间，可以通过字组的方式协调章法的安排，如果说遇到两个左右结构的字去除掉字组的方式直接排版下来，那么美感度会大打折扣，但是运用字组的方式把它变化大小粗细，则就会与之不同。字组即可以减少作品中的造型相似，又可以产生出新的视觉效果，会避免审美疲劳。

总之，黄庭坚的草书在继承传统基础上，大胆革新，其草书点画宕荡起伏，如奔雷坠石。他充分利用笔法、结体、章法以及点线面的组合，追求书法艺术在时间与空间上的变化，运用流畅的线条构建了美妙的空间，成为中国书法史上富有现代意味的创造。

（作者单位：临沂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