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柳依 李甍

摘要：20世纪二三十年代是民国服饰发生改变的一个重要时期。本文通过分析归纳二三十年代中国电影中出现的农村女性的服饰形象，分析其影响因素，希望能对民国时期的农村女性形象有更完整的理解。除了受到地域的隔阂、经济的限制外，也由于封建思想的禁锢而拒绝外来的服饰文化。这些农村女性角色在现实生活服饰的基础上，经过电影的艺术处理，形成了其电影服饰形象。

关键词：民国电影;农村女性;服饰形象

一、概述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城市的兴起使得农村发展愈发滞后，农村妇女的生活环境更加困难。农村女性基本处于经济能力下层阶级，与时尚无关，也因此对这个群体的服饰形象研究非常少。

而农村人口基数大，农村女性的服饰也是民国时期女性服饰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研究当年的影像资料，能够为民国农村女性服饰文化做出一点补充。本文试图通过分析归纳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电影中的农村女性服饰形象，来探讨电影中角色服饰形象的影响因素。

二、电影中农村女性角色

农村女性角色在20年代大多是作为配角出现在电影中，而在30年代电影的迅速发展和妇女运动的推进，使得电影人不再将目光局限于都市繁华，也开始探讨农村贫苦。

本文研究了共49部二三十年代的中国电影，其中出现农村女性角色的电影共23部，出现的角色至少34位。20年代的农村女性角色只有1929年《怕老婆》中的老胡妻子是作为女主角出现在电影中的，而30年代，农村女性的形象逐渐丰富。

农村女性角色的电影服饰形象比较固定，由于种种因素限制，与时尚几乎无缘的她们，在电影中也没有出现太多的服装搭配，是比较容易受到忽略的群体。

三、电影中农村女性角色的服饰形象分析

20年代电影中仅有1929年的《怕老婆》中的老胡妻子是主要角色，以她为典型来分析20年代农村女性形象。老胡妻子出场时身着白色衫衣和深色裤子在收拾家务，身前还系有一条围裙。衫衣是非常典型的倒大袖式样，大襟、半高立领、大袖口且袖长过肘、下摆呈弧形，裤子则是宽松，直筒，裤长至脚踝，脚穿深色平底布鞋。其围裙上还有传统装饰纹样组合。

30年代中农村女性形象增多了不少，以《小玩意》中叶大嫂为例。叶大嫂在后期只剩一套黑色的衫裤，常年腰间系着格子围裙。这时上衣的衣身变得更为合体，服饰纹样主要是简单的重复纹样，袖口变小变紧，更加方便干活，半高领变成高领。

农村女性大多披发，为了方便劳作，还会用头饰来固定头发，使用最多的就是头巾。到30年代后期，包头巾的纹样也开始变得繁复，出现了碎花、格纹等。

总的来说，农村女性角色的服饰形象大多以上衣下裤为主，二三十年代上衣经历了领子变高、袖口变小、衣身变紧的变化，裤子直筒宽松不变，穿着深色平底布鞋，制作方便也便于劳作，服装纹样朴素。不喜配饰，最多会配有以实用功能为主的围裙和头巾。

四、影响农村女性角色服饰形象的因素

（一）经济能力的限制

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农村在资本主义面前首当其冲，农民阶级临近破产。有学者[1]对华北农村妇女对家庭经济的影响做了研究。从定县各个村落的经济表现来看，女性大约全年赚利在三至三十元之间。贫困也是使得农村女性无心装扮的缘由之一。以她们的经济条件来说，就限制了其买不起时髦服装，做不了几套可换服装，只能穿方便制作、方便劳动的上衣下裤形制的服饰形象。

（二）思想水平的禁锢

民国时期普遍受教育程度低。即使是在上海边上的嘉善地区，其教育普及率也“不足人数三十分之一”[2]。整体农村妇女的文化水平可见一斑。

由于缺乏教育，大部分农村妇女不容易接受新鲜事物。城里流行的短发造型也遭到农村女性的抵制，认为剪了头发便和男子一样。“尼姑不像尼姑，容易失了女子的美观……剪发的女子都是读书的，我们乡下人怎能跟读书的一样？”[3]

（三）电影服饰的艺术处理

电影服饰是帮助电影更好地讲述故事的重要道具，有其独特的艺术性处理。到了三十年代有声电影开始出现，资本的投入与技术的加持，使得电影的艺术效果更加丰富，服饰更增添了艺术加工的功能。

在《大路》中，农村姑娘丁香和茉莉所穿服装虽符合上衣下裤的形制，但从画面来看，她们的衣服面料透出缎光，在房中的场景还换了一套像是睡衣的服装，袖口还有荷叶边，丁香的头上带了一个蝴蝶结头箍。两位女主人公都留着一头烫短发。然而根据前文对农村女性现实状况的分析，她们在电影中的服饰形象并不太符合现实生活，但通过艺术加工，使之更加符合当下时尚潮流，提高了电影的艺术观赏性。

五、结语

中国农村女性的服饰文化在服饰变革最猛烈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没有跟上改革潮流，不仅受到地域的隔阂、经济的限制，也由于封建思想的封闭而与都市中逐渐西化的摩登服饰文化彻底脱节。

因此，在二三十年代的电影中，农村女性角色的服饰形象基本无变化。衫袄从倒大袖的款式变成了更便于劳作的窄袖口，下身是宽松直筒长裤，服饰的纹样朴素，面料粗糙，基本無配饰装扮。而电影需要有一定的美观性，会通过艺术处理给其服饰搭配做出一点时髦性的改变。

电影中农村女性角色常常会有被改造形象，或是与富裕家庭女性同时出镜的场面，不少导演会利用她们的服饰对比来突出社会上的贫富差距之大，来抨击资本主义的无情剥削，来唤起人们对农村问题的重视。

参考文献：

[1]邵琪.20世纪二三十年代华北农村妇女劳动考察[D].河北大学，2008

[2]王萍初.嘉善農村婦女剪影[J].礼拜六，1936年第633期：11

[3]尚辉.对乡村妇女们谈谈剪发和放足[J].野火，1927年第137期：545-546

作者简介：

薛柳依（1995-10），女，浙江宁波人，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艺术史研究。

李甍（1979-），女，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艺术史研究。

（东华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 上海 200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