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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莫理循《中国风情》一书

2020-09-02覃秋艳杨瑜

锦绣·下旬刊 2020年6期

覃秋艳 杨瑜

摘 要:《中国风情》一书,是莫理循写从上海启程经汉口穿过四川、云南两省到达缅甸的所见所闻。莫理循用流畅的文笔,幽默的用词,形象的叙述了对中国西南地理、官场、风俗和各个阶层人民的看法和评价,对研究晚清西南社会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

关键词:莫理循;鸦片贸易;清末西南社会

清末民初,中国在西方文明仅是一个地理意义上的实体,还是一个有这五千多年文化古韵的文明大国。因此,这一时期,越来越多的西方人士通过亲自来华或间接通过他人了解等方的巨大冲击下,发生了巨大的变革。这时候来中国的已经不限于传教士了,还有想要了解中国文化的西方人士,对古老中国充满好奇心的旅行家等。在西方人眼中,中国不式,纪录了中国这一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变化。莫理循便是这一时期,在中国社会变革的重要参与者和见证者。

“在1894年2月的第一周,我从日本回到上海。按照我的旅行计划,首先溯长江而上到重庆,然后装扮成一个中国人,不事声张地穿过中国西南、中国所属掸邦、克钦山脉来到缅甸边境。按照这个计划进行的旅行,事实证明是很方便、愉快的。几年前,我还认为这段旅程是艰难可怕的,而今天,我却踏上了这段旅程。”这是《中国风情》游记的开篇语,简短的几句话中,便能看出来莫理循的典型写作风格:直截了当并且富有风趣的小讽刺。在这长达4800公里的旅程中,是由一个不懂汉语、未带翻译或同伴、未带任何武器,完全相信中国人的外国人完成的。在莫理循开始西南之行前,西方社会普遍流行对中国社会的看法是,认为中国是一片未开化的“蛮荒之地”,称欧美殖民主义给野蛮的中国人带来文明的正义行动。因此,莫理循这次旅行的重大意义在于,它极大的驳斥了欧美社会认为中国人不像欧洲人那样充满人性和博爱的官方观点。

在2月11日,莫理循乘坐丹恩·麦撒逊公司的汽船“泰华”号离开了上海,开启了这段充满惊奇和具有挑战性的行程。“我打扮成一个中国人,身上穿着暖融融的中国冬装,头上也拖着一条发辫,我把发辫系在头上,再带上草帽......然而,我无意中发现,我这身旅行装扮只是自作聪明而已。”莫理循打扮成中国人的样子,也许是为了表示对大清皇帝的忠心耿耿,让沿途的官府衙门对他有所照应,但是,无论他走到哪里,当地人都对他这个高大魁梧、金发碧眼的陌生人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并且深感惊讶。达到武昌时,莫理循对张之洞治理下的湖南、湖北两省写了自己的看法,这其中既有赞扬也有否定。“张之洞总督虽然是中国所有总督、巡抚中排外情绪最强烈的一个,然而在大清帝国中却找不到一个人像他那样雇佣了那么多外国人。”“他把任官期间所得的大笔收入用于开发利用他管轄地区的资源”。在官场腐败贪污的大环境下,张之洞开办实业,操练军队等行动,无疑是一股清流般流进莫理循的心里。

鸦片问题是晚清社会中存在的一个巨大的病毒,致使整个中国社会患上严重的“疾病”。而西南地区有作为最大的鸦片种植区,公开贩卖鸦片成为西南地区普遍的现象。由于清政府的统治的衰微,在游历西南这一时期,看到西南各个省份都将鸦片售卖作为重要的财政收入,尽管清政府一再明令禁止不予许种植和贩卖鸦片,但只也只是所谓的口头警示,并未有实际的惩罚。正是由于清政府对鸦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鸦片的种植、贩卖以及吸食在西南越发严重。

莫理循在重庆看到许许多多的中国人都深陷于吸食鸦片中,“所有男性中的40%到50%、女性中4%到5%,都沉湎于烟雾缭绕的鸦片烟中。重庆市的鸦片烟馆比比皆是,在这些烟馆里,摆着的成百上千小烟袋和烟枪。”还清楚地分析了鸦片是四川省的财政收入来源之一“鸦片是四川这个富庶省份的大宗产品,是重庆这个繁华城市经济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揭穿鸦片种植在西南地区并非是秘密,而是一种“随处可见的存在”。“鸦片在中国一些地方秘密种植!为什么?从湖北到缅甸边境长达1700英里的旅程中,我一路上都能看到罂粟。”

尽管成千上万的请愿者支持禁止鸦片贸易协会的行动,清政府也颁布了一系列禁止鸦片的法令,但鸦片为何在西南地区还是如此猖狂?莫理循通过实际的调查发现,首先,贩卖鸦片能增加地方政府的财政收入,能让其中一些官吏趁机公报私囊。“禁止吸食鸦片的法令仍然在起草颁布,而这些法令正是由嘴中叼着长长的鸦片烟枪的所谓中国慈善家起草的。”“然而,我们却得知,中国最大的罂粟种植者,正是李鸿章总督家庭。”强有力的讽刺了鸦片禁令。其次,由于西南地区地处偏远,多山,交通不便,因此造成了西南地区百姓异常的贫穷。西南地区普遍种植鸦片,但鸦片的收购价格低廉,百姓实际上收入非常微博。由于鸦片种植的增多,导致粮食种植减少,粮食价格因此上涨。此外,莫理循还认为,清政府并不是真正想要禁止鸦片贸易,而是认为鸦片贸易中英国在与清政府进行竞争。“中国人并不想要我们的鸦片——因为我们的鸦片在同他们自己的鸦片竞争!”当然,莫理循作出这一判断,是由于其站在英帝国主义利益上,但是也不全无道理。

除了西南地区政治腐败、鸦片猖獗之外,让莫理循印象深刻就是西南地区人民百姓极度的贫穷现象。莫理循所经过之处,放眼望去都是破败的乡村、沿街乞讨的乞丐和严重的杀婴现象(女婴)。

在进入糍粑镇时,莫理循目睹了淘金者的贫穷生活。“在糍粑镇这个地方,江面最低。在每个沙滩和鹅卵石的地方,一群群骨瘦如柴的淘金者在用竹篮淘金。从他们破旧的居住区来看,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淘来的金子会使世界黄金产量失调。”在从万县到重庆的这段旅程中,贫穷和疾病的现象更加严重。“吃过一顿中国饭后,我和吉尔传教士到街上去散步,在大街上,我遇到一群乞丐,每个乞丐都带着一只饭碗,一个破篮子和一根打狗棍。他们未穿什么衣服,只是在生殖器官周围有几块遮羞布——是我从未见过贫穷的人。”进入四川后,贫困多病的四川百姓给莫理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3天来,我所看到的从我身边走过的纤夫,比起我在中国遇见的其他苦力来说,体格是最孱弱的。这些纤夫中流行着肺结核和疟疾,他们的劳动极端艰苦,他们衣不蔽体,遭受太阳暴晒,他们在半饥半饱的状态中挣扎。”

造成西南地区贫穷的原因是鸦片种植。在西南地区,以种植的土地几乎用来种植罂粟,这导致粮食种植面积大大的减少,从而导致粮食价格上升,物价上涨。对于西南百姓来说,种植鸦片的是日常经济收入的唯一来源,但种植鸦片所带来的收入非常微薄。在昭通市,百姓深受物价上涨带来的痛苦,“在收成好的一年,1升大米卖35文(不到1便士),现在1升却达到100文;一般情况下,1升玉米60文,现在却是65文。”此外,铜钱和银子的兑换也发生了变化,“1升的重量从12斤减少到5斤,而与此同时,铜钱与银子的交兑关系从每两银子1640文将却到1250文。”毫无疑问,这都是由于物价上涨造成的后果。

由于贫困,在西南地区,许多刚出生的女婴便被父母无情地抛弃或杀死,贩卖女婴的现象非常普遍。贫穷以及落后的观念,导致女婴悲惨的命运。另外一个让人发指的行为是杀婴,并且杀婴现象在西南地区非常普遍。“我碰到一位在教会做活的妇女。她在平常交谈中告诉传教士说,她的3个女孩都是在出生几天就被活生生闷死。第四个小孩出世时,她的丈夫一看又是一个女孩,愤怒得发狂,一把抓起小孩的腿,扔到墙上撞死。”最为心寒的是“死童和還活着的婴儿,通常被抛弃在坟堆之中的公地里。人们经常悲痛地看到狗在那里撕咬。”“这只狗正在咬吃夜晚被扔到墙外仍活着的婴儿。小孩的小手臂被狗咬嘎吱嘎吱地咬嚼着,鲜血直流......”

在莫理循的游记中,关于西南社会的现象除了有本文所分析的政治状况、贫穷落后的社会现状、贩卖女婴及杀婴问题外,还记载了中国的邮差制度、妇女问题及地位、缠足问题等等现象。通过莫理循的视野,我们能从一个新的角度去审视清末民初的西南社会状况,并且莫理循笔下所几录的情况也相对客观。在这次旅行者,莫理循一改对中国人愚昧、野蛮的看法,还称赞中国人勤劳、善良以及诚实。离开宜昌,莫理循写道“水手们的精神非常好,我毫不怀疑他们会尽心尽力的履行合同,完成任务。”在前往归州时,莫理循所乘坐的小船遇到了巨大风浪,但船长和水手的超凡技艺和胆识让莫理循十分敬佩。“在战胜急流中,我从未看到过有人能象我的水手们那样沉着冷静,勇敢机智,他们准确无误的判断也令人终身难忘。”

由于时代的局限性,莫理循在对西南社会的某些现象的观点现在看来还是存在有偏颇的,尽管如此,作为一个西方人给我们提供的独特视角,仍然是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

参考文献

[1](澳)莫理循中国风情[M].张皓,等译.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8

作者简介:覃秋艳(1995.9)女,硕士,鲁东大学,研究方向:中国近代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