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海洋

又双叒见证历史了，3月16日美股三大指数齐刷刷跌了两位数，均创下1987年以来最大跌幅。宣称末日货币的比特币早跌到了4500美元，乱世藏金，可黄金也从高点每盎司跌落了250美元。

此前，新冠肺炎疫情已经暴发了两个多月，按理说，海外资本市场有了准备时间，投资者也应该对病毒做了些功课，有了一定的认识。可市场的反应却类似于突发事件，完全失去了理性，何以如此？

2001年“9·11”事件，全美國的人们在电视机前观看了两架民航飞机撞向了纽约地标建筑，人们看到了巨大的火光从楼体冲出，吞噬着奔跑的人群，一切像极了世界末日。表现在资本市场上，4天内，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自9月10日之后下跌了17.5%，而道琼斯交通平均指数，由于其一些成份股来自航空业，跌幅更达到27.5%。但一场海啸、一场地震乃至一件恐怖袭击、一场局部战争很快会过去。“9·11”事件发生之后，股市在低位持续了五个交易日，此后便迅速回升，两个月不到，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就回到了9月10日的水平。道琼斯交通平均指数经历的时间稍长，也不过三个多月，就彻底恢复到了事件发生前的高度。其实，资本市场的定价原则并非看一时一事，而是以企业的全部剩余生命周期的经营表现为依据的，短期的经营困难，如果放在一个长期的历史背景上就会显得微不足道了。几乎每一次历史上的黑暗时刻，股票市场都会快速恢复。

可疫情不是一次性事件，比如在乘客骤减，航班停飞的情况下，亚太航空中心就警告称，到2020年5月底，世界上大多数航空公司将会破产，只有政府和行业协同行动才能挽救。破产了，股东在股份公司里的投入就将清零。又比如，八家美国大型银行，包括摩根大通和美国银行在内，达成一致停止回购自己的股票，以保留资金专注于支持客户和国家，这无异于对股价釜底抽薪。更大的掣肘因素则来自于经济的整体停滞，国家进入紧急状态，人们待在家里不出门，没有了吃喝之外的消费，服务业彻底没了需求。

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曾发布了一项报告，提到疫情会使部分国家经济衰退，也会让整体世界经济增长大幅放缓。全球经济增长今年可能会趋缓到2%以下，这恐怕会造成大约1万亿美元损失。但很快，发布者就认为这个预测还是过于乐观了，在最坏情况下，损失会高达2万亿美元。

但一片悲观中，难道就没有一点机会和转机？如果有了特效药，治疗的成本就会大幅度降低，世人的恐慌情绪也将因此平息。资本市场，这个危机时刻大众情绪的宣泄场也会平和起来。即便是要做坏的打算，按最正常的速度，医疗机构也在大量测试疫苗，中长期看疫情必将过去。

网红医生张文宏曾分享了他对经济的见解，他说，这个病什么时候会下来，时间点已经不掌握在中国人民手中了。欧美什么时候到了高峰，就是我们开始吃定心丸的时候，“这个时候我可能会考虑买一点股票”。不过，3月中旬，随着欧美国家疫情一步步地滑向不可收拾的地步，张文宏医生已经修改了他的最初判断，即本场疫情在今年夏天结束基本已经不可能。

动荡时刻，当连黄金这个最后的支付手段都无法保值的时候，说明整个市场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人人都缺钱，都等着资金去堵窟窿。短期内也就是现金还能保值了。对资本市场，这将是一个动荡的春天。但疫苗大规模投入应用之前以及股票足够便宜的时候，都可能是最佳的买点。毕竟，巴菲特现在是手握上千亿的美元现金随时准备进场，聪明钱的座右铭是，“他人贪婪的时候恐惧，他人恐惧的时候贪婪”。

（吴强荐自《三联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