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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2020-08-06沐格

情感读本·道德篇 2020年5期
关键词:画儿小鬼芭比娃娃

沐格

只有她,在我生命中最需要爱的时候给予了我许多别人给不了的美好。她带着我“游山玩水”,也让我在她的世界中看到了许多别人看不见的珍贵。

我认识她的时候,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鬼,那时候我常常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她身后,那时候就想着,眼前这个姐姐好好看。但是,最吸引我的,还是她的那双纤细的手下画出的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画,无论是人物,还是动物,仿佛一到她笔下就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变得活灵活现。

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和她讲过话了,只是,突然有一天,看到了一个问题:童年里对你影响最大的人是谁?看到这一行字的瞬间,我突然想到了她。

1

我很喜欢画画,但并不是天生就对画画有钟爱,而让我对美术感兴趣的人,是她。

她很喜欢画画,什么都画,而我最喜欢的就是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的手轻轻地勾勒着一个个我看不懂的轮廓。她画的太阳,如同真的会照射出光芒,怎么看都让我这个什么都还不懂的小鬼喜欢;她画的蝴蝶,好像真的会飞一样,在她画的那片花丛中翩翩起舞。她不给它们上色,却比那些上了色的画儿还好看。

我常常在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厉害的人?那时候,她就是我们这群熊孩子中的女神,传说中的女神都是高冷的,但她一点儿都不高冷,只是大部分时间,我看她都是一个人。其实,她还有一个妹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她总是说,爸爸妈妈偏心她妹妹,如果姐妹俩做错了事情,那么首先挨骂的就是她,我好几次都见过她哭。但这些似乎都不是她伤心的来源,没有父母的陪伴,也许还会有小伙伴们的陪伴。可因为她爱画画——美术在农村看来一向来都是没有前途的,于是很多人都认为她不务正业。因为她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所以很多家长都会对自己的孩子说,不能和她一起玩儿,还说和她一起玩儿会被带坏。

我也被家长这样说过,但是我家人似乎更加开明,见我还是会去找她,也没有极力阻拦。

2

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其实是个很重情义、很大胆的女孩。小时候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也会有芭比娃娃。可是等了很多年,却等来家人的一句“你不适合芭比娃娃”。

而在她那里,我可以找到好多芭比娃娃,她会自己给她们做衣服。如果撇开学习成绩不谈,她比同龄的女孩优秀很多,在其他同龄的女生还没有摸过洗衣粉的时候她已经会帮家人洗衣服了;在其他女孩连衣服都还穿不好的时候,她已经会给自己的芭比缝制好看的裙子了。她的那双手既好看,又能够做很多我们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只是,大人们的眼中只有成绩,他们认为,只要成绩不好,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没有出息的。那么美好的她,却很少有大人夸赞她。大部分时间,她其实都是孤独的。

她有个严厉的姥姥。我去她家的时候,常常都会看见她姥姥使唤她做家务,我有时还看得见她积满在眼眶里的泪水。那时候我突然觉得,外人眼里的她,无比地叛逆,可在我眼里,她是那些大哥哥大姐姐当中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孩。

她很喜欢七仙女,常常幻想着自己也是七仙女之一,甚至还想着或者还可以再加上一个仙女成为八仙女。

她很喜欢做一些浪漫的事情。我们小时候有个洗衣服的地方,全村的人都聚集在那里洗衣服,不是很大,跟一条水沟差不多大,但对我们来说似乎又很大,像我们那个年龄的小孩儿都可以跳得下去。我总喜欢跟着她四处乱跑,由于我平时被父亲下了禁令只能待在家里,所以一逮住机会逃出去和她一起去玩儿我就格外开心。有一次我们去玩儿的路上,刚好下了大雨,我们全身都淋透了。那时候还是炎热的盛夏,她就说,等我们回到家了,就去那条洗衣沟里游泳。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游泳”这个词,觉得很好奇。后来她在那条有点儿深度的洗衣沟里舒适地躺着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口中的“游泳”是那么惬意。

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这样过,我不知道,那一次的“游泳”,在我的生命中,也成了不可磨灭的美好回忆——即使后来回到家中被批了一顿,还是觉得很开心。那天的夕阳照射在大地上,一片红彤彤的,特别是下过雨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新鲜。其实我知道,更多的是因为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都是美好的。

3

她有很多活动都会带上我,似乎我是她的妹妹。就连去她同学家玩儿,都会带上我,因为她知道,我和她有着差不多的孤独——我和我姐姐在不同地方长大。她不是我亲姐姐,却让我觉得比亲姐姐都还亲。

我可喜欢到她那里了,每次一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往她家里跑,玩儿到很晚,直到外婆来叫我回家了我才恋恋不舍地和她分开。都说隔三岁会有一定的代沟,可我们一点儿代沟都没有。我很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她也总是摸着我的头喊我“小鬼”。在学校的时候还常常说“罩着我”,外人眼里的她,很多时候像个社会姐。只有我知道,她单纯又善良。

4

后来,我们就长大了,还是天各一方了。我们也曾闹过矛盾,但是那些在美好的回忆中只能算一种调味剂,并不能成为我们友谊的阻碍。我们走的路,终究还是截然不同的两条路。后来,我听很多人说过她的闲言碎语,可我一直都认为,她是我童年时期最美好的姑娘——无论在过去、现在,还是在將来,我都会深深地记住,她在我略微阴翳的日子里,给我许多阳光与温暖。她没有学霸似的强势,但却有天生的艺术细胞。大人们不知道,她的画儿常常是学校里的一等奖,她的画儿还被许多老师珍藏着。其实,每个人都是有闪光点的,我希望,她以后能遇到她的伯乐,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实现自己想要实现的梦想。

我还记得,她喜欢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念,每次听到把我名字倒念的声音,我就知道是她来了。只有她会这么叫我,也只有她,在我生命中最需要爱的时候给予了我许多别人给不了的美好。她带着我“游山玩水”,也让我在她的世界中看到了许多别人看不见的珍贵。

她不是一座孤岛,其实她是一个小太阳,更是一朵人见人爱的小花。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在这个“人见人爱”的成语中,“人”当然指的是我们那群崇拜着她的熊孩子。

没有人,会是一座孤岛。

马哲摘自《中学生博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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