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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灿灿 我是西雅图“惯偷”飞机的人

2020-08-10陆爱华

凤凰生活 2020年8期
关键词:日月星辰布面策展

陆爱华

秦琦·普兰Mazarine布面油画Oil on canvas 250×335cm 2017

Rodel Tapaya .八头怪兽与生命之树 Eight Headed Monster and the Tree of Life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44×335cm 2018

Rodel Tapaya.宴会 Banquet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244×183cm 2018

“牵线”冰与火

何香凝美术馆此前推出我国艺术家秦琦和菲律宾艺术家罗德尔·塔帕雅(Rodel Tapaya)的大型联展“日月星辰在南国”,包括绘画、雕塑、综合材料及影像作品近50件。展览由当代最为活跃的策展人崔灿灿策划。

作为中国新绘画的代表,秦琦从2013年开始,通过对多种艺术语言的融合运用,故事的改编,重新定义了“历史风情画”的含义,异域题材、浪漫主义的伟大传统成为他显著的艺术特征。塔帕雅是菲律宾80后艺术家的代表,他不断地从菲律宾的神话传说、民间寓言和自然风貌中寻找力量,回应现实,用传统故事讲述菲律宾人民的面貌和社会时事。

两位艺术家都取材于历史,也都对自然风光、風土人情有着特殊的兴趣。他们描绘森林、大海、山川、湖泊、动物、植物,描绘夜晚的日月星辰,清晨的朝气白露,或是黄昏的一抹余晖。

然而,自然与历史,故事与形式,在北方的冰雪,南洋的太阳雨下,有着不同的个人路径和距离。于是,“日月星辰”又是彼此的异域,亦是象征着现实里的另一种星空,脱离当下,见所未见的一片天地。

如今,日月星辰相遇在南国。

秦琦·南瓜蒸龙虾 Pumpkin-Steamed Lobster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120×120cm 2019

秦琦.咬春 Biting into Spring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80×110cm 2020

Rodel Tapaya.没有星星的天空,没有沙子的大海Sky without Stars, a Sea without Sand布面丙烯 Acrylic on canvas 193×172cm  2020

秦琦.半月 Half-Moon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300×300cm 2019

对话策展人 崔灿灿

P=PHOENIX LIFESTYLE

独立策展人 崔灿灿

为何会把两位素未谋面的艺术家“牵线”在一个展览里?崔灿灿说:“因为疫情,他们连开幕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只能彼此想象,就像在北国想象南洋,在南洋想象北方。展览成了彼此的书信,也成了彼此的异域,彼此的南国。在两个城市和国度中,看着日月星辰,想象一下彼此,多浪漫。”秦琦的作品像是雄伟的阿尔卑斯山脉,像是大江大海的辽阔历史,而塔帕雅的作品像是神秘的、弥漫着浓雾的热带雨林,像是丛林中神庙与部落的传说。他俩作品里的感受既相关,但又背道而驰,“就像我们都去旅游,从一个地方出发,你去了漠北,我去了南洋,我们的路程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也是非常迷人的距离,就像天涯海角一样,就像历史、自然在天地间的无限丰饶,却又千姿百态,有着各自的秘密和故事。”以下,我们与崔灿灿继续探险……

Rodel Tapaya.。一抓一啄Isang kahig, Isang Tuka (One Scratch, One Peck) 玻璃纤维,木质个人元素Glass Fiber, Wooden Personal Elements 60×26×24cmx60pics 201

P:如果把藝术圈比作“西雅图”,你是否也算是“偷飞机的人”?

崔灿灿:如果是偷飞机的人,那我就是个惯偷,我不会只偷一次,我会偷很多次,而且偷各种型号,哈哈哈……

P:你曾说自己对大通体问题历来不感兴趣,但是对“极端案例”感兴趣,都是各个领域里的“极端”,如:陈丹青、隋建国、刘港顺、琴嘎……你是否也想时刻挑战自己的极限,探索未知的领域?

崔灿灿:我觉得做艺术做大的特点,是一直在做创造性的工作。如果艺术是一个机构,那它始终是个研发机构,是个实验室。对我也是这样,我总是想和过去不一样,这种想法其实有点贪婪,但正是贪婪吸引着我去享乐这种不同,贪婪是一种欲望,也是一种“美德”。它就像一个过关游戏,你总是喜欢新的刺激,喜欢看一些自己见所未见的东西。但这个挑战也不是美国好莱坞式的勇攀高峰,它有点像高原,你在乎的是每座山的不同,而不是哪座山更高。你追求的是生命不同的质感和趣味,而不是怎么样创新才能更成功。

P:当你每次试图“偷飞机”远航时,你期待的都是怎样的风景?怎样的结局?

崔灿灿:我可能每次都期待回不来,飞起来就不落下,也挺美好的吧?至于风景,我应该没有目的,有目的的风景,是完成任务,是一次固定了航线的飞行。只要是自由飞行,所看到的风景应该都是美的吧?

P:疫情当下,许多国际艺术家的作品运输、艺术家交流都成问题,接下来你会如何应变?

崔灿灿:不仅是艺术,对整个社会这都是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疫情的反复,我们对它的无能,让我们进入到一个不知道明天何时开始,昨天何时结束的生活,疫情像是一条没有航标的河流,我们都在其中漂泊。曾经我们坚信的艺术打破边界,艺术是最自由的沟通,如今变得障碍重重。过去的故事,在不可预料中被终结了,未来的故事连个蓝本都没有。或者说,我们都活在一个没有方向感的地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寻找更好的交流和展示方法,很多人在用互联网展览,也有朋友圈的展览。但这些办法也只是对策,实体展览有网络不能替代的地方,就像你在一个展厅中穿行的感觉,就像你在森林中漫步的感觉,就像你雨水落在你身上,绿色跳入你眼帘的感觉,在展厅里,你的余光,你的全身心都在被调动,这是虚拟网络解决不了的。再有互联网,再看到全世界,我们也要去旅游。艺术满足了科学满足不了的感觉,互联网也只能满足人类万千感觉的其中一项。

P:对于艺术的感知力,你觉得是先天的还是可以后期培养?请谈谈你的观察思考方式。

崔灿灿:肯定是后天的,这个世界没有太多“天生英才”的故事。所谓培养,就是去感知这个世界,感知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你看到大海,你会看到和沙漠的夜晚不同的感觉,你记住这种感觉,它成为了你的经验,在某一刻,它可能就会起到作用,比如你看到海的电影,海的小说时,这个经验就会被调动出来。有点像诗人一样,当你站在高山上的时候,我们本能地想大声呼喊,想抒发一点东西,那么诗人他可能掌握了更多的词汇和技巧,他可以将呼喊变成咏叹的诗歌,这就是艺术。我们每个人都有感官,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表达。怎么去表达呢?它需要积累,需要学习,需要你去观察生活里的万事万物,需要你去了解这个世界的磅礴。然后,你把这些感觉串在一起,这可能就是一篇小说,一件作品,一部电影。

P:策展人了解历史时空,艺术家维度,似乎一切都了如指掌,你对于这种“清醒”更多的是庆幸还是害怕,害怕失去那一点点“糊涂”的浪漫。

崔灿灿:我可能最不了解的是自己,因为不了解自己,我总觉得自己了解历史、了解艺术,所以这让我获得一些浪漫,因为“无知”所以有浪漫,这可能就是你说的“糊涂”。

秦琦.曼谷的夏天 (两联-左)Summer in Bangkok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230×400cm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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