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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根芽,战后开花

2020-09-26冯嘉安

百家讲坛 2020年8期
关键词:米罗布勒林风眠

冯嘉安

1920年,世界刚走出一战阴霾,东方和西方都进入短暂的休憩阶段。此后10年间,世界涌现出很多闪耀至今的艺术大师、艺术群体和艺术流派。

巴黎光圈

彼时巴黎除了著名的西班牙人毕加索和达利,还有很多巨星。

1920年,达利的同乡胡安-米罗来到巴黎,他的画室和安德列·马松的画室挨在一起。据说马松曾通过画室墙上的小孔悄悄提醒米罗,让他去见安德烈·布勒东而不是毕加索,因为“布勒东才是未来”。布勒东就是那位发表《超现实主义宣言》的画家。

米罗听从马松的建议,很快便抛弃了立体主义,把自己极度饥饿时的幻觉画在纸上。当然,这种饥饿不是他为获得灵感而刻意体验的,初到巴黎的他一穷二白,是毕加索买了他的自画像,并带他进入巴黎艺术圈。

还有一位被布勒东引入超现实主义的画家,叫勒内·玛格里特。1927年,他在布鲁塞尔举办首次画展,遭到大量侮辱性的批评,于是他移居巴黎,与当地艺术圈中的超现实主义者交往。不过,布勒东从未公开接纳他进入超现实主义者的行列。

所以,光环只属于那些成功跻身巴黎艺术圈的人,而像米罗一样挨饿却不像他那样成功的画家,最终只能成为那个时代的炮灰。

纽约垃圾

一战后的美国科技领先,经济空前繁荣,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人们穿起华衣、开起豪车,引发艺术家对物质主义的反思,继而寻求精神上的满足。

1913年的军械库展览会是美国爵士时代的艺术先声,毕加索、杜尚等来自欧洲的艺术家刺激着美国人的内心:是继承欧洲伟大的古典传统,还是跟随前卫艺术开拓创新?

当时一位保守的评论家说: “我为这个世界感到忧虑,如果这些东西可被放进美术馆并被称为艺术,那这真是一个病态的时代。”显然,名留美国现代艺术史册的艺术家并不这么认为,比如“垃圾箱画派”,善用黑色调子来捕捉现代生活的残酷,力图反映真实的美国。

罗伯特·亨利是“垃圾箱画派”的代表人物,他有个著名的学生叫爱德华-霍珀。人们谈起霍珀的绘画,总用孤独、寂寞、疏离等陈词滥调,而他拒绝这些标签, “我的绘画目标是记录对自然最切实的印象。”

1928年,霍珀在一篇文章中写道: “我们的本地建筑显示出艳俗的美,混合着刺眼的颜色和颓败的油漆,拥挤地沿着街道延伸,逐渐消失于垃圾堆或沼泽地。”此时美国爵士时代已进入尾声,大萧条席卷而来。

东京昙花

处于大正时代后期的东京,充满东西方折衷的美。有位叫竹久梦二的画家被誉为“大正浪漫的代名词”,打通艺术、设计与工艺的边界,开启东洋画坛的新时代。

丰子恺的漫画深受其影响,他在1936年的《谈日本的漫画》一文中说:竹久梦二的画风堪称中西合璧,构图是西洋的、画趣是东洋的,形体是西洋的、笔法是东洋的……他专注描画深沉严肃的人生,使人感慨万千。

对丰子恺的老师李叔同影响最大的日本画家则是黑田清辉。大正时代,黑田清辉已步入晚年,在日本美術界位高权重。贵族出身的他,于1884年赴法学习法律,但很快改变志向,拜在学院派画家拉斐尔·科林的门下。他回日本后,在东京美术学校培养了大批知名画家,被誉为日本“近代西画之父”。

藤岛武二也是当时日本美术界的巨星,任教于东京美术学校和川端美术专科学校——由于前者入校门槛很高,所以中国留日学生大多先在后者修读预科,陈抱一、汪亚尘、卫天霖等都曾师从藤岛武二,回国后扛起艺术大旗。因此,藤岛武二被尊称为“画伯”。

大正时代的文化和艺术,像一朵还没完全盛开便匆匆凋谢的昙花,留给后世无限遐想。

上海论战

1925年,徐悲鸿在留学间隙回上海办了一次画展,很多人由此记住了他的名字。此前,在上海穷困潦倒的他差点一头扎进黄浦江。两年后.他回国担任南京中央大学艺术系主任,这个职位似乎配不上他的留学经历和已有名气。

一年后,蔡元培任林风眠为杭州国立艺术院校长。林风眠比徐悲鸿年轻,几乎与其同时留法,职位却高出一截。而且,徐悲鸿沿袭的是法国古典保守派的风格,林风眠则选择了接近马蒂斯的现代主义。

1929年,徐悲鸿不无毒舌地批判法国现代派绘画“藏有粪汁之污垢”,将马奈翻译成“马耐”并称其为“庸”,将雷诺阿翻译成“勒奴幻”并称其为“俗”,将塞尚翻译成“腮惹纳”并称其为“浮”,将马蒂斯翻译成“马梯是”并称其为“劣”——印象派、后印象派、野兽派等被他骂了个遍。

徐志摩因此与徐悲鸿发起论战,认为他的观点过于偏激,但徐悲鸿终其一生都没与现代主义和解,日后他获得高位,现代主义艺术在中国也就失去了存在的空间。

当时上海画坛没有巴黎的璀璨、纽约的冲劲和东京的浪漫,而是在严肃地求索,并深刻影响了如今的中国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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