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粉丝文化视阈下吸猫迷群特征研究

2020-09-06熊紫琪

传媒论坛 2020年9期
关键词:亚文化部落猫咪

熊紫琪

摘 要:伴随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发展以及新媒介技术的更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关系得到了改变,虚拟交往逐渐成主流,社交媒体平台和短视频分享社区的兴起,让猫咪成为了互联网中引领潮流的存在,一时间互联网各处都充斥着猫咪的身影。新媒介技术的迭代推动了文化研究领域中“吸猫”文化的发展,也催生了网红猫和网红猫粉丝迷群的出现,有了新媒介技术,粉丝迷群才能在赛博空间内自如地輾转于微博、微信、豆瓣、知乎等各大虚拟场域中,才能以情愫为纽带与志同道合的同伴聚集于迷群部落中,才能利用表达方式的图像化转型完成粉丝日常的视觉表意实践,才能在新媒体技术提供的舞台上实现网红猫粉丝圈的粉丝文化传播。

关键词:吸猫;粉丝文化;迷群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5079 (2020) 09-0-02

一、引言

近年来以猫、狗等宠物为主体的网络亚文化逐渐兴盛,获得了大量社会关注和粉丝群体,有一些甚至成为人们众所周知的文化符号,比如“吸猫”群体的“异军突起”。作为狮子、老虎等保护动物的旁系表亲,曾经的家猫只是《进化论》中的一页小小的注脚,如今却成了一股日渐主宰网络的强大力量。

一股吸猫风潮在青年群体中悄然盛行,势头逐渐迅猛,成为了席卷网络的强大力量。截至2019年2月,微博拥有超过550万个给自己标注猫咪的用户;豆瓣热门小组中,“猫”小组的成员数为536585人,“吸狗”的小组成员只有26720人;抖音博主“会说话的刘二豆”拥有四千多万粉丝,受关注程度超越大部分的明星账号。可以说“吸猫”现象作为当下青年亚文化中最突出的媒介景观之一,代表着青年亚文化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对学界青年亚文化的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威廉·夏特纳(William Shatner)对《星际迷航》的粉丝群体曾说:“回到现实生活中来吧。”粉丝们回复他:“我们已经有现实生活了。”[1]粉丝回答中所提到的“现实生活”指的就是粉丝群体内部也就是“粉丝圈”层面中的粉丝迷群的日常实践交流,在观看与表演的风格社会中,赛博空间内的“表演”不再是单向性的事件,表演者与观众的身份区隔消失了,一个人在成为观众这一角色时,那么他亦是被观看的对象,因此粉丝迷群的日常实践交流也是粉丝圈层的一种自我展现,从另一个意义上说这也是粉丝对追崇对象的表演过程,即使这一“演出”并没有机会被自己追崇的对象注意到。詹金斯在《文本盗猎者:电视粉丝与参与式文化》一书中为了表现出粉丝圈作为亚文化社群的复杂性与多样性,他将粉丝圈的概念解读出五个层面的活动。第一,他认为粉丝圈意味着某种特定的接受模式。粉丝观众投入密切的注意力去换看电视文本,既有情感上的接近也有审美批评上的距离,粉丝对于文本的接受过程往往就是发声的过程。对粉丝来说,观看电视剧是媒体消费过程的起点,不是终点;第二,粉丝圈包含了一系列批评和解读实践。成为粉丝的一个步骤就是学会全社群偏好的阅读实践;第三,粉丝圈为消费者的社会活动打下了基础。粉丝是对电视台和制作方提出反馈的观众,坚持自己对喜爱的电视剧的情节发展拥有评判和表达权;第四,粉丝圈拥有自己文化生产的特定形式,有自己的审美传统和实践;第五,粉丝圈可以充当另类的社会群体。[1]詹金斯站在全局性的角度对粉丝圈的特征做出了概括,将视角聚焦于网红猫咪的粉丝迷群,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网红猫咪的粉丝迷群将吸猫文化的乌托邦一面视作构建自我另类粉丝文化的场所,在这种背景之下,网红猫咪的粉丝迷群逐渐摆脱了一些粉丝圈既有的统一表征,呈现出了一些独有的新特征。

二、新部落中的“吟游诗人”:“狂热性”的消逝

以互联网为主场的新媒介对青年亚文化的影响比其他所有的媒介都要广泛、迅捷和深刻,这种影响不仅包括青年亚文化的传播方式和多样性、它所提供的亚文化文本的存在形式和功能模式,还有亚文化生存和生长的整个生态环境和文化语境。[2]在新的生态环境和文化语境的背景下,借助于现代媒介工具,迷文化的主体高密度高强度地宣泄自我情感、传播信息并开展认同实践。迷们以相同的情愫作为纽带,在赛博空间内“向心”而聚,依赖于数字化的参与形式,形成了一个个“新部落”组织,网红猫咪的粉丝迷群就是互联网技术迭代下的“新部落”集群。“新部落”和“生产方式” “场景”等术语一样,它们都属于后亚文化语境下的理论关键词,都是后现代的多元化视角下的亚文化的存在状态。

“新部落”概念最早由法国社会学家米歇尔·马菲索里(Michel Maffesol)提出,他认为在全球各国经历了各类严重的政治事件后,人民将不再满足于强调自身主体差异性的认同,他们需要外部群体的认同和支持,由此代表着一种气氛,一种意识形态的新型的集体形式—“新部落”诞生了。纯粹以赛博空间作为文化实践场所的“新部落”逐渐呈现出与此前青年亚文化部落群体不同的特征,数字化生存背景下的“新部落”更偏向于以一种无定性和虚无性的流动形式存在,一方面网红猫粉丝迷群的边界被弱化,用户的联系与交往不再有鸿沟;另一方面,互联网的隐匿性也使得“新部落”的离心性被加持,降低了部落个体成员转变关系的风险,表现在网红猫粉丝迷群中为粉丝迷群特有的“狂热性”逐渐消散,粉丝成员之间的关系也较为松散。

后现代语境下“吸猫”文化的风格也日渐式微,如果你不翻看他的上网记录,不了解他的家里到底有没有猫,那么他和普通人去别无二致。90年代的非主流时代令人难以忘怀,“非主流”文化特有的爆炸头、彩色发夹、烟熏妆都是此前亚文化普遍拥有的“风格”表征,但是如今的吸猫迷群自身却没有了鲜明的特征。“粉丝”这个词汇在词源上自始至终都附着着宗教和政治的狂热、迷信、无节制的性狂欢等“狂热”意味的语境,然而“新部落”下的风格弱化,吸猫文化对于“仪式抵抗”的放弃,促使网红猫粉丝迷群“狂热性”的消散,网红猫粉丝迷群就如同游行在“新部落”集群中的“吟游诗人”一般,他们无拘无束,对绝对性的文化认同视若无睹,他们虽然以相同的情愫为纽带在赛博空间内形成了“部落”,但他们却缺乏一定的认同感,虽有一定的粉丝组织架构却缺乏强号召感的“凝聚力”。他们属于粉丝群体的范畴是事实,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评估,他们又失去了粉丝群体所独有的“狂热性”特征。

三、“猎奇”心理下独特的“审丑”观

受众的视觉偏好于一些新鲜、奇特、不隶属于主流审美的物象信息,这是视觉心理的正常需求,也是人们出于猎奇心理的反映。“猎奇”心理属于受众心理的范畴,指的是期望借助大众传播媒介,试图去获取有关新奇事物或者新奇现象的心理状态。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猎奇心理的消费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形态,激发出人们的创造性精神同时也消解着当下社会对人们造成的心理和精神的压力,进而形成了一种契合当下社会的审美符码[3]。

宠物博主“戒猫中心”在4月8日发了一条微博:想看那种吸不动的臭猫,治愈一下。在微博发布的瞬间,立即就得到了吸猫迷群的积极响应。“丑猫”相比于普通猫,它们的形象呈现显得与众不同,极具趣味性。这种独特的外貌能够引发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与兴趣,使吸猫迷群能够从平凡生活中的桎梏暂时脱离出来,引导人们进入一个想象的三维虚拟空间。这种看到丑猫的猫片就能得到的快乐与满足感是促成粉丝迷群更倾向于追崇网红丑猫这一审丑观的最大原因。

四、披着“猫皮”的人格表演

在《我们为何成为猫奴》一书中,艾比盖尔·塔克认为:“猫科动物身为自然界的隐士,从来就没演化出表达技巧,因为它们周围没有其他猫咪等着解读信息,因此猫科动物才会以面无表情著称,猫想要的是空间,不是陪伴;是蛋白质,不是好听话。”猫咪历来都以“高冷” “独立” “不会取悦别人”而著称,这些猫咪性格的拟人化解释与其说是猫咪的特征,不如说是人们单方面强加于猫咪的行为含义。吸猫迷群明知猫咪并不讨喜,也并不“亲人”,却仍着迷于猫咪的“自我”释放,甚至隐隐对着“吸狗”一族标榜着吸猫的自我优越感。这种“拜猫”的集体意识趋势,其实表现出青年群体对于“个性”表达的追求,对于猫咪能活出“真实自我”的羡慕。每个人的基因里都隐藏着“自恋”细胞,“自恋”的概念属于“观看与表演”的范式。亚伯克比与郎贺斯特认为:“自恋存在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在现代社会中,人人都关注自己在他人面前的形象,我们不断在他人或自己想想的观众面前表演自我,留恋自我的影像。”[4]在吸猫群体中,这种试图通过猫咪展现“自我真实”的期许依托新媒介技术更加强烈。

在现实生活中,因为法律与道德的约束、长辈领导的苛责亦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我们很多人都不得不收起自己的“个性”表达,收起“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锋芒,而选择去主动去经营与他人的人际关系,去完成各种类型的命令与任务,但因为有猫咪的存在,我们可以将自我性格投射在猫身上,一旦看到猫做了我们想做的事还能被观众叫好时,我们的内心也会充满一种吊诡的满足感,同时我们还将猫咪的标签贴在自己身上,以有猫、吸猫为荣,仿佛自己能与自己喜爱的猫咪融为一体般。当吸猫迷群陶醉于“自恋”带来的虚幻中,不断在观看到顾影自怜的过程中循环往复时,迷群就會在不经意间戴上“人格面具”。人格面具可以被看作顺从原型,因为戴着该面具的人,他们的目的往往都是“要给别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以便得到同行者的认可”。[5]这种无意识的人格表演是一种戏剧概念的延伸,使得网红猫粉丝迷群在日常生活或粉丝部落中,与猫关联的事都演化成为一场演出,迷群的成员都披着“猫皮”变身为参加演出的表演者。

五、结语

通过对网红猫粉丝迷群的观察我们可以发现:网红猫粉丝迷群展现出了与其他粉丝群体不一样的粉丝文化与不一样的粉丝圈特征。首先网红猫粉丝迷群的“狂热性”正在逐渐消散,甚至离触底反弹的阶段已几近不远。后现代语境下“吸猫”文化的风格的日渐式微,吸猫文化对于“仪式抵抗”的放弃,都是促使网红猫粉丝迷群“狂热性”的消散的原因,“粉丝”这个词汇在词源上自始至终都附着着宗教和政治的狂热、迷信、无节制的性狂欢等“狂热”意味的语境,但网红猫粉丝迷群却与刻板印象中的粉丝迷群迥然不同,网红猫粉丝迷群就如同游行在“新部落”集群中的“吟游诗人”一般,他们无拘无束,对绝对性的文化认同视若无睹,他们虽然以相同的情愫为纽带在赛博空间内形成了“部落”,但他们却缺乏一定的认同感,虽有一定的粉丝组织架构却缺乏强号召感的“凝聚力”。他们属于粉丝群体的范畴是事实,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评估,他们又失去了粉丝群体所独有的“狂热性”特征;继“狂热性”消散这一特征之后,网红猫粉丝迷群还呈现出奇异的“审丑”趋势,通过对当前大热的网红猫群体进行观察,总结出网红猫咪的外表大部分都呈现“丑萌” “身材圆润” “表情丰富” “拟人化”的特征,对于粉丝迷群“审丑观”的形成,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期,猎奇心理的消费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形态,激发出人们的创造性精神同时也消解着当下社会对人们造成的心理和精神的压力,进而形成了一种契合当下社会的审美符码。“丑猫”相比于普通猫,它们的形象呈现显得与众不同,极具趣味性。这种独特的外貌能够引发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好奇心与兴趣,使吸猫迷群能够从平凡生活中的桎梏暂时脱离出来,引导人们进入一个想象的三维虚拟空间,由此使粉丝群体看到丑猫的猫片就能得到的快乐与满足感;网红猫粉丝迷群的第三个特征就是他们在日常生活的实践更倾向于披着“网红猫皮”进行人格表演。在吸猫在现实生活中,因为法律与道德的约束、长辈领导的苛责亦或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我们很多人都不得不收起自己的“个性”表达,收起“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的锋芒,而选择去主动去经营与他人的人际关系,去完成各种类型的命令与任务,但因为有猫咪的存在,我们可以将自我性格投射在猫身上,一旦看到猫做了我们想做的事还能被观众叫好时,我们的内心也会充满一种吊诡的满足感,同时我们还将猫咪的标签贴在自己身上,以有猫、吸猫为荣,仿佛自己能与自己喜爱的猫咪融为一体般。当吸猫迷群陶醉于“自恋”带来的虚幻中,不断在观看到顾影自怜的过程中循环往复时,迷群就会在不经意间戴上“人格面具”。这种无意识的人格表演是一种戏剧概念的延伸,使得网红猫粉丝迷群在日常生活或粉丝部落中,与猫关联的事都演化成为一场演出,迷群的成员都披着“猫皮”变身为参加演出的表演者。

参考文献:

[1]亨利·詹金斯.文本盗猎者:电视粉丝与参与式文化[M].北京大学出版社,2016.

[2]马中红,陈霖.无法忽视的另一种力量 新媒介与青年亚文化研究 [M].清华大学出版社,2015.

[3]孙淑萍.基于猎奇消费心理的数字游戏怪物角色构型方法[J].科技风,2014(11):239.

[4]张嫱.粉丝力量大[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

[5]张隽隽.云上之猫:互联网社会的人格投射与日常表演[J].中国图书评论,2019(05):58-66.

猜你喜欢

亚文化部落猫咪
亚文化是个筐,你可别啥都往里装
哼哈部落
哼哈部落
哼哈部落
哼哈部落
把脉“腐败亚文化”
春之猫咪
最小的猫咪
酷猫咪
亚文化,在商业围城中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