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孟维，于 波，郭海涛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和休闲时间的增加，城市公园已经成为市民休闲娱乐的主要去处.游憩人数的快速增加，要求城市公园的基础设施更具多样化和细致化.当前的城市公园卫生间存在数量少、男女卫生间比例不合理、部分特殊人群如厕不够便利等问题，已经不能满足人们游憩时的多功能需求.因此，本文通过对长春市城市公园第三卫生间现状进行分析，探讨其规划设计的必要性以及设计策略，以满足不同人群对城市公园卫生间的需求.

1 相关概念解读

1.1 无障碍卫生间

无障碍卫生间是在机场、车站、公园、购物中心、医院等公共建筑空间中设置的，供残障人士、行动不方便者使用的专用卫生间.在卫生间以蹲位为主的年代里，无障碍卫生间在男女卫生间分别设置，内设抽水马桶，以区别于周围蹲位，专供身体不便的弱势人群使用.

由于残疾人往往需要轮椅，无障碍卫生间比普通卫生间空间的尺度要大，以方便轮椅的回转.随着社会的进步和科学技术的发展，无障碍卫生间逐渐增添了安全扶手、呼叫器、独立的洗手盆和其他相关设施，并逐步发展为独立于男女卫生间之外的、不分性别的公共卫生间，其标识如图1 所示.

图1 无障碍卫生间标识（作者自摄）

1.2 第三卫生间

第三卫生间也称家庭卫生间，是在男女卫生间之外专门设置的、为残障人士或暂时性身体不方便者、需要协助的异性及家庭成员共同使用的无性别卫生间，通用标识是带着孩子的父母以及轮椅标志，如图2 所示.

图2 第三卫生间标识（来源网络）

由于不同的国情和文化，不同国第三卫生间的标识在细节上也不尽相同，如图3 所示.

加拿大第三卫生间（作者自摄）日本第三卫生间（作者自摄）

图3 第三卫生间标识

第三卫生间最初是为自身行为障碍者提供服务的专用卫生间，但实际使用过程中除了残障人士外，还有一些由于自身生理和身体原因行动或交流不方便的人群［1］，如抱孩子、推婴儿车的父母，拖行李箱的旅行者，怀孕的孕妇，以及暂时有身体疾患不方便者，同行的异性家庭成员等，都需要使用这样的无性别卫生间进行单独或协助如厕.为此，除了基本的卫生设施外，第三卫生间需要设立安全扶手、紧急呼叫装置，还需要为儿童单独设立小便池、坐便器、儿童洗手池、儿童安全座椅和婴儿护理装置，以及其他辅助设施，如图4 所示.

图4 第三卫生间设施（作者自摄）

1.3 无障碍卫生间、第三卫生间概念辨析

无论是无障碍卫生间还是第三卫生间，都十分关注特殊群体的心理及生理感受，设计充满人文关怀.

传统意义上的无障碍卫生间只为身体不够健全的残疾人提供如厕服务，其安全扶手和呼叫器的设计都是出于残疾人的安全防护考虑；第三卫生间作为家庭卫生间、无性别卫生间，身体残障人士和特定阶段身体不方便人群可以使用，异性父母及子女互相协助、同行的家庭成员可以使用，普通人也可以使用，第三卫生间使如厕更加人性化，文明程度更高.

由此可见，第三卫生间是由无障碍卫生间发展而来的、服务对象更广泛的无性别公共卫生间.第三卫生间设计更能体现现代社会的包容性和文明程度，从人性化的角度来说，第三卫生间能够更全面地满足如厕者生理及心理需求；无障碍卫生间不能代替第三卫生间，第三卫生间则可以同时满足无障碍卫生间的使用要求，第三卫生间设计功能更全面，服务对象更广泛.

2 第三卫生间国内外发展现状

第三卫生间起源于美国，1961年，美国颁布了世界上第一部无障碍标准-ANSI1171.1［2］，对于残障人士的生活给予了极大地关注，从而推动了无障碍卫生间及后来的第三卫生间的发展.

虽然第三卫生间起源于美国，但是，把第三卫生间功能做到极致的当属日本.小巧紧凑的空间感、设计尺度的精致与适用是日本设计特色.但是，在卫生间设计上，日本却毫不吝啬空间，其卫生间在整个建筑中占有的比例非常大，空间宽敞明亮，功能设施齐全，科技含量高，具有人性化，几乎能满足所有人群的隐私需求，第三卫生间是日本卫生间的标配设置［3］.韩国卫生间特别重视母婴功能，休息、化妆、哺乳都可以在卫生间进行，如图5所示.此外，国外第三卫生间的导识系统都非常完善，即使有语言障碍的旅行者，也能轻易分辨其各个空间的功能.

图5 韩国卫生间内母婴标识及前厅休息空间（作者自摄）

我国第三卫生间发展起步较晚，城市公园第三卫生间基本处于空白状态.随着我国“厕所革命”的推进［4］，国家旅游局颁布要求所有5A 级旅游景区必须配备第三卫生间，一些主要城市先后在景区设立第三卫生间.北京、上海等主要城市第三卫生间规划落实较早，其中北京已经实现5A 景区第三卫生间全覆盖.

3 长春市城市公园第三卫生间现状研究

为了充分了解第三卫生间的现状及公众对第三卫生间的认知情况，课题组对长春市城市公园的卫生间进行了实地调研，通过考察和走访，掌握无障碍卫生间和第三卫生间的数量和应用情况，了解第三卫生间的设计现状、公众认知情况及市场需求.

3.1 绝大多数城市公园都不具备第三卫生间

随着社会的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市民越来越重视身心健康与业余休闲.因此城市公园的服务人群除了部分旅游观光者外，更多的是面向城市市民.目前，长春市有大大小小公园近20 座，课题组针对一些典型公园进行了走访调查.调查发现，城市公园基本都没有第三卫生间，一些公园的卫生间设有无障碍卫生间标识，但实际只有男女卫生间，并没有设立无障碍卫生间.这给城市公园内随处可见的推着婴儿车的年轻父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相互陪伴的异性父母、子女等人群的如厕带来了不便.

3.2 第三卫生间概念混淆、功能不合理

通过实地走访发现，极个别城市公园标识有第三卫生间，但严格意义上讲并不是第三卫生间，只能勉强看作无障碍卫生间.内部除了马桶、洗手盆之外，只有安全扶手，有的甚至只有单侧扶手，设施极其简陋且品质不高，卫生间内卫生条件也不好，一望便知无人使用，形同虚设；有的直接在公共卫生间前厅设置了儿童安全座椅和婴儿整理台，对于需要入内如厕的家长来讲，此处的“安全”座椅并不能保证大人如厕时儿童的安全，婴儿整理台不符合卫生条件也不符合第三卫生间的设计理念.由此可见，第三卫生间的概念混淆、鱼目混珠、设施功能不合理的现象严重.如图6 所示.

图6 某公园卫生间前厅的儿童安全座椅和婴儿护理台（作者自摄）

3.3 第三卫生间（无障碍卫生间）多数被挪作他用

实地调查发现，很多城市公园设置了无障碍卫生间，但是真正投入使用的很少，存在无障碍卫生间充当杂物工具间、工人休息室，甚至吸烟室的现象；还有一部分无障碍卫生间只是一个空壳，除了必要的马桶和洗手盆外，没有设置安全扶手等其他辅助设施，失去了无障碍卫生间的意义.如图7 所示.

图7 无障碍卫生间挪作他用（作者自摄）

3.4 公众缺乏基本认知，导致第三卫生间（无障碍卫生间）闲置浪费

课题组在对第三卫生间公众访谈中发现，除了存在概念混淆和挪作他用之外，公众对第三卫生间缺乏基本的认知，导致其闲置浪费.

按照第三卫生间设计理念，第三卫生间是服务所有人的，因此，在空闲时大家都可以使用.实际调查发现，少数可以使用的无障碍卫生间，在普通卫生间人满为患时依然空闲，问及受访者，其答复要么是由于带有残疾人专用的标签而不愿使用，要么是因为不了解第三卫生间，使用恐生尴尬或难堪，这说明大家对第三卫生间的概念缺乏根本的认知.

3.5 第三卫生间（无障碍卫生间）设计不符合国家规范

调查发现，城市公园第三卫生间设计存在以下不合理的地方：一是无障碍卫生间的位置在平面布置中不合理.按照《城市公共厕所设计标准》CJJ 14-2016 规定，第三卫生间位置宜靠近公共卫生间入口，方便行动不便者进入，可是有的第三卫生间距离入口较远，甚至很偏，没有真正帮助到有需要的人；二是很多无障碍卫生间设计面积不符合国家设计标准，过于狭小，轮椅回转有难度，婴儿车也无法进入，对于轮椅使用者和带着幼童如厕的父母来说都很不方便.

此外，调查中还发现了存在卫生间标识模糊、导识系统不明确，不具备明显的指引标志等问题，导致有真正需求的人无法使用.

4 城市公园第三卫生间设计策略

4.1 摸底调查，掌握城市公园第三卫生间现状

首先，在城市公园进行全面彻底摸排，对城市公园是否有无障碍卫生间、第三卫生间，如果有，是否被占用，投入使用情况如何，可否有改建空间，基本设施配置情况等进行调查统计，掌握目前城市公园无障碍卫生间及第三卫生间基本情况，并根据不同城市公园的实际情况，制订详细的改建或新建计划，督促第三卫生间落到实处.

4.2 因地制宜，从基础设施入手改建第三卫生间

通过市场调查发现，一些城市公园有无障碍卫生间，但是被挪用现象很普遍，如作为休息室、吸烟室、杂物间等.面对这种情况，公园应该将挪用的卫生间腾挪出来，在原有基础上改造，增建相关设施.

以某公园无障碍卫生间（图7）为例，现有设施状况如表1 所示.根据实际情况可进行如下改建.

表1 现有无障碍卫生间设施状况

第一，增建必备基础设施.马桶和洗手池加装安全扶手、安全呼叫装置，卫生间内加装置物台、穿衣镜和挂衣钩，有条件还需安装干手装置等其他辅助设施，如表2.

表2 无障碍卫生间必备基础设施

第二，如果无障碍卫生间面积达到7 m2以上，就可以进行第三卫生间基础规划：加装儿童小便器和儿童马桶，加装儿童洗手池、儿童护理台和安全座椅，有条件的情况下还可以在卫生间前厅配备小型沙发供如厕者休息，如表3 所示.

第三，无障碍卫生间在7 m2以下的，可以根据实际面积，确定具体改装方案：可以加装固定在空间上的某些设施，如儿童整理台和安全座椅，尽可能加装儿童小便池和儿童洗手池.

表3 第三卫生间基础设施规划

4.3 精细设计，提升第三卫生间用户体验

调查发现，城市公园现有的无障碍卫生间，即便能投入使用，也存在各种问题：环境及器具不卫生，基础卫生设施陈旧，缺乏一些基本的辅助材料，如厕纸、洗手液等.导致有真正需求的人无法使用，用户体验更无从谈起.因此，除了硬件设施改建外，精细设计，提升如厕者的使用体验，进一步改善卫生环境，完备各种辅助设施，也是当前第三卫生间规划设计的当务之急；对原有功能不合理的第三卫生间设施进行精准设计，如高度和位置不合适的婴儿护理台需要重新进行设计和安装；配备相关辅助设施，如洗手液、烘手器、擦手纸、如厕纸等；重视第三卫生间的导识系统设计；空间允许的条件下，还可以设立前室休息区，配备沙发、饮水机、微波炉、充电器等，提升第三卫生间用户体验，使得如厕更加人性化［5］.

4.4 统筹规划，补足第三卫生间（无障碍卫生间）短板

没有第三卫生间（无障碍卫生间）的公园，一是根据实际厕位情况，力争改建出一个具有基本配置的第三卫生间（无障碍卫生间）；二是应该根据公园实际情况，在合适的位置规划新建包含第三卫生间的公共卫生间，以补足没有第三卫生间的短板，方便游人游憩与如厕.

4.5 政府监督，将第三卫生间规划落到实处

对于新建规划的城市公园，政府应制定强制性规划第三卫生间的措施，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除了第三卫生间，还应该在男女卫生间内分别设立无障碍卫生间，附带设立哺乳间、化妆间、休息区等，并严格按照国家标准《城市公共厕所设计标准》CJJ 14-2016 的空间尺寸、附属设备配备进行设计.

此外，第三卫生间的日常运行、管理服务工作也不容小觑.不同城市公园应该在硬件设施改进同时，加强基础设施维护，做好卫生服务管理工作，确保卫生间的正常运行，让如厕家庭卫生间的人有家庭的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