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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套、被套与解套

2020-08-09老藤

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 2020年7期
关键词:解套赤狐老莫

老藤

当猎人持枪成为历史,原始的设套狩猎又重现猎人江湖。从某种程度上讲,人生是个不断设套、被套和解套的过程,这一点,被猎人金虎完美地演绎了全程。因为收缴枪支和生态禁猎的原因,有着“一枪飙”绰号的猎人金虎准备金盆洗手,不再進山打猎。遗憾的是几乎没有谁相信他,因为在猎人心目中金虎是猎神一般的存在,猎神怎么会戒掉猎瘾?尤其不相信金虎的是林业派出所胡所长,侦察员出身的胡所长觉得金虎的表态是个圈套,目的在于麻痹森林警察。

人们怀疑金虎并不奇怪,虽然没有枪,但他是设套高手,凭一根细绳就能套到想猎的动物。金虎很尴尬,就像欧·亨利《警察与赞美诗》中没人相信流浪汉苏比想进监狱越冬一样,胡所长不相信金虎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胡所长的怀疑像一针试剂让金虎心理发生了化学反应,于是,在朋友的央求和复仇心理驱动下他决定进山猎猞。

应该说金虎在设套,希望套住那只谜一般的猞猁;胡所长在设套,希望抓到金虎盗猎现行;嗜吃狗肉的老莫在设套,猎物当然是迷信者的腰包;那只三条腿的赤狐也在设套,目的是嘲弄夺去它一条腿的猎人。结果,金虎被套了,成了实打实的盗猎犯;胡所长被套了,险些坠入悬崖头部受伤;老莫被套了,因为屠狗患上狂犬病而不治;那只屡屡得逞的赤狐被套了,意外中丢了性命。

试想,金虎如果放下执念不去猎猞,就不会成为罪犯;胡所长如果相信别人的善意,就不会把一个原本归化的猎人刺激成对手;老莫如果守住萨满戒律,就不会被疯狗咬;赤狐如果不自作聪明发起挑衅,也就不会殒命雪地。所以说,设套者终将被套这是真理。想不被砸脚,最好不要去搬弄石头。

事实上所有被套者,都是自己套住了自己,是心之索过长,打出了一个猪蹄扣,越拽越紧,让自己成了令人讨厌的肉粽子。那么如何解套呢?不同的人也许会有不同的方法,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解决好心之索过长的问题,心中无余绳,不成猪蹄扣,不去设套,内心自然就会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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