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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最钟爱的藏品,小扇子中有大乾坤

2020-09-23无极

知音海外版(下半月) 2020年8期
关键词:扇骨郭德纲扇面

无极

郭德纲的德云社在相声界占据半壁江山,除了说相声之外,郭德纲最大的爱好就是收藏文玩,走进他的豪宅,就如同走进了一个博物馆,葫芦、核桃、佛牌等文玩物件应有尽有,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但是,他最爱的古玩,却是其貌不扬的扇子,他说:“人们做了好事总想让鬼神知道,做了坏事总以为鬼神不知道,太让鬼神为难了,而相声说得好不好,扇子知道得最清楚。”那么,郭德纲究竟和扇子有着怎样的渊源呢?

爱扇子,爱的是相声梦想

传统说相声的人,总喜欢在手里攥一把扇子,跟长袍大褂搭配,很是文化人。

郭德纲也不例外。他喜欢扇子,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和扇子性格很像,在没有成功时,都寂寂无闻,即便成功了,也只有在舞台上,扇子才劈啪作响,自己才口若悬河,可一回到舞台下,又都沉静起来。

郭德纲1973年出生于天津,7岁就投身艺坛,先拜评书前辈高庆海学习评书,后跟随相声名家常宝丰学相声,其间又学习了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等剧种,辗转梨园多年。为了心中的梦想,他曾经三次闯荡北京城,却屡屡碰壁。

1991年,他搭小班唱评戏《雪艳娘》,戏中的陆炳在审雪艳时,暗示雪艳刺杀汤勤为夫报仇,陆炳打开折扇说:“要刺,伺候了……”郭德纲当时觉得非常不合情理,汤勤乃严府红人,现场监审,陆炳何敢如此大胆?

这时候,一位在现场干零活的老人说:“扇面上写的不是‘刺,而是‘荆棘,半掩半合时显示的是两个字偏旁所组成的‘刺字,万一被汤勤发现,也可解释。”郭德纲恍然大悟,他第一次发现,扇面虽小,却隐藏着微妙而浩瀚的乾坤。

从此,他对扇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开始关注并收藏。

扇子汇集了编织、雕刻、书画、刺绣等工艺技巧,在相声表演中可以说是十分重要的道具。一把扇子,在相声大师手中可作百般物件,拎着是枪,端着是刀,横着是剑,竖着是笔,打开是书信、地图、圣旨。但是,要把扇子运用得恰到好处,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包括搧与歇、展與收、替与更、转与握、抛与接、战与礼、移与定、文与武等等,都要做到精熟活用。

1998年,郭德纲创建了德云社。可那时观众非常少,甚至有一天只有一位观众。饶是如此,他还是坚持了下来,面对空落落的舞台,他把扇子当成了千军万马,在扇子的一开一合间,它们成了心意相通的知己。在没有收入,没有观众的那些日子,是手中的折扇陪着他挺了过来。

他对相声的痴迷和热爱,扇子懂。他说,扇子与相声在一块,便有了灵魂。

那年秋天,郭德纲途经天津鼓楼,看到一把民国老扇,扇骨一般,但扇面为白宗巍所画。他一看之下大喜,毫不犹豫买下。

白宗巍是旗人画家,因妻子中了杜笑山的奸计,被褚玉凤霸占,遂于1927年10月12日从天津中原公司六层坠下身亡,引起轩然大波。此案轰动天下,后由于天津警察厅长常之英介入,以枪毙杜笑山告终。

此案一出,当时的很多相声艺人纷纷演说,红极一时,但解放后该书目失传。郭德纲看着那把扇面,想起那位才子的悲惨结局,不禁悲从中来,他决定重新在德云社演说长篇单口相声《白宗巍坠楼》。

但是,要用相声的形式来讲述这个故事,不但头绪复杂,而且时间也长达五个多小时,这对郭德纲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好在有那把扇子,每次遇到困难想放弃时,那把扇面就会在脑海中跳出来,激励着他坚持下去。

终于,他顺利完成了这部长篇单口相声,并受到了观众的一致好评。

成名之后,郭德纲对扇子更是热爱,多年来,他无论去什么地方演出,都会特别关注当地的扇子,因此也得了不少名扇。有玉竹扇、棕竹扇、湘妃扇、梅鹿扇等,闲时取出,盘扇骨,赏字画,再和相声串连,相得益彰,其乐无穷。

藏扇子,藏的是相声文化

扇子在我国的出现约有3000多年历史,原本是引风之物,后因文人雅士青睐,而被称为怀袖雅物。

上舞台所持的扇子一般都是很讲究的,一面是画,一面是字,都是名家题写。扇面上的画,最讲究工笔细雕,或山水,或人物,或鸟兽,或花卉,或工笔重彩,或水墨淡影;而另一面的字,则多为文人情思的表露。一把好扇的品相,和扇面有着直接的关系。

有一次,郭德纲在天津遇到有人卖扇子,上前一看,居然有好几把名人的扇子,尤其还有梅兰芳先生和姜妙香先生的,这可都是戏曲界的大家,一般很难遇到。

他暗暗高兴,可一问价钱,那卖扇人一看是郭德纲,立马坐地起价,把原本很便宜的价格提高了好几倍,他一气之下,转身就走了。

可回到家,他又心有不甘,这么珍贵的扇子,如果错过真是太可惜了。经过一番考量,他决定,就是贵,也一定要买下。

但是,当他再返回去时,那两把扇子却已经让人买走,他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后悔不迭。经过这次与梅兰芳先生的扇子擦肩而过,他深感机遇的转瞬即逝,再遇到喜欢的藏品时,他都会毫不犹豫买下。

2015年,在一次拍卖会上,郭德纲以85125元的价格拍得周信芳所遗留古墨28锭、砚台2方、印章5枚、竹扇1把。郭德纲发微博称:“得京剧大师周信芳旧藏遗物,深夜瞻仰,不胜唏嘘,唯以此心,向大师致敬!”

第二天,有网友在微博发问:“在相声中经常看到有表演者岔开扇骨打人,这么贵重的扇子,估计打不了几次就烂了,岂不可惜?”郭德纲哈哈一笑,很快在微博道出了缘由。

原来,在传统相声中,如果逗哏的演员越说越不像话,捧哏的演员就会故意用扇子打他,但这里虽然打得“啪啪”作响,其实并不是和平时一样真打,而是大有玄机。

因为相声演员会事先把扇尾起紧箍作用的牛角扇轴用火烤掉,以线绳或铁丝贯穿,打托时扇子并不打开,而是以小指插入扇子中部扇骨之间,因为扇骨之间距离大,扇面带风,这样几乎不用碰到人就能发出很大的声音,而且对于扇子本身没有伤害,被打的演员也没有任何痛苦。

一般来说,相声演员上台后,只要拿起扇子,三句话之内必须使用。并且在舞台上使用扇子还有一个禁忌,就是不能无故搧风。

走上舞台,扇子就成了表演用的道具,而不是乘凉之物,如果表演者不断搧动,是不雅的表现,会被内行讥笑。

郭德纲在单口相声《扇子论》中曾说:“文胸武肚僧道领,书口役袖媒搧肩。”意思是说,文人搧扇子多在胸前,动作文静儒雅;武士动作幅度大,一般多搧腹部;僧人道士由于穿着僧衣道袍,往往搧大领处;说书的人只搧嘴,实际上是自己不能搧扇子,只能表演故事中的人物;差役总是受人指使,所以只是偷偷地搧几下袖口;媒婆能说会道,一般搧肩部。

同是一把扇子,运用不一样,表达的人物身份、地位、职业就不同,在郭德纲手中,一把小小的扇子,就形象逼真地演绎出了各行各业的各种人物。

爱扇子,藏扇子,演扇子,让郭德纲在相声的世界里如鱼得水,乐此不疲。

那一年,他结识了一位天津演出商,对方在当地开了一家古董楼。有一天,演出商以一把象牙扇子相赠,大边小边均为象牙,尤其是扇骨上那字,乃清末江南牙雕大师于硕之作,十分精美。

于硕是扬州人,活跃于咸丰年间,工书善画,画风淡雅,微雕名震一方,尤其精刻象牙、水磨竹器物,其作品栩栩如生,令人过目不忘。

郭德纲细观此扇,大边刻数百字,无一败笔,另一面的刻画清新文秀,刀法亦极精致细腻。他收藏扇子无数,这种佳品却极其少见。这份情谊,让他一直记在心上。

送扇子,送的是相声传承

2019年7月20号,郭德纲和于谦一起,送给了德云社几位徒弟一份特别的礼物,就是他俩亲笔写的扇子。

对扇子钟爱有加的郭德纲越来越觉得,单是个人收藏扇子已经不能表达自己对相声中扇文化的敬仰,能不能想一种更好的传扬方法呢?

一天,爱好书法的他在一扇面上写了四个字,一旁的徒弟连声说好,他看徒弟那么喜欢,就将这把扇子送给了他。徒弟对扇子爱不释手,他忽然发现,如果多送一些这样的扇子给徒弟们,不但是对他们的一种激励,更是一种传扬相声扇文化的不错方法。

郭德纲说,在舞台上刀枪棍棒,笔墨纸砚,任何道具都可以用扇子来表演。这一次,郭德纲给几位得意徒弟亲手写扇子上的字,留下自己的墨宝,正是对扇文化的一种另类传扬。

郭德纲在送给张鹤伦的扇子上写着“笑傲神州”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尤其是那个“笑”字,真的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正睁着双眼在大笑,简直活灵活现。

郭德纲的字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他的字体是自己独创的,最大的特点就是跟小孩写的一样,看起来非常可爱,但同时又透着一抹为人处世的通透和深沉。

而送给张鹤帆的扇子上则写着“老和天下”四个字,意思是说天下说相声的都是一家,应以和为贵。这几个字同样充满了智慧,或许,正因为郭德纲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才会把世事看得如此透彻。

郭德纲有很多徒弟,出类拔萃的不在少数,而红得最久的,当属岳云鹏,但他即使再红,也非常低调,没出过大彩,也没出现过人品问题。

有记者采访岳云鹏,问他如此淡定的原因,岳云鹏说:“是因为师傅送给我了一件法宝,无论在哪儿演出都带在身上,所以就能保证我一路顺利,不摔跟头。”记者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法宝这么神奇?”小岳岳神秘一笑:“扇子。”

原来,在岳云鹏还没有爆红前,郭德纲就送给了他一把扇子,扇面上写着“谨慎”二字,郭德纲知道大红起来的徒弟容易飘,所以在捧他之前就用这两个字来提醒。

果然,后面小岳岳随时用这两个字来警醒自己,处事低调,心怀感恩,谦虚简朴,成了德云社的“常青一哥”。

一位师傅和父亲的良苦用心,跃然纸上。对待徒弟,他像对儿子一样疼爱;对待儿子,他像对徒弟一样严格。

孟鹤堂这两年发展得不错,2020年7月4日,郭德纲同样也送了一把扇子给他,但扇面上写的是“一孟千秋”四个字,很明显,是把“一梦千秋”中的“梦”改成了“孟”。

这让很多网友产生了置疑,因为一梦千秋这个成语说的是一个书生做梦,梦见自己荣华富贵什么都有,可是醒了以后,发现锅里的黄粱米饭都还没熟,后来就专门用来形容不切实际的幻想和不能实现的梦想。

如此来看,郭德纲岂不是在咒自己的徒弟?

其实不然。因为郭德纲写这四个字有两层含义,第一层就是字面的意思,他希望孟鹤堂的艺术成就千秋万代,永远流传下去,所以说是一孟千秋。

而第二层意思是按照原来的“一梦千秋”来理解,郭德纲是想提醒孟鹤堂,富贵荣华都是过眼云烟,一定不要把名利看得太重。

其实,这四字和“谨慎”二字一样,同样饱含了郭德纲对徒弟的疼爱和提醒,年轻演员最忌讳的就是膨胀,所以一定要戒骄戒躁。孟鹤堂看着师傅这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满含深情的字体,鼻子一酸,不禁红了眼。

其实,郭德纲在提醒徒弟要时刻谨慎低调的同时,他自己也一直是这样做的。有一次,他去采访女富豪陈丽华,也就是当年饰演唐僧的演员迟重瑞的妻子,她是进入福布斯排行榜的超级富豪。

在陈丽华的博物馆里,她问郭德纲喜欢收藏什么,郭德纲谦逊地说:“我喜欢竹子、扇子这样的小玩意儿,但是没办法和这里比,简直拿不出手。”陈丽华客气地说:“以后有时间去您那里看看。”郭德纲马上说:“别别别,您可千万别来,您要是来了,看完我就都砸了。”

郭德纲的相声是一绝,收藏的扇子也是一绝,他可是一位响当当的相声界收藏大咖,可他却能把话谦逊到这个份上,通透、笃定、超然,和他扇子上的题字一樣,自成一体,尽显风流。

中国扇子是一种内蕴非常丰富的文化器物,扇子的形、神、意、趣,已经广泛而深刻地融入到各门类的曲艺表演之中,尤其对于相声来说,扇子已经成为了建构这种传统曲艺民族特色的重要因子。

对于郭德纲来说,无论是爱扇子,藏扇子,还是送扇子,都深藏着一颗拳拳之心,扇子虽小,乾坤却大,那里面蕴含着他太多太多的爱,包括朋友、亲人和徒弟,当然,还有扇子文化和他坚守了几十年的相声事业。            编辑/杨晓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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